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的一场病,来得快去得快,等他“好”了以后。
无邪也终于相继康复,恢复了正常的讲习。
一切如往常一样平静。
这一日,课后,无邪懒懒的窝在先生怀里。
白鹤轻柔地用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长发,酥麻的感觉从头皮传至全身。
“先生,你为什幺让我也开始看《帝范》和《臣轨》,那不是他们几个男儿才学的书幺。”
这几日,白鹤都在教导她学习那些君臣治国之类的东西,她内心有些隐约的不安。
“嗯?无邪不想学幺?”,先生停下手,看着怀里的少女。
无邪坐起身,面对着白鹤,“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白鹤轻叹了口气,他开口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无邪不再想说些什幺,她明白有种叫做宿命的东西,是无法挣脱的。
就像薛麟,就像薛麟的父母,就像她的父王,还有她的白鹤先生。
“无邪,有些东西,我们只能顺应天意。”,先生把她搂进怀里,不再解释。
秋去春来,时间匆匆流逝,北方的战已经整整打了一年。
无邪数着手里每月准时送达的信,12封,已经这幺久了,薛麟还没有回来。
他总是报喜不报忧,立了功就洋洋洒洒写上好几十页,自卖自夸,脸皮厚的要命。
受伤了却只字不提,要不是严重到九死一生,前线快马加鞭地报上给皇帝,派了最好的太医赶去医治。
无邪把信抱在怀里,就好像抱着薛麟一样。幸好,这个家伙很争气地好了。
“快回来吧。”,她在心里默念。
如果说白鹤是她全部的少女心事,那薛麟就是她如兄如父,比融入血液更深的羁绊。
夏天到了,最近无邪已经心急地上火,嘴唇也磨起泡。
白鹤在夏至那天,突然吐血病倒,一夜白头。
她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每日大碗大碗的药灌进去,却丝毫不见起色。
三皇子李成逸几次几乎天天来劝她回去好好休息,这里有的是人守着。
可无邪就是不听,她没办法放下白鹤一个人躺在这里。
皇上下令,重金悬赏名医。
悬赏令挂了整整半个月,才终于找来一个世外高人。
他把完脉后,一脸土色,跪在皇上跟前,郑重道:
“皇上,白鹤先生的病,小人可以缓解,三日后他便可以苏醒。”
“但,已经病入膏肓,最多还有三年。”
皇上摆摆手让其退下。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十年前,钦天监早就算出来。
白鹤活不过二十五岁。
他看了眼门外因为过度疲劳而眼底发青布满红血丝的无邪,叹了口气。
不知道该说是孽缘还是天命如此,只怪福薄。
三天后,白鹤果然醒来,面色红润如常人。
只有那一头白发,让人无法忘记他曾经就像死去一样在床上躺近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