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响起,喻戚好抬头望去,竟然是头上插了两支梅花簪子,身穿妃色绣花禙子她熟悉的碧枝。
“大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好怕你躺在床上再也醒不过来了”扑到拔步床看着靠到自个儿拿了软枕的喻戚好,碧枝哽咽着声音都有点发颤。
喻戚好看着情绪起太大的碧枝,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在她自己熟悉的地盘。
那么,“碧枝,他是谁“喻戚好指着缩到床角,意外发现他一身大红华丽衣袍的男子很是咬牙切齿。
看着喻戚好愤怒有了血色的小脸,碧枝伸手一把抹去眼角喜极而泣的泪水,她虽然心中高兴大小姐脸上有了生气,但是同样的又有点哭笑不得,“大小姐,他是大姑爷”
“啥”喻戚好摸着脑袋,脸竟是和小黄鸡之前嘴里说过的蠢样合在了一起。
“今天是大小姐和姑爷成亲的日子呢”看着喻戚好震惊的小脸,讶然张大红艳艳比花瓣还水润娇嫩的红唇,感觉大姑爷就是个福娃娃的碧枝,对着偷偷把脑袋藏到锦被下,又从锦被角下探出一颗脑袋一脸稚气的沈元安善意一笑,然后她掏出袖中绣了两朵梅花的棉帕擦了手,抬手开心摸了把喻戚好温热的小脸转身就跑了出去一路大喊,“夫人,玉姑,大小姐醒来了,大小姐醒来了“
和芳斋里,招待客人的安氏得了消息,失打落了盏盛有侯府三年前埋在地窖桃花酿的白玉杯子。三秒钟后,她摸摸袖子下一手温润的翡翠珠子,起身和在座的道了抱歉失陪后,控制住心里的狂喜,眉眼沉静搭上玉姑伸出的手步履平静的转身往朝阳院走去。
不过到底是心中太过高兴,完全忘了今天本来就是喻戚好和沈元安大婚喜庆日子的她,打算让今日来赴宴的也跟着沾点喜气,于是她手臂轻抬招来一边候着的碧茗,“碧茗,去把当初我进侯府爹爹陪送的十坛梅花酿抬进来给今日在座的享用。”
碧茗点头,只是想着夫人周岁老将军就开始给她埋在地窖里到后来搬到侯府地窖,至今已有三十五年的梅花酿要被今天这么几桌人糟蹋,虽然有暴遣天物的感觉,不过想着大小姐能醒来是任何东西都换不过来的她也很愉快的招人和她一起去了地窖。
朝阳院里
从碧枝走后却招来一个眉眼清秀的丫鬟嘴里得知和她同床的是她昏睡中被扶着一起成亲的人,喻戚好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说是高兴肚里的一号小天使不必在众人的唾沫下生下吧是有一点,可是喻戚好心里某个角落里更多的还是深藏着的委屈和郁闷――
她在二十一也就谈了一场分手的恋爱,现在虽然说是做任务吧,可这好歹也算是第一次的成亲她竟然是在没有一点意识的昏睡中完成的,真是想想都是一脸心酸泪。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还是我该叫你什么”的话在看到那又拉着被子一角把脸怯怯遮住,偶尔会偷偷抬头瞄她一眼现在已经和她成亲的人,绕是一向惯和安氏装可怜撒娇卖萌的喻戚好也不由伸手摸了把小脸
虽然不想承认身体原主的长相甩她二十一世纪的脸十二条街,不过如果身体原主的脸都吓人,那么要是二十一世纪的她身体本尊来这里,还不得没脸见人拿一方厚厚的绸布遮住。顿觉真相的喻戚好虽然也不是那么注重她的外貌,可是看到别人露出那害怕惊俱的目光她还是不免有那么一点小难过。
待玉姑轻扣房门,扶着安氏过来的时候,喻戚好终于发现那看着面庞白皙,眉眼分外清俊也就是她现在新多出来的另一半似乎特别怕生。
“阿好”攒芍药花围拔步床六尺远处,安氏放下搭着玉姑的手,一向清冷的眸子此时满满的都是那同样望过来的喻戚好。
“娘”喻戚好看到安氏,也顾不上去想这个问题直接掀开被子往安氏身上扑去。
安氏被她突来的重量一击,要不是玉姑及时把她拉到一边然后一手捞住喻戚好,安氏脆弱的身子骨不被喻戚好压到地上来个大骨折才怪站在一边稳住身子的喻戚好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歉意的看向安氏。
“你这坏孩子”安氏走到喻戚好面前,伸手一把抱住她。喻戚好自然是无比配合的依在她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脖子,还能嗅到安氏身上那让人心宁静的冷香。
感受到女儿的亲近,安氏眉眼柔和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感觉到女儿平缓的呼吸和挨着脖子上传来的温度才确信她那嘴里只剩一口气吊着,胸口只有微弱心跳的女儿活了过来好一会儿,安氏才把喻戚好拉出怀,抬手轻轻打了下她手心,“你这坏孩子,下次不准这样了,把娘都吓坏了”
听着安氏抱怨实则关心的话,喻戚好再看到她现在瘦到只剩皮包骨的身子,眼角一滴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直直的落了下来――
如果她昏睡几天她娘安氏就成了这般样子,那等她做完任务也就是没了灵魂,身体原主彻底死去的一天,那她娘安氏还不直接跟着没了命
“你这孩子,现在都是成亲的人了,怎么还像长不大似的”安氏无奈蹙着眉,拿着绣有一朵白fen相间芍药花的丝帕给她轻轻擦去眼泪。
等安氏把喻戚好拉到攒芍药花围拔步床边上坐下,碧枝已经捧着贴喜字镀金盆子打了温水进来,动作利索的给喻戚好洗了脚又拿了干净的棉帕子给她捂干,然后行了礼恭敬退下去。
看着碧枝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顿觉赚到了的喻戚好觉得碧枝真有往十项全能的方向发展。
安氏看着分心走的喻戚好,她叹口气走到床角,抬手轻轻将那遮住小脸的被子拉开,然后在他抬头怯怯看来的时候慈爱的对他伸出手,“元安过来,娘给你喜欢的枣泥山药糕吃。”
安氏抬手,玉姑低头转身出去不过两分钟左右的功夫,一碟装盘精致的枣泥山药糕已经到了安氏手里。
沈元安咬着唇犹豫了一下,然后睁着清澈却懵懂的眼睛,伸手小心翼翼的在安氏递到他面前的碟子边上捡了只枣泥山药糕。抬头不小心看到安氏脸上淡淡的笑意,他低着头羞涩笑笑把手中的枣泥山药糕递到了喻戚好面前,脸蛋红彤彤的,“小姐姐吃。”
喻戚好看到喂到嘴边的枣泥山药糕,看了眼他笑着还有两个梨涡显得特别纯粹惹人怜爱的面孔,张着嘴咬了枣泥山药糕指甲大一个小角。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喻戚好点了点头,“很好吃。”
他羞涩笑笑,把手心剩下的枣泥山药糕小口小口吃完,将嘴角最后一点糕屑伸出粉红的舌头舔掉,脸蛋通红的他又低头拉了一角锦被把脸遮住。
看着他这般模样,喻戚好这才觉得她这新出多出来的另一半竟然像个小姑娘害羞
安氏抬手掐了把喻戚好手心,看着那从锦被下偷偷瞄过来的人目光很是怜惜,“元安这孩子纯净讨喜,就是性格有点拘谨,娘不在的时候你莫要欺负他。”
看着喻戚好点头又仔细叮嘱她一番,临走还顺便摸了把她小脸的安氏去和芳斋的时候,也不忘半路亲自吩咐小厨房给喻戚好做几道清淡的膳食送过去。
安氏走后,朝阳院大红喜庆的新房里,经过碧枝一番话知道时不时像小姑娘羞涩的人,是她娘安氏特意给她招的夫,还不知道她夫曾经被玉横山上长青子批命活不过二十的喻戚好觉得她娘安氏已经是什么都为她想到了。
一番感动之下,知道他是沈相家嫡七公子沈元安,虽然觉得他一脸稚气,智力因为六岁那场大病一直停在了六七岁,不过不知怎么的喻戚好看着他却是觉得越发亲近起来。
“元安,过来”喻戚好对着他招了招手,扒着锦被的沈云安红着脸慢慢爬到被窝,一水清亮的丹凤眼就那么水润润的看着她。
顿时,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化了喻戚好给沈元安解了外面华丽的袍子,让他躺好了给他把锦被盖上,然后自个儿合衣在沈元安一旁躺下。
喻戚好看着沈元安很快闭上眼睛睡去的睡颜,突然想起她现在拥着身体原主的身子,和她成亲的沈元安头上不管是用现代还是古代话来说都是婚前被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这让喻戚好看着他除了浓浓歉疚外还有了深深的弥补之意。
沈元安这个心思纯净眉眼剔透的孩子,本来该得到最好的对待入睡前,喻戚好伸手给他把被角掖好,也不知是不是饿过了头道了晚安也慢慢睡了过去。
挨着墙壁的沈元安慢慢睁着一水清澈的丹凤眼,他轻轻伸手在喻戚好露在被子外的小脸上碰了一下做贼般飞快的收回手,然后嘴角两个小梨涡的他羞涩笑了笑,又把脑袋飞快退了回去,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的跳个不停。
同一时间走出昌平侯府赴宴吃完酒席的众人,已经知道喻戚好醒来的他们心里这时都有一个同样的念头浮出ko,名为入赘实为冲喜沈相家的那个小呆瓜竟然赚了
早知道就让他们自家的孩子上呀这么大的便宜竟然让沈相家的那个小呆瓜给捡了,怎么想想都恨不得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好一番后悔呢
这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