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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微笑着与他同坐一把交椅,略侧着头感受他的指尖从头皮上略过的冰凉,心里溢满了无限的柔情。
那一刻,他是真心实意想与他厮守到永远。
顾惜朝的手指刚灵巧地打上最后一个束发的结,帐外勾青峰就叫了“大当家的,时候差不多了,该准备拜香了。”
戚少商应着,起身将顾惜朝从椅上揽起“走得动吗”
顾惜朝飞了他一眼,适才那场性事,的确让他连直起身来都很吃力。
戚少商干笑两声,一边半搀着人往帐外走一边哄慰“下次我一定会温柔”
走到帐门口,顾惜朝推开了戚少商的搀扶,幽幽道“没有下一次了”戚少商还想追问,他已经撩开帐帘走了出去。
生杀大帐外,热闹依旧,喜庆依旧。喧天的锣鼓声让人精一振,只是那响亮的阳光却不知为何刺得人双眼发酸。
顾惜朝深吸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要来。
“吉时到”
戚顾千里追欢系列之雷家庄
1、
远望深陷在山洼中的雷家庄,实在很像一个铜铁打造的笼牢,连唯一透风的天顶都被灰蒙蒙的雨云层层笼罩。那几排单零的伸向天际的铁枝,就仿佛牢狱四周防止越狱的倒箭,把妄图爬出的犯人勾个肠穿肚烂
所以,顾惜朝第一眼就非常的不喜欢雷家庄,尤其是那个阴森压抑的霹雳堂,尤其是那霹雳堂中央突突乱跳的“引雷线”,更尤其是霹雳堂天井淡水茶室中,以无比缓慢的速度喝着茶,那个自称“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雷卷雷大堂主。
他说“我们断不可能成为朋友。”
又说“你肯承认自己不行,这一点很像戚少商”
听到这里,顾惜朝不禁冷笑。用“很像戚少商”这个理由,来答应合作共同“捕杀戚少商”这件事情雷卷怕是把他顾惜朝当傻子不过既然如此,他也乐得和雷卷来个互相监视。只是,带着人马走近雷家庄的一瞬间,顾惜朝还是止不住打心底里泛起的厌恶,不禁在门口勒停了马匹。灰蓝的天色映着漠漠的黄土,青衣黑马,在其中显得分外的凄冷萧杀
戚少商
顾惜朝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长嘶,疾驰入城很像戚少商吗他只是觉得,此时此刻,他非常能了解戚少商叛出雷家庄的原因如此笼牢,岂能不成那困龙在渊之势
“顾大寨主来了”阴森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苍白似鬼的雷卷,还是一成不变的坐在淡水茶室中喝着他的茶,半敛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目。
“嗯。”顾惜朝只是淡淡的点头应道,浑然没了当天进来请求合作的热络。既然各自对彼此的“鬼胎”心中有数,又何必仍诸多做作
“我带来的人马众多,雷堂主能否安排一下他们的下脚之处”理所当然的语气,既不客套,也不谦卑。顾惜朝慢慢的下了马,挑眉看了下四周光溜溜的霹雳堂,心想晚晴既然来了,就必须给她安排最好的住处,不能让她有半分的委屈。
“”雷卷似乎有点诧异顾惜朝的冷淡,但脸上还是一片漠然。“住处都安排好了,边儿,你去给顾大寨主的人马带个路。”
“劳烦雷堂主了。”顾惜朝微微作揖,转身离开,走向马车,牵下妻子的手,谈笑风生的远去,“三乱他们还年轻,有武学潜质,过个十年,中原武林就是他们的了”
雷卷在这时抬起头来,看了顾惜朝的背影。一时急功近利、言辞诡诈,一时风度翩然、进退得体。他雷卷阅人无数,这个顾惜朝是第“二”个让他看不透的人,而那第一个,就是由他亲手带大却叛出霹雳堂的“九现龙”戚少商之前的话虽然是安抚顾惜朝的借口,但也不完全是信口开河。这个顾惜朝,在某些方面异的和年轻时候的戚少商很是相象,比如眉宇间极力掩饰的对这个雷家庄的不耐,比如无所顾忌时不自觉流露的高傲,也许,还有那面对心上之人的时候灿烂得耀眼的笑容
安顿好晚晴,三乱也证实了晚晴马车的马果然是戚少商的战马顾惜朝心中已经大概有了个底,放走了马,让它带路去找戚少商。仔细叮嘱三乱的时候,目边余光闪过数条人影,顾惜朝不理,心中只是冷笑。
布置好一切,顾惜朝长长的吁了口气,闲适的甩了甩衣袖,背着手走向天井。既然进了这个号称天下禁地的霹雳堂,不探个究竟,岂不浪费
雷卷果然还在那里喝茶,只是身边多了个身形似曾相识的喽啰在报告消息。见得顾惜朝突然出现,那喽啰立马噤声隐入黑暗之中。天井中仅剩那二人,雷卷不动如山,顾惜朝只是挑眉,默契般的无声。
“卷哥顾大寨主。”沈边儿突然走进天井,话未出口,便见得顾惜朝也在,不禁有些怔怔。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雷卷还是慢慢的拿起了茶杯就口。
“这个”沈边儿看了一眼顾惜朝,顾惜朝一副了然的表情,转身要走。却被沈边儿叫住了。
“顾大寨主请慢”沈边儿喊道,“是有件事情顾大寨主,您的房间还未备定是吧”
顾惜朝蓦的站住,雷卷则玩味的抬头。一时沉默,沈边儿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我夫人她旅途劳累,要好好休息”顾惜朝边说边转过身来,看人的眼睛竟然有点闪烁,沈边儿发誓从他眼中看到了“慌乱”两个字“嗯所以麻烦另外嗯另外给在下找个住所”
“那”一旁的雷卷竟然也插话了,“顾大寨主想住在哪里”
“嗯”顾惜朝抬头,仍残留点无措的看了眼仍是一脸淡漠的雷卷,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雷卷是故意找茬的。他怎么知道要住在哪这里有多少房间、多少屋子他都不知道,又不是他霹雳堂的人
慢着
“既然雷堂主这么热情待客,我也不客气了,”本有点手足无措的顾惜朝突地稳稳的站正,扯开一抹淡定又带点得逞的笑意,“我要住以前戚少商在这里住过的房间”
2、
一番言语后,哄得妻子安静入眠,顾惜朝慢慢的步出晚晴的房间,眉间添上了层层阴霾。
晚晴果然是隐瞒了戚少商的去处戚少商啊戚少商,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女人为了你这样一个陌生人,欺骗自己的丈夫
一念及此,顾惜朝不禁拽紧了拳头。转头吩咐三乱去找小玉探听口风,见那三乱一副色迷心窍的模样,心中一片悻悻的凉意。真是一群痴物看那小玉听到戚少商时的表情,便知道又是一个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女人能让三乱探到口风才怪看来也要另行打算,还要赶在雷卷之前找到戚少商
沉思中踏入门槛,脚下一沉,顾惜朝才稍稍回,抬头看了“自己”的房间,却不由得展眉失笑出声。雷家庄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啊想起开口要求住戚少商的房间时,那雷卷的表情真是让他出了一口那天“驴唇不对马嘴”的恶气
推门入内,入眼便是一个外堂内室结构、整洁简单的房间,雷家庄的人一直把戚少商的房间保存的很好,让顾惜朝不禁有点好雷卷对戚少商的心思叛徒仇人还是兄弟
略小的外堂,仅在左边角落放了一张方桌,方桌旁,正面向门处,是一张扶手内圈、阔大得足以容两人入座、上面覆盖着褐色熊皮的抱椅。一幕隔开内室、外堂的屏风,除此外别无其他家具。那内室中一面长桌,摆满了各式的兵器,此外便是一张比一般更宽大的床榻,上面还留着有些眼熟的皮裘,是戚少商惯穿的那些。这房间,就像它曾经的主人给人的感觉豁达而豪迈,简单又直接
“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一见便觉得你是个不平常的人,便把你当朋友了”
“这真是一本好书,能著作兵书战法心得,必是心怀天下之人”
“来快活一下”
“顾惜朝惜朝惜朝惜朝,惜朝你真的很美”
“惜朝不要动啊来抱着我嗯好乖”
低哑沉厚的嗓音,带着哄骗般的调子,刮过明薄敏感的耳朵
“戚少商”清亮带怒的呵斥声蓦地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响起、回荡,顾惜朝惊疑的回过来,才发现是出自自己的嘴中
他在想些什么东西戚少商顾惜朝惊得心中砰砰直跳伸出冰凉的左手抚上脸颊,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感到触手一片火热,战栗的身体内泛起一片既熟悉又陌生的潮热 顾惜朝只觉得双腿一软,靠着内室一面的屏风滑坐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要想起戚少商为什么要记得旗亭酒肆那一夜如果不是那一夜,如果戚少商没有说把他当做知音,如果戚少商不曾拉他进连云寨,如果他要杀的,不是这个曾经温柔的进入他体内,恣意轻怜蜜爱的男人那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顾惜朝蹲坐在地,抱着头,深深的埋入双膝之间。他知道这是软弱逃避的姿势,但是他不敢想,也不能想。晚晴来了,彻底的提醒了他所有必须杀死戚少商的理由。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晚晴,建功立业,飞黄腾达,出将入相,才能不令出身豪门的妻子蒙羞,才能令她过上无忧富足的生活。所以,他必须听从相爷的吩咐杀人夺剑,不惜任何代价
只是戚少商为了他,他屡屡的在最后的时刻,放弃了完成任务的机会。追赶上马车,为他挡下了万箭齐发,却挡不住晚晴的一声呼唤。在那一刻,自己心中竟是不愿见到晚晴的晚晴成了戚少商最大的保命单,自己却不知道心中是喜是愁明明知道,戚少商这样的人是决不会用晚晴作人质的,自己却偏要在旗亭竖起高高的旗帜做状那个梦中,他是愧对晚晴,他,却是愿意跟戚少商走的
“寨主,大寨主,我们是三乱”门外的声响,唤得顾惜朝猛地醒过来。
“什么事”顾惜朝站起来,收拾起一身的狼狈,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冷静。
那三乱推门而入,手中合力托着一个巨大的木桶。“大寨主,我们看您忙了几天都没歇息了,现在夫人也安全回来了,您也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还是那三张脸,笑得一副讨好状,顾惜朝却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的“草莽怪物”了。“嗯,你们放下,出去吧。”语气和缓,还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三乱出去的身影,手舞足蹈得欢快。
内室,一桶热水正蒸腾着热气。顾惜朝也着实为这些天的奔波操劳所苦,于是放了兵器,随手解开青袍的系带,松开黄裳的腰带,取下了小布兜放在榻上。一手触及那皮毛,不由得想起那样穿着的那个人,轻抚良久,最终便得一声轻叹。
青黄两色褪下,上身便余那毛领的白色内衫。脱下黑靴白袜,放松一双莹白的足直接的踩在地面上,一阵冰凉的寒意直冲脑门,让顾惜朝舒服的打了个寒颤。伸手取下发簪,乌黑的卷发便如瀑布般散落腰际
3、
戚少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本应该乖乖的呆在沼泽里,抓紧三天的时间,化开箱子燕的阴毒这是那个毁他连云寨、杀他六位寨主兄弟、给他下剧毒箱子燕的顾惜朝,他的妻子给他创造的活命机会
真是可笑这两天的经历,是老天给他戚少商开的天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