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就这么扫了过去
砰地一阵稀里哗啦,酒瓶翻倒在地,男孩滚落到地毯上,头碰的一下撞到了桌角,顿时一声尖叫。周围一下子全静了下来,只见段寒之脸色都变了,扶着桌沿站着,眼凌厉的盯着那男孩,竟然像是要冲过去一脚踢死他一样。
卫鸿一看不对,把他从身后整个抱住“你干什么,快住手”
石哥也一下子站起来“老段,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寒之喘息着,慢慢身体软下来,阴冷的色稍微缓和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下子酒就上头了你这孩子也真是,我正发呆呢,你没事凑这么近干什么我一下子就吓着了。摔着了没有”
那男孩一边按这头一边迅速的站起来,点头哈腰的赔笑“都是我不好,没摔着没摔着,段导没事吧”
段寒之面色太诚恳,虽然一听就知道他在胡扯,但是人家都已经摆出这副万般抱歉的脸了,石哥也不好因为一个男宠而说什么,“哪儿话呢老段,都是这孩子不懂事,该打你们段哥是文秀人啊,可别受了惊吓,快快倒酒来压压惊。”
许雁立刻机灵的倒了满满一杯茅台,段寒之一饮而尽,又倒一杯,再一口闷了,笑道“石哥,我打了你的人,跟你赔不是了。”
“这这这,咱们兄弟见什么外,我的就是你的嘛。我看你今天气色也不好,要不,今晚就让这孩子留下来伺候你”
段寒之看那小男孩一眼,知道石哥今晚是一定要把这人送到自己床上了。石哥最近几年混得如日中天气焰极旺,他要送的人你就一定得收,不然拂了彼此的情面,以后别说合作,就算做个普通熟人都难。
“行啊,”段寒之淡淡的坐下来,“既然是石哥出来的人,我就不妨享受一晚了。”
接下来打了几圈牌,许雁陪着石哥喝酒,喝得几乎要贴到身上去了;那个妖艳小男孩陪在段寒之身边,倒是没敢乱动,只顾着给他倒酒点烟。
那小男孩是从小出来混的,特别精乖,发现段寒之这人其实不是玩不开,就是忌讳别人亲他,特别洁癖似的。他摸清了这个门路,就再不敢像刚才那样嘴对嘴喂酒了。估计段寒之再打他一次,他就不得不从这个房间里滚出去了。
有个跟这帮人能玩到一起去的皇牌娱记,洗牌的时候忙里偷闲点了根烟,一边摸打火机一边笑道“对了,我最近报社里小记者传言说关家大小姐生过孩子了,是不是真的啊”
边上一时静了静,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听说过这事儿。
关家几个兄弟姐妹开着内地最大的娱乐公司,现在坐头把交椅的是大小姐关锐,响当当一号单身女强人。艺人和经济都必须交游广阔,但是真正掌握实权的大佬却不用频频抛头露面,所以关锐大小姐一直很少在圈子里露头。
石哥大腿一跷,嘿嘿笑了两声“老宗啊,你也不济了啊,这么大一新鲜事儿,我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娱记赶紧奉承他“石哥今天告诉我,赶明儿你家艺人出了什么麻烦新闻,我帮你兜着。”
“你当然得帮我兜着,你不仅得帮我兜着,你还得装不知道。”石哥老在在的吐出一口烟圈,微微一笑“关家瞒着也是有原因的,那孩子可造孽了,是个弱智。也难怪嘛,关烽关锐亲兄妹俩乱仑搞的种,不弱智难怪了,血缘这么近。”
段寒之眉梢微微一跳,但是包房里灯光暗,他半边脸都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有人唏嘘感叹“造孽啊造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事儿。那关家不是绝后了”
那个娱记一拍大腿“我可知道了怪不得前阵疯传说关靖卓要回国结婚,敢情他再不结婚,关家就真绝种了啊”
“关靖卓关家那三少爷定的谁家姑娘”
“这我可拿不准,不过据说是个影后,十有八九是郁珍。郁珍出道的时候不就靠关家捧的嘛。现在她也一线了也影后了,嫁进豪门也正好了,咱们等第一时间抓消息就行。”
石哥点头道“靠谱,靠谱,郁珍可是个大美人儿虽然老了点。”
“年轻的哪里靠谱还不都是你们几个床上捧出来的。”娱记老宗哈哈大笑着揶揄了一把,“再说豪门娶媳妇儿,第一要看风评第二要看脸蛋,郁珍混到现在没人能说一个不字儿,也算是有资历有德行了。谁能拿她跟现在的年轻小姑娘比啊。”
石哥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饶有兴致的转过头来“老段你说我要是投资你下一部戏,请郁珍来演怎么样她要是嫁进关家就一定息影不演了,影后生平最后一部剧,加上你这个顶尖名导,多有赚头啊。”
刹那间半屋子的人都刷的一下看向段寒之。
段寒之平时就容色艳而色淡,给人感觉就是很薄气,很阴戾。很多人都知道他玩得开,但是真到他面前去,一看他那张脸就被唬得不敢动了。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玩别人,还真没听说过什么人玩儿他。
包房里的灯光大概真是太暗了,显得他凉薄面孔,尖削下巴,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老石,你真糊涂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的戏里永远不用郁珍么。”
石哥从来没听他说这话,也从来没见他脸色这么阴沉过。
“哈哈,哈哈,看我这记性”石哥拍着脑袋笑了,“大家喝酒喝酒”
能进入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大多都是人精,立刻就七嘴八舌的岔开了话题。几个当红男女新人看段寒之兴致不佳,立刻趁机过来绕着他转,这个点烟那个倒酒,可着劲儿往他身上贴。
段寒之不主动也不拒绝,几杯红白下肚,酒气冲到脸上,平日里冷淡凉薄的脸上晕开了醉人的桃色,那一笑之间眼波流转,连一众俊男美女都看呆了。
有个女星偎在边上恭维他“幸亏段导不演戏,否则哪有我们得瑟的地儿就是郁珍当年最红的时候也赶不上您一分啊。”
“演戏”段寒之也不看她,淡淡笑着把玩手里的打火机,“我干嘛要跟你们一道争先恐后的往人床上爬,犯贱么”
“”那女星当即哽住了,脸色一阵青红交错。
段寒之便不再理这些人,只优雅的招了招手“卫鸿,过来给我倒酒。”
他实在是喝的有点多了,就算卫鸿不给他倒,他自己喝人敬的也喝了不少。那些都是高度数红白交杂的混酒,石哥又刻意指示人灌他,几圈敬酒灌下去,段寒之连手都有点抖了,点烟的时候半晌没打起来火,还是先头那个妖艳小男孩眼明手快帮他点上的。
这时候他意识就有点不清楚了,烟抽到一半从手指上滑落,掉到了真丝地毯上,被他顺脚踩熄。
这帮人从晚上一直闹到接近凌晨,一开始打牌,然后抽大麻,有几个艺人半推半就的磕了摇头丸,然后就开始当众糜烂不堪起来。都是业内的帅哥美女,都一样的销魂诱人,到后来渐渐的就没人打牌了,沙发上地毯上到处可见纠缠在一起的衣不蔽体的人,在迷离的灯光下就仿佛极乐地狱一般堕落而淫靡。
只是地狱里的妖精大概是单纯在享受这种堕落,而这里是明码标价你情我愿,每个人都抱着赤 裸裸的目的要上镜,要红,要成为大众眼中风光的人上人。
段寒之躺在沙发上,醉得仿佛人事不省。石哥推开许雁,慢慢走到他身前去,低声笑问“寒之,你陪我一晚,你下部戏我投资五千万,你干不干”
段寒之眼睛没睁,淡淡的冷笑一声“叫你让我玩一晚,下部戏我白给你拍,票房利润全归你,我一个子儿不要你干不干”
石哥一僵,半晌叹了口气,极其遗憾“算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个妖艳男孩“去,扶你段哥去房间里好生伺候着。”
谁知道那男孩刚把段寒之扶起来,段寒之突然伸出手,闭着眼睛含混不清的吩咐“卫鸿。”
男孩一望,只见刚才一直站在段寒之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快步走来,准确的一把扶住了段寒之的手。
男孩惊讶了一下,他以为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段寒之那个特种兵保镖华强,谁知道是另一个人。卫鸿这个名字他恍惚在哪里听说过,男孩仔细一想,突然恍然大悟这不是段寒之新戏里那个新来的男一号吗
能跟着段寒之到这种地方来,他们俩之间要是没一腿,那真是鬼才信
段寒之把手递给卫鸿,接着一头倒在他身上,不动了。
男孩看着他两人,突然妖妖调调的一笑,凑过去伏在段寒之耳边吹气“段导,您要是想玩双飞,我也一样能伺候的哦。”
影后郁珍
段寒之把人领去了他在那座酒店里的长期包间。
卫鸿发现这套房间是段寒之专门在外边一夜风流用的,上次他也就是在这里抛弃掉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处男名头。卫鸿看看那个妖艳小男孩,嘴里没说什么,但是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起来。
他知道这其实是正常的,段寒之的身份地位摆在那,争先恐后往他床上爬的俊男美女多得能绕京城排一圈。更何况他又会玩儿,生得又漂亮,就算他不是炙手可热的导演,估计也是无数人追捧肖想的美人。
他已经玩儿惯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他的身体浪荡而感情冰冷,在灯红酒绿的夜场中颠倒世人,在一帧帧电影画面中释放他疯狂的情绪,在都市急速变幻的潮流中飞快消耗他自己的健康和寿命。
就仿佛夜色中最艳丽的花,用酒、美色和欲望为养料,一夜过尽,就迅速凋零。
段寒之醉得走不了路,卫鸿把他半扶半抱着弄下车,好不容易弄到他那个房间去。男孩在另一边扶着段寒之,不过说是扶不如说是趁机揩油加调情,一只手都快伸进段寒之衣领里去了,这边刚进门那边就迫不及待的要往床上去。
卫鸿一把推开那男孩,冷冷的道“你没看他都快酒精中毒了么,这时候你还想干什么”
男孩一愣,笑得愈加妩媚“他干不了不要紧,我能伺候得他舒服就行了。石哥说了嘛,只要段导舒坦了,回去他自然会奖励我。”
“滚一边儿去”卫鸿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拖着段寒之往洗手间里走。段寒之刚进洗手间的门就扑到水池边要吐,但是又吐不出什么东西,他两只手刚撑到水池台子边上,就猛地一软,紧接着就摔倒在地了。
“还喝还喝想把自己喝死是不是”卫鸿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抱在怀里,谁知道段寒之这一摔,竟然清醒了不少,推开他摇摇晃晃的走回房间里。
男孩还在房间里等着,看段寒之出来,眼睛一亮“段导”
段寒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钱夹,也没看里边有多少钱,顺手把能抽出来的钞票全抽出来扔给了那男孩,然后大着舌头命令“滚下来。”
男孩立刻从床上下来,匆忙中没仔细数,只大概掂量了一下钞票的厚度,一看里边还有两张白金购物卡,立刻喜滋滋的道“段导真是大方人。”
“跟石哥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段寒之一头栽倒在床上,立刻闭上了眼睛,“卫鸿,把这小子送出去另外开个房间,老子不想半夜被偷袭。”
“”卫鸿问“然后我呢”
“你原地解散,自由活动。”
“”
卫鸿一边恶狠狠的腹诽着那个酣然入梦的始作俑者,一边把男孩弄到对门另外一个房间去。又是开房又是办手续,大半夜的折腾了半天,等他回房间里一看,段寒之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坐起来了,靠在床边上抽烟。
这人一天到晚烟不离手,十根手指伸出来根根白皙修长富有艺术气质,唯独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微微有点泛黄,那就是长年烟熏留下的痕迹了。
其实他抽烟的样子很好看,骨感鲜明的手指,细长的烟,上半身完全,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