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写,不免和父亲感慨“这孩子,真是用心了。「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何止用心,”父亲笑,“这孩子啊,真是规矩做的足,没有丝毫的浮躁傲气,像是搞科研的人。”
母亲嘴角待笑,看时宜“平时你们一起,会不会觉得无聊”
时宜想了想“不会。”
“不会吗”母亲觉得有趣,“每天准时三个电话。早晨七点,中午十一点,晚上十点半,每次电话都不会超过三分钟,会不会太死板了”
“不会啊。”
这样多好,每次快要到固定时间,她就会避开所有事,等他的电话。
谈话的内容也很简单。
她从没想过,可以这样有规律地和他联系。
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会很享受。
周生辰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把两个人的相处,当作了一个研究方向,非常耐心地执行每个必须的步骤。无论多忙,也要每天三通电话联系。每天早晨,一定会让人送来不同种类的鲜花。
他人在镇江,却就像是在上海。
因为清楚她特殊的工作时间,每当她在录音棚做到深夜,都会准时在十一点有宵夜送过来。而且总很细心地,为工作间每个人都备了一份。
到最后,连和时宜合作五六年的录音师都开始好,边吃着热腾腾的宵夜点心,边问时宜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还是追求者。
时宜说是男朋友后,就不再多做解释。
有晚,经纪人美霖来视察工作,也碰上了爱心牌宵夜,颇为诧异地看时宜眼睛里幸福的笑,都觉得自己和这小姑娘恍如隔世了。短短十几天没见,怎么她就有了个从不露面的二十四孝男友了
美霖是急脾气,百般威逼利诱下,时宜终于说,是个化学教授。
“科学家”美霖很是被颠覆了价值观,“你会喜欢整天在实验室的科学家”
她笑,把港式红茶握在手里“智商高啊,我喜欢高智商的人。”
美霖摇头,不太相信地笑著。
她轻声说“而且,我们马上订婚了。”
美霖足足怔了五六秒,拍了拍她的手腕,长长地,呼出口气“幸好是订婚,否则,我真是要被吓死了。订婚这种事,都是富家公子常玩的伎俩,你可切忌,不要太当真。”
时宜没理会她的调侃,反倒是认真地问她“你觉得,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缺,送他什么比较好我说的是订婚礼物。”
“什么都不缺”美霖立刻抓住了重点。
“他这个人,看起来什么都不太感兴趣。”时宜刻意避开敏感话题。
“一个化学教授,什么都不感兴趣”美霖无能为力,“我对化学一窍不通,你男朋友对我来说,和外星人没差别。”
“算了,不问你了。”
“好了,我也不问你了,反正你不是露脸的艺人,我不怕你被狗仔队偷拍,”美霖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获奖了”
她看看表,还有一分钟,他就要来电话。
只要是工作日,晚上的那通电话,他都会改到十一点半打过来。
“让我打个电话。”她打断美霖,把她推出阳台,关上玻璃门,拿出自己的手机。
他为了她专门配了手机,号码薄上,只有她的名字。
细想想,何尝不是浪漫至极。
工作室的露台下是步行街道。春夏交接的季节,梧桐树已经开始郁郁葱葱地,绽出大蓬的绿叶,有清新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时间从1129跳到1130。
忽然就有来电显示,周生辰三个字闪烁着,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的醒目。
、第十一章 故事在城内2
他的声音,非常平稳。
询问她何时开工的,又需要何时收工,宵夜是否合胃口。时宜一一作答,两个人忽然都静下来,她忍不住笑著,问他“是不是每天,你都要问我这些问题”
周生辰也笑,一时词乏。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还是生病了”
“昨晚受了些凉。”
“吃药了”
“还没有。”
“那不说了,”她有些心疼,“快去吃药。”
“现在”
“是啊。”
“手边没有药。”
她有些埋怨“家里没有常备的药吗”
她是真想说,我的大少爷,你该不是连生病要吃药的道理,也不知道吧
忽然,远处有消防车开过,时宜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却发现,在电话的那端,也有同样的声音由强至弱,直到彻底安静。她像是猜到了什么,马上看楼下四处,透过梧桐树枝叶的缝隙,看到街角处有辆车,而有个人就站在车边。
十层楼,太高。障碍太多,看不清。
“你在楼下”
周生辰嗯了一声,带着些淡淡的鼻音。
她一时觉得感动,一时又觉得好笑。
这个人忽然出现,本来可以当作非常浪漫的事,却莫名其妙被消防车揭穿。然后非常冷静地承认了,再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她不敢再让他多等,只听他这种说话的鼻音,就好像感冒成了天大的事情,很快挂断电话,回到工作室迅速交待工作后,拿起包就往电梯跑。幸好已经录音完,在进行最后的xg,否则一定败坏了她认真负责的名声。
不过,还是让经纪人和录音师吓了一跳。
看她脸发红,急的不愿多说一个字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着火了。
在电梯关上的瞬间,美霖终于记起,还没有和她交待入围奖项的事。
最让美霖哭笑不得的是,这姑娘真是半点儿都不上心。
电梯迅速降落,她还在因为刚才的快跑,轻轻喘气。
下降的速度太快,让心有些稍许不舒服。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失重。
就在电梯门打开时,她一步跨出去,险些就撞到了一个人。有双手,稳稳扶住她“别跑了,我就在这里。”太突然的出现,时宜有些傻,看近在咫尺的周生辰。
他解释自己的突然出现“我猜你会跑下来,怕你穿马路太着急,就先走过来接你。”
她还在喘着气。
二十一天,整整二十一天没有见了。
期间她试过很多套他送到家里的礼服和首饰,收到他的花,还有父母也定时会收到一些礼物,偏就是见不到他的人。
也曾试探问过,他的回答是,我不想对你说谎,所以最近我在做的事情,不要问。
语气很严肃,她想,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对时宜来说,周生辰这个名字,永远都是最值得信任的。
“你今晚,还走吗”她脱口而出。
周生辰嘴角微动,像是在笑“走去哪里”
“我是说,”她想了想,“你今晚就留在上海”
他颔首。
她掩不住的好心情。
“先送你回家。”
她点头“嗯。”
他松开她,和她并肩走出去。
时宜刚才准备上车,手机就拼命震动起来,是美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看到你了,还有你的化学教授。不过十层楼太高了,怎么看,都只能看到他比你高很多”时宜嗯嗯两声“晚安。”
很快就收了线。
周生辰替她打开一侧车门“这么晚,还有工作”
她笑笑“没有,”坐进去,对着前排善意笑著的人叫了声,“林叔。”
“你好,时宜小姐。”
见了几次他的司机,她终于知道这位穿衣考究,做事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也姓周。周生辰简单解释过,家的一些老资历的管家,都姓周,多少都有些远亲的关系在。但为了和直系有所区别,总会叫名字最后个字。
越是知道的多,她越是感叹他家庭的传统。
钟鼎世家,却也是书香门第。
这样的教养出来的孩子,很难想象出,会献身现代科学研究。时宜想到他口中所说的,那对双生弟妹,也有些好。会是什么样子
过了二十几天,已要进入五月,城市的夜晚也不再寒冷,非常舒服的天气。
他替她打开车窗,她摇头,又把窗子都关上了。
或许因为车上有林叔,或许是很久未见,略显生疏的同时,她甚至不太好意思,当着第三人的面和他闲聊。每日三个电话的默契,荡然无存。
甚至他坐在身侧,稍微动动手臂的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
直到周生辰把她送到家门外,再没有外人了,时宜才试探问他“到我家里坐坐”
“会不会太晚”
“我想给你泡杯驱寒的药,”她低声说着,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仍旧听得清晰,“大概二十分钟,最多半小时。”
周生辰笑了笑“我只是掌握不好分寸,因为,从没单独进过女孩子家里。”
很坦然,坦然的让人想笑。
时宜轻声嘲笑他“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吴歌的刺绣怎么会,这么”
“这么无趣”他了然。
“有一点儿,”时宜想到他的试验派理论,“我想问个问题。”
“问吧。”
“你说,我们嗯是你的一个研究方向,”她看着他,“如果,研究方向是错的怎么办”周生辰笑意渐浓“我记得,你是中文系纯文学学科”
她颔首,不解他的问题。
“所以,你有了个概念性错误。”
时宜更困惑了“什么概念性错误”
“研究方向本身,并没有对错的分别。”
时宜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只有试验方法会出错。”
“那如果试验方法错了呢”
“方法错了,就换其它方法,但是,研究方向不会改变。”
听上去,很有说服力。
可这段话的比喻,说的却是他们之间的事。
他们在一起的事实,不会改变。如果有任何差错,那就换一种方式相处。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时宜从来都以为,文字的力量最能蛊惑人心,而此时此刻,却从周生辰含笑的眼睛里,看到了更动人的方式。她轻笑了声“科学技术不止是第一生产力,也是最好的语言。”
她转动钥匙,终于打开门。
因为工作时间的关系,她已经搬出父母家,独自住了三四年。家里除了几个好朋友,从来没有外人来过,更别说是男人。房间里到处都是女孩子独居的痕迹,周生辰坐在沙发上,尽量目不斜视。
他因为感冒的疲累感,背靠着沙发,坐的略显随意。手臂搭在一侧,手指碰到了毛绒绒长型抱枕。嗯,触感很特别。
时宜给他泡了驱寒的中药包,端过来。
他接过,试了试,还很烫。
“老人家有句话,捂秋冻,”她拉过来一个更加毛绒绒矮坐,类似于小凳子模样的东西,坐在他面前,“春天不要这么急着穿薄衣服,这十天天气反复的厉害,很容易感冒。”
她说的很认真。
周生辰真的穿的不多,只有单薄的衬衫和长裤。
这么深的夜晚,衬衫的袖口还挽到了手肘,根本就不像个病人。
他低头,喝了小半口药汤“只是感冒,按照定律,吃不吃药,七天都会好。”
“这是驱寒的草药包,”时宜指点他,“如果是寒症,到明天你就会好转了。”
他扬眉“这么好”
“当然。”
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