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
“尽量吧。”上官惊鸿站起身,与君烨熙一道朝院外走,田大壮拿着银票不知所措,“妹子,这钱”
“好好给孩子们改善改善生活。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财不要露白,以免招来不必要的觊觎。”说着,人已出了门口。三百两对于贫穷的农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
田大壮夫妻赶忙跟上去,田婶说,“多谢妹子了,你们一路当心啊,有空回来。”
上官惊鸿止步,又交待,“有人问起我们,你们就说只是普通经商的夫妻路过,别的不要多说。”
“好的。”田氏夫妻赶忙应承。
“不必相送。”上官惊鸿说罢,便与君烨熙相携远去,身后传来田氏夫妻的对话。
“孩儿他爹,你看小哥跟妹子多恩爱。那位小哥虽然看起来冷了点,却疼妹子得紧呢”田婶羡慕的声音。
田大壮说,“他们夫妻是好人呐”
君烨熙侧首瞧了眼上官惊鸿,“小鸿儿,听到了么第一次有人说本尊是好人。”
“你要是好人,世界上就没坏人了。”
“也对。”君烨熙摸了摸头上戴着的斗笠,“若是本尊取下这斗笠,见到本尊真容,只怕给他们万两,也只会说本尊是恶鬼。世人愚昧”
“我看是你心里有阴影。”
“是有阴影。”君烨熙不否认。
“那是你自己的事。”
“本尊是你的夫婿,自当也与你有关。”
“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称我是你妻子。”
君烨熙不答话,二人又走了一段,前方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停在大路上,一名二十多岁的男性马车夫早已等候,见他们,马车夫走过来,“爷,夫人”
“你安排的”上官惊鸿睨了君烨熙一眼。
“嗯。”君烨熙撩开马车帘,“此去血族路途遥远,为夫怎么舍得夫人徒步而行”
上官惊鸿上了马车,马车内部很豪华,也比一般马车长,做成卧榻式,能躺着,榻上还放着枕头被褥,质地都是最上层的质料。车壁上离榻四十厘米左右高度,还有一块贴在墙上,又可放平的华丽长方形红木板。
君烨熙也上了马车,与上官惊鸿对坐,将红木板放平,就成了两人中间的临时矮桌。
“车厢的角落里备了一箱食物,糕点、肉干、水、酒类,想吃自己拿。”君烨熙说,“丰盛的熟食不方便保存,只能在路上投宿的客栈里用餐。先将就着。”
“还算周到。”上官惊鸿颔首。
君烨熙吩咐外头的车夫,“启程。”
马车缓缓行驶于官道上,上官惊鸿掀起车帘,看着外头时不时过往的路人。离东祁国京城是越来越远了。
路过一家客栈,马车停了下来。
上官惊鸿问,“怎么了”
“买点东西。”君烨熙说。
“哦。”
马车夫进了客栈又出来,恭谨地递给君烨熙一个纸包,得到君烨熙命令后,又开始驾车出发。
君烨熙打开纸包,是香喷喷的烤鸭,放于红木桌上,“今早你在农户家里都没吃什么,这家客栈的烤鸭挺有名,过往的很路人都会买上一只。”
“虽然不想吃你的东西,也不想推辞,想吃就拿。”她拿起烤鸭,才瞄他一眼,“你呢”
“等着你分给本尊一点。”
她还真分了他一半。两人开始进食,等她吃完,君烨熙递上红宝石酒壶,“喝口酒暖暖胃。”
她接过,端祥起酒壶,“你的酒壶是真正的红宝石做的,质地清透,雕功完美,这酒壶称得上无价之宝。”
“若是你喜欢,就送你了。”君烨熙见她不看风景,放下了车窗帘,便取下头上的斗笠。
“女子不夺人所好。”她摇首,“每次见到你,你都是酒壶不离身,就连换下了你一贯的红裳,都带着酒壶,可见你很喜欢这酒壶。”
“谈不上喜欢。”君烨熙僵白的面孔没什么表情,“本尊常用的东西,自然是世上的珍宝。岂能用劣等品。”
“你的东西,我恰巧是没一样喜欢的。”她将酒壶退给他,自行从包袱里取了水袋喝水。
君烨熙妖异的血瞳闪过不满,“你就不能跟本尊好好相处非要惹怒本尊”
“君烨熙,我知道赶车的马夫武功不低,以你的伤势,就算加个人。我要你的命也不过是易如反掌。”她易过容的平凡面孔充满冰冷。
“这么说,本尊还得仰仗你鼻息”他收起红木板,自发地身他靠了过来,执起衣袖于她唇边。
“你干嘛”她一时不解。
“在山洞里,你不是用本尊的衣服当擦嘴布么乐意效劳。”
白了他一眼,“毛病。”
“本尊是有毛病了。”他僵白的面庞蕴起复杂,“认识你越久,本尊就越变得不像自己。似乎越来越像个人了。”
上官惊鸿推了他一把,“离我远一点。”
君烨熙身体被推倒在榻上,过重的伤势痛得他皱了皱眉宇,干脆就躺着,“你又想谋杀亲夫了。”
“你要是真死了,天下一定太平不少。”
074 雪中曼舞文字版
“可惜,祸害通常都遗千年。”君烨熙手枕着后脑,注视她,“小鸿儿,我们不谈天下。”
“谈什么”
“谈感情。”
“我跟你没什么感情,只不过有交易。”她冷凝的眼瞳静谧无波。
“莫非你想解了灭情水之毒后,再与祁云双宿双栖”他妖森的嗓音里隐着怒火。
她微一愣,“我没这样想过。”
“若是你从了本尊,灭情水之毒就不需要解。”
“此话怎说”君烨熙伸手探上她的胸口,她刚想反击,他说,“别动。”
她忍着没动,他的手隔着衣服在她胸上搓摩,“即便这样挑dou你,你依然不会为本尊心动”
“废话”
“敢说本尊讲废话的,世间,也只有你了。听听”他僵白若尸的面容漾起愉悦,“你的心开始跳了。”
她面无表情,“不受控制的心跳,也非我心动。已经不是第一次。”
“本尊知道。”他邪邪地在她耳边吹气,气息冰凉,“灭情水是历代血族圣尊特有之毒药,也可称之为情药。中了灭情水之毒,只要一心动,就会心痛,甚至慢慢情愫加重,就会心痛至死。但为本尊心动除外。而且这毒很特,会使你慢慢爱上本尊。”
“爱情还能逼出来”她不信。
“你现在不爱本尊,你的这颗心已经开始为本尊而跳动,慢慢的,你的意识,你的情,也会受本尊而引诱,最终,只会爱上本尊。”
她寒着脸,“我不可能爱上你。你死了这条心。”
他按了她心口一下,“小鸿儿对自己没信心了”
“灭情水之毒是什么做的这么邪。”她皱眉。
“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我自己会查。”
“世间无任何关于灭情水成份的记载。你不用浪费时间。”他红色的眉宇间添了丝阴郁,“小鸿儿,对你来说,爱上本尊,就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
她讽刺地勾起唇。心早已给了祁云,寡情如她,又怎么会还分得出多一丁点的感情给别的男人
“本尊有过无数的女人,却也是第一次谈感情,以往的女人对本尊而言,不过是泄欲的工具。”他认真地说,“灭情水之毒,是本尊对你的一种认定。自第一眼见到你起,本尊心里就明白,本尊要你。绝不能让你属于别的男人。”
“我最大的错,就是自以为是沾了灭情水。”她眉凝轻愁,“曾经以为,我心如死灰,不会再为爱而心动。沾了灭情水便能弃情绝爱,想不到你这该死的灭情水另有乾坤。”
“本尊也没想过,”他唇色勾起冷嘲,“你什么人不看上,看上祁云那个病怏子小鸿儿,本尊不懂爱情,在学着懂,也已识情滋味。但本尊知道,爱一个人,不管什么情况,就绝不能放手。祁云是怎么待你的”
她如蝉翼般的睫毛闪了闪。
“他对你若即若离,三番五次放弃你的爱。甚至圣旨撤婚,告诉天下人,你不过是他不要的弃妇,让你伤透了心,颜面尽失。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珍惜吗”
她闭了闭眼,“别说了。”
“不想听本尊非得点醒你。”他接着说,“你已查到,他是因病不想拖累你,才有所谓的放弃。这般自命清高,又何故来惹你他数度放弃你,就算你再回到他身边,他还是会放弃你。如此不可靠的情感,是你要的爱则深爱,而不是让对方动心后,再来个弃之。这次天下人都知晓,他弃了你,也就是铁了心的不要你。民间不是有句话,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嫁回头汉。是他不要你,你应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叫你别说了。”她内心复杂不已。
他伸手捏住她的肩,“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装了些什么聪颖如你,为何只爱天边月,却不见眼前人”
她总算凝视起他,他色复杂中蕴着深情,缓和了原本森白若尸的面孔,她知道他隐忍着痛心,也感受得到,他炽热的情。她有些无力地说,“君烨熙,你是祸害,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两个薄情寡义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本尊对天下人薄情寡义,却独对你有情。”君烨熙霸气地揽过她的肩,“本尊不是祁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
“再不松手,想本郡主废了你”
“为了将来你不做寡妇,本尊就暂时听夫人的。”他唇角浮起妖娆的笑,独自一人躺到一边,离着她很近,“方才为夫的建议,夫人可得细想了。跟着本尊,绝对比跟着祁云要好。”
上官惊鸿不再理会他,心中却隐隐作疼。想到祁云,她的心仍然会难受。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不慢,非常平稳,官道也比普通的山间小道平坦宽阔。官道上走了十天,改行小道,又过了三天。
“圣尊,前方有湖,我们的饮水喝完了,是否要去打水”马车夫恭敬的声音传进车厢。
“去吧。”君烨熙同意,转而对上官惊鸿说,“要不要出去走走这几天不是赶路就是投宿客栈,有时候还得睡马车上,委屈你了。”
“嗯。”她下了马车。
君烨熙与她一道穿过林间小道,来到一处湖泊前。
严寒的气候冰冻了湖里的水,湖面结了冰,白茫茫一片,人呼出的空气几乎都能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