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书房,只见二公子南宫天斜正端坐在主位木椅之上,下位上坐着两男一女,那女子正是敏芯儿,两名男子,柳如风却是不识。
朱正成行了礼,也不言语,自去两名男子上面空着的木椅坐了下来。
“柳如风见过二公子”柳如风躬身行礼。
南宫天斜微笑着点头,指着敏芯儿身旁的木椅,道“坐。”
柳如风也不推拒,行至敏芯儿下首木椅,坐了。
“好了,人到齐了。”南宫天斜左右看了看,拍拍手,说道“侍卫统领朱正成”
朱正成站起身来,应道“属下在。”
南宫天斜看着朱正成,道“你领着手下的侍卫,突袭藏剑宫。”
“是。”朱正成应了,坐回椅中。
突袭藏剑宫柳如风心中大惊,上次十三公子丁翔与六公子宁清两败俱伤,藏剑宫的实力大打折扣,二公子南宫天斜此番再度偷袭藏剑宫,以强击弱,委实高明,只不知十三公子丁翔能否撑过这一次
“副统领苏另”南宫天斜看着朱正成下首的男子,唤道。
“属下在”苏另站起身来,应道。
柳如风眼睛望着南宫天斜,眼角余光却将房中几人的面色情细细观察,皆无异色。看来突袭藏剑宫之事,他们早已知晓
“你领着手下的侍卫堵在藏剑宫四周,可别让人给我跑了”南宫天斜看着苏另,说道。
“是。”苏另面上失望之色一闪而逝,回身坐下。
南宫天斜转眼看向柳如风,道“柳如风。”
“在。”柳如风亦学着他人,站了起来,应道。
南宫天斜看了看他,显然对柳如风这般行为相当满意,点头说道“你便领着卓消宫的人,守住藏剑宫正门便好,可有问题”
“请二公子放心”柳如风应了一句。
南宫天斜见状露出一丝微笑,和声说道“你等初来落阳宫,第一次参与行动,这藏剑宫正门,可不轻松,只怕会有漏网之鱼,还望你等能尽心尽力”
“多谢二公子关心如风等人必会竭尽全力。”柳如风点头回道,见南宫天斜眼移开,心知应再无别的事吩咐自己等十人了,便自回身坐下。
看来南宫天斜仍是不放心自己等人,朱正成主攻,苏另守着藏剑宫四周,却把自己等人放在正门正常来说,受到偷袭,不敌之下,人总是会自最近、或是隐秘之处的院墙逃奔,绝不会有人傻傻的跑向正门
不过这倒合了柳如风的心意,不用卓消宫中的人出力,也没什么危险,柳如风自是乐得接受。
南宫天斜看向最下首的男子,道“芮伸,这次的事情,功过记录,你留些心了。”
他便是芮伸柳如风抬头看了看站起身来的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一脸和气,温文尔雅的气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才子若非听南宫天斜亲口唤出他的名字,柳如风实难相信此人便是手段那般狠毒的掌刑管事芮伸
“是。公子放心。”芮伸微微一笑,恭敬地应了,回身坐下。
南宫天斜最后转向了敏芯儿,笑道“芯儿,你那边的药材可准备得妥当”
敏芯儿站起身来,嫣然一笑,道“都已准备妥当。”
南宫天斜点点头,道“很好,一会你便先将成药交于正成、如风,由他们各自发放下去。”
“是。”敏芯儿恭声应了,坐回椅中。
“明天早晨,我不希望听到丁翔还活着的消息”南宫天斜色一正,严肃的眼自房中五人身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 “藏剑宫原虽不弱,但如今元气大伤,今夜我落阳宫倾力一击,是该丁翔消失的时候了天斜在此预祝诸位马到成功”
“是”众人齐齐起身,大声应道。南宫天斜微微一笑,挥了挥,转身离开。
五人互视一眼,也不言语,依次走出房来,苏另、芮伸便各自离去。
“芯儿丫头等等朱某”朱正成眼见敏芯儿亦要离开,忙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拉着柳如风,急急跟了上去。
绝剑弄风 49
敏芯儿回头娇笑着道“朱叔见谅,芯儿见朱叔与柳兄都不曾动步,还以为你们有话要说。再说朱叔又不是不认得芯儿住处,便想回去等候。”
朱正成把头猛摇,快步跟上敏芯儿,道“没事、没事,朱某与你一同前去。”
敏芯儿看着朱正成走到身边仍自拉着柳如风不放,掩唇一笑,俏皮地向着柳如风眨了眨眼,道“朱叔待你可真好,这是怕芯儿给你次药呢。”
柳如风一窒,尤记得年初时,敏芯儿来到卓消宫,依然是这般白衣长裙,黑发如云,飘飘如仙,温言软语,声柔似水
正回忆间,却听朱正成粗着喉咙,大声嚷道“就只你这丫头多心,朱某何曾说过只是柳兄弟初次参与落阳宫行动,想来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做,赶紧取了药,也免得耽误了时晨,省得那芮伸又在公子面前七七八八的,让柳兄弟白白吃个闷亏”
三人一路前行,柳如风一面听着两人斗嘴,一面默默地暗自思量。看起来,落阳宫,亦非铁板一块啊
柳如风抬头望了望身前正与朱正成说得兴起、娇美如花的敏芯儿。
初见时的记忆尚在,却早已物似人非敏芯儿并非忆想中,那个心地善良的温柔女子;而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公子侍姬的自己,也再没了拥有一个温柔贤淑妻子的可能
何况,公子与二公子早晚会有一战
正思忖间,手臂间一股大力传来。
柳如风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却见朱正成正看着自己。
“柳兄弟,想什么呢”朱正成肥脸上的细眼眯成了缝,微皱着眉头。
柳如风转眼四望,才发觉竟是已到了敏芯儿的药房外
“怎么了”敏芯儿推开了药房木门,听得朱正成的声音,转头疑惑地望来。
柳如风微微移开了目光,笑道“对不起,如风在想些事情,走了。”
朱正成看了看柳如风没再说话,拉着他跟在敏芯儿身后,进了药房。
敏芯儿微微一笑,说道“柳兄若是对今晚之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直接询问朱叔,朱叔待你比待芯儿还好,可让芯儿都有些妒忌呢。”
“丫头,说什么呢朱某什么时候不疼你了只是柳兄弟性子爽直,又是初来落阳宫,朱某怕他吃了闷亏”朱正成行到摆放药罐的桌旁,方松开了柳如风,左看右瞧,说道“丫头,快把最好的给朱某包上两包,那苏白眼的另包一个,省得朱某麻烦”
“是,是知道朱叔你心肠好”敏芯儿娇笑着说道,手上不停,依言挑出些瓶罐包作了两包,又将余下的包在一起。
敏芯儿看了看正眼瞧着包裹的朱正成,与静静站在房中的柳如风,说道“绝谷中常见的毒药、迷药,这些解药足够应付,便是一些独门秘方,新研制出的毒药,这里的解药也能起到缓解的作用,待回到落阳宫,芯儿必保两位手下的人不至丧命”
朱正成乐呵呵地拿起那两包药物,在手中掂了掂,将其中一包扔给了柳如风,又拿起另一包来,说道“谢了,丫头我们走了。”
柳如风接过包裹,看着敏芯儿,道“谢过芯儿姑娘,如风告辞。”
敏芯儿点头笑应了。
两人走出不远,朱正成突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柳如风,难得地正了脸色,道“敏芯儿是公子的人,这事落阳宫中知者亦是不多”
柳如风一怔,看着朱正成,笑笑,道“多谢朱兄,如风知道了。”
朱正成恢得了和气的笑脸,说道“今晚子时来宫门,跟着朱某的人一起走吧,等看到朱某带人冲了进去,柳兄弟再出来杀了藏剑宫守卫,不必担心,只是个正门,很是安全的。”
柳如风笑笑,突地问道“朱兄为何待如风如此的好”
朱正成一怔,看着柳如风,笑道“朱某讨厌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人但柳兄弟你不是,你武功好,人也爽快,与朱某是同一类人”
朱正成说完,便大步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回头看着柳如风,说道“柳如风,公子很看重你好自为知”
这算暗示还是明言柳如风看着头也不回,径自走远的朱正成那矮胖的身影,暗自叹息一声,紧了紧手中的包裹,转身离去。
柳如风赶回硎院,已近酉时。
“柳兄怎的这么晚才回来”远远的,李树便迎了上来,将柳如风领进李树独居的房间。
“一些事,耽搁了时间。”柳如风一面说着,一面走进房来,却见卓消宫一众九人皆在李树房中。
柳如风心中一沉,眼见众人都望着自己,面上不动声色,只将手中包裹里的药物分发了下去,将事情详细解说一番。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皆是大失所望,并非是不愿为落阳宫出力,却是对只安排众人防守着宫门忿然不满
柳如风听了也不言语,只在心底烦恼叹息,公子,这般情形如何是好
柳如风突然觉得很累,只觉眼前九人都很陌生,这倒底是卓消宫的人,还是落阳宫的人
柳如风冷眼看着众人越说越是气忿激动,也不去劝阻。只想一剑将这九人全部杀了,或是自行离开清静一下但,这都不可能,方才回到硎院,便已察觉,暗中那人竟已潜伏院中。先不说杀了这九人,节夫人处如何交代,便是这落阳宫二公子南宫天斜处,亦无法交代过去
“行了别吵了”李树突地站了出来,看了看柳如风,向众人说道“二公子这般安排,也是一翻好意正好说明二公子对我等是诚心以待,否则,若真是让我等打头阵,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各位,藏剑宫虽与云清宫两败俱伤,但若真让我等打头阵,却又与让我等送死何异各位想想,那时能有几人活得下来”
众人这才停了嘴,一片沉默,各自低头思索
李树见众人安静了下来,转身看着柳如风,说道“柳兄,我等之中以你的武功最高,又是一起来到落阳宫,日后兄弟们过得开心,还是受气,可就全指望着你了”
众人听得这话,皆抬头望向柳如风。
柳如风面无表情,目光自房中九人脸上一一扫过。些时话已说开,众人脸上皆是一脸期翼。
这些人,既想投入落阳宫,又怕受到排挤。柳如风着实有些鄙夷。
柳如风想了想,淡淡地道“现下说这些为时过早,且把今夜之事做得妥当了”
众人见柳如风如此说词,不知他言下之意为何,只得看向李树。
李树望了望众人,看着柳如风,咬了咬牙,道“柳兄,这几日我等听那朱正成言道,落阳宫有正副侍卫统领各一名,柳兄若想在落阳站稳了脚,手下没几个贴心的兄弟,做起事来,总是碍手碍脚我等同出卓消宫,同坐一条船,柳兄难道还能不放心”
柳如风看了看李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来,看着众人说道“各位多虑了,你我既是同坐一条船,谁又能离得了谁”
众人听了这话,便知柳如风总算是答应下来了,齐齐松了一口气。
却见柳如风望了望窗外天色,叹了口气,又道“柳如风还是那句话,请各位静下心来,且把今夜之事做好,一切来日方长天色已不早了,各位先回去准备一下,亥时未在院中汇合”
深夜,丑时,藏剑宫宫门前。
朱正成望了望不远处隐隐灯火下,八名藏剑宫侍卫,向身旁的柳如风笑道“柳兄弟,一会儿麻烦你与朱某一起,先上去杀了这八人。十三公子定想不到会有人自宫门杀入哈哈哈”
柳如风点应了,看着朱正成,道“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十三公子丁翔多了时间准备”
朱正成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怕什么待狠狠地杀上一会儿,朱某保证那些人必会四散逃出。哼到时候,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柳如风笑道“看来朱兄与副统领的矛盾很深哪”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