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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公主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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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元帝帐前,众人侍立一旁,小中子正立于皇帝身侧,大声读着各人的佳绩,无非是某某获得熊多少只,野猪多少只,麋鹿多少只,野兔、獐、鹿等等多少只,数目众多,一时也难胜记,齐陈两国的王子,加上那些豪门少年,无不心下忐忑的等待着结果,只有燕王等人,虽然参与狩猎,但深知这次的狩猎背后的深意,狩猎时并不尽全力,所以对于结果更毫不在意,在一旁悠闲自得了。

    可是最后结果由段远一宣布,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侧目,在场的所有御林军与侍卫立时欢呼一片,千岁声音不绝于耳,原来最终竟是天纵公主所获猎物最多,其次是田雅颂和宋国公冷康的儿子冷风扬,他们所获猎物只数一样,再其次就是魏王等人了,陈也俊不知道落后多远了。

    那些少年心中大为失望,个个面带沮丧之色,陈也俊心也直往下沉,脸色羞惭,心里满是愤怒和屈辱,还有失望。田雅颂看来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那个名叫冷风扬的公府少年,脸上也一片淡然之色。

    燕王望向他许久,心下暗想“这小子平日难得出来露面,原来深藏不露啊,今日后只怕要声名鹤起了,父皇定要对他刮目相看。”原来这冷风扬的祖父是随太祖皇帝开国的功臣,因功获得宋国公的爵位,按代代相袭之制传到他父亲,他父亲冷康还身兼朝中左相之职,被景元帝视作肱股之臣。这少年公子,平时行事为人非常低调,既不逐名,也不谋利,听说平日只在府里吟诗作赋,画画弹琴而已,连他父亲也拿他无法,只得依着他,不知今日却用了什么办法让他来参加。

    景元帝望着一旁面有得色的爱女,心里忍不住叹气“这丫头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看不出朕此举的用意却一举夺得第一,大大扫了这些贵族少年的面子,就算今日在场的其中一人日后作了她的驸马,想起此事来也会觉脸上无颜。莫非她是故意的”

    因此心下便疑惑起来,疑惑归疑惑,不免对众人着意嘉奖了一番,并赏赐了许多物品,又下旨意,今晚上林苑的兴阳宫里赐众人饮宴,便起驾回自己的寝宫里稍作歇息去了。

    天纵公主今日刻意夺魁,心里本是畅意无比,暗想看你们还有谁好意思作本宫的驸马,可是当她见到景元帝在嘉奖众人时,目光在田雅颂和冷风扬身上停留过好几次,心里却咯噔一下,兴奋登时化为乌有,也无精打采的回到自己居所去了。

    田雅颂目送着天纵公主的步舆远去,脸上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没人知道,他今天的收获是众人中最大的,在密林里他竟幸运的与公主有过交集,想起公主在林中灿烂的微笑,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兴奋,欣喜,还带着满心的期待,他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思潮起伏中他眼角一转,又往一旁恭敬跪送景元帝的冷风扬身上望去“这少年出身楚国豪门,长相清俊,气质高雅,看来人品才学亦是不差,日后必定成为与我争夺公主的劲敌。”念及此心里不由得有点焦虑担心,但他一向自视甚高,这种念头只在心里一闪而过,就消失于无形了。

    他一撩衣摆,也在几个太监的引导下,往兴阳宫领景元帝的赐宴去了,冷风扬等人随之起身,鱼贯而去。

    深夜,正是人好梦正酣的时候,上林苑燕王宫中的一处房间,却传来一阵阵低低的说话声。

    “吩咐你的事办了么她可有起疑”一个冷峻年轻的声音响起。

    “老奴按照王爷的意思,把那些话都跟她说了,她并没有起疑,只是一味伤心而已,也并没有任何言语。”一个苍老的声音恭敬回答。

    “很好,你所要做的事就这么多了,以后不用再在她面前露面了,也不用呆在宫里,我会给你安排地方,不会亏待你的。”

    “是,老奴谢王爷恩典。”

    一阵晚风冷冷吹过后,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只有风吹动草木的“沙沙”的声音,安静的上林苑,有一种秘异的美丽,空气中浮动的花草清香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让睡梦中的人因着这气息睡得更为甘甜。

    是夜,上林苑专为邻国王子安排的馆舍内,田也俊两颊绯红,略带了几分酒意,在灯下闭目沉思。他想起白天在狩猎场内,天纵公主那颀秀的身影,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还有纵马而过时她那俏皮的一句“田雅颂,你名字很有意思,你为什么不叫风雅颂这样就构成一整部诗经了。”

    他嘴角不经意间微微露出笑容,今天两人因为同时去猎杀一只鹿而在林中碰见的,可是谁又知道,那只鹿他本可射中的,他是故意让给公主的。她的笑靥如明霞般灿烂,只瞬间就虏获了他的心,他深深叹了口气,一颗自由的心,在有了归属之后,许多莫名的烦恼,忧伤,愁思,喜悦就接踵而来,这对他是一种新的体验,他虽然还未有王妃,可是大凡成年王子身边,身边侍寝的人是少不了的,只是,此时此地他才尝到了情之一字的滋味,今夜,他复杂而简单的心事,只有面前这忽明忽暗的烛光知道罢了。

    天纵公主双手交叠于脑后,眼睛微眯,却丝毫无睡眠之意,眼微斜,身边的林令月呼吸均匀,显然已是香梦沉酣,可能太累了吧。天纵公主这时却又已把选驸马的事丢开了,只顾着晚上的事的了,月儿今晚的举动大不寻常,令她心里疑惑不已,平素就算两人亲热,月儿偶有主动的时候,也颇为羞涩矜持,今晚举止却简直可以用放荡两字来形容,她一回宫两人单独相处时就开始诱惑她,以至于折腾好久才安静下来,那种极尽缠绵的感觉,就象是世界末日将要到来了,她心里居然有些不安,不过想到月儿那时衣衫凌乱、酥胸半露、星眼微炀、粉面染霞的种种勾人摸样,天纵公主魂又是一荡,睁开眼睛,又往林令月那边望去,只见月儿依恋的伏在自己怀里,手却紧紧搂着自己的腰,睡梦中都不肯放松。她忍不住微微一笑,调了下自己的睡姿,俯下头去,轻吻月儿的眉心,轻轻的道“傻孩子。”心下却顿觉安心不少。

    这日早朝后,老国丈朱浩然以及国舅朱琰被景元帝宣到了上书房里。

    朱浩然斜坐在椅上,朱琰却躬身一旁站着,景元帝一手捻着佛珠,一手背在后面,缓缓踱着步子,一边说道“朕今日叫你们两个来,是为了湛儿的婚事,你们两个一个是她的外公,一个是她的舅舅,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朕近来觉得身体每况愈下,每天服食太医开的药,却总不见有起色,未卜哪天就撒手而去,朕疼爱了湛儿一场,总想着要把她的终生大事定了才觉心安,而两国王子已来了半月之久,朕也想尽快给他们一个答复。”

    朱浩然颤巍巍的站起,又复跪下“皇上一国之君,万不可说此等不吉之语,太医的药若不见效,老臣可令人去民间各地访寻名医隐医。皇上一身系于天下,没有什么事能比皇上龙体安康更重要,而今天下太平,朝政也不可过于操心,该令太子也分担些政务,如此一来,上有皇上坐镇,下有太子以及左相和六部各司其职,老臣也自当兢兢业业,万不致出什么大纰漏。臣斗胆奏请皇上离宫去上林苑中静养一段时间,或者精好起来也未可知。”

    景元帝连忙亲手将他扶起,让他仍旧坐下,道“国丈的话朕听进去了,朕已经在让太子代替处理一些政务了,虽不至于让朕太满意,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大差错,还是勉强能让朕放心的。这事先搁下,湛儿的婚事,倒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冷康的儿子冷风扬,这次表现令朕赞赏,国丈平日与左相往来颇多,觉得此子如何”

    朱浩然听到这话,并不意外,自那日上林苑狩猎归来,冷风扬和齐陈两国王子经常被皇上宣召进宫,无非就是考较各人文辞武略,乃至于安邦治国之道。朝中甚至民间都纷纷传言,驸马之位只在齐国四王子和左相家公子间产生了。

    他这时略一思索,便道“冷风扬这少年平日为人低调,但老臣与冷大人多年相交,对他的公子还算有一番了解。这冷风扬的确是一个少年俊才,人品样貌俱佳,家世才学亦是上上之选,的确堪配公主。可是这次齐陈两国这么大张旗鼓的同时向我国求亲,如若两国都拒绝,只怕会伤了和气,齐陈虽不如大楚强盛,又在几年前分别称臣纳贡,但实力不容小觑,若两国联合,只怕对我大楚不利啊。何况齐国的四王子,各方面都不逊色于冷风扬。”

    景元帝微微沉吟,道“这些朕都有想过,谅朕还在活在这世上一天,他们两国还不敢贸然为这事跟大楚伤了和气。朕只要湛儿得托佳婿,一生幸福无忧就好,别的并不愿多作考虑。”

    朱浩然动容道“皇上对公主的疼爱,真叫老臣感动,就这一件,就足够告慰皇后在天之灵了。只不过对这事,公主是怎么想呢”朱琰一听提起姐姐,大急,连忙在旁对父亲使眼色。

    果然景元帝目光暗淡下来,面现悲容,良久才道“朕还没跟湛儿正面说过此事。齐国王子虽好,朕却有些私心,不忍她离朕太远,只想她大婚后也能偶尔进宫陪陪朕。冷风扬的各方面条件,想来湛儿也是无可挑剔的了。”

    朱琰听父亲跟皇上一直在讨论公主的婚事,也不敢随便插嘴,这时听了景元帝这话,却嗫嚅着道“ 可是臣、臣昨晚听闻,公主这些时日,经常微服出宫与齐国四王子骑马郊游。”

    景元帝和朱浩然同时大惊,眼睛一齐看向朱琰,朱琰被他们看得心里慌乱起来,连忙跪下道“臣昨晚也是听身边的人说的,他们说亲眼见到,臣都还没来得及跟父亲大人说。”

    一时之间,上书房里再无半人发出声音了。

    揽月宫里一片静悄悄的,公主说要午休,所有的侍女都被遣散,小七等贴身侍女都各自回房休息,公主的寝殿外的侍卫远远的守在外门,明月殿大门由甜儿亲身守着,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内室里只留下林令月一人侍侯。

    没让任何人通报,景元帝只带了小中子,一路往揽月宫行来,在众人参拜之前就挥手示意噤声。他已有好几日不曾见过公主,除了忙于朝政,也忙于驸马人选的事,听了朱琰的话,他思虑良久,决定亲自跟女儿来确认这件事,如若公主果真属意田雅颂,就算他万般不舍公主远嫁他国,也决意成全女儿的感情。

    刚走过揽月宫内的小花园,到了新月殿,小路子连忙迎上来跪下,禀道“皇上,公主此时在寝殿午休,只怕也快要醒了,奴才可要去请她过来”

    走了这短短一段路,景元帝略觉疲惫,搭着小中子的手,笑道“哦,朕自己今日没午休,都忘了时间了,你们不必惊动她,让她好生睡吧,不过朕还是要去看看,你们都不必跟着,朕瞧瞧就走。”

    来到明月殿,甜儿见到景元帝一惊,连忙跪下,景元帝摆手示意不要惊动公主,又示意小中子在外面候着,就轻轻推门进去了。

    刚进正室,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景元帝脸上浮起一个慈爱的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来过公主寝殿,平时来揽月宫,他一般都只在新月殿跟公主一起用膳说家常,或书房看公主练字,考她才学,还有一起下下棋,这时一到她寝殿,突然想起女儿幼时跟自己睡在蓬莱宫的很多趣事,他不由得心情愉快起来。

    含笑轻轻走进内室,一眼看向安在中间的那副精致宽大的床帐,景元帝忽然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眼珠随之也象定住了一般不能转动,那薄如蝉翼的轻软透明的凤帐内,分明看得出躺了两个人,他这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几秒后才从发懵中醒过来,一向镇定的他不禁惊怒交加,一颗心瞬间直往下沉,连身体都控制不住的有点颤抖。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调匀自己的呼吸,定晴再往床上看去,的的确确是两个人,而且正处于酣睡当中,并不知这间房内已有了第三个人。

    景元帝轻轻再走近一点,清楚的看到一个容颜绝色的少女,偎依着自己的女儿睡着,手臂和一边肩膀露于被外,白皙如玉,仔细一看,那玉上却有一块块一点点粉红色的艳丽的瑕疵,公主却一手搂着她,睡得正甜。

    看清是个女子之后,景元帝一颗心才回归原处,可是怒火却并没有因此少减,他这时惊怒到了极处,反而比初进来见到那一幕时冷静得多,他想起了太子宫里的那件事,越发觉得那女子手臂上的殷红正刺痛着他的眼睛,灼烧着他的心。他目光从床上移到床下,那两双精致的女子的鞋,那一地飘落的华美的衣裳,其中有他的湛儿的绣着金龙的白色丝袍,他再也不愿意多看一眼,多停留一刻,咬了咬牙,静静退出了房间。

    景元帝面色如常,走出殿门外,小中子紧紧跟上,甜儿在后面相送,走了二十多步,景元帝回过头,眼睛紧紧盯着甜儿道“如若公主醒来,就告诉她,朕来过了,但是不要说朕进去看过她,就说朕听说她在休息,就回去了。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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