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思考。他从来没出过问题的脑子彻底当机了。
然后他来到了厨房,抢过厨师手上的锅铲一阵狂炒。厨师吓着了,不敢上前。那个人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不停地炒菜,炒了一盘又一盘。
终于折腾完了,他才似乎察觉自己流了许多汗,更多的像是惊讶自己竟然会流汗,擦了擦脸,楞了片刻,才扭过头:“这是今天的晚餐。我帮你做好了。”然后一步步走了出去。
厨师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薛平光又进来了,把他赶到一边,也拿起锅铲狂炒起来。厨师蒙了,这两个家伙未必是中邪了不成?
陆景浩炒菜的模样虽然痴狂,但好歹没有乱来,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灵感乍现,食上身,大展拳脚,乎其。薛平光就不一样了,端出来的菜像一堆粪。难看又难闻。
他端着菜在门口愁眉苦脸、焦虑不堪地站了一阵,才耷拉着肩膀离开。
第86章终于被感动
“这个太咸了,好难吃。”首长夫人蹙着眉,挑剔了这个又挑剔那个,“这个太淡了,吃不下去。”
“这盘菜一点味道都没有,什么厨师,会炒菜吗?”她满脸嫌弃,很是勉为其难地动着筷子。
只要是她说不好吃的菜,薛平光都会将它吃干净。其实一点都不难吃,依陆景浩的厨艺,就算够不上五星级,也要高过别墅里那些成天炫耀资历的大厨。
这一次,陆景浩破天荒地没有理睬对方的无理取闹。他手中的筷子一直未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在苍蝇拍下壮烈牺牲的苍蝇。
“我觉得挺不错。”首长发话了。他竟然帮衬陆景浩。这让青年有些始料未及。
“这道回锅肉简直就是极品。”他一边大口吃,一边大口喝酒。一派豪迈,毫无拘谨。
夫人转过头,瞪了丈夫一眼。似乎在埋怨他胳膊怎么朝外拐。嘴上不甘示弱:“吃吧,吃吧,小心毒死你。”
说得如此过分,孕夫竟也没奋起反击。夫人更为得意,念念叨叨不停。首长也不阻止,自得其乐地夹菜下酒,仿佛耳朵早就紧急关闭。
“妈,这道菜是我做的。”
夫人正不带脏字地骂得开心,一下就没声了。
“对了,我要宣布一件事。”薛平光大大咧咧地笑着,一把揽过正在研究苍蝇的孕夫,“爸,妈,我们已经结婚了!”
夫人张开的嘴比鸡蛋还大,首长的筷子也咔嚓一声断了。
这话就像一针强心剂,直直扎入陆景浩的心脏,他像呛了口冷水陡然醒过来了,往外凸的眼球要蹦出来似地往死里剜他。
“你忘了吗?”青年笑得越发灿烂,仿佛没有发觉自己在三道可怕的目光的集体笼罩下。“那天在教堂,我还给你戴上了结婚戒指,不过走得匆忙,戒指没来得及买,就用狗尾巴代替了。”他变出一枚戒子,抓起那人想要逃跑的手指,套在其上。
孕夫缓缓扭过头,仿佛不太清醒地微晃脑袋,视线在地面无意义地搜寻。那只苍蝇呢?怎么不见了?
他是压抑着怒气,还是压抑着喜悦,还是仍处于将他脑髓搅成一片浆糊的震惊里,不得而知。
“你、你们……”夫人伸出手指,指着两人,有种变为泼妇的趋势。
首长握住她的手,及时制住她的失态,忽地笑了,只是笑得有点勉强:“好事,这是好事……”
孕夫想脱掉那枚戒指,可它就像在指头上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出来,不由得猛地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这几天,孕夫一直在跟自己的手指作战。
他试了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成功将牢牢套住自己的戒指取下来。就是晚上,也在‘加班’。
“亲爱的,你还不睡觉?”
陆景浩肩膀一缩,十指闭拢,赶忙捂住在他的强行掰弄下红肿起来的指头。
“我睡不着。”
“那我给你讲故事好吗?”薛平光揽住他的腰,身子从后面贴住他。
陆景浩突然感觉,贴着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强大的温暖的能量。这能量好似自己的守护,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它守在身旁。
“有个二逼青年,和一个朋友出去玩,被朋友骗到一家夜店。朋友说,这家夜店来了个极品,问他敢不敢去一探究竟?还嘲笑青年是个处。这个二逼经不起激将,就傻乎乎地去了。”
“结果二逼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很对他口味,他几乎对他一见钟情。他想得到他。一刻也等不了。就过去把他睡了。”
“二逼青年想,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自己第一个爱上的人。最关键的是,他可能还会生孩子。怎么说,也对父母有个交代。天下最大的便宜竟然被自己捡了,他开心得直冒泡。”
孕夫抿着嘴,像是心里憋着一股怨气,妈的,原来这家伙早就打定了注意。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见他生气,薛平光反而笑了:“但是后来,这些最初的肤浅的想法全都一个一个不见了。二逼真正地爱上了他。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是个黑社会。后来知道了,二逼也并不害怕,并不后悔。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吗?一九八六年,俄国的核电站爆炸了,有个负责清理反应堆回来的男人,因为承受了过量的辐射,在接下来的时间,流浓流血,全身溃烂,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是她的妻子从不嫌弃他。从不害怕。一直守着他,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刻。”
“我问我自己,我能做到吗?我能对我爱的人从一而终吗?答案是,我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好了,别说了。”陆景浩伸出手,一巴掌扇在他嘴上,“我困了。”
半夜,孕夫痛醒了。他颤抖着睁开迷糊的眼,看见男人正握着他抽筋的腿,轻轻按揉着。
薛平光探出头,握紧他的手:“好点了吗?”
陆景浩看着握着自己的手,呆滞了好半响,才讷讷地张开了嘴,眼里抖动着的是伪装成目光的泪光:“其实在教堂里,我就想对你说一句话。”
那人目光探究、表情俏皮地看着他。
“把手握紧,里面什么都没有。把手放开,你拥有的,就是一切。”
“我不这么认为,”过了一会儿,青年软腻的声音响起来了,但其中蕴含的意味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道,“我的观点,与你恰恰相反。把手握紧,里面即便什么都没有,那也是我的全部。把手放开,即使拥有了一切,也不是我想要的。”
原来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