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给婉婉一起去浩然家找他。更多小说 ltxsba.top
他们是黄昏时候去的,绚丽的晚霞像节日的烟火镶嵌在通红的天际。浩然穿着白色的短袖,抱着木吉他在自家门前的石凳上弹唱,身后金黄的牵牛花开的正旺,远远看去是一副很美的图画。
“untry rods, tkeho,to the beong”是一首轻快的美国乡村民谣john denver的untry rod。婉婉拉着逸白站在浩然身边一边踩着节奏拍着手掌,一边陶醉地轻声哼唱着,“ her her vocethe orng hoursshe cs the rdo reds yfr ynd drvg don the rod feehhoud hve been hoyesterdy, yesterdy”
浩然抬头看了看逸白,又瞥了瞥闭着眼睛的婉婉,脸上露出了孩子般单纯的微笑。吉他优美的旋律还在傍晚的空气里飘拂,这是一个弥漫着花香与悠扬音符的温情黄昏
突然之间,吉他“叮”地一声戛然而止。吉他的第二根弦断了。书上说,断了的弦代表乐的哭泣。
与此同时,马路的远处传来轿车行驶而来的声音。
像电影的一个慢镜头,浩然缓缓地抬起英俊帅气的脸庞,他陡峭的鼻梁仿佛割开了一道空气。逸白和婉婉顺着他的视线转过身去,看见一辆白色的奔驰轿车由远及近地,像电影的一个长镜头推了过来。近了,近了,再近了,车子熄火停了下来。
车上走下一个身穿伊莲雪牌夏季裙装的女人。她长的很漂亮,尖尖的下巴,高高的鼻梁,深邃如泉水的美眸,梳了个高耸的玫瑰发型,特别是耳垂上戴着精美的钻石耳环,在傍晚的余晖里闪闪耀眼,精美无伦。
婉婉看的目瞪口呆。她比电视屏幕上的那些电影明星更加光彩照人。这个漂亮女人虽然近在咫尺,周身又像笼着一层无法接近的光环。
这位高贵的女人轻移莲步,仿佛一脚一个花瓣地走过来。她虽然不是十七八岁的豆蔻少女,可身材却保持得如此玲珑曲线,修长的玉腿不时地拂起莲花般的裙角,风情万种,美若天仙。啊,对了,浩然说她是学过舞蹈的。
女人径直走到浩然的面前,嘴角浅浅浮出淡雅的酒涡。
“然。”
她轻咬嘴唇,吐出了兰花般的一个字。
逸白知道了她是浩然的妈妈那个抛弃了前夫与台湾富豪跑路的女人。
逸白恍然明白为什么浩然特地跑回县城的原因,原来浩然在等她。他知道她要回来。他不能不等。
浩然的妈妈请大家在县城最贵的饭店“富贵楼”吃饭。巧合的是那酒店是阿皮开的,他初中毕业后就靠老爸关系办了营业证件,那个油条是掌勺的厨师。
浩然和他们打过简单的招呼后就径直走进了豪华的包厢。
“随便点。”浩然的妈妈轻声细语地说,她温柔的声调和台湾言情剧里的角色一模一样,“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可是大家都默默无语,谁也不敢发出细微的声响。最活泼开朗的婉婉也很不自在地正襟坐着,在锈花的桌布下面偷偷踢逸白的脚。
浩然的妈妈点了一桌满汉全席。丰盛的山珍海味不一会就行云流水地陆续端了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使得吃饭的四个人显得更加孤单。大家开始举起筷子夹菜,节奏缓慢,但眼睛却先饱了三分。
逸白偶尔瞥一眼浩然的妈妈,努力把她和浩然说过的那个妈妈的形象联系起来。他反复回忆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妈妈真的是个完美无缺的女人。
婉婉从头到尾一直盯着浩然妈妈的钻石耳环看,耳环点缀着她美丽的螓首真是恰到好处。她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女人,气质优雅高贵,风度卓然不群,像久居深宫的一株牡丹花。
吃到一半,妈妈点燃了一支d seven,用纤指优美地夹着,柔荑般的手像兰花一样娇丽柔美。
“然,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大家都停下了筷子,看着不说话的浩然。他是所有人的焦点所在。
可是他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窒息与可怕。像狂烈的风暴到来前的静谧,让人深深恐惧的漫长静谧。
“他死了。”浩然举起象牙筷子,把青色的苦瓜放在口里细细咀嚼。
“我知道。”妈妈淡淡地应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浩然依然平静,好像诉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哪怕是看最后一眼”
“我不在大陆,再说,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
“啪。”浩然终于停下了筷子,然后是彻底的安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浩然爆发的发作。许久。许久。只听到白色墙壁上空调嗡嗡的噪音。
逸白感到如坐针毡,那种等待让人绝望。像一汪风平浪静的海面,水下却是暗流汹涌。
“那就算了。”浩然终于说出话来。“其实你回来也没有用,他是个不成功的人。一个选择逃避生活的人,他不是真正的男子汉。”
所有的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妈妈有点难以相信浩然的若无其事,他冷静得超出了他的年龄。“你现在在学画画黄先生在台湾有家出版公司,或许他可以帮你出版作品。”黄先生就是浩然妈妈跟随的那个台湾商人。
“不用了,我的画与名利无关。你知道,有时候画画纯粹是为了一种怀念。”
妈妈幽幽地叹了口气,“然,你真的长大了。”
“是的,学会提早适应长大是我童年最大的梦魇。可是,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怎么画画了。”
“为什么”婉婉突然忍不住插口问了一句,逸白连忙使了个眼色叫她别多嘴。
“因为有些人已经不值得怀念了。”
“对不起,我去洗手间一下。”浩然找了个借口,冷漠地跑了出去。
“逸白。”
“什么事,阿姨”
“看的出你是浩然最好的朋友”
“是的。”逸白笑着回答,“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要好。”
“我拜托你要好好看着他,浩然其实还是个小孩。”浩然妈妈幽雅地笑了笑,从路易威登的皮包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送给你的见面礼物。”
“不,不,不”逸白连忙摆手说,“阿姨,我会和浩然做永远的朋友。可是这礼物我是不会要的。你知道,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一旁的婉婉对逸白点了点头。
“那好吧。”浩然妈妈见逸白执意不肯要,只好讪讪地收好红包,“逸白,我为浩然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
逸白正想再说些客气话,这时浩然从外面回来了,额头上还沾着水珠,好像在洗手间里洗过脸。
从头到尾,浩然都没有大声朝他妈妈大声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发过脾气。
或许,浩然早已认识到幸福已经过去,再挽留也是徒劳。
像春天里生机蓬勃的鲜花,它们散发的是迥然于去年的花香。过去的事情只能过去。花开花谢。灰飞烟灭。
兄弟爱人 有台风登陆
廿一
过了一周,天气预报会有台风登陆。
南方的城市,台风每年都要例行公事地光临,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有点像年轻人盲目冲动的爱情。
婉婉本来准备请浩然去她家吃晚饭来回谢那一天的请客。可是逸白前一个晚上接到了浩然的电话。
“逸白,我不会去了。”
“可是你不是答应婉婉了吗”
“不行,她可能要走。”
“那,那好吧。”逸白无奈地说。
“逸白,你等我。明天晚上我会赶到你家的,记得等我。”浩然匆忙地挂了电话,“嘟嘟”的声音让逸白的头脑一阵空白。
婉婉十分沮丧,还把逸白当作出气筒抱怨个没完。
“你们不来就早点通知我嘛,害的我忙了整整两天。”
“我可精心准备了我的拿手好菜”
“好啦,他不是有意的。他说回来时会来我家找我,等天晴了我们就一起去你家找你好吗”逸白好言好语地安慰她。
“不,你们男生总是这么伤女生的心”婉婉好像有点大题小作。
第二天早晨,浩然早早赶去了省城的飞机场。
逸白在家里心不在焉地做着功课,时不时地跑到窗外看看外头凌乱的风雨。台风已经来了,像残忍的第三者破坏了天与地和谐的婚姻。大街上冷冷清清,行人匆匆而过,赶路回家。逸白放心不下浩然,仅管浩然总是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jenny刚好也打了个电话来,原来浩然这次回来见他妈妈连jenny都被蒙在鼓里。
“他有点事出去了,你放心吧,浩然不会有事的。”逸白安慰焦急的jenny,他若无其事地说,“jenny,有空来我们县城玩呀。”
“好呀。我老早就想去呢,可浩然老是不答应。”
“呵呵,你别怕他。你来的话我亲自招待你。他肯定不敢不答应的。”
“逸白,你和浩然真是截然不同的两兄弟。一个沉稳传统,一个桀骜不驯,你们都那么优秀”
“是呀,jenny,虽然浩然有时脾气不大好,但是他肯定是没恶意的。”逸白想起了什么,“jenny,你一定要和浩然好好的喔,你们不要让我担心。”
“不会的,逸白。我们一定会幸福地在一起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其实逸白的童年不是很快乐,所以你一定要让他的未来快乐,jenny,你可以做到吗”
电话那头的jenny好像思考了一会,“逸白,浩然其实还是个孩子是吗”
“嗯。”逸白沉吟了一下,“jenny,你是浩然交过的女朋友里最漂亮也最聪明的一个。我真诚地祝福你们。”
“逸白,谢谢你。”
“好了,区外电话还挺贵的,我们今天先聊到这吧。”
“好的,逸白,真的很高兴和你聊了一会,我现在对浩然的了解也更全面了。我知道我们怎么互相关怀了。”
“好jenny,我相信你会做到的。再见。”
“逸白,你真的是他最好的兄弟。再见。”jenny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天空像被上帝沾饱了浓墨的狼毫涂抹成一片阴霾的抽象画。窗户外面风雨交加,电台里的广播提醒台风肆虐,本来热闹的城市冷清萧条,一片狼藉。大自然强悍的威力让渺小的人类悚然不已,乖乖躲在温暖的家的港湾。
浩然还没有回来。
逸白更加担心起来。他在房间里抱着电话机一次一次地拨浩然的传呼那个他倒背如流的号码。有雷电时断时续地划破城市的上空,明亮的闪电把逸白清秀的脸照得惨白。
浩然使终没有回复。
半夜的时候,台风小了下来。逸白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没有睡着。他一骨碌爬起来踱到窗口眺望幽暗的路面,如此反复了十几次。
逸白几乎都失去等待的耐心的时候,他看到被风吹倒的路灯旁隐约有个人影瑟缩在风雨里。
逸白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还以为是自己梦中的幻觉。
是浩然。真的是浩然
他说过要我等他的,他说会来找我的。逸白心里想着浩然在电话里说过的话,浩然从来对兄弟永不食言。
逸白撑着伞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去,“浩然,快进来呀,怎么在门口蹲着”
浩然落寞地抬头看了逸白一眼,那眼充满了难过复杂的矛盾。
无情的雨水落在浩然湿漉漉的长发,水珠顺着他饱满的额头往下滴,脚下的那双气垫运动鞋早已沾满泥水,惨不忍睹。
逸白把浩然扶起来,紧紧地抱着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