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全部安排好。”
李韵苓脸色难看地走出病房,她顿住脚步后转身望向明嵘,“你看看,这难道是我瞎操心的事吗”
明嵘不以为意,“不就是结个婚吗”
“不行,”李韵苓态度坚决,“说什么都要想办法阻止。”
“妈,依成佑目前的身体状况,你还能反对到底吗”
李韵苓头疼地坐到椅子上,细想片刻后说道,“你把李律师去找来,结婚的事到时候我会说服成佑全权交给他负责,当初成佑用一张假结婚证骗了尤应蕊,必要时候,我也只能这么做。”
明嵘闻言,无奈点头,“好吧。”
傅染推着明成佑来到窗口,想起那晚李韵苓同她所说的话,“对了,你病发前是不是去见过谁”
男人背对她坐在轮椅上,过了许久才拉着傅染让她站到自己身侧,“我去见的人,你也认识。”
傅染小心翼翼蹲下身,稍作思忖,“李蔺辰”
明成佑镌刻的五官在其暖融融的阳光底下透出谜一般深邃,他点点头。
“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第二天要去领结婚证的事”
明成佑侧过头去看一眼,他手掌揉着傅染的脑袋,“我跟你说件事吧。”
“什么事”
男人下颔轻扬,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半空,“傅染,我们今后的路可能会很难走,现在我还能应付,倘若我哪天的身体真的完全垮掉了,孩子和以后的路,都要靠你自己。”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
“我在想,李蔺辰跟他女人的事似乎没这么简单,”明成佑敛起色,“算了,以后反正也不会有接触。”
傅染回到傅家,在傅颂庭的房门口跪了几乎有一个小时。
傅颂庭出来时什么话都没说,只伸手把她搀扶起来。
结婚的事两人都是下定了决心,傅颂庭听闻这个消息,无奈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傅染开口说要取消跟李家婚事的那天起,他就想到会有今天,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李韵苓也找傅染再次谈过,想从她这边找到突破口,可两人却都是一根筋的,谁都不肯听。
要么往死里折腾,要么往死里好,大抵就是他们这样。
明成佑在医院住了几天,李韵苓见劝不动,表面上只得软下来,她推说明成佑现在身体不好,办理结婚证的事让李律师经手就好。
明成佑也同意了,并让李律师将文件送到病房内。
傅染拿着签字笔却迟迟下不去手,明成佑趴在她对面,手里文件已经签署完毕,他把东西往边上一推,单手撑起侧脸看着傅染。
她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眼睛盯着明成佑签过字的地方,字体苍劲有力,傅染抬起头,这才发现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前额几乎撞到一起。
明成佑伸手点了点她该落笔的地方,“都到这份上,还有你反悔的余地吗”
傅染盘膝坐着,她深呼出口气,“我只是觉得很突然。”
男人握着她的手,放在掌心内揉捏,“一点也不突然,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已经完成的事。”明成佑同她十指交扣,目光望向周侧,尽管房间内不是苍白刺眼的墙壁,不是味道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但毕竟是医院,“傅染,对不起,没有跟你好好地求婚,也没有给你像样的鲜花戒指,但我保证,会在我有生之年竭尽全力对你好。”
傅染望着男人诚挚深邃的双眼,她回握住明成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恐怕很少有人会像他们这般吧,一边是监测的仪器,一边却是结婚协议书。
傅染把笔落下去,重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韵苓跟李律师走进房间,明成佑将两份文件递给她。
李韵苓翻看后递给旁边的律师,“小染,经历这么多事后,没想到还是你跟成佑有缘,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妈。”
李韵苓听着这声称呼,眉尖下意识往上一挑,视线若有所思瞥过律师手里的文件袋,“出院后还是回家里住吧,成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放心。”
“妈,我们先搬回依云首府,”明成佑接口道,“等我身体恢复好后,还要办酒席,我想跟傅染单独过些日子。”
李韵苓闻言,赶紧相劝,“酒席的话,就家里至亲办几桌吧,等你以后身体好了补办也来得及。”
傅染也认同,“就是,我肚子大了也不想太累,就按照妈的意思吧。”
明成佑思忖片刻后,也点了点头,“好。”
李律师把文件收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结婚的事我会尽快办妥。”
“李律师,等等,”明成佑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我想立份遗嘱。”
傅染和李韵苓皆是一怔。
“成佑”李韵苓自然能想到遗嘱的内容,“你现在就想着立遗嘱,也不怕不吉利,以后时间多得是。”
“妈,”明成佑打断她的话,“早立遗嘱是正常不过的事,以防万一而已。”
傅染坐在床沿,“我同意妈的话,”她朝他递个眼色,“这种事不急。”
明成佑状似疲惫地叹口气,“李律师,你先出去吧。”
李韵苓色稍稍一松,她跟律师前后走出病房,带上门的间隙,她小声冲他吩咐道,“该怎么做,你最清楚吧”
李律师犹豫了下,“这”
“不过是在你手里压一压而已,我也是出于信任才找到你,我主要是想考验下小染,你不必多心。”
“好吧。”
傅染搀扶着明成佑走向沙发前,“成佑,我们才签好结婚协议书你就要立遗嘱,这不摆明让我难做吗”
明成佑拉住傅染的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我也不过是试探下罢了。”
“试探什么”
望着傅染充满认真的杏眸,明成佑嘴角翘起抹弧度,却带着丝丝苦涩,“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你说明家的水太深,太脏,”他身子往后躺,疲乏地吐出口气,“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你会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傅染隐约能感觉到明成佑的压力,“难道,你连妈都不相信吗”
男人俊目轻阖,“不是我不信,是她不信,或许是她相信我,却不能足够地信赖你。”
傅染听出明成佑的意思,她眼里涌出酸涩,头枕向他的肩膀,“你看吧,我们在一起,你却要为我多操一倍的心。”
明成佑手臂圈紧她的身子,“我只是担心以后。”
“不用担心,”傅染眼眶内的温热忍不住淌到脸上,“你忘记了吗我也不是吃素的,谁欺负到我头上我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况且我还有孩子,谁敢打过来我就咬回去。”
她真的不想明成佑太累,生活简单就好,能过就好,而他却总为她操心得太多。
男人笑了笑,有些累,脸便枕在傅染的头上。
“成佑。”
他觉得眼皮很重,“嗯。”
“你跟哥哥不要再斗了好吗说到底,他是最无辜的,过去的二十几年像场噩梦一样,即便我后来知道真相也没能告诉他,你让我跟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够跟他在一起。你就算不说这句话,我跟他也没这可能了。”
愧疚和不安始终压在傅染的心头,挥之不去。
明成佑口气清冷,脸颊蹭着傅染的头顶,“不斗了,说到底也没什么好斗的。”
以前总存了口气,后来才发现,他连拉人做垫背的权利都没有,明铮替他顶了二十几年的私生子身份,什么都够了。
明成佑出院的当天,赵澜也来了,帮着在病房收拾东西,李韵苓让萧管家去办出院手续。
明成佑坐在沙发上,看着几人忙碌的身影,薄唇间忽然逸出句,“我跟傅染已经结婚了。”
李韵苓回过,病房里只有这几人,她跟傅染都知道,这话自然是说给赵澜听的。
赵澜正在收拾的手一顿,她满面欣喜抬起头,“小染,这是真的”
傅染笑着点点头。
“太好了,”赵澜走过去执起傅染的手,“你们总算能再走到一起了。”
李韵苓面不改色地放下手里东西,“王叔还在门口等着,赶紧收拾吧。”
赵澜喜不自禁,“办酒了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明成佑别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人已经站了起来。
李韵苓拿起病床上的包,“小染,你跟成佑先出去吧,还有的东西待会让萧管家收拾。”她走过去拦在赵澜跟前,“成佑跟小染的事你也别到处去说,现在他还需要清净。”
“好好。”赵澜忙不迭点头,明成佑方才的一句话让她欣喜至今。
王叔的车停在门口,明成佑跟傅染坐进后车座内,车子一路开回依云首府,他牵着傅染的手走进院子,“王叔,你回去吧。”
“是,三少。”
明成佑把依云首府的钥匙交到傅染手里,她转过身望着骄阳满溢的院落,兜兜转转,傅染轻眯起眸子,仿佛看到她跟明成佑订婚的那一晚,时光如梭,在指间流去后却再也找不回来。
傅染打开客厅的门进去,首先入目的是一个三层高的蛋糕,客厅内挂满喜庆的灯笼和彩带,楼梯的转角处,高脚杯层层叠起,地上铺着红地毯,各色各样的餐点摆放在桌上,明成佑自身后拥住傅染,“这是属于我们俩的,两个人的婚礼。”
傅染环顾四周,“你怎么想到的”
“我让况子过来布置的。”
傅染翘起嘴角,“他人呢”
明成佑搂住她的双臂收拢,“他不敢见你。”
“我还不敢见他呢。”
男人笑着在她颊侧轻吻,双手抱住傅染隆起的腹部,“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傅染含笑挣开,“应该不算今天吧,结婚协议书都签好几天了。”
明成佑但笑不语,傅染还未来得及参观,就被她拉着走出客厅,他开了车,傅染边系安全带边问道,“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一路开到民政局门口,明成佑率先下车,从后车座拿了个文件袋,傅染抬头瞅了眼,“结婚离婚”
明成佑把她拉出去,手里的文件袋往她脑袋上招呼,“结婚”
“不是李律师会办吗”
“当初我就是用这一招骗过尤应蕊的,”明成佑拉着她大步往里走去,“以后我妈的话你选择一半相信就成。”
两人在里面排队拍照,明成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