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迈步向前。
他和安溪,才开始。
看着坐在沙发上之人,安溪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在对方对面的沙发上面坐下,待佣人端来一杯咖啡,浅啐了一口才开口,语调缓缓,“有事”
龚修礼看着眼前的少年,依旧面无表情色冰冷,可感觉不一样。在学校,少年似乎就是性子冷一些沉稳一些,会让那些女生尖叫着“好酷”的“冰山王子”。但是在安家,冰冷之余多出了一股恣意张狂的危险。龚修礼垂眸,这才是让小叔也赞赏的安溪吧。
“关于方麒,是你做的手脚”
皱着眉再喝了一口咖啡,安溪眼中的无奈一闪而逝,把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才抬头给龚修礼一声回应,“你说呢”
闻言,龚修礼不再针对这个问题提半个问题,他不是蠢人,安溪的态度本身就足够让他知道答案了。只是,“为什么要采取如此迂回的手法”
“迂回”安溪的上本身微微前倾,双手手指交叉撑在下巴上,“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母亲亲手买凶搞残了儿子,多了令人心痛的人间惨剧啊。”
“恶趣味。”肃着一张脸的龚修礼嘴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推了推并没有下滑的眼镜,龚修礼放松了端正而直挺的坐姿,换了一种惬意的姿势靠在沙发上面,刹那间,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你有兴趣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吗”
安溪嘴角咧开了一个深深的弧度,“目前对我而言的最有趣之事还在进行中。”
“是吗”龚修礼听了这变相的拒绝也不失望,“等你最有趣之事完了后呢”
“那就要看看你的更有趣是否名副其实了。”他会得到安家,但他知道自己骨子里已经安分不了,势必的必须有事情让他过瘾一番,而眼前这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龚修礼勾唇,嘴角划出的弧度隐隐的带着几分狂放,“敬请期待。”或许,如小叔说的,他的确可以试一试,在安溪身上找到他以后的根。
对视一眼,明明之前没有太多交集的两人在这一刻突的拉近了距离,看对方也入眼许多,这就是所谓的朋友之交了。
“入学试卷你动了手脚吧。”这句话龚修礼说的很是确定,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无论安溪的答题多新颖突出也不可能让所有看过的人赞赏不已,毕竟每个人的偏好都不同。
安溪也不否认,“没错。”说实话,学校的知识他早就忘光,而且那些理论对他而言也没有实用,不学也罢。可为了他的目的他自然不可能狼狈入学,早就做了些准备,反正拍卖会上买的小玩意儿很多。
龚修礼闻言,心底滑过了一声果然,小叔曾暗示过安溪身上可能存在着不同寻常的事情,这并不是小叔的错觉。
“咖啡冷了,去换一杯。”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佣人吩咐了一句,等佣人端了咖啡杯退下之前,安溪又吩咐了一句,“告诉苏爷爷,这次牛奶比上次放的更多了。”
端着咖啡杯的佣人闻言脸色扭曲了一下,应了一声后退下,不久,厨房间就有一老人健步如飞的冲到了安溪面前,假哭着嚎,“少爷呐,你就不能不喝纯咖啡吗那样不好,伤胃。”
“安宸不是喝了那么久都没伤着他半分吗”安溪的话语间,其他人竟隐隐的听出了几分真实的惋惜之意。
“少爷,听老头子一句劝,你就委屈一下改一改这个习惯吧,别和老爷学了,不好。”少爷什么都好就是这口味问题让他闹透了心,和谁学不好偏偏要学老爷这明明就是少爷还是放不下老爷嘛,不好。
知道苏平的担忧,但安溪已经不再试图去解释了,只是,放糖和牛奶的咖啡他真的喝不下,已经延续了近十年的习惯哪里可能说改就改
坐在一旁的龚修礼暗中挑眉,他倒是不知道安溪的软肋竟然是这个老管家。还是安宸看来这安家父子关系还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错综复杂啊。不过小叔说安宸对安溪好像还挺护着的,不像是对儿子生死漠不关心的样子啊。
正想着,龚修礼就见到了那个进入大厅的男人,不需要特别举动,仅仅只是慢步迎面而来就让人无法忽视,空气也仿佛在瞬间就被男人染上了真实的重量,沉甸甸的随着男人的步伐向他扑面而来,逼得他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的频率。
这就是安宸,安家现任家主,秘莫测从不现于人前却一直被人顶礼膜拜,可谓是真正站在了顶端的男人。
龚修礼用力抿唇,从沙发上站起,逼着自己忽视那股强弱对比而产生的退缩的潜意识,迎上安宸,有礼的伸出手,“您好,安先生,我是龚修礼。”
安宸并没有回握,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龚修礼就越过了人在安溪身旁的沙发上坐下,皱眉听着苏平对安溪灌输着远离他的观念,“苏平,别忘了,安溪姓安。”
语气之中克制着心底那份沉冷怒意,安宸觉得,是时候让苏平好好呆着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了,而不是整天怂恿着安溪离开他。
苏平闻言停住了话头,看向安宸的色略微复杂。他并不是不想少爷和老爷父子和睦,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不敢相信这样的老爷会真心对少爷。更何况,若是真心,必定不会因为少爷的冷淡而有所减少半分关怀,不是吗少爷受的罪,老爷是时候还了。
不过,饶是这样想的苏平也没有再说什么了,他老了,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待了,只能趁着有限的时间为少爷把关,这就需要让老爷少爷多多相处好让他做判断。
暗地里叹了口气,苏平寻思了个借口就和安溪告别离开了客厅。老爷哟,希望这次你能够好好的对少爷,能知少爷的好,宠着护着少爷一生。
被晾在一旁的龚修礼对安宸的忽视并没太大介意,毕竟谁都知道安宸不喜和他人碰触,只是由刚刚的场面看来果然还是小叔说得对,安宸对安溪绝对不若外界说的那样漠视,相反的,还是安溪对安宸足够无视了。
见到苏平离开,安宸才满意的把目光转向了龚修礼,“贺华的侄子。”
“是的。”丝毫不意外安宸知道他小叔是谁,龚修礼直接承认了。
听见贺华的名字,安溪挑眉,重新细细打量了一番龚修礼,发现龚修礼和贺华两人除了一开始那副严肃样,容貌上并无半分相似点。
“贺华和他并无血缘关系。”似知道安溪心底的疑惑,安宸低声解释。这幅模样落在龚修礼的眼中,竟隐约觉得安宸对安溪,两人间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气氛,不是温馨不是亲昵,而是一种独特的属于安宸的“阴谋”,他在安宸的身上的确看见了这两个字。
瞥了一眼另一个当事人,却发现安溪对此竟是完全无知无觉的冷淡。
“是吗不过看着你和贺华感情不错。”
说起自己的亲人,龚修礼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小叔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比起给了他生命的父母,抚养他长大的小叔替代了他现实之中父母两人的地位。
“果然,血缘这种东西是最不靠谱了。”
意有所指的讽刺让安宸沉默了下来,事实上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可或许这就是喜欢,只要想到之前自己的冷淡导致了安溪受伤,安宸就不受控制的去质疑自己,那种熟悉的闷痛就会再次出现,恍若烈火灼烧着咽喉,焦裂开来的皮肉撕开一道道伤口,令人窒息。
对于安溪的话,龚修礼聪明的选择沉默,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可没兴趣插手安家的家务事。见安宸和安溪之间越来越诡异的气氛,龚修礼随便寻思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安家,安宸这男人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对抗的,而安溪,说实话他真的不认为安溪需要他的帮忙。
安家卷
春节来临,安家并没有和其他人家一般贴福字对联,偌大的宅子里也因为新年放假而变得空荡荡的,拒绝了苏平去苏家过年的安溪呆在书房上网浏览着一些来自j国的邮件。
安溪的视线在停留在和邮件一起传来的图片之上,海蓝色的宝石闪耀着美丽的光芒,完美的切割使得它愈发的美丽而秘,仅仅只是图片就似有着蛊惑人心的色彩,迷人、秘、闪耀,具备了一切让人着魔的因素的宝石却有着令人胆寒的称呼“死亡之石”。
安,你怎么会对它感兴趣
我想要它。
要可是这已经是y国国家博物馆的展品,属于非卖品。
我说过要买了吗
不买难不成你想偷
不行
行是行,可是安,我还是帮你去找其他宝石吧,保证也很美丽,你就放弃它吧,它不、吉利,对不吉利
你指的是它历任拥有者的死亡
是啊,太邪门了,安,我们还是找别的吧,你想要哪个我帮你把安全系统给黑了,不要它了好不好
不,我喜欢它。
好吧。网络对面的人彻底妥协,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知道。
网上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可安溪浮动的心思可没结束,身为一个小偷,总会有那么一两种特别喜欢偷的东西。而安溪,他就迷上了带上诅咒色彩的饰品,尤其是外表魁丽的宝石,他总觉得那些闪耀着熠熠光辉的宝石时时刻刻的在引诱着他去得到。
展览会在y国国家博物馆举行,展出三天,前两天只有得到邀请的人才能进入,而第三天则是对外开放,那一天人群基数大,最容易得手也最难被追踪到线索,因为有任何蛛丝马迹都很可能被慌乱的人群而毁了。
整理了简单的行囊,安溪决定马上出发,先去玩个几天再观察观察环境,他可不想因为自大而马失前蹄。打了个电话给苏平说了一声后就带了一些卡、现金、护照之类的,还有手机这类日常物品,安溪把背包甩到肩上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背影异常潇洒的越行越远。是以,等安宸解决完一些事情后得到人去楼空的结局也并不稀,不是吗
恐慌,这是安溪发现安溪不见后心中浮现的第一种情绪,陌生的根本不是他该有的情绪,此刻却真实的存在着并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心口仿若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荆棘,缠绕的心脏鲜血淋漓,痛,流窜到四肢百骸,却无法拔除根源。
安宸从来不认为自己会产生这种懦弱的情绪,哪怕发现了自己对安溪的感情,哪怕得知了前途的渺茫,他都没有想过只因为安溪突然的不见就会如此。头脑一片空白,软弱到想要逃避,又疯狂到想要毁灭。那个瞬间,他竟产生了失去安溪的世界应该毁灭的念头。无法接受,失去安溪的这个可能。
“王”石阳的叫声显出了几分恐慌,他遇上王十年,却是第一次能够探测到王心中的情绪。不,不需要探测,王的情绪激烈到可以自发影响周围事物了。
石阳想的不错,肖成这种和心灵感应无半点联系的异能者都实质的感受到了安宸的不对劲,也是第一次,他们见到了安宸似普通人那般出现这种脆弱的情绪。
他们眼中的王,强大、冷漠、优雅、强势,看的久了,连他们这些一直跟着王走过来的人也觉得王就应当是这样,无所不能却不近人情,连他们都忘记了其实王除去了上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