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二爷的远见和实力,二爷感谢了一下父老乡亲,规划了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主持人最后总结性地说“刘先生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成就真是令人钦佩。”宋渝汐抖了抖,年轻怕是在很多人眼里二爷是父辈一样的人物,他的手段、他的威严让大家忘记了他原来是很年轻。
这是什么世界,黑道大哥居然上了电视。宋渝汐关了电视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觉得暴风雨真的要来了,不知道二爷的势力究竟盘根交错到了什么地步,以往他们投资搞地产都是很低调的,暗地里动用关系从城建局的审批开始到最后的销售环节一路绿灯,又怎么可能不赢利不赚大钱呢但这一次居然于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高调亮相,不知道是不是势力太得真的可以无所顾忌了。
这个时候,秦风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秦风的电话恰好打了过来,听声音是刚刚起来还有些沙哑“起床了,小睡猪。”
宋渝汐嘟着嘴“早就起来了,你才大睡猪呢。”
“完了,宁榕会上树了。”
宋渝汐大笑“你心情不错啊。”
秦风嗯了声,“今天想去哪里”
“不知道,失业人士无处可去。”
“半小时后你家楼下等。”
宋渝汐穿了件白色短款羽绒服,围着宽大围巾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蹦蹦跳跳地出现在黑色奥迪和黑衣秦风面前,向他绽开最最明亮的笑容,深深的酒窝和粉红的脸颊不胜娇羞。
秦风把宋渝汐拉过来捏着她的脸,捏到龇牙叫嚷才放手,顺手把这个大粽子抱在怀里。
宋渝汐在他怀里乱叫“你个登徒子,放开我。大色狼,大坏蛋。”
秦风也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抱着软软的宋渝汐,站在冬日清朗的阳光明净的天空下。
宋渝汐小声说“别闹了,我妈在上面看着呢。”
秦风猛地松了手,抬头望去却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再看宋渝汐一脸得意地笑,指着他说“秦风,你不怕我,怕我妈”
秦风开了车门把她推进去,自己绕过车前坐进驾驶座,眉目不动地发动车子,“你妈级别比你高多了。”
“哼。”
“吃饭了吗”
宋渝汐看了眼表,北京时间十点整“早饭吃了,午饭没吃。”
“想好去哪了吗”
宋渝汐瞪了秦风一眼“不是你想吗”
“那逛街吧,我要买衣服。”
“好,真有创意。”宋渝汐转念一想,“不对呀,秦风,怎么觉得这句台词是我的呢。”
秦风侧目笑了笑,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宋渝汐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二爷上电视了。”
秦风眼角微微上挑,依然平静地说“嗯,二爷这次的动作不小。”
宋渝汐道行还是不够,做不到像秦风这样语若双关旁若无事,心里怦怦地跳,也不敢多说话,生怕被人装了窃听器,说漏了什么害了秦风。
秦风依旧目不斜视地开车,只是一只手温暖地握住了宋渝汐的手,语气还是那样“对了,说起来那个楼盘的方案还是你们院设计的呢。”
“啊。”宋渝汐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一片板楼连贯起来的那个小区”
“嗯。”
宋渝汐无限沮丧地说“这样的方案都能大获成功,中国的设计没有出头之日了。”
秦风好脾气地安慰她“不会,不会,中国建筑界还有你呢。”
宋渝汐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当秦风拉着宋渝汐的手走在商场里的时候,时间仿若从来不曾流转,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分离,还是三年前青涩有余的少男少女,欢乐多过烦恼,生活明快亮丽,爱情温馨甜蜜。那时候他们也逛大商场,只逛不买,秦风对于穿着向来没有要求,十几块钱的地摊货也能穿出英俊潇洒来。而宋渝汐只试不买,实在喜欢了就记下货号,到网上找打折的代购来买。
秦风捏了下宋渝汐的手,转过脸来,看着她“想什么呢”
“忆苦思甜呢。”
没想到秦竟然也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是呀。宝贝,咱们苦尽甘来了,咱们有钱了。”
宋渝汐敛眉嘴角勾出轻盈的笑容,凑到秦风耳边小声地说“花的是不是公款”
秦风眉梢微挑,淡淡地笑,也是小声说“必要花费,必要花费。”
宋渝汐拉着秦风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走,腐败去。”
大型商场专卖店五花八门,商品琳琅满目,宋渝汐站在中庭,扬着脸问秦风“去哪家”
“今天听你的,给我买件衣服就行。”
“好吧,班尼路还是佐丹奴”
宋渝汐想了想“班尼路吧,牌子。”
于是真的去了班尼路,导购小姐一如既往地花痴地盯着秦风看,完全忽略了宋渝汐的存在。
秦风竟然认真地挑选起衣服,拿件黑色的毛线毛衣问宋渝汐“怎么样”
宋渝汐拿了件淡粉色的递过去“别穿黑色了,试试这个。”
秦风乖乖地接过来进了试衣间,不一会儿晃了出来,小声地说“太嫩了吧。”
导购小姐立刻说“不会,不会,您穿什么都好看。”
宋渝汐抖了抖,“是挺像gy的,你说你和二爷是不是”
秦风一个头瞬时有两个大。逛到一半,秦风接了个电话,放下电话,想了一会对宋渝汐说“晚上庆功宴,二爷让你也去。”
宋渝汐的笑容凝在了嘴角,眸中幽幽一晃,笑着说“好呀,那先回家换件衣服吧。”
秦风揽过她“买一件吧。”
宋渝汐小声嘟嚷“必要花费,必要花费。”
傍晚时分,天边晚云长飞,透过夕阳的余晖暖意连绵,城市夜晚的喧嚣刚刚上演,霓虹灯琉璃纷彩五光十色,煞是亮丽。
宋渝汐对着镜子把粉擦了又擦,秦风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别擦了,再白就成日本艺妓了。”
秦风的手干燥而温暖,宋渝汐的眼渐渐定了下来“好了,走吧。”
宋渝汐的脚刚着地就被长裙绊了一下,高跟鞋扭了扭,幸好秦风眼疾手快抱住了她,蓝色的长裙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宛若长虹一般。秦风拢好宋渝汐耳边垂下的碎发,把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揽着她的腰一同走了进去。
城里最豪华的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被包了下来,十桌奢华的酒席,商界政界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二爷的声名更胜。
那晚的宋渝汐无疑是美丽的,褪尽稚气之后的成熟,沧桑历尽之后的沉淀,一袭曳地露背的长裙,v字领口露出大片雪凝一般的肌肤,碎钻头箍挽了蓬松的发髻垂在头后,垂眸柔静,带着一丝月华般的光芒。
二爷笑容满脸地看着宋渝汐“原来是个美人,之前把你当成小姑娘是二爷走眼了。”又对秦风说“原来你小子是被美色所迷呀。”
宋渝汐递上一方古玉,晶莹剔透雕工精细,恭敬地说“二爷谬赞了,恭喜二爷。”
二爷一挥手身旁的保镖接了过去“到二爷身边坐。”
坐定之后宋渝汐小声说“二爷,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还是让我坐远点吧,您看那还有摄像的,多丢人呀。”
二爷年轻的脸上光芒冷静“你这姑娘不说话就不会露馅,指不定这会儿很多人都在那猜测这是哪家的名媛呢”
宋渝汐不好意思地捂着嘴笑了。
开席的时候,二爷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倒也没有了电视上那种刻意收敛后的谦逊,整个人清然冷淡丰峻凌,声音低沉“谢谢各位赏脸,先干为敬。”
这顿饭宋渝汐吃得是小心翼翼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不敢怠慢。二爷带着秦风挨个桌子敬酒,秦风更是兢兢业业地把白酒当白水喝。
远远看去,那个挺拔的身影高大非常,周身逆着淡淡的灯光,气定闲。让人也不自觉地心安定。
扬子对宋渝汐举起洒杯,很诚恳地说“人靠衣装。”
“谢谢。”
期间宋渝汐去了趟洗手间补妆,在橙黄的灯光下潜静地微笑。想来想去还是那句人生如戏,她和秦风的故事也够写本书编部电视剧了,先是年少无知的青春片,然后是琼瑶式的爱情片,到现在成了斗智斗勇的警匪片了。可惜了她宋渝汐自诩遍览侦探小说却也只是最后这部大戏里的一个小小配角,连秦风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做什么时候做都不知道。但为了他的安全,她情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宋渝汐一推开门就看到老三倚在女厕旁的墙上眉峰愁愁地思量着什么。
推了他一把“喂,在这做什么呢”
老三低声说“等你。”
宋渝汐笑着看他,却发现老三一向不着调的脸上十分严肃,眼睛里浓黑的沉沉一片,不由也正色道“有事吗”
老三沉默了半晌,烦躁地不断地挠头。让宋渝汐不由地遐想这小子是不是爱上自己了,兄弟妻不可戏呀。
“你不说我可是要回去了。”
老三急了拉了一把宋渝汐,声音轻到不能再轻“你认识刘处吗”
刘处宋渝汐愁眉想了又想,只得摇摇头“不认识。”
老三仔细地盯着宋渝汐捕捉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却颓唐地发现她说的似乎是实话“那就没事儿了。”
“没事了”
老三瞪了一眼白痴相的宋渝汐一眼,转身走了。
留下宋渝汐在原地愣愣地呆了半晌,心里却是着实地惊颤了一回,刘处和秦风所说的刘叔是不是一个人无间道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演了。
然后宋渝汐觉得既然自己给人的印象已经不大精明了,不如索性一直傻下去的好。
宋渝汐回到厅里时,秦风和二爷一圈酒已经敬完,秦风倾身向前在二爷的耳边说着什么,底下人的眼睛里都或多或少地藏着点各色的情绪,只是埋得太深不大明显。
见宋渝汐回来,二爷抬起头对秦风说“我说她走不丢的,你瞎担心个什么劲。”
宋渝汐靠在秦风臂弯,嘴角的笑意越扬越高“二爷在这,你倒是给我说说,是不是觉得我傻配不上你了”
秦风无奈地保证“没有,你又瞎说什么。”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这个眼,明明就是在说看你都傻成什么样了。”
一桌子人顿时哄笑一团。想秦风平时是什么样的人,连唇角笑起来都是冷锋凌厉,哪里见过他费力地向别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