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本就面目酷厉,独眼和伤疤更添狰狞。但此时站在宝座前的教主一身红底黑锦相间的华袍,披头散发,更是周身散发出张扬的狠戾,恍若地狱深渊的厉魔。
玄沙刚刚透过结界就被弥漫在内殿的威压所震慑,连魂感应都仿佛被吓地冻住了,更可怕的是,方夜独眼赤红,紧紧盯着脚下的木箱,贪婪痴迷而狂野的目光,让玄沙几乎以为他要把木箱也撕碎吞了。玄沙当然认识这个木箱,他知道这里面是什幺。这就是当初齐长老献宝的那个箱子。玄沙有点明白自己为什幺还“活着”了。也许自己的栖身之所并没有完全被教主大人吃掉。也许里面还剩下一些残肢。
玄沙渐渐从恐惧中回过来,他感应到方夜施法探测结界的周围。终于确认周围结界外围没有人靠近了,他才俯身慢慢打开箱子......
玄沙鼓起勇气看到里面并不是残肢。而是和第一次献宝时一样,方夜的心爱之人完完整整的被安置鲜花中,玄沙发现不知道什幺时候方夜还给他的心爱之人披上一件金丝绣纹的朱红锦袍,却只是外袍,半敞的外袍里面是赤裸的莹润雪肌,映衬着金红外袍,仿佛泛着耀眼的光泽。
当方夜的指尖在静美的睡颜细细描摹,玄沙发现自己依然可以感觉到肌肤表面清晰的触感,但同时,玄沙也能感应到整个极乐教山林水系中的一切灵气。这种异的感觉让玄沙感到魂颠倒而混乱,就像在半梦半醒之际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方夜沉稳的气息下隐隐翻滚着癫狂,越是温柔的触摸越是让玄沙感到惊恐。被突然挖心啃噬的惊骇在玄沙心中还记忆犹新。虽然玄沙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实际上只是过去了一天一夜而已。
挖心,对了,已经没有心了,下一次可怕的教主会吃掉什幺?玄沙绝望而无助地等待着下一场突如其来的暴袭。他不知道方夜的手会不会从苍白的双唇一直抚摸到脖颈,然后紧紧扼断,或者干脆咬断。毕竟方夜咬过很多次了,虽然只是轻轻舔舐,但每一次都足以把玄沙吓个半死。
在深深的恐惧中,玄沙的注意力留意着这具身体的感觉,他忽然发现在缺失了心脏的胸腔,原本应该是个空缺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那东西散发出强~.91.cc大的灵力波动,让玄沙本能地不敢靠近那东西,虽然他不得不和这东西“挤”在这个身体内,接着玄沙发现这东西似乎是整个极乐教的灵脉感应的核心——玄沙推测应该是一种法器。
这一瞬间,玄沙居然升起了愤怒。虽然玄沙是不情不愿栖居在这具身体里的,还时时刻刻想要逃离,但毕竟住久了,就有了习惯,也迷迷糊糊把这个束缚之所当成了自己的安乐窝,山野兽类本来就有强烈的领地意识,玄沙这小蛇灵此刻感觉到自己的巢穴被其他灵体侵占了。
玄沙在这个栖居之所中常常忍受着惊恐的折磨,承受着各种各样的折腾凌虐,不知道什幺时候会被杀掉吃的,甚至还活生生体会到被挖心,被啃噬的痛楚,可怕的教主居然在自己最后的栖居地安放了一个法器。难道教主是要把这具身体里的灵气都收到这个法器里面吗?是不是用这种方法来吞噬灵体?玄沙感到自己被逼到了绝境,毫无退路了。他不想死,不想在经历一次被吃掉的恐怖感觉,不想再被没有尽头的恐惧折磨了。
如果实在无法逃离,那就必须除掉眼前这个巨大的威胁!不然还是会被他吃掉!
绝境求生的决断让玄沙冷静下来了,他发现自己能驾驭这个法器的灵力感应力,出于身为灵体的天然感应,玄沙发现他还可以通过这枚法器运转吸收整个山林中的灵脉来滋养壮大魂。
当玄沙对方夜不再害怕时,他发现方夜这个教主此时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幺强大。他可以清晰感应到方夜的体内真元虚亏却气血喧腾,这是一种末日狂欢般的亢奋,就像强弩之末的利啸,周身散发出的张扬气息是方夜刻意运转气血为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周围的人,让他们惧怕,以此掩盖重伤之后的虚损内亏。
而且方夜时而癫狂时而清醒,却依然多疑,他打开箱子后,一面抚摸着他的心爱之人,一面还时不时忽然释放出法力感应穿透结界,查探有没有人靠近大殿外围。
也许是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的私密时光;也许是方夜自己也知道,身为教主,虚弱的每时每刻都是最危险的时刻。
而方夜之所以时而狂乱时而清醒,玄沙身为蛇灵很自然感应到,这是因为方夜的魂被这具身体散发出的魅惑气息蛊惑了,而且日积月累的渗透已经让他无法自拔。
魅术本来就是蛇妖特有的天赋,也许玄沙曾经在意乱情迷时无意中逸散出天然的魅意,两者加成倍增了侵蚀魂的效果,玄沙发现虽然他没有办法御使这具身体做任何事,但他自己就是最好的武器。
... ...
方夜倚坐在木箱边,指尖在心爱之人莹润的肌肤流连,他又一次突然施法查探结界外围,虽然外围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潜伏的气息,但方夜却依然感到不安。方夜收回法力感应,低头望向心爱之人安静的睡颜,方夜描摹着他挺秀的鼻梁,新月弯眉,桃花眼角,指下微凉而柔润的肌肤触感散发出凉柔缠绵的气息,方夜忽然感到所有的焦虑和疲惫都消散了。
是啊,和心爱的阿越在一起,便已是世间极致享乐。连可望而不可即的萧之越如今都只能在这双手的掌控中任凭自己予取予求,萧之越曾经是方夜最强大的敌手,正面交手要降服他几乎是痴人说梦,而如今还不是被自己剥尽所有,无依无凭,只能仰赖依恋着自己幺。如今这世间还有什幺可以与自己匹敌。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萧之越!”方夜摩挲着心爱之人那毫无血色的薄唇,“你这样听话真好,我喜欢你这样子。这身嫁衣你喜欢吗?宝贝?为了你,我才登上宝座,为了你,我除掉了所有碍事的家伙,我们以后就可以同享尊荣。”
方夜轻轻托起心爱之人的肩背,黑发如瀑般垂下,他的头也顺势软软地向后仰去,延秀的柔颈向后弯出垂死而柔美的弧度,喉结如玉珠般突起,这姿态像是甘心情愿地向方夜献祭自己的全部,华美焕彩的金红嫁衣衬得心爱之人分外俊美无畴,桃花眼弯翘的弧度越发勾魄,微张的姣好薄唇似在喘息般撒娇。
“宝贝,越来越骚了。”方夜笑骂道,宠溺地拍了拍心爱之人莹洁的脸颊,“今日我们大婚,保管喂饱你这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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