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的,有时未必为实。”上官惊鸿若有所思,下一瞬,身影已然远去。
素儿望着自家小姐远走的身影,兀自咕哝,“小姐好像喜欢上六皇子了”
皇宫抚沁櫊的一间厢房里,离床边十步远,小厮夏至面向着床的方向跪着,医孙长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哀声叹气。
“孙大夫,怎么办啊,这都三天了,公子的高烧不退,又旧病复发,恐怕凶多吉少。”夏至是满脸的焦急,“您是医,您倒是想想办法啊。”
“老夫比你还要急咳咳咳咳”孙长鹤不住地咳着嗽,“老夫再,也得能接近公子啊。接近他十步之内,就给他身上的真气弹开了,老夫被弹开多次,受了不轻的内伤,自己这条老命也快朽了,正好,也能去向已故的凝妃请罪”
“连您都放弃了,公子不是死定了吗”夏至还想说什么,一袭白衣的上官惊鸿走进门,“祁云不会死的。”
夏至仿若看到了救星,“惊鸿郡主,您来了公子病重,我们无人能近公子的身,急得不得了。本来小的早就想去找您,公子料到我有此一着,昏迷前下过令不准我出抚沁櫊,只要我一出抚沁櫊院门,外头会有侍卫对小的杀无赦,櫊里任何人要通知您,都格杀勿论。小的实在没办法”
上官惊鸿禁自走到床前,低首看着床上祁云惨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庞,他的肤色已经白得虚幻的晶莹,像是随时会化作风离去。
一股心痛的感觉又自她心底升起,因灭情水毒发的痛,已经慢慢让她变得熟悉。
夏至高兴得眼眶蓄泪,“惊鸿郡主能接近公子太好了郡主,麻烦你在公子的手腕系一条线,让孙大夫为公子悬丝把脉”
孙长鹤也激动得不得了,“郡主,快些”手执一头金线,另一端抛给上官惊鸿,她依言系于祁云手腕上。
“他怎么样了”上官惊鸿嗓音平静冰冷,没有人能看出平静底下的紧张。
“还剰一口气,”孙长鹤表情凝重,“公子受了重风寒并有高烧,身体底子本就弱,而且旧疾复发,骨骼僵硬,体内气血阻塞,只怕是回天乏术。事实上,公子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上官惊鸿睫毛颤了颤,泄露了些许紧张的情绪,“一定要治好他。”
“时间拖得太久,延误了病情,老朽也只能尽力。”
“我叫你治好他,不是尽力,听清楚了吗。”上官惊鸿向孙长鹤扫去冷厉的一眼,孙长鹤顿时身子冻得一阵哆嗦,有预感要是公子真死了,不用他自裁,她真会结果他这条老命,“老朽也只能拼一拼了。只是除了郡主您,没有人能接近公子的身,具体为公子医治,只能老朽说,您做。老朽这就开药方,马上命人去煎药”
“小的去帮忙”夏至起身离开,因跪得太久,起来时趔趄了下。
上官惊鸿伸手触上祁云的皱起的眉宇,在重病中,他仍然紧锁着眉头,似乎有化不开的心结,“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知不知道,我也跟着你难过了好几天。”
昏睡中的祁云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存在,眉宇稍稍松懈。
上官惊鸿却皱起了眉头,“我的手指摸到你的肌肤,你的肌肤好冷,就像被冰冻过的尸体,除了没有完全僵硬,似乎已经是个死人。祁云,你知道吗我的心现在滴血的痛灭情水之毒发作了,而且毒发已几次,都是为了你。你要负责,不能就这么死去,起码你得想办法为我把毒解了,对不对”
祁云眼皮子几不可觉地动了动,她知道他听得见,可他没有醒,“是醒不过来么你的行为,不止是惩罚你自己,也顺带地惩罚了我。”
她抚触着他面庞的动作稍停,眉宇蹙得更深,“我的心好痛,痛得感觉越来越深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害得我连为自己疗伤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你要敢这么死了,真的就太对不起我了。”
祁云长长的眼睫毛似乎颤了颤,原本气若游丝的呼吸,也似微微稳了点。
过了好长一会儿,上官惊鸿低喝一声,“夏至药呢怎么还不来”
夏至连滚带爬地进房,“郡主,药在煎。之前没办法为公子诊脉,所以无法对症下药,现在孙大夫亲自在煎药,药还得三个时辰才煎得好”
那不就六个小时上官惊鸿沉下脸,“祁云出气多,进气少,等不了那么久了。他的骨骼本来就非常容易僵硬,现在没死,都已经僵得快成一具尸体了,加上又是风寒又是高烧又是旧疾,还延误了这么久”说到延误,她顿了下,忧伤地瞧向祁云,“我以为,至少你应该像上次生病时,夏至他们喂你喝过药,或者,你不是昏迷得不省人事。”
“惊鸿郡主,小的都快急疯了”夏至也满是忧郁,“可小的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的病情越来越重,没办法,只能跪于公子床前,还不能靠他太近,不然公子身上的内力会弹开所有接近的人,每次他自动内力挥发,公子的气息就更弱一分,小的哪敢再胡乱接近公子。有时候,小的都觉得,公子根本是撑着一口气在等您。”
上官惊鸿身躯一僵,“他这么做,简直就是白痴。”
“郡主,您不能这么说公子。小的了解公子,他肯定不会对您说什么喜欢一类的话,也不擅长表达感情,但他一定是用整个生命在爱您。公子这次重病,他知道小的肯定会像上次一样冒死去找您,昏倒前,他吩咐外头的侍卫,在在他死前,抚沁櫊不许有人出去。小的在想,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不让您担心,不打搅到您这么简单而已。”
上官惊鸿不语,眼却多了几分柔和,又次瞧向祁云惨白清俊的容颜,感觉心中那冰峰不化的冰山似乎一角轰然倒塌。
“郡主,小的再去催催孙大夫,看看药能不能少煎几个时辰唉,也不用催了,孙大夫说,药煎的时辰不够,药效很难发挥,公子本身对很多药就有抗力”
“有没有什么特效药丸先给祁云保命”
“小的也这么想的,孙大夫说公子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根本是吊着口气,普通的药丸吃了没效果,太补的药丸吃了,一时虚补过头,反而会送命”
“照你这么说,他现在只能等死了,给我滚出去”上官惊鸿冷淡的嗓音里蓄了怒气。
“小的滚,小的滚不是小的这么说啊,是实情就是如此若是可以,小的愿意用这条贱命抵公子的命”夏至垮着脸又准备滚出房。
上官惊鸿以二指探上祁云的腕间,脉搏都不跳了,方才稍稳定一点的气息也没了,“你不能死”
“公子撑不下去了吗”还没出房间的夏至惊骇得大叫。
上官惊鸿眼里闪过从未有的慌乱,“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你说,你不能就这么死了等不到孙大夫的药了一定有药可以救你一定有药可以让你多撑一会儿”君烨熙是给过她治内伤的血丹,可那个药很补,怕是不适用。
忽然,她想起药引,她的血既然能做老皇帝身上寒毒的药引,是不是有一定的药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长长的大拇指指甲一划,就划开了食指一道口子,鲜血渗出,她将食指塞进祁云唇里,可是他牙关紧咬,血流顺着他的唇角往外溢,没办法吞进去。
说实在的,她急得想翘开他的嘴,却又不忍伤害他,一俯身,她樱嫩的红唇吻上他苍白冰凉的唇瓣。
记忆如排山倒海而来,上次他高烧昏迷,她也曾以嘴给他喂药,这次,却是撕心裂肺地在亲吻他,情况比上次严重多了。
只愿能柔和他已经僵硬的身体,只愿他能张一张嘴。
气息胡乱而不稳,她用力吮吻着他的唇,舌尖吃力地欲挑开他的牙关,那么急切,那么迫切得无助。
奈何,就像亲吻着一具已经无声息的尸体,他的鼻息全无,给不了任何反应。她不放弃,狠狠地吻着他,一颗心像是被刀割开,分不清楚,到底是心痛,还是灭情水毒发的痛苦。
她只知道,不要祁云死,他绝对不能死她不仅还有好多话要说,还有好多事想做什么朋友不朋友,早就见鬼的变了味,早就滋生了其它情愫
055 光溜溜的男文字版
祁云祁云
你听得到我心里的声音吗你感受得到我的恐慌吗如果能,请你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也许是过强的意志力,也许是对生的渴望,也许是不忍她心伤,祁云松了牙关,又次有了轻得极浅的呼吸。
上官惊鸿惊喜得想落泪,马上将食指塞入他唇里,她的血从伤口润进他的喉,是嫌血太少,她抽出手指,将指上的伤口划得更深,更多的血迫他吞下去。
夏至惊吓住,“郡主,您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胡乱一试吧。”她喃喃。
昏睡中的祁云情似乎变得有点哀伤。
“公子好像有呼吸了,您的血能救他血见效也没这么快吧,公子肯定是知道您在救他”夏至激动得兴奋。
上官惊鸿想了想,“祁云的情况太危险了,我没有见人高烧烧到身躯像尸体一样冰冷。现在至少要想办法让他出一身汗退烧,得想法子让他恢复体温。你马上去准备热水给祁云沐浴。”
“高烧本来就是高热,公子要是再泡热水澡”夏至犹豫。
上官惊鸿恼怒,“他现在跟具尸体一样冰,被子盖了都没效,再不回复体温,同样是死。叫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小的马上去”
一浴桶热水很快就备好了,放置于与卧室连着的厅里,夏至说道,“惊鸿郡主,现在怎么办小的帮您扶公子沐浴”小心翼翼朝床边走,离祁云还有三步的时候,祁云身上一股强烈的真气挥发猛地将夏至弹到墙上,夏至口吐鲜血傻笑,“郡主,小的帮不了您了”
“你出去吧,我来。”上官惊鸿扫了夏至一眼。
“男女授受不清”什么男女有别,最好郡主能成为公子的人。夏至擦了嘴角的血迹,猛地住了嘴,“公子就交给您了。”出了厢房,顺便关好房门。
上官惊鸿掀开被子,帮祁云脱衣服,他穿得不多,就两件,还算容易就把他脱了个精光。
他的身材很瘦长,瘦得似乎只剰皮包骨,比例却匀称精致得堪称完美,苍白的肌肤色泽为他添加了一种病中的荏弱,令人无法抑制地疼惜。
这么完美无暇的男性躯体,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真想好好地、狠狠地蹂躏
他都快挂了,她还满脑子涩情思想,甩甩头,起身走到浴桶边,伸手试了试水温,有点点烫,是她要的温度,美眸瞧向祁云,特异功能凝聚,祁云的身体腾空以不缓不慢的速度飞了过来,于浴桶之上,她再帮把手,他便站入了浴桶中。
他的骨骼太过僵硬,此刻竟然不能自然蹲坐。他的病,比她想像中的还要严重。
不知道泡澡时在水里加上她的血,会不会有效果
一有这个想法,她又在手腕上划了道口子,当然避开了动脉,让血流了半碗进庞大的浴桶里。
鲜红的血液混入水中,渐渐散开,给整浴桶水添了浅浅的红。
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