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地方”
盈子短发及耳,凤目微眯,脸上色淡然却不怒自威。她拉过宋渝汐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老三初是一愣,随即挂上一份不羁的笑容,“老板娘不会不知道自己开的是酒吧吧”
盈子冷笑一声“哼,原来别人口中有点风光的你不过就这么点胆量。”
老三冷着一张脸,直直的瞪着盈子,盈子亦不示弱,没有温度的眼回视他。
两个人大有剑拔弩张的气势。
宋渝汐轻轻握了下盈子的手,盈子回过头看着她,柔柔一缕微笑印在唇边,让她安心的微笑。
老三说“你不是想见识一下我的胆量吗,老子今天就给你瞧瞧。“
不待她们反应,老三已经一把拽过盈子,嘴对着嘴用力的吻住了她。宋渝汐清晰地看到老三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深刻的情感。
酒吧一时间混乱起来,盈子在挣扎,很多人在旁观。
宋渝汐下意识的去寻单北,那个厚实的身影却立在吧台后面,隔着重重光影看不清他的表情。印象中的单北也确实是这样沉稳的人。
老三的一声惨叫传来,脸色痛苦的捂着胯下连连后退。盈子拿手背狠狠地擦着嘴唇,啐了一口,声音里带着喘息“你拿老娘当软柿子,想捏就能捏的。”
老三突然笑了,痞子气十足的说“好,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经过这一闹,盈子也没有心情招呼客人。单北做主酒吧歇业一晚,人群散去,酒吧里安静下来。
盈子只是说“我没事。”
单北倒了杯苏打水给她,他们相视而笑。
这一刻,宋渝汐深切的体会到了他们之间比爱情更加重要的东西,却也是她和秦风缺少的信任。
宋渝汐说“你俩去后面休息一下吧。我收拾一下,顺便等宁榕。”
在收拾就九号桌时,宋渝汐看到一个手机放在桌上,纯黑色的金属外壳,应该是老三落下的。刚拿到手里,电话便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座机号。
第四章、相识有因,相逢无果7
宋渝汐想来许是老三想起了自己的手机,所以打来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
“喂”
“”
“老三”
依旧是沉默和一下下的呼吸声。
宋渝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挂断,却听一个声音轻轻的问“渝汐”
他问得那样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碰就会不见一般。
宋渝汐身子一颤,几乎拿不住电话。肩上却被人狠狠一拍,宁榕的声音就在耳边“我错过什么了吗,怎么这么少人”
宋渝汐仍怔怔地握着电话,宁榕看她一眼“你接着讲你的电话,帮我和帅男问好,我先去找盈子。”
那边久久不再言语,她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听到他抽烟吸气的声音,听到他吐气似叹息的声音。
说点什么,宋渝汐告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她说“老三刚才来过酒吧,走的时候把电话落下了。”
他吐出一口气“你回大连了”
“嗯。”
“为什么回来”
“因为我可以回来了。”
秦风手上猛地一抖,烟灰簌簌地落地,一种刻骨的疼痛在心里蔓延,牵动着他每一寸的经,每一处感官。烟燃至指跟,烧到了他的手,他似乎没有意识一般,只愣愣地握着听筒。
在渝汐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秦风说“我过来拿电话。”
没等宋渝汐答话,秦风已经挂断了电话,生怕她反悔一般。
宋渝汐的手支在钢化玻璃上一迈冰冷,心在温情和冰冷间迷失了方向。今时今日他秦风已经是一方霸主,居然会为了给手下的人拿回手机,大晚上的跑来跑去
何苦
第四章、相识有因,相逢无果8
夜色正浓,却被流离的灯火扰乱了满身的端庄,五颜六色的光线、震耳的音响、嘈杂的人声白日里忙碌而沉稳的钢筋混凝土,城市褪去了厚重的外衣,在黑夜的掩护下尽情地释放,有关放纵,有关迷失,有关发泄,有关情感于是,我们可以听到很多声音,看到很多景象,眼前被酒精刺激的疯狂调笑的人群中亦有白日里端庄文静的女子,运筹帷幄的男子,只是,压抑久了,我们都需要卸下脸上的面具,吸一口纯净或者迷乱的空气。
宋渝汐倚着门口的一颗大槐树,注视着干道上来往的车辆,眼迷离。
身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繁华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们的相识,她和秦风的初次见面。
彼时她刚上大三,对学校的课程和制度在摸索中已经掌握完全,自然知道什么课该逃,怎么逃。那时班里的女生不再只埋头于图纸中不理周边事,女生大了爱美之心自然而生,只是有些人早有些人迟,他们这样的孩子,花样年华的大好青春都蹉跎在高考中了,对于穿衣打扮、娱乐消遣的事远没有掌握彩色铅笔马克笔的颜色那般容易。但幸好还是年轻,便相约着摸索前进。
一日,心血来潮,同寝室的几个人说起自小还没有去过酒吧,于是一拍即合,几个女孩打扮了一番便一头扎进了一家规模不俗的酒吧。
很久以后,宋渝汐想,许多时候许多事让你不得不相信命运,信服宿命这个东西的存在。城市这样的大,酒吧林立不胜枚举,人来人往擦肩而过都不曾记住对方的脸,可是,她却刚好遇到了秦风。
那时的酒吧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商业化,去的多是游手好闲的社会人或是学生,品流复杂。
四个女生,浑然不觉,瞪着好的眼睛,在火辣的音乐中四处打量。
宋渝汐其实是有些怕了,是一种置身于陌生环境中本能的自我保护,于是她去了趟洗手间,其实是想看看逃生门设在什么地方。洗手间里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在补妆,都很年轻,衣领低垂隐约露出半边酥胸,短裙低腰一段柳腰露在外面,极具诱惑。
“姐,这片街换了新主”
“你才知道呀,早前姐怎么跟你说的,黑子做不长的,就他那色心也早晚害死他。”
“二爷也真够狠的,听说黑子的尸首到现在没有找到,警讯上的失踪人口都登了他的名。”
“哼,就这样也许很多人还不解恨呢。妮子,这段时间你做事留心点,听上面说接手酒吧的风哥可是个狠茬。”
第四章、相识有因,相逢无果9
“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倒是这个风哥,这些天也没见个踪影,是不是真有传言中的那么可怕”
“那你是希望他可怕还是不可怕呢”
“啊,你讨厌。”
“不过我也听到一些说法,这个风哥手段虽然厉害,但却很少伤人,这倒不像二爷的作风。”
宋渝汐退了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走回座位,心里的不安感更强。室友们也早已经没有了初时好的兴奋感,都有些害怕,便商量着早点回去。
没等起身,便被大约五六个年轻的男子围住,是那种躲在阴暗后巷里拦截过往学生收取保护费的小混混。脸上俱是猥琐的笑,手已经不老实的摸上她们的胳膊。
她们一群女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就乱了色,只记得叫救命。
这种事定然是常在这里发生,几声救命并没有唤来一份关心的目光,只有冰冷的漠视。
也是,这样的社会,自顾不暇,谁会理会他人。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说“叫什么,告诉你们,老老实实地陪哥哥们快活一下,完事哥哥就放你们走,要是不听话”一手抡起桌上的酒瓶,砰的一声敲碎在桌上。
灯光下破碎的酒瓶泛着妖魅的赤绿色,触目惊心。
慌张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她们,宋渝汐在背后握紧双手,用尖利的指甲来换取强自的镇定。她自小看遍侦探小说,自诩足智多谋,但也只是纸上谈兵在虚拟的世界里称王而已。
宋渝汐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却没人知道她手心全是汗水“笑话,凭我和风哥的交情,你们谁动得了我”
那帮人起初一愣,随后讥笑“就你”
“怎么,不像若是没有风哥罩着,大半夜的我们几个女生敢来这种地方”
说的在理,但是这帮人也不好糊弄,显然还是不信。
他们的犹疑给了宋渝汐很大的信心,话也说的有板有眼“说给你们听听也无妨,小时候住在老式的家属楼里,风哥住在前楼,那时候大人们都忙,放学后我都是跟着风哥玩的后来风哥的父亲去世”说到这她故意停下来,黑亮的眼睛闪着几分悲戚。
洗手间那两个女子口中的风哥那么秘,外人自然不会得知他的来头,就算有怀疑谁还敢追问
然而当成功靠近,魔鬼亦在背后微笑。
第四章、相识有因,相逢无果10
不知是不是吓傻了,同寝室的一女生拉着宋渝汐的衣袖说“你住过家属楼”
声音虽轻,却足以震飞宋渝汐强自打起的坚强,自小到大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面对过这样的人。肩头已经微微颤抖,再也无力支撑。
一帮大男人被一个小女生耍,怒气自然可想而知,一下子围了上来,其中一个人抡圆了胳膊就要打她。
很久之后,宁榕听到了这个故事,大喊道“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是的,在那一巴掌落下的时候,秦风出现了,那个一直隐在角落里看戏的硬挺男子,线条冷冽、不怒自威。
宋渝汐愣愣地看着秦风隔开那个男人的手,反手就是一拳抡出,男人应声倒地,摔得很重。同伙的人立马拿起桌上的酒瓶冲秦风而来,却听一人厉声道,“胆子不小,风哥你们也敢动,不要命了”
说话的人叫文子,秦风的过命兄弟,长相凶恶的男人,每每想起他渝汐心里的疼便多一份,重一份。
举在半空中的酒瓶纷纷垂落,那伙人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风哥我们不知道,不知道,才会打风哥的人的主意,风哥,饶了我们。”
秦风脸上连半分表情都没有,他明明很年轻,却有着超乎年龄太多的成熟沉稳。他说“这道上的规矩不能灭,文子,他们交给你了。”
说罢他拉起宋渝汐的胳膊就把她拽了出去,他拉着她走了很远,他走的很快,她唯有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待停下时,她已经是气喘吁吁,脸颊微红额头渗着细密的汗水。
秦风头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一个女孩,长长的睫毛却掩不住那样明亮的眼睛,亮如星子,光芒内敛却无法忽视。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方纯净和自我的救赎,秦风低头看了眼他们还牵在一起的手,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猛地甩开她“只此一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救她,为了她的那番话,还是她背后紧握的颤抖的手
宋渝汐胳膊被他甩的生疼,抬起头,睫毛上翘,黑眸亮丽。只轻轻说“谢谢你,风哥。”
虽然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却没有故事中抱得美人归的结局。他们在街上分开,彼此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这个晚上他们各自只和对方说了一句话,再无其他。那时的他们俱是理智的人,清楚的明白情感的种子未必能结出果实,然而,命运捉弄在玩笑和巧合间攻陷了理智的堡垒,从此沦陷。
第四章、相识有因,相逢无果11
街口拐角处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窗半开着,秦风指间夹着香烟搭在上面,一动不动,任由烟身一寸寸的烧尽。他的全部心都在远处倚着老槐树的宋渝汐身上。
她穿着棉麻的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段白皙的胳膊,目光没有焦距的飘向远方,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只是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他。
一阵秋风过,微凉,宋渝汐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双手环抱住自己。秦风这才掐灭了手上的烟,右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胃。他嘴角浅浅地抿成一条直线,透着几分漠然的笃定,然后缓缓收回目光,发动了车子。
当秦风停好车子走到宋渝汐面前时,她的眼还是散的。秦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