顶的天空一片阴霾,是压抑的灰黑色。01bz.cc
第二章、四个人、两份情、一场爱3
母亲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泪水就漫进她的脖子里,温热的。
“妈,对不起。”
“傻孩子,妈不怪你,妈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有时候我就在想,渝汐现在在干什么,吃饭了吗,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可是你爸说别担心,再怎么苦咱们的女儿都会挺下去,就让她在外面吃几年苦锻炼锻炼。孩子,别怪你爸心狠,他也是为你好。”
“妈,我知道,我都知道。”
手术定在第二天,母亲不肯回家,非要在观察室外守着父亲。
宋渝汐买了晚饭回来,便看到母亲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父亲,脸上的线条特别柔和,笑得那样温馨而幸福。宋渝汐只觉得鼻子里一酸,连忙轻轻将晚饭放在母亲身侧的长椅上,转身向走廊另一侧走去。
走廊尽头便是阳台,风吹过她的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天色已经黑尽,她拿出一根烟,火柴划出一道荧蓝色的光,冒起淡淡的白烟。橙红色的火光在风中摇曳起来,在浓黑的夜幕下精灵一般闪耀。宋渝汐看得有些呆了,被烫到手才恍然回。
被调成振动的电话恰在此时响起,宋渝汐看着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号码,那串数字,只一次她便记住了。她深吸了口气,掐灭了手里的烟,接通电话,轻轻地“喂”了一声。
那边是重重的呼吸声,一下重过一下,她身边的风声顺着听筒传到他的耳边。秦风的声音低哑,带着挣扎,他说“你在外边”
“嗯。”
“这么晚”
这种带着点点关怀的语气宋渝汐身子在晚风中颤抖着,不禁问“你喝多了”
“你关心吗”
宋渝汐愣住。秦风是理智而冰冷的男子,在他那个圈子里,冷漠是他的保护伞,唯有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才不会轻易的被人吃掉。也只有在酒醉时,才能看到他心底的别扭。
秦风下午在公司里见到了昨天九宫里的那两位狗屁项目经理,两个人战战兢兢地跟他解释了半天,他才恍然明白这其中的误会。他站在八十三楼的天台上吹了一下午风,却依旧吹不散聚集在心头复杂而焦灼的情感。他居然在那么粗暴地对待了她之后,还残忍地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更可笑的是,当他终于鼓起勇气道歉的时候,得到的居然是她已经离开的消息。夜色已深,伤心的人怎么能不醉
第二章、四个人、两份情、一场爱4
秦风说“宋渝汐,三年前你一走了之,三年后你拿了我的钱再次上了飞机,你把我秦风当成什么了。为什么不肯给我时间来改变这一切为什么不相信我们不会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呢”
宋渝汐听不大明白秦风这番似有所指的话,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有脚步声便沿着听筒传来,她听到一个人诧异地叫道,“我操,扬子,你快来看看风哥醉成什么样子了,这在女厕所门口坐了大半天了,看把这帮小姑娘吓得,堵在门口还让不让人上厕所了。”
似乎有人拽起了秦风,电话掉到了地上,“砰”的一声震得宋渝汐耳边轰鸣。
扬子捡起了电话,陌生的号码。他接了过来“喂,你好”
冷风中,宋渝汐握着电话,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莫名的心虚,直到那边挂断,她才将举了半响的胳膊放下,展开手心,全是冷汗。
扬子低着头似有所想,拿出自己的手机输入了那个号码。
却听老三吼道“风哥,我是老三,老三,我不好同志这口”
扬子无奈地笑了,快步走了过去。
翌日。
宋渝汐扶着母亲,二个人都紧紧地盯着显示屏,彼此的手紧握。仪器自父亲腿上的动脉进入,沿着血管慢慢推进,直至把一个微小的片状物送到心脏的血管里。
看的宋渝汐云里雾里,只能赞叹科技昌明。
漫长而揪心的等待,直到父亲醒来。
医生叮嘱不能动弹,因为腿上的动脉伤口尚未愈合,一动便是血流不止。一天一夜,母亲没有合眼,就那样守着看着父亲,不让他动半分。
父亲看着渝汐,微笑。宋渝汐也笑,却涌出了眼泪。千帆过尽,也算尝尽悲欢离合,但在家人身边,心永远是宁静的。
宋渝汐一连几日守在医院,身心疲惫,接到宁榕的电话时只低低地说“榕,我爸病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哪家医院嗯,你别动,等着我来。”
自相识起,宁榕便是男孩子一般的性格,大声说话,叫嚷,哭闹,她为自己而活,不压抑心中的情感,想的便是说的,活得简单而充实。一路横冲直撞地走来,所承受的伤痛自然比别人多上许多,但她无疑是宋渝汐所认识的人中最坚强的一个,她立于世俗的中央却依然不曾随波逐流。宁榕说,酷睿二代搁她那就是浪费,她的脑子充其量就是个586,过于复杂悲伤的事无法计算存储。她说,宋渝汐,你就是个小废物,多大点事值得你躲那么远,他秦风再有能耐管天管地他还能管你恋爱嫁人了
第二章、四个人、两份情、一场爱5
宁榕,可惜我不是你。为了无法成全的爱情,我只有离开的勇气,离开了至亲的家人和你们我的朋友。
宁榕拎着大包小包风风火火地赶来,xx白金yy胶囊在她手里甚是招摇,她正眼也不看宋渝汐,直接进了病房。试试在百度搜索“”
宁榕本就能言善道,加上这几年带着旅游团天南海北地溜达,一个劲地劝说游客购物,那嘴皮子练得,光用口若悬河已经不足以形容其滔滔不绝之势。
考虑到父亲还很虚弱的身体,宋渝汐不得不上前拉住宁榕,对母亲道“妈,我和她出去逛逛。”
麦当劳。
宋渝汐殷勤地买了两个甜筒递到宁榕手里,宁榕绷着的脸微有缓和,接过甜筒又递给宋渝汐一个。宋渝汐笑着接过,伸出舌头就去舔。
却听宁榕的大嗓门回荡在麦当劳喧嚣的室内“谁让你吃了,我让你帮老娘拿着。”
宋渝汐慌忙收回舌头,怯生生地问“要不要不再给你买个”
宁榕看着她,无奈地笑了“你就装可怜吧。”又说,“渝汐,你爸的手术费你从哪弄来的我多嘴问了医生,十万不是小数目,你家刚买了房子,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宋渝汐低着头“公司借的。”
“是那个斯文眼睛的帅男吧,那厮指定看上你了。”
宋渝汐瞪了她一眼。
宁榕舔了舔嘴唇,敛了色道“你真打算一辈子不回来了你爸一把年纪了,身子又不好,你忍心不在他身边还有,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是不是忘了盈子了”
“没有。”
宋渝汐怎么会忘记这个已经融入骨血的朋友,她与盈子相识远远早于宁榕,是一条街上自小玩到大的伙伴。她上大学时,盈子已经辍学在外打拼,二人时常十天半月的见不到面,然而彼此心里的记挂不曾减淡。后来因为秦风,家里断了她的生活费,也是盈子时不时地总塞给她钱。其实很多时候想起来,宋渝汐都觉得自己亏欠盈子实在太多。
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盈子只在电话里说过一句话,宋渝汐,你记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什么时候再说话。
之后她给盈子打过很多电话,盈子既不挂断也不说话,宋渝汐就自己说,有时说很多,说她工作上的事儿,说同事的八卦而有时候只为了听听盈子的呼吸声。
宁榕说“我他妈犯贱,就应该和盈子一样不搭理你。”
第二章、四个人、两份情、一场爱6
宋渝汐说“榕,让我想想。”
宁榕想了想说,“盈子快结婚了,你俩怎么也得在这之前和好吧。”
毕竟是给别人打工的,宋渝汐也不好再拖下去,见父亲病情稳定下来便要回去。
母亲似乎有话说,却在父亲的眼下什么也没有说。父亲说“注意身体,别太累。”
她点头,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们希望她留下来的心思呢。
宁榕载她去机场,顺手塞给她一张支票。
宋渝汐看着十万的支票,刚欲开口,宁榕便抢着说“你的脾气我知道,再困难你也不肯开口跟我借钱,但这钱你拿着,欠我的钱总比在外面欠别人的要好。”
宋渝汐怔怔地看着宁榕,别过头擦去了脸上的泪。
宁榕似乎没有看到,笑声爽朗地与她告别。
飞机上,宋渝汐出地望着整座城市,多少次她想家的时候,就用oerth去找这座城市,去找自己家的房子,看着图片上虚无的建筑物倍感亲切
晚上,宋渝汐给刘一凡发短信,说她已经回来,明天就能上班。
刘一凡电话打来时宋渝汐正在刷牙,匆忙接起口齿不清地呜了呜。
刘一凡轻声笑道“看来我又打的不是时候。你听我说就行,市郊那片别墅区有个活儿,业主想拆了现有建筑重新设计再建,面积不大,你看你能接不。设计费可不低。”
宋渝汐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自然得接,忙应下。
于是连夜查了很多资料做了详细得准备。那处地段地价很高,一个别墅没有千百来万拿不下来,业主买了房子非要推掉重新设计,有钱人财大气粗真是不可理喻,没事就喜欢穷折腾。
第二天,宋渝汐早早地赶到了现场,直接被保安挡在了门口,从头到尾地盘问了她一遍还是不放行。宋渝汐只得打了个电话知会客户,客户倒也爽快,当即表示来门口接她。
趁这个空隙她好好地打量起这个高档别墅区,预置组装的房子,现代而简洁。这种手法当下很流行,照搬欧洲的模式,然而内部的功能流线却也是原样照搬的,东方人使用起来会觉得不那么方便。可拆了重建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白色的奔驰小跑停在宋渝汐面前,从上面走下来一位女子,短发,穿简单的刺绣上衣和牛仔裤,眼锐利而清澈。她微微昂首“你好,我是苏晴。”
“苏小姐,您好。我是晶艺公司的宋渝汐。”
苏晴沉沉地看了眼宋渝汐,眼锐利,其间似乎有极黑的影流动,令宋渝汐暗自诧异。再看去,苏晴已经是温和地笑“宋小姐,我们进去看看房子吧。”
第二章、四个人、两份情、一场爱7
苏晴说“宋小姐,其实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不要照抄洋鬼子的设计,起居室大而无用。买这个房子其实是看上了这块地,我男朋友喜欢背山临海的房子”
宋渝汐一一记下苏晴的要求,别看建筑师说出去挺好听的,其实哪里由得了你做主,甲方是天是上帝,人家怎么想你就得怎么来。时间就是金钱,没有人有时间听你的创意思想,思想这东西谁都有。
建筑这个行业在甲方为天的国内举步维艰。
苏晴说“宋小姐,多久能看到方案”
“五天。”
苏晴挑眉“三天。”
宋渝汐看着这干练精明的女子,笑道“好,苏小姐等我电话。”
这个别墅改造的设计做起来并不难,很多想法都巧合的和宋渝汐之前的畅想雷同。落地窗,大面积的跳台,甚至是可以自动开启的屋顶。
恍惚中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拿方案图初稿给刘一凡看的时候,他盯着图纸看了半响,抬起头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认真而严肃地说“宋渝汐,敢情你是设计费越高越有效率呀。之前是不好好给我干活是吧。”
宋渝汐哭笑不得“刘扒皮,你别拿劳动力不当干粮,谁不知道他们有钱人不好伺候,我这都两天没合眼了。”
刘一凡说“行,这图我看成,只要他们出得起钱。你回去休息吧,不扣你工钱。”
“我也想。可是约了业主待会来看方案,师兄,你跟我一起吧。我挺怕那女的,看我的眼跟大灰狼看到小红帽似的。”
刘一凡笑了,他笑起来嘴角上扬,扯出很好看的弧度,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他说“行,那你得请我吃晚饭。”
宋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