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
曼允自然不敢看轻这女人,但每日进进出出,总能看见她,实在有些碍眼。
“朱扬,你把这女人扔出皇宫。”曼允笑着,对朱扬道。
朱扬正在衣橱里整理九王爷的随行衣物,啊了一声,抬头,苦着脸道“小郡主,这种苦差事,您让朱飞做吧。”前两日被朱飞揍黑的眼圈还没消,弄得他不敢见人。整日躲在兆葳宫里,不敢出去。
但曼允没打算这么放过他,谁叫朱扬比朱飞好欺负。
“是谁救回来的麻烦整日缠着父王,你想看着那女人当我后母吗”
两人的关系,算是朋友,还属于关系比较铁的那种。想嫁进皇家的女人,都是有野心的。前两日,朱扬也是看她可怜才救她一命。但这两日,他也发现这女人对王爷的事情,明显太过关心。听曼允这么一提,也知道这女人打得什么主意了。
维护小郡主的私心,立刻涌上心头。手里还没叠好衣服一扔,“朱扬这就去。”
“你啊就知道欺负朱扬。”席旻岑轻轻一点曼允的鼻头。
若不是朱扬的性子,是个半大的孩子,又效忠于他。他肯定把朱扬剁了扔去喂狗,看见两人谈笑打闹,席旻岑心里偶尔有一些吃醋。但他冷酷的性格,以及没有表情的脸,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允儿也只能欺负朱扬呀。”朱飞太死板,除了席旻岑命令,很少听命他人。而曼允更不敢欺负到父王身上,所以也只能欺负朱扬这个受气包。
哒哒脚步声从门外进来,朱飞板着的脸,带着点慌乱。
“九王爷,兆葳宫外站满几十个大臣,要求见您。”朱飞一瞧大臣的阵势,立刻想起了宋鑫一事。
曼允和席旻岑同时勾勒起一丝冷笑,他说宋太师怎么都过了两日还不来找他,给儿子报仇。原来是去怂恿大臣,为他壮声势。以为人多,他席旻岑就会怕吗要比人多,他的军队横扫南胄,还不在话下。
曼允整日被抱在父王怀中,当即要求自己走走路。再不下地行走,她都快忘记自己还有腿了。
走到大门前,一群身穿朝服的大臣,挨肩擦背拥挤的堵住了兆葳宫的宫门。数十个带刀侍卫,以肉墙挡住他们,以免他们闯进兆葳宫。有好几个大臣手里,还拿着一副纸墨,上面写着“丰晏九王爷残害南胄人性命”。那一手字,看得出写字之人多么愤怒。因为字迹乃狂草,几乎一笔勾勒完一个字,还带着些颤抖。
众大臣看见席旻岑出现,纷纷喊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九王爷残害人命,定要讨回公道。”
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臣,眼眶带红,兴许是哭过。
“九王爷杀害我儿,老臣定要为小儿讨回公道。”宋太师体型偏圆,挂着个啤酒肚。肚子里应该吞了不少油水,光看长相,就知肯定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瞧九王爷没反应,宋太师越发放肆,“老臣已经上书皇上,九王爷不分青红皂白,淹死我儿,定要将九王爷绳之以法。”
席旻岑微微一拂衣袍,“讨公道,便去找你们的南胄皇帝。堵在兆葳宫干嘛你们以为本王会绑起双手,让你们送入衙门吗”席旻岑冷斥一声。
对这群大臣的行为,不屑一顾。
尊贵之气,铺散开来。犹如天生的王者,只要席旻岑往那儿一站,所有人都会匍匐在他脚下。这群大臣多数是文臣,平日里都舞文弄墨,看见九王爷威武的气势,全部都被威震住。
不亏愧是九王爷,光一个眼就能让人打寒颤,大臣们原本高昂的声音,不知不觉小了很多。
“九王爷你休要猖狂,这里是南胄国,犯了事,就等着被制裁”宋太师喘着气大声吼道。
连你儿子强抢民女,鱼肉百姓,也都没制裁。席旻岑会害怕这几个大臣
“关门”席旻岑一声令下,两扇宫门缓缓合上。
任大臣们吼破嗓子,兆葳宫里也再没有动静。
此时,曼允吃着史明非刚送来的葡萄,晒着阳光浴,看着朵朵白云,心里不知道多舒畅。
“父王,你又惹麻烦了。”吞下一粒饱满多汁的葡萄,曼允悠哉游哉的说道。
席旻岑双手剥开葡萄皮,把果肉递到曼允嘴边,“父王是怕麻烦的人吗”这次的麻烦,还不是为了某小孩才惹上的。才八岁的年龄,一张小脸就长得那么出众,引来这么多男人的垂涎,估计以后的麻烦,更有得受。
宋鑫是自己找死,他看上的人,岂是别人能够染指的
“不是。”含着葡萄,曼允含糊道。
宋太师在兆葳宫外蹲守了一上午,终于意识到,九王爷压根没把他放进眼里。当即前往御书房,缠了史明非一个下午。
宋太师乃三朝元老,在朝廷中的地位,极高。平时史明非敬他三分,只要他做出的事,不伤及国之根本,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赫然听见这事,史明非先是惊讶,然后是叹气,九王爷真是无法无天啊这里怎么也是南胄国,他桀骜不驯的个性,怎么就不收敛点
但自己还有事求于他,这事毋庸说,他也肯定得站在九王爷这边。况且别以为他不知道宋太师那个儿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前几年曾经进宫当了几个月的官,竟搞大了四五个宫女的肚子。死了,也是活该。
宋太师是打定心思,让他参合掺和这事。还提出若不为他儿子讨回公道,就带着大臣们罢官。
无奈的摇摇头,扶起地上的宋太师,“宋卿家还是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讨回公道,令郎也活不过来。”史明非尽量劝说他,不想因为这事跟九王爷闹矛盾。
“皇上,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给他讨回公道,他在黄泉路上,走得也不安心。”宋太师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老泪纵横。
史明非劝不动他,只好应声道“这事朕会查明,等会朕就问问九王爷去。”
虽是这样说,但史明非却不敢真治九王爷的罪。心说,你那个儿子不知犯了什么糊涂事,惹到九王爷动怒,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宋太师这才告退。
史明非扶额,麻烦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从称帝后,他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
当晚,史明非发帖,宴请了大臣、使者,共享晚膳。九王爷淹死宋太师之子的事情,传遍整座乾城,自然传到了不少大臣耳朵里。好些大臣都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参加夜宴。因为这次夜宴的主角,便是九王爷和宋太师。
摆下宴席,史明非无非是想两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九王爷在丰晏国的地位,不比席庆麟低。各个国家也曾流传国这么一句话“丰晏国,一国二君,故而雄霸天下。”
其中一君,指的肯定是丰晏皇帝席庆麟,还有一君,便是冷酷无情的九王爷。
风谊殿中,摆满玉盘珍馐,八珍玉食。歌姬舞动着美资姿,轻纱飘动,给夜宴带来少许轻松愉快。
席旻岑抱着孩子入座宴席,对面坐着的便是南胄众位大臣。而他左右两边,分别是各国使者。使者们对南胄的怒焰还未消除,自然支持九王爷。一个个吹眉瞪眼,不给南胄大臣好脸色看。
卷一南胄篇 第五十五章
酒水一注注灌满白玉杯,浓浓的酒香飘荡在风谊殿上。看着舞姬的身姿,闻着美酒的醇香,似乎人已经醉了。
宋太师哭得眼睛红了一圈,直瞪着对面的席旻岑。
席旻岑无暇理会他,只夹着菜,填报女儿的肚子。曼允一张小嘴咀嚼,尽量多吃,否则等会两方一开战,便没机会吃东西了。看见宋太师仇恨的双眼,曼允移开眼。
自己的儿子花天酒地,不管教。等出了事,才摆出这幅样子,怨得了谁
无声的战焰,弥漫在空气中。史明非端起一杯酒,朝嘴就是一灌。今晚他摆下宴席,本不是为了让两方吵架争论,而是想让两方和解。但一看这场景,心就灰淡了一半。
“宋太师,令郎去世,朕也大感痛心。相信令郎也不愿意看见你伤心难过的样子,节哀顺变吧。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丰宴和南胄地处相邻,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史明非端坐于九阶高台上,苦口婆心劝说宋太师,希望他放下这事。
反正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糟蹋了不少良家闺女,也为他宋家留下不少子孙后代,何必紧咬着九王爷不放
宋太师忽然痛哭出声,拿着袖子擦眼泪,“皇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九王爷淹死我儿子,就可以轻易摆脱罪名吗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他不成气候,但也是老臣的心尖肉啊,这才多大岁数,就这么去了。老臣的心,痛得滴血啊”故意朝着胸口,狠狠锤了两下。
风谊殿中歌声渐渐停息,唯有宋太师呜咽的哭声。
对面的大臣们,似乎受了指示,纷纷大喊要求皇上主持公道。风谊殿顿时陷入吵闹,曼允堵住耳朵,身边似乎有着一群苍蝇嗡嗡在飞。
文臣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嘴,张口就是一大串话。看着一张张嘴巴快速闭合,曼允越来越烦躁。忽地从父王怀抱中站起,“重伤皇族者,该当何罪曼允请众位大臣回答。”
清澈又坚定的眼眸,望向对面。众位大臣都被这突然冒出的小孩,惊愣了。其中一位不假思索,道“中伤皇族,自然是死罪。”
各个国家都是皇族把权,关于这条律法,众国都有。
“那父王淹死宋鑫,还有什么错父王和本郡主当日都在船上,宋鑫指使船夫撞击游船,好多路人都能作证。”面对众位如狼似虎的目光,曼允没有一丝慌张,反倒有着一股皇家儿女的气势,震得众臣不知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宋太师反应得快,“小郡主,口说无凭。你与九王爷受伤了吗我儿子可丢掉了性命”宋太师一拍桌案,上面的菜肴跟着抖动,一些菜屑溅到地上。
战焰一下子升高。
曼允冷笑,这宋太师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要证人是吧朱飞,带船夫上来。”曼允一出口就咄咄逼人,和她那张清秀可爱的小脸,一点沾不上边。
别看她年龄小,一张嘴却能说会道。光是这样,就算九王爷不在场,这孩子也能独当一面。
席旻岑嘴角微微带着笑容,允儿还是这幅模样好看。比起在他怀中做只乖巧的小猫,更加可爱动人。但越是这样,她吸引的人却越多。目光冷不设防射向九阶之上的宝座,别以为在他面前掩饰再好,他就看不出来。
可惜席旻岑眸子中一闪而逝的耻笑。他和曼允,没血缘关系。而那人,却有。单单这个理由,那个人的切心思,都是空谈。
史明非捧着一杯酒,俯视着下面的状况。他不是没想过劝解,但九王爷和宋太师,都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劝了,也是白劝。
船夫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唯唯诺诺低着头,不敢东张西望。特别是前面一个老头,眼似要把他吞了。
“小小民叩见皇上。”船夫双腿颤抖的往下跪,结巴了半天才吐出这话。
“别紧张,照你当日所见的,如实说来。”史明非事前找过九王爷,也问过这事的经过。当听见宋鑫想抢曼允回府,染指她时,直接破口大骂宋鑫死有余辜。既然不能保全两方,他只能偏向一方了。
宋太师露出丝慌张。
这个船夫,正是柳莺那艘小游船的船主。当时看见有大游船撞来,他害怕惹祸上身,跳进水里,不顾寒冷,硬是游到岸边。回去之后,不仅船沉没了,还得了几日风寒。
“小人那日把船划到湖中央,九王爷就抱着落水的小郡主,突然出现。然后宋少爷带着两个公子哥,直朝游船撞来。小人怕事,就逃了。”害怕皇上不信,船夫末了还加句“岸上好些路人,也瞧见了。”
尽管隔得远,但从岸边还是能看出,是大船撞击小船。
宋太师脸色铁青,一双手紧紧握住酒杯,似乎酒杯跟他有仇,不捏碎了,心里不痛快。
“原来是这样啊”史明非故意拖长尾音,煞有其事的望向宋太师。
宋太师能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当即道“小儿并不知九王爷在船上,所谓不知者无罪,九王爷不能单单为了这个原因,就残害了鑫儿的性命啊。”
这个也有点道理,好些大臣都帮着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