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的黑暗里
“你是这位小姐的家人吧喔,是这样的,她在路边晕倒了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你来福旺路七路口,那有个圣康诊所,我把她送到这儿了对,你快过来吧,早点转到大医院去没事,不用谢。”
骆赏儿听不到文泽的声音,但是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找不到她,他会有多着急,一想到他严峻紧张的面孔,她就心疼
“许姐,会漏掉不”骆赏儿身边的人拿掉她颈子上触感冰冷的东西。
“圣康那儿全是我们的人,跑不了,你给大关说下,有外人进车库不用拦着,车停了把人给我请过来就行。”
文泽也会被劫过来骆赏儿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不敢出声,也不敢擦,任泪水痒痒地爬满自己的脸庞。
“纪馨妤,你不错啊”那个背影微微侧身,骆赏儿看到阴影埋没下的女人侧脸,“怎么,你以为找个人陪着你出门我就请不来你了别侥幸了,告诉你,不过就是麻烦些”女人扭回头砸了一下方向盘“我那地方大,不要紧”
骆赏儿转头看着纪馨妤,她惨白着一张脸咬唇不语。原来她好几天没去上课是为了躲人,原来她让她陪着是因为害怕
骆赏儿深深吸了口气眼下,难道他们三个人就只能束手被擒么
半个小时的车程过去,中巴开始剧烈地颠簸起来,纪馨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抠着骆赏儿的手说“疼”
骆赏儿看到纪馨妤的头重重弯折向膝盖,她的身躯弓成让人心惊的弧度,骆赏儿被攥紧的手背全是纪馨妤的汗水。
“她是孕妇,求求你们请慢点开车”骆赏儿搂着纪馨妤的肩膀哀求道。
几个男人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对着纪馨妤的方向冷冷地扫了一眼,又转回头去。
“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那个许姐,慢点儿吧,求你了。”
车子更加飞速地行进着,骆赏儿终于不再开口,她让纪馨妤躺在自己的怀里,看到她那样几乎虚脱地蜷缩着,心里焦急成一片沼泽
好在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终于停下。
纪馨妤已经寸步难行,三个男人拖拖拽拽地把她弄下车,骆赏儿看得心惊肉跳,却也知道如果自己再恳求下去纪馨妤会吃更多的苦头这群没有人性的家伙。
这是个布置考究的客厅,骆赏儿和纪馨妤被恭恭敬敬地“请”到了沙发上,纪馨妤下了车,状况似乎好了许多,额上的冷汗仍然未干,趴在骆赏儿肩上喘着粗重的气。
许姐拍拍裤子坐在他们对面,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徐徐地说“姓纪的,几天前我早就给过你机会,电话里听你的声调都快吓尿了,我以为你会乖乖听话。”
“我、我”纪馨妤刚从疼痛中缓过气来,还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哪知道,你这是在作死”茶杯被狠狠地掼在桌子上,水花四溅。
“哎呀,这就审上了”一个嬉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一个穿得吊儿郎当的男子信步走下来,看到纪馨妤,装着惊讶的声音说“哎呦,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这么快就二胎了”
他绕过骆赏儿,紧紧地挨着纪馨妤坐下,戏谑地说“我说妹啊,你这力度也不够啊”
“那你来吧。”对面的女人说“油盐不进的女人,把你交给我哥,有你受的。”
“去吧,大姐找你呢。”男人“啪、啪、啪”地开开关关摆弄着打火机。
“自讨苦吃。”许厢看着纪馨妤冷笑着丢下一句话,转身上了楼。
“女人,你说你,梁玖都不要你了,你还坚持个什么劲呢乖乖领了一笔钱把孩子打掉多好,现在你可惨喽男人没了,孩子也得没,弄不好啊”他拉长尾音,凑在纪馨妤耳边说“你也得没”
骆赏儿吓得一激灵,这个人倒底想干什么
纪馨妤苦笑着“我落在你们手里还能活吗”
男人没答话,冲一旁的一个人说“你来。”
那人抡起胳膊揪住纪馨妤的头发就往大厅的空地上拖行。
“馨妤姐”骆赏儿往前去抓纪馨妤的手臂,却猛地被那男人扣住“老实呆着”
两个个男人轻易地按住纪馨妤,给她打了一剂什么。纪馨妤徒劳地挣扎着,大哭着、尖叫着喊哑了嗓子“许智,你个王八蛋你和许厢都会下地狱的你们这两个的败类我诅咒你们”
许智的脸色骤然大变,他一把推开骆赏儿三步两步走到纪馨妤跟前,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肚子上“你就庆幸我姐懒得理你了吧,不然你非得大着肚子被轮几遭”
纪馨妤抱着肚子惨叫一声,缓缓地蜷起身子,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纪馨妤的故事
某馨黑暗了是么==
、劫数下纪馨妤番外
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骆赏儿看到有触目惊心的色缓缓地在纪馨妤的身下蔓延铺展开来,仿若颜色浓深的大丽花惊心动魄地徐徐绽放
骆赏儿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住了,动弹不得。
“放心,死不了,这女人的命狠毒着呢”许智冷哼一声,上楼去了。
等骆赏儿回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抖成了筛子了,她试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原来脚已经麻了。骆赏儿一点一点地挪移到纪馨妤的身边,害怕得忘记了哭文泽,我怎么会窝囊成这副样子,我该怎么办
不多一会儿,纪馨妤就醒过来了。
然而,让骆赏儿揪心的是她的状况更可怕了,她开始剧烈地腹痛,她说出来的话都是破碎的音节,骆赏儿根本就听不真切。
骆赏儿本想回到沙发上拿些东西给纪馨妤垫在地板上,可她死死地拉着她,纪馨妤的手就像已经石化了一样,坚硬地拧着骆赏儿的手,骆赏儿低下头看着那只抠得她生疼的手濡湿、绞白、传达着绝望
骆赏儿死死地咬住下唇,只能用另一只手抱好纪馨妤的上半身。
“我、我”纪馨妤猛地抽搐一下,大口吸气,破音喊出来“我的孩子”
霎时,鲜血如注,汩汩不绝
骆赏儿再也忍不住了,她痛哭失声地大声朝二楼的方向喊“求求你们,出来救救她吧求你们”
她不知道就这样喊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就像复读机一样反复着那几句话求求你们、救救她
“闭嘴”终于有人下来,楼梯的转角处露出轮椅的一角。
骆赏儿仰头看去,许智背着一个女人步下楼梯,那女子年届四十的样子,正在弟弟的背上倨傲地看着她。
女人被妥帖舒适地安置在轮椅上,许厢给她在膝盖上披了个小毯子,说“大姐”
许庄拧眉瞅着骆赏儿说“她是来干嘛的”
许智把手按在许庄的肩上说“今儿堵纪馨妤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怕碍事,小厢就给一起请来了。”
骆赏儿眼含泪水看着这家残忍得近乎可怕的人,浑身一阵一阵蚀骨的寒意原来这就叫“请”是么用词可真礼貌
许庄看向纪馨妤,眉头皱得更死了“怎么在这儿回头让葛霜处理干净”
“放心吧,姐。”许厢答道。
骆赏儿听到“处理干净”这几个字,顿时惊得一动也不能动,她近乎虚脱地跪坐在地板上,纪馨妤的那只手还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手臂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纪馨妤遭受这样的事情,目睹了整个血淋淋的经过,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
“放过她不行么她晕过去了救救她吧。”骆赏儿低声喃喃着。
“你说什么”许庄伸着脖子“大点儿声”
骆赏儿抬头,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救救她吧”
许庄嗤笑一声“你是她什么人朋友她可没有妹妹,她连家人都没有,地地道道的野货”
骆赏儿握了握拳头,抱住纪馨妤的头部,一鼓作气地抬头与许庄对视着“算是朋友吧救救她,不行么她已经失去孩子了,你们要的不是就这样么”
“你年纪小小的,胆子倒不小,这种场合还敢给她求情,就不怕惹祸上身么”
许厢侧立在一旁,说“姐,别理她了,纪馨妤不能晕着,让雷子把她弄醒。”
许庄一副思忖的样子,说“她这是失血过多了,造孽呢”
骆赏儿不知道许家人是怎么让纪馨妤清醒过来的,当她再度被抬到大厅的时候,身上的血迹已经被草草地擦洗过了。
“许庄”这么多人当中,纪馨妤独独地瞅着许庄,气息虚弱,目光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许庄没回答她,只冲许智说“交给你了,留着她性命吧。”
许庄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罢了罢了,这个孽债已经还了许智想怎么做,都由他去吧
许厢推着许庄的轮椅朝室外走去,经过纪馨妤身边的时候,骆赏儿看到她明显颤抖的手在努力地伸向许庄的方向。
许智飞起一脚踢开纪馨妤的手,说“我姐不会理你的”
纪馨妤的嘴唇也抖得厉害,却什么也说不出了,她苍白着脸色,一言不发。
骆赏儿已经在许智的暴戾中麻木了,她只抱紧了纪馨妤,希望他不会更过分。
许智跟雷子使了个眼色,那个粗犷的男人递给骆赏儿一支笔和一份什么东西,说“扶着她签字。”
骆赏儿不明所以,把笔塞在纪馨妤的手里,半抚起纪馨妤的上半身好方便她看那纸上的字。
“子宫次全切除手术及剖腹探查手术知情同意书”这几个字把骆赏儿震得七零八落
纪馨妤却似乎很冷静,她抖着手执起了笔。
骆赏儿猛地攥住纪馨妤的手,愤怒地冲许智喊“她的孩子已经在不正常、不安全的条件下被你们强行流掉了还不够么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许智邪气地笑笑,摇着食指说“no、no、no你错了。药剂打下去她怎么也要痛上10个小时才能流掉那小孽种,我们很人道啊,怕她太疼刚刚打了一剂减轻痛苦的好东西,啧,好贵的”
毒品骆赏儿目瞪口呆
“至于孩子可惜咯,早在药起作用之前就已经没了。”
骆赏儿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许智狠烈踢在纪馨妤肚子上的那一脚,她简直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灭绝人性的人”
原来纪馨妤再度苏醒过来的反常是靠着毒品的支撑。愤怒占据了上峰,骆赏儿忘记了害怕,她气得浑身发抖,抽下纪馨妤手中的笔,狠狠地瞪着许智,吼“走开我们不签这种东西”
“纪馨妤现在的状况你不知道”许智缓缓地蹲下来,一脸玩味地瞅着骆赏儿愤怒的样子,他甚至还伸出手来象征性地拨拉拨拉骆赏儿汗湿的发丝。
骆赏儿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放我们走,我们要去大医院”
“那可不成咱和纪馨妤还什么都没谈呢,小姑娘”许智耸耸肩,站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说“容不得你做决定,纪馨妤现在必须进行手术,不然即使止住血,整个宫腔也都得感染,慢慢糜烂放心吧,我们诊所的医生都是特别优秀的,一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骆赏儿拿着那张纸倏地站起来“这明明就是变相的生死状你们明明就是想要馨妤姐的命”
“虽然我身上命案不少,但是纪馨妤的命我姐说留着,我就不会下死手,我说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
“我签”纪馨妤朝骆赏儿伸出手去,沙哑着声音说“给我我、我签”
“馨妤姐”
许智冷笑“给她吧,她知道自己造的孽这么还是最捡便宜的了”
看着纪馨妤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