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到狂颠的阴冷,“为此,哪怕手段幼稚到了极点我也乐意奉陪到底”
这才是现在最真实的安溪,恣意耍着不被别人理解的任性。更多小说 ltxsba.me明明可以一次性解决敌人,却偏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无比,甘愿自降手段陪着对方一次次的过家家玩,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好的满足他自己。
可以说,外面的几年已经把曾经的安溪磨得一干二净,蜕变而出的是现在这种几乎无法知晓的安溪,已然站立在变态的边缘,却比完全变态更危险,因为他的外表具有足够的欺骗性,不是单纯无辜,而是严肃冰冷到无法起疑。
安宸的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安溪,不再是面无表情的薄凉,而是站在世间看着百态眯着眼勾唇欢笑,寻找着让自己快乐的目标,随后一步一步编织,不具备严禁的计划性,对事情成败已浑然不在意,那份过程才是他的结果,比毒蛇粘腻的阴狠多出了几分癫狂。
唇角的笑弧继续扩散开来,微微上挑的眼角也似染上了这份笑意而愈发弯起,安溪不再去掩饰,对着安宸释放心底最深处的恨,“可是,安宸,饶是如此,对方麒对方语兰,总有结束的一天。而对你,就算耗上一辈子我也绝对不、死、不、休”
缓慢的四个字从口中吐出,一字一顿,咬紧的牙关让它们愈发的铿锵有力,那双眼,第一次如此毫无遮掩的迸发出浓烈的怨恨,兜转出一种如同疯魔般的执念,让安宸心中一震,隐隐约约的从身体各处滋生出一股心悸般的寂然,莫名的沉闷。
抱着少年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视线锁住了少年的双眸,直直的探入其中,那双墨色的眼中除了怨恨别无他物。以往他一直喜欢逼着少年的这双眼情绪浮动,现在少年不再掩饰了,可这股赤裸裸的恨意却丝毫未给他带来任何快感,氤氲出的只有恍惚的窒息感。
嘟的一声车喇叭响割断了两人的对视,苏林从车窗里面探出头,对于安宸和安溪之间的诡异气氛半点知觉都没有,只是觉得很疑惑,“老爷、少爷,怎么停了”
安宸一声不响继续无言着,脚下却是继续迈开了步子来到他的车边,回去的路上,车内无人开过口,一路沉默。
一回到安家,苏平就把安溪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个遍,最后对着安溪受伤的右脚大呼小叫了片刻就挥喝着想去叫人到医院伺候方麒的苏林去买鸡买鱼。
苏林对于苏平一向都是孝顺的,被苏平指挥着干事就直接父命为先了起来,只是,“鸡肉鱼肉这些食材厨房不是有吗”
“那不新鲜”直接无视了送与安家的食材都是三餐时刻前一两个小时才摘或斩的新鲜度,苏平手一挥,中气十足,“别唧唧歪歪的,赶紧去市场买当场斩杀的,记得鱼要买野生的,鸡要草鸡,不能买饲料喂养出来的,知道吗”
憨厚的笑笑,苏林点头连连应是,“要买点猪蹄吗人家都说吃啥补啥,少爷伤了脚还是买点猪蹄补补吧”
“对对,你这话说的还算实在不对,你把少爷当猪了吗混账”话到一半突觉不对的苏老爷子龙头拐咚咚的敲地,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吓得苏林连忙扭身就走,他最怕他老爹的龙头拐了,打的忒疼。
“算你跑得快”苏平气哼哼的说了一句,眼中却是没半点怒气。自家的孩子哪有不疼之理他又不是老爷那般的人物。
“苏爷爷,需要特意买鸡买鱼吗”他不挑食的,真的,只是有点点小爱好而已。
“当然需要,少爷都受伤了,鱼烫对伤口愈合最好了,鸡肉那是补补身体营养。”苏平说着说着,突的想起厨房准备的东西,“对了,今天的晚餐向后延了时间,我就帮少爷先做了碗汤垫垫饥,我这就去把烫端来,少爷放心,不会太甜的。”
目送着苏平离开的背影,低首。伤安溪看着脚腕之处涂抹红药水的那一块破皮,沉默。
这边安溪是难得的放松,那厢,把安溪接回来的安宸却是直接到了书房思考着那个问题,他究竟把安溪当作了什么看待玩具儿子或许都不是。
垂下了眼,安宸的脸上情明灭不定,他对安溪的那股感觉很陌生但并不是那么难以明白。只要同处一室时他的目光第一个注视的必定是安溪,无论是薄凉的安溪还是自信耀眼的侃侃而谈的安溪,或者是今天才见到的安溪,只需要看着他的心情就莫名的轻快。
只是一句不喜欢,满眼的憎恶,就轻而易举的牵动了他的情感波动。世界上恨着他的人不知凡几,但能够影响到他的却只有安溪一人,这并不正常。
相似的生活习惯,安溪从口味到举止都和他极其相似,就仿佛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牵连一般,看不见摸不着也斩不断。只需要想到这点就莫名愉悦。
太多的特殊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没有经历过不代表他不知道这就是男女之情。安宸凝眉从何时起,他对安溪竟衍生出这种情感掐灭亦或是
放任
那一日,安宸没有下楼用餐,只剩下安宸的餐桌之上,因为苏平的关系而浮现了难得的轻松。
一个月后,一腿脚微陂的少年出现在一栋陈旧的公寓前,头上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站了许久,才见他走了进去,半个小时后,少年走出公寓,没被遮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透出了几许满意,森然入骨。
天空灰沉沉的,层层叠叠的乌云滚滚压下,山雨欲来。
40、安家卷
天台,一带着无框眼镜的严肃少年身体笔直的站在栏杆之前,耳朵上夹着一蓝牙耳麦,声音平板无波无澜。
“是吗除了足够冷静之外你说的那些特质我暂时没发现。”
“我相信。但相信不代表不能够质疑,我会亲自观察的。”
“知道了。再见,小叔。”
挂下电话,少年回头,视线准确的对上了他身后的那个明丽少女,色之间并不因为少女的出现而有所变化,“有事”
风吹过,吹散了少女额前的发丝,使得少女的表情在空气中只是若隐若现的看不真切,声音之中也带着几丝说不清的复杂,“修礼,你知道我们都很相信你,只是这次,你不觉得你该给出个解释吗”
简立夏没有说什么事情的解释,龚修礼也没问,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需要吗”
“难道不需要吗”简立夏的嗓音提高了些,龚修礼的冷淡反问让她有些受伤,因为在意,“我们是你的同伴不是下属,你做的任何决定我们都可以无条件支持,可是怎么也该提及一下原因,哪怕只是最表层的也好啊,不要一直都这样秘秘的,好像把我们摒弃之外了。”
龚修礼闻言皱眉,视线定定的看着简立夏的脸,上面浮现着清晰的难受。唇线被抿的很直,龚修礼的声音很坚定,“你们不是下属。”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会耐心的等到现在。”简立夏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也知道龚修礼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说不上不善言辞,但绝对不搞人情世故,什么事情都只是默默做着,让她们感动之余多出了无奈,“修礼,只是大概说一下,别让我们觉得我们被你抛弃在你的世界之外,这很困难吗”
继续盯着简立夏看了片刻,龚修礼的视线微转,落在了不远处的水箱之上,古板严肃的声音之中难得的染上了窘意,“我知道了。”顿了顿,才继续缓缓开口,“是我小叔。”
看着龚修礼耳廓的红晕,简立夏差点忍俊不禁,她知道修礼很严肃也有些古板,说这话肯定很不习惯,但是这样的修礼真的可爱到让她想笑。控制住满腔笑意,简立夏把注意力转移到龚修礼说的内容之上。
“小叔就是那个没有血缘但从小抚养你长大的小叔叔”她们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叔的存在,也知道修礼对这小叔很是亲近尊敬。
修礼的家庭其实挺复杂的,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他爷爷二婚,小叔就是奶奶结婚时带来的和前夫生的儿子。幸好,虽然龚家家境不错,但不是商家而是书生世家,他爸爸和他小叔虽无血缘但也相处融洽,并没因为继承权这回事兄弟阋墙,反而都志不在此的互相推让。
也是修礼倒霉,竟摊上了那对不负责的父母。两人志向都在考古,于是一拍即合结为夫妻,生活也是和乐美满志趣相投,但就是太相投了,两人竟为此把才满一周岁的修礼扔给了当时才十八岁的修礼小叔,所以,可以说修礼就是他小叔养大的,虽然修礼小叔现在似乎也经常不着家了。
“是,小叔让我多注意安溪。”
修礼小叔认识安溪简立夏皱眉,“所以你才邀请安溪进入学生会”主动邀请,这可是建校以来第一次,足见殊荣了,只可惜对方谢拒了他们。
“只是想试试。”
龚修礼凝眉,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说出后面三个字。至于试什么他没有说,简立夏也没有继续追问,她们想知道的无非就是大概原因罢了,太细处的那些,说不说全看修礼的意思。
不过,“修礼,你小叔究竟做什么的怎么整日不在家你入校两年了,家长会都没见你小叔来过。”她和南云他们可是一直很想见一面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修礼小叔了,究竟怎样的人才能够被修礼如此重视。
话音才落,简立夏就在龚修礼的眼中看见了他们从未见过的光亮,那是一个人提到热爱之事才有的光亮,名为热情。
“小叔是自由雇佣兵”
简立夏呆若木鸡“哈”
“啪”
一叠文件掉地。
“砰”
额头撞上门框。
“哐啷”
椅子被一脚踢翻。
“”卷发男和眼镜少女面面相觑,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立夏才上趟天台回来两人就不对劲了修礼那是情绪高昂到他们都感觉得到了,立夏则是一副被吓掉了魂似得恍恍惚惚,至今都不知道撞了几次墙摔了几次文档踢翻几张椅子,水杯更是溢出来了n次。要不是他们都知道两人不来电的话绝对会怀疑是修礼对立夏表白并成功了呢,这两人完全符合这情形嘛。
“玉玲,要不你去问问”欧南云表示女孩的心思还是女孩子去打听比较好。
推了推眼镜,秦玉玲从椅子上站起,来到正在从地上捡文件的简立夏身边,利落的把文件捡起并整齐放好,拉过简立夏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立夏,是修礼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修礼二字就像是开启了阀门,精恍恍惚惚的简立夏立马一个惊跳回过来,随即,脸上就出现了一种胆小之人看恐怖片时一般的名为惊悚的表情,一向明亮的声线变得有些尖细。
“修礼、修礼的小叔竟然是自由雇佣兵是自由雇佣兵诶,就是传说中那种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为了任务可以吃的苦中苦身体素质达到非人程度的雇佣兵诶”
显然,秦玉玲和欧南云对这件事也很惊讶,但惊讶过后就是不解,虽然修礼小叔的雇佣兵的确挺意外的,但值得那么恍惚个半天都回不来吗他们这种家庭对雇佣兵这个职业其实都会有些涉足的,毕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把秦玉玲和欧南云的情收入眼中,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