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擦了擦眼泪,说“在院子里呢。『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卫卿对这种情况亦感到无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他家这本经还特别难念。
他母亲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说“妈就指望你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在外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什么时候才能让妈不操心呢”卫卿叫起来“妈,你听谁说我在外面乱来了。造谣生事,这些话你也相信”打死不承认。
他妈瞪他一眼,说“嚷什么嚷给我坐下,妈跟你说正紧话。妈算是想清楚了,门当户对有什么用你看你大哥和大嫂,闹成这样,别提妈心里有多揪心了。你爸口里不说,心里也后悔了,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毁了所以说,女孩子最紧要是温柔贤惠,体贴孝顺,长的漂不漂亮还在其次。你呀,若有喜欢的人赶紧带回家给妈看看,别再跟乱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块,你爸听见又该教训你了你这都多大了,整天想着在外面花天酒地”
卫卿听的心里一动,说“妈,你别说,我还真有喜欢的女孩了。”他妈听的精一振,忙说“是吗那改天带回来看看。干什么的呀多大了家里都有什么人”敢情已经把人家当儿媳妇看了。
卫卿老老实实的回答“还在念书呢,大学快毕业了。母亲是老师,去世了,父亲是跑运输的,我过年就上她家去了。”母亲一听,连忙说“书香门第,好呀。还在念书,单纯乖巧,听着就喜欢。那你赶紧带回来呀都到人家家里了,还藏着掖着不说”
卫卿苦笑“妈,你儿子没用,人家看不上咱,嫌咱条件太好,说要跟你儿子分手呢。”他妈一听,拍着儿子的肩说“没事,妈帮你出头啊。小俩口闹别扭也是有的,可别当真分手了啊。有照片吗给妈看看长什么样。”卫卿翻出上次在青岛跟周是的合照。
他妈一看,连声说“哎呀,长得够漂亮的,气质又好,你可得加把劲儿啊。喜欢就该出手,一个大男人,磨叽什么”卫卿又跟她说,周是在家里照顾父亲日常起居,还打水给父亲洗脚。他母亲感叹“这样孝顺的女孩上哪找去自从你大嫂来咱们家,都是我给她端茶倒水。你说若有人也给我端杯茶,我就心满意足了”
卫卿被家里这么一闹,心想也是,怎么能分手呢,得想个办法把周是拐进家门才算出了这口气
第30章
正当卫卿摩拳擦掌,挖空心思怎么抱的美人归时,周是却在收拾东西,准备去云南。考研成绩已经下来,专业排名第三,若不是英语太差,名次还会好点,不过录取肯定没问题,公费应该也是囊中之物。她大松一口气,身轻如云,前些日子的阴霾不快一扫而空。
这时候,学校照例组织美术系的学生外出写生。不知道系里的领导怎么想的,居然千里迢迢要去云南,真是下了不小的决心。大家一听很兴奋,整天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说云南怎么怎么漂亮,敢情当成是集体旅游了。
可是带队的老师却紧张的不行,觉得肩上的担子实在不轻,于是在出发的前一天开了个动员大会。先是系里吴主任讲话,说来说去就俩字“安全”简明扼要的说“同学们啊,大家平平安安的回来,就算圆满完成了任务祝大家明天旅途愉快”
接下来肖老头的讲话就繁琐多了,“大家记好了要带的东西画板,笔,纸,路上吃的东西,日常洗漱用品,牙刷,毛巾最紧要的是感冒药”零零碎碎居然列了个清单,连针和线都列明了,说是在野外扎到刺了,可以挑出来。又严肃的说“大家要明白,这次出去不是观光旅游,图享受的,是学习,是磨练,是一次难得的经验所以要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要多看多写多画大家是带着任务去写生的,不是到处游玩去的出发之前,一定要端正心态路上我会和大家仔细说一说该注意的事项。”
接下来,每个人手里发了一份文件,有责任委托书,个人保证书,有保险单,还有记录本什么的。周是看见上面赫然写着若发生意外,受益人为某某某。她吓了一跳,第一次签这种东西,好像自己真的会出事似的,犹豫了下才写上父亲的名字。
然后发了印有学校名字的帽子,还有班级姓名的胸牌,老师强调必须时刻佩带。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在校门口集合,人人拖着个皮箱,提着一大袋吃食,登上校车。先去西客站候车,照例人潮拥挤,肖老头怕人走散了,吼“别懒懒散散的,按学号排成两列,依次进场。严禁个人主义,无论什么事,集体行动男生辛苦点,发扬绅士精,多帮帮女生。”
于是众人像军训般,戴着统一的帽子,排成两列进入候车厅,引得大家好的张望。下午四点五十的火车,直到上了车,肖老头崩紧的经才松下来。点着人头问“人都到齐没这次由我和沈老师带队,沈老师本身就是云南人,到时候大家要听沈老师的指挥,切忌吊儿郎当,拿老师的话当耳旁风。路上肯定会有许多状况,老师一时有顾不到的地方,因此,采用大家的意见,每个男生负责照顾两个女生,正好是九个男生,十八个女生。自愿组队也行,按学号分配也行,反正大家互相照应,有困难一起克服。”
周是和刘诺正商量着该找谁来当苦力,张帅跑过来笑说“两位美女,若有在下效劳的地方,万死不辞。”刘诺挑眉,笑说“行,咱俩的身家性命可就交给你了啊。”于是三人组成一对,换了座位凑到一块。
学校为了省经费,订的是硬座,还是半价票。条件虽不大好,不过大伙凑在一块,有说有笑,倒不觉得怎么难熬。可是路程太长了,三千多公里,要坐整整三十八个小时,想起就有点心惊,众人吆三喝五打起牌来。
周是坐火车坐习惯了,通常埋头狠睡一觉就差不多了,火车一晃悠,她睡意就上来了,但是硬被大家拉来打牌。她跟张帅搭伙,周是表面不说话,任由大家拿她当菜鸟,心里想,就凭你们是我对手她跟着她爸打牌都快成精了。张帅不知道该发什么牌,周是使眼色,指着红心,意思说对方肯定还有。如此这般,杀的对方弃盔丢甲,抱头鼠窜。打了半天,连零都没突破,耻大辱
刘诺转头看见了,扯着周是说“好啊你,偷看我牌怪不得会赢”周是忙说没有。刘诺气愤的说“你还说没有,我看见你递眼色给张帅了”众人闹起来,说周是太不择手段,都不肯放过她。
周是忙辩解“谁偷看你牌了算牌也不会呀就一百零八张,打来打去就这些,注意点就记住了。再说了,你自己拿牌有问题,这里抽一张,那里抽一张,一看就没对子,哪能怪我”周是在牌桌上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再说她运气不坏,因此所向披靡。
众人一听,十分泄气,都说“周是,原来你深藏不露啊。不玩了,不玩了,这么厉害,玩的有什么意思。”一哄而散。
周是哼着小调趴在窗前,十分得意。这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嘛张帅坐下来,捅了捅她,笑着称赞“你记性真好。”周是摇头,“这有什么,一点小聪明罢了。我妈以前老说我聪明不在正事上,光会歪门邪道,老担心我聪明反被聪明误。”张帅说“你妈妈真有智慧。”
周是骄傲的说“是啊,我所有的本事就是妈妈教的,她很疼我,可是从不溺爱。”周是的母亲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最大的成功就是周是,尽管她已不在人世。
闹腾了这么久,她有点困了。头枕胳膊上,怎么睡怎么难受,这就是坐硬座的痛苦,要是卧铺,就能舒舒服服睡一觉了。张帅伸出肩膀,笑说“靠着我睡吧,路还长着呢。”周是也不跟他客气,照顾女生,也是应该的。同学这么多年,有什么好忌讳的。
于是靠着他的肩膀迷迷糊糊睡去,越睡越往下滑,张帅扶住她的头,轻轻放在腿上。已是半夜凌晨时分,众人都眯着眼打盹。车厢里十分安静,只听见火车轰隆轰隆往前开的声音。车窗外漆黑一片,只看见几点快速闪过的灯火,似乎要带领他们去另外一个秘莫测的地方。万籁无声,他觉得此刻是如此难得,稍纵即逝,只希望列车一直开下去,开下去不要醒来。
可惜周是睡了两个来小时,因为睡姿不正确,半边身子麻痹了,难受的醒来,才发觉自己睡在他腿上,说了声不好意思,因为没其他想法,倒不觉得尴尬。拿了件毛衣卷成一团,趴在桌上继续睡。
张帅掏出纸巾,擦了擦她嘴角被压的流出来的口水,笑了下,靠着座位亦朦胧睡去。
他们由北到南,几乎跨越大半个中国。先走京广线南下,火车转湘黔线到贵阳,然后从贵阳直赴昆明。会在昆明待几天,主要目的地是丽江。太阳老早就穿云破雾照进来,短消息提醒,欢迎大家来到长沙,周是睁眼,已是早餐时分。张帅让她先排队洗漱,等她回来时,牛奶鸡蛋已放在桌上。
周是问“你买的我带了挺多吃的,火车上东西可贵了。”张帅摇头,“趁热吃吧,贵不了多少。”他们这次写生,住宿伙食费都得自己掏。一趟下来,恐怕得好几千。所以说,经济决定上层建筑,这话是不折不扣的真理。
周是吃完东西,春日的眼光暖烘烘照在身上,她懒洋洋又闭上眼睛。旅途无聊,风景看久了也就是这样,还不如睡觉。直到急促的铃声将她吵醒,看了一眼,是卫卿,脑中还没反应过来,顺手就接了。
卫卿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皱眉问“在哪呢车站怎么这么吵”实在太无聊,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挂断电话,打着哈欠说“在火车上呢。”声音慵懒低沉,一听就知道刚睡醒。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分了手也不是不能客客气气的说话。
卫卿一惊,说“火车你现在在哪”周是转头看了看电子牌,说“这时候是在冷水江东。”天高皇帝远,也不怕他什么。卫卿愣了下,问“冷水江东”什么地方周是解释说是在湖南镜内。卫卿没好气的说“你去湖南干吗”
周是耸肩,“不是去湖南,我们毕业前写生,要去云南。”卫卿叫出来“你现在在云南”周是纠正他“正确来说,应该是去云南的路上。”卫卿气急败坏,吼道“为什么不早说”周是道“为什么要说”她跟他现在可是一刀两断了,还肯跟他说话,完全是看在旧日的情分上。
卫卿气的不行,莫名其妙跑去云南干嘛压抑着怒气问“你们去云南哪昆明”周是点头,说大概是吧。听肖老头说好像要先在昆明落脚,然后转乘大巴去丽江。全程大概有二十来天。
卫卿还要打听情况,周是听见警告,忙说“我手机快没电了,我挂了啊。没事别打电话,又不是不要钱的电话”长途加漫游,她心疼着呢。火车上充不了电,看来要一路停机了。
卫卿听的差点没气死这个周是,真是没心没肺。分手了,不见一点伤心,还有心情去云南枉费他这几天茶饭不思,寝食不安,净想着怎么跟她和好。颓然的倒在椅子上,又气又怒,偏偏像被人踩中死穴,发作不得。
卫卿这会儿,还真有点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第三天早上七点多,总算到了昆明。众人快坐趴下了,一脸菜色。拖着行李东倒西歪的下车,几乎站不稳。肖老头看的摇头,说“大家注意点形象,出来就代表学校,可别让人说首都来的大学生就这素质精点,排队出来。班长负责,可别走散了。”
门口早有联系好的巴士,周是最后一个有气无力的爬上去,前面都坐满了,只好走到最后一排,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卫卿正翘个二郎腿,看着她似笑非笑。
周是这下完全清醒过来,捂着唇问“你怎么在这”自己不会是白日做梦吧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周围同学都好的看着他俩,有人见过卫卿,想起他身份,小声的指指点点。
卫卿冲她说“坐这吧。”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肖老头和沈老师也不知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