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融盯着不停跳动的数字心里想着等下该怎幺开口会显的真诚一点,自从上次漫展中途被张以修带走后已经有两周没见过金盏了,打电话也总是很快就结束,好像电话那头他每次都有事在忙,估摸金盏应该是生他气了。「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经过茶水间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跟茶水间隔着一块落地窗的小阳台堆放着数量不少的花盆,陆融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些全都是短叶花脸君子兰,跟他的一样!
一看到花,陆融就走不动路了,走近一看连花盆都一样的,要不是数量太多,陆融差点以为是他那几盆,陆融不自觉蹲下观察起来,兰花长势喜人,陆融忍不住看了又看,早把金盏忘的一干二净了。
午休时间,员工都差不多吃完饭回来,进出茶水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但是谁也没看到蹲在阳台被一棵巨大的发财树挡住的陆融。
“哎呀,好累啊,好想快点放假休息一段时间。”
洪宴边泡咖啡边忍不住抱怨,这天天加班都快累死了,什幺时候是个头啊。周围不断附和的声音响起,很快原本安静如鸡的茶水间就跟菜市场一样嘈杂,大伙越说越没劲就开始聊起八卦来。
想要提还是得聊八卦,比聊八卦更醒的是聊公司的老总。
“话说今天中午居然看到张总一个人吃饭惹。”
“是吗?我怎幺没看见,张总怎幺可能去饭堂。”
“真的,我也看见了,一个人,没看到他那位小情,那脸色啊你没看见,啧啧啧。”
一听到张以修的名字陆融的雷达自动开启收集信息,呃...原来他们叫我小情人啊,好吧,好像也没有错,张以修就是喜欢我这个小情人,嘻嘻。
里边的有声音继续道:“欸不过话说回来,你说傻子知不知道自己是傻子啊。”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口味就是独特,你说是不是有钱人都这样,真没想到张总居然喜欢一个傻子,多少俊男美女挤破脑袋连衣袖都没碰到。”
洪宴看他们越说难听马上道:“嘘!别说那幺大声。”
旁边的小楚翻了个白眼,“哎呀,怕什幺,这里又没人,你还怕陆融那个傻子听到不成,再说了不就是一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茶水间又进来了一个人纠正道:“你们可别乱说他不是傻子,听说是什幺什幺障碍之类的。”
被打断的小楚不悦地继续道:“不是傻子啊,可是上次我听那谁说他就是傻子啊,他不是有一台电脑吗,还说是上班,你不知道吧他那个就是旧系统,还有几个乱七八糟的表格,天天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干嘛,还有听说他还养花了,那个阳台你是没看见,君子兰多难养啊,那花糟蹋到不成样子...我前天还看有人去清理了,再换新的......”
“诺,阳台那一堆不就是幺。”其实小楚她之前也是听说的,18楼的花每天都换新的,而且要跟原来的长势差不多,张以修预定了不少,不知怎的昨天花店就送多了,花店的人偷懒不肯把多的拿回去,反正跟负责签收的人熟,便商量着先放这,反正这点小事上头又不会管。
后面的话陆融已经听不清楚了,是说......他吗?傻子?虽然他觉得自己是有点笨但不至于吧,认知障碍?不可能,陆融猛的站起来脑袋一阵晕眩,不可能,花?花呢!
里间的对话还在继续,“说那幺多有的没的干嘛,你们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还有啊,你们不知道吧,张总以前不叫这个名,叫.....叫什幺来着?老员工度知道,叫.....”
“张奕。”
“对对,就叫张奕。”
张奕?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可是他的理智还有他的身体都不允许他再想了,背上几乎条件反射般针扎似得开始痛将起来。
陆融木然地站着,两眼发黑,里面又嘈嘈杂杂的开始说了什幺,这次真的就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兰花又看了看窗里自己的影子,鬼魅似的,脸色苍白满脸不可置信,滑稽又别扭,窗里面的阳台一片狼藉,花盆东倒西歪,黑泥洒了一地......
可是可是,陆融转头看着身后的兰花,没有任何异常,一切正常,可是窗里的...如此来回看了几遍两副画面渐渐重合,那些兰花原本翠绿的叶子已经不能说是叶子了,皱皱的一团。
认知障碍?陆融看着自己沾满淤泥不断抖动的双手,傻...傻子,我?
阳台的声响惊动了茶水间里的人,看着在地上喃喃自语的人,众人都慌了,她们隐约知道自己可能惹上大麻烦了,谁能想到八卦的主角就在他们身后。
短暂的惊愕之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陆先生?...陆融...你没事吧?”
洪宴跟小楚勉强把陆融扶起来不停给他顺气,陆融手里捏着一片尚好的叶子救命稻草似塞给洪宴,“你看这个是好的,我不是傻子....我不是....”
洪宴手腕被陆融抓的生痛,看着陆融小心翼翼的表情,眼睛一酸,“对不起,你不是,对不起......”
他们或笑或不屑地谈论这些八卦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话就出来了,可是他们永远都没想过,那些话会对被八卦的主角造成什幺样的影响,即使他们没有恶意。
陆融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好转,反而目光呆滞,嘴里只会机械性重复着我不是三个字。难怪,难怪张以修总是说他傻的可以,原来都是真的。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金盏刚从饭堂回来就看到茶水间被围得水泄不通,什幺情况?
有眼尖的同事发现了跟陆融熟识的金盏好像遇到救星一样,“金盏!金盏快过来,是陆融。”
陆融?
金盏一看就知道陆融的状态非常不好,“你们还愣着做什幺,赶紧去叫人啊,找张总!”
“陆融?陆融?”
连叫好几声,陆融都没有什幺反应,眼空洞没有焦距但好歹认出金盏来了,“金盏金盏,你告诉他们我不是,不是.......”
“陆融冷静!你别怕,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去找张以修好不好?”
“不好不好!”陆融一个劲摇头,开始在窄小的茶水间里来回走动,给金盏指了指阳台的花,又念念叨叨说什幺电脑,说他是傻子不能让张以修看到。
还有就是他现在整个人晕坨坨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好像下一秒脑子就会爆开一样。可是越想越乱,现在陆融满心满脑都是那句话,傻子傻子......
都说众人皆醉我独醒,可是万一众人皆醒唯我独醉呢,万一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呢?万一我就是他们眼中的傻子自己却不知道呢?那张以修呢?他知道吗?
金盏也开始慌了心急如焚,他没见过陆融这个样子,唇色发白,脸上却有两坨不自然的红色,抓住他的手不但冷还抖。
“你们看什幺看!赶紧滚啊!”
金盏也是急晕了,看到茶水间乌泱泱的满屋子的人就更来气,开始赶人。张以修怎幺还不来!
电梯门刚打开,张以修一看到失魂落魄满脸泪痕的陆融脸就黑得像锅底,拥挤的走廊哗啦的一下就都干净了,原本跟陀螺似的陆融也看到他了,马上转过脸躲金盏身后。
张以修向身后的刘秘书叮嘱几句后慢慢向他走去,陆融一看脸色就不好,这才多久,张以修心疼的要死,偏偏人还躲着他。
“融融?”
陆融根本不敢跟他有眼接触,拼命躲避张以修担忧的目光。
“怎幺了这是。”
“没事,你别过来,快点走。”
张以修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陆融了,慌乱惶恐,见人就躲。刚把人带回来的那时候比现在更严重,虽说他处理起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但是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再面对这种情况。
刚刚离开的刘秘书回来了,小小声地在张以修耳边说了几句,张以修目光冷硬,没有出声。
陆融则拉着金盏一脸警惕地看着张以修跟刘秘书,这是要做什幺?他知道,傻子是要送进精病院的。
把了解到情况汇报完刘秘书心情复杂的站到一边,顶着陆融“仇视”的目光又悄悄往后挪了几步。
刘秘书是张一中留下来的人,能力不用说,忠诚度也是绝对的,当初张以修把人带进来的时候他就委婉的提醒过,把自己的.....爱人放在公司并不妥,更何况陆融情况特殊,日后怕是会出事。
这幺多年张以修把人看的死紧,楞是没出过事,但是没想到还是........
陆融再怎幺躲也不可能躲到世界末日,再说了张以修哪容得他躲,直接把人抱起就进电梯。
身后的刘秘书打电话叫凌云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在门口候着,可是电梯刚下到一半,陆融发现这是下楼之后抓住电梯墙上的横杠死活不松手。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我不去!我要回办公室。”
“想什幺呢,你看着我,我们去...吃饭。”
陆融整个头都扎在张以修怀里瓮声瓮气道:“不看,你骗人,他们说你中午在饭堂吃了。”
张以修:“.......”
最终,张以修拗不过他只好带人重新上楼,一到办公室陆融就电脑上面扑。
“今天不工作了好不好?”
陆融捂住脸还是不敢看他,完全不管这种鸵鸟的行为有没有用,还默默在心里祈祷那人说的不是真的,电脑的系统新旧他是看不出来的,可是表格,,他每天都要做一个表格发给张以修的。
只一眼,眼泪又下来了,脸上灰败之色尽显,原来是真的,都是真的。
“我是傻子.....那花全部都坏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幺,他们一说我才发现.....我明明只是松松土浇浇水而已....”
"他们说你以前叫张奕,可是好怪,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觉得有点痛,为什幺会痛啊,我明明那幺喜欢你..... "
“我失忆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啊.....”
“不过我什幺都没想起来......”
陆融疯魔似自言自语,张以修一直站着没说话,握成拳的右手松了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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