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激动起来“你既已知道,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还让我呆在你身边”
景元帝望着帐顶,平静的道“朕是何人难道还会怕把你放在身边不成虽然你拥有惊人的美丽,但如果不是因为湛儿,朕也不会去注意你那么多,也不会去管你到底是谁,说说吧,你来宫里的目的。『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说着眼睛从帐顶转移到林令月脸上。
林令月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一丝杀机,但她这时却无所畏惧了,她大声道“我父何罪你这昏君竟然因此灭我满门我一家老小又何罪对我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亲手杀了你这昏君,以安我父我母在天之灵”
景元帝微眯双眼,眼底是一片冰冷“你胆子倒是不小居然这样跟朕说话。你当朕不敢杀你吗若不是为了湛儿,你此时已不知在哪里了。”
说着话锋一转“这天下的人,生死都是掌握在朕的手中,朕开口之间,可以让一个地方白骨成堆,血流成河,也可以让一个地方平平安安,永保无事。朕这一生,死在朕口下的人,何止千万,其中不乏错杀误杀的,不乏无辜之人,如果人人都象你一样找朕报仇,如果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置朕于死地,那岂非太可笑你可谓是不知天高地厚到了及至了。”
林令月没听出他前面两次提到公主的话里的真正意思,她眼里充满了愤怒“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没丝毫仁心难道这天下人的生命,在你眼里都似蝼蚁一般吗”
景元帝面色稍微缓和,又不禁觉得跟她谈这些未免可笑,苦笑道“朕不来跟你谈论这些东西,这天下事,说了你也不懂,你还太年轻太单纯,把什么都想得太简单,不然,也不会以身试险想来刺杀朕了,朕在你眼里,就那么好对付吗你当初就笃定朕会贪恋你的美色,轻易的被你谋刺”说着摇了摇头。
林令月咬牙道“不管怎么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总得一试,就算丢了性命,我也不后悔。”
景元帝忽然面色转寒“你父亲之事,是朕当年盛怒之下所作的决定,当年朕因为皇后之死大为伤心震怒,的确处死了不少无辜的人,后来思之,心里也颇有悔意。虽然你目无君上,但朕非一般帝王,你为父母报仇的心,朕可以谅解,这许多大逆不道之言,朕也可不追究。只是,你勾引我的湛儿,也是因为为父母报仇,特意而为么”说完已是声色俱厉。
林令月闻言心里一震,面色瞬即苍白,呆呆的望着景元帝,一时间却不能说出一句话了。
景元帝冷酷的声音却继续传到耳朵里“当年你想入朕后宫为妃,不想却被湛儿要去,你找朕报仇没有机会,后来又知道湛儿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所以你接近她勾引她,想要毁了她,间接的报复朕,好让朕愤怒伤心是么你很惊讶么朕说过,这世上没有朕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事,何况这事还关系到朕的女儿”
林令月已是泪流满面“我当初接近她,的确是因为知道她是你最宠爱的女儿,我想只要得到她的信任,不愁没有办法接近你报仇,可是后来的事却不是我能预料的,你既已知道此事,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没有丝毫害她的念头,此事罪不在她,的确是我先勾引她的,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你,不要去怪责于她。”
景元帝直视她眼睛半晌,似要看出她话语真诚与否,末了才冷冷道“朕不会杀你,朕在湛儿面前,从来不愿做一个冷酷的父亲,何况朕也知道,湛儿她对你是有情的,她也知道朕察觉你们的事了,因此最近疏远你,好息了朕杀你的念头,甚至朕把你要来蓬莱宫,她也没有说半个不字,就冲她这份小心翼翼,朕就不能杀你。”
林令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连说也说不清楚了“你你是说她她是为了保护我”一时间惊喜和酸楚全部涌上心头。
景元帝看着她,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一丝残酷,又象是有一丝怜悯,道“你最好对她死了心,朕是绝不会允许湛儿跟你继续这样下去的,朕已为她选好了出类拔萃的驸马,而你,朕不会杀你,但过几日会封你为妃,让你们永远没有机会再在一起。朕老了,也许时日不会很长了,就只有她的事让朕最放不下心了,也许她心里开始会有点怪朕恨朕,但朕毕竟是最疼她的父皇,她对朕的恨永远不会超过对父亲的爱,时间长了,她更会明白,朕有多爱她,朕所作的都是为她好,而同时,她对你的不正常的感情就变淡了没有了。你若是真心对她,也该希望她好才是,就不用再纠缠她了。”
林令月泣不成声“不不你怎能封我为妃她怎会对我没有感情”
说了这许多话,景元帝似已倦极,他望着林令月梨花带雨弱不胜衣的模样,叹了口气“你继续留在朕身边,如果想报仇也可以报仇,只要你能办到,撇开湛儿的事不说,朕对你还是有亏欠的,你父亲毕竟是一个忠臣,且并无过错。朕只是给你嫔妃的名号,你不用担心,好了,朕累了,你下去把朕的话好好想想吧。”
林令月心里一片悲凉,茫茫然往殿门走去。
晚上,天纵公主照例在蓬莱宫为景元帝亲视汤药,一直呆到景元帝沉沉睡去,才静悄悄的退下,又对小中子叮嘱几句,才转身准备回自己寝宫。
经过御花园的假山的时候,公主突然生了警觉,感觉背后有人,她正想开口斥问,还没回头,就被一个温软娇弱的身体从背后抱了个结实,公主猝不及防,一下几乎立足不稳。
她始而惊讶,却一下子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淡淡馨香,就不再说话了,站着任由她抱着,幸而这时天黑,御花园人也不多,并不引人注意,公主正想开口询问,却觉得背后衣服上一片湿润,被风一吹,冰凉一片的感觉,她心里一惊,连忙转身,后面的人却紧紧抱着,不肯松手,生怕她跑了似的,她只好不动了,却轻轻柔柔的道“月儿,你怎么了”
林令月不作声,却好像哭泣得更厉害。
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急,使劲挣脱开来,转身面对她,扶住她的肩膀,脸色发白的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父皇对你做了什么”
林令月摇摇头,只流泪道“湛,抱抱我好么”
天纵公主对她突转的态度心下怪,她望了望四周,两队侍卫正向这边走来,来不及多想,连忙拉了林令月的手,悄悄走到几株高大的树后面的阴暗处,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漫长而有力,两人久久不发一语,在夜晚的皇宫中的阴暗角落,感受着这个令人几乎要窒息的甜蜜的拥抱,忘记了今夕何夕。
夜晚的风徐徐吹来,带着些凉意,可是两人的身体和心,却是火热的,公主的头脑,却被这风吹得稍微清醒了点,她手上用了点劲,推开林令月,望着夜色中那张稍微模糊的美丽异常的面孔,柔声道“月儿,你受什么委屈了么”
林令月哽咽道“湛,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公主迟疑着不言语,眼里一片歉疚之色。
林令月心下微微失望,又接着道“如果哪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理我吗”
听了这话,公主脑中马上浮现了那天在御花园中魏王轻抚她手的情景,她心里一阵恼妒交加,当下手离开了林令月的肩膀,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不会永远不会”
林令月的身体随着她的离开感到一阵发颤,心里也更加一片冰凉,她想,果然她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已有了驸马,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而她也放不下仇恨,如果她知道了她要杀她父皇,知道她进宫的目的,以后都不会再瞧她一眼了。
林令月心里一下子无比绝望,眼泪更是源源不绝的流了下来,她走近公主,仰起脸,用手轻抚公主脸庞,用几乎哀求的声音道“湛,你是喜欢我的,对么为什么你这阵子要这样对我你不知道我的心会痛么”声音里说不尽的痛苦和委屈。
公主自遇见她起,从不曾听过她这样的语气,她深知林令月外表纤弱,内心却是跟自己一样的骄傲倔强,听了她这些近乎哀求的话,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情,心里一下子紧缩起来,眼泪也随之流下,她伸手把林令月揽进怀里,哭道“月儿,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你不明白,我有太多的难处,我们,是不能再在一起了,很多事情,我都已没办法改变的了,现在,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哪怕,哪怕你投入别人的怀抱,只要他好好对你就行了。”感情的事,她早知已无力挽回,曾一度想借被父皇发现的事,索性断了自己和林令月的念头,对两人都好。何况最近景元帝病况越来越不乐观,她还要去忙很多事,更无暇去想两人间的事了,这时被林令月勾出心里压抑着的伤痛,再难自控。
林令月凄然道“如果我成为别人的女人,你以后就会慢慢淡忘我,慢慢的忘记我们之间的很多事,然后,看见我,就象看见一个刚认识的人,是么湛,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求你,不要哪一天这样对我,我,真的会死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公主紧紧的抱着她,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她泪眼模糊,林令月的每一句哀求让她每一根经都为之酸痛,想到她以后要成为别人的人,不再属于自己,心里更痛,却又有一股愤怒随着这伤痛在心里爆发出来。
她一把把林令月推到树干上,让她背靠着树,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捧住她的脸,嘴唇轻轻的吮吸着她脸上的泪,林令月紧紧搂住她,象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随着这亲吻,公主的眼变得狂乱热切起来,眼深处还带着不可抑制的痛苦之色。
尽管林令月现在还在她怀里,可是她心里却瞬间装满了满满的妒嫉,这令人发狂的妒嫉让她的吻也变得狂热,她着了魔一般的亲吻着林令月的头发、额头和鼻尖,然后紧紧吮住她的嘴唇,两人在唇舌间一遍又一遍的抵死缠绵,久久不肯放松,好像这样便能减轻心里的伤痛,两个痛苦的灵魂,两颗相爱着的心,象在作最后的垂死的挣扎。
风依旧在轻轻的吹,带点微微的轻寒,把花木的清香吹往皇宫的每个角落,明月仍在朗朗的照着,影子印在碧清的湖水里,上下辉映,使得夜色分外的清朗美丽,这本是多么美好的夜啊,这样的夜晚,本是不该有痛苦的,是么
魏王的大帐内灯火通明,几十个遍身甲胄的重将立于帐中,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眼中却带着深深的震惊之色,气氛颇为紧张怪异。
大帐正中间的大案上,赫然摆着那封从京城送来的书信。魏王背着双手,在案前缓缓踱步,色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王卫两将军是魏王一手扶持起来的亲信,多年来一直跟随魏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立下过不少战功,在军中也很有点威信,这时两人觉得时机已到,悄悄交换了一下眼色。
王将军便跨前一步,大声喝道“太子懦弱无能皇上早已想将他废去我等皆知皇上身体抱恙已久,今次带兵出征这种重大之事,皇上不交与太子,反交与魏王爷,意思便很明显了现在皇上突然驾崩,太子却秘不发丧,想谋夺王爷的兵权,诸位想想,这其中有什么关窍若大王真被解除兵权,会是什么下场大家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王跟随先帝的脚步而去么何况太子连兄弟都这般猜忌,我们更不会落个什么好下场,诸位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这条性命是大王的,大王是先帝长子,继承皇位理所当然,我愿拼了这条性命,带领我的手下打回京城,把那位无能太子从皇位上拉下来拥护大王登基”
众将听了他这一番慷慨陈词,震惊愈盛,但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各自心下推敲这件事,却也不无怀疑,因此谁都小心翼翼不肯作声表态。但众人之中,魏王的心腹却是占了一半多,他们虽也疑惑之处,心里却是兴奋无比,蠢蠢欲动了,特别是那些年轻的气血方刚的将领们,发生了这等大事,证明一个崭新的掌权时代即将来临,这正是他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如若能拥护魏王登上至尊之位,那么,他们的前程,将是一片眩目的辉煌灿烂,荣耀尊贵,唾手可得,比之在与敌国的战场上厮杀,这绝对是条捷径中的捷径,至于能否成功,就算成功,在那过程中会不会送掉自己的性命,他们倒不会去想那么多了,人生,总要赌把大的,不少人都有这种赌性,不是么
中军帐里的气氛更为沉重,细细听去,能听到将军们粗重不一的呼吸声,紧张的,兴奋的,渴望的,恐惧的,被各种心情影响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面容坚毅的老将开口了“王将军,皇上驾崩之事,何等重大,大概不能凭一封从京城来的书信来确定吧”话虽是对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