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笑道“那你吃了饭可要过来呀徐才,你留下来伺候王公子用饭,一定要请王公子过集雅阁去。『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家丁答应了一声。我心中气恼,勉强维持着恭顺的样子微微俯首,没有出声。还当我是他家娈僮,派家人看着怕我跑掉么
我到底是没有去集雅阁茶楼见长清。大户人家规矩森严,就算那徐才两天下来已经从府里的老家人口中打听出我以前的身份,现在长清到底还叫我声“王公子”,他哪能守在饭桌旁盯着我吃饭只能在楼下等着。我上楼落坐点菜,悄悄吩咐同来的白袍仆役想法子“救”我,使我等会儿不必去陪徐长清喝茶。
结果我饭还没有吃完,又有一个仆役跑来找我,说道雨扶风叫我即刻回去。这令我十分诧异。我知道宫里这些白袍仆役本领极大,几乎任何事情吩咐下去,都可以顺利达成。可是,这个家伙一直跟着我不曾离开,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不会真的这么巧,雨扶风恰好出现了吧
客栈里还和我出门时一样,我们包下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出去游玩的男女弟子都还没有回来,更加不见雨扶风的影子。我问去酒楼找我的仆役“爷在哪里”
那仆役并不出声,指一指天风丑的房间。一时间我还以为真是雨扶风回来了,现在天风丑房里。正自心儿跳动,想着快快回屋里去听壁根儿,忽听那仆役说道“风丑要你回来后就去见他。”
我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地望着那张毫无特色又木无表情的脸。那仆役完全无视我的惊讶,拖着我的手臂直到那扇紧闭的门前,说“风丑,紫稼来了。”一伸手推开房门,把我塞进房去。
顾不上打量房间中的情形,我先转头看那道门。门在我身后重又紧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抬着的门闩随后落下,再次把门闩紧。是那仆役隔着门扇操纵的吧这好象要有十分厉害的内功真气才能做到呢。我就说极乐宫这些白袍仆役一个个本领大得不得了,真怪雨扶风从哪里找来这些人的。
不过,我毕竟不是习武的人,这种事惊讶一下也就算了,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面对这里是天风丑的房间耶半个时辰前他还是那副样子,现在找我来我深深地吸气,转身面对房间内部。
和隔壁我的房间差不多大小的房间,同样只有床、桌、两把木椅的简单阵设。天风丑身着薄绸短衫,半跪半伏地蜷在床头。听到声音抬起来的脸上,一对美目依然明澈清冷,衬着汗水洇湿的额发缝隙里露出的蓝紫色刺花,却有着空前强力的魅惑。
我胸中满是窒息的感觉,恍若瞬间坠入地狱中永不熄灭的岩浆。
我蠕动着嘴唇,“风哥”两个字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想要问他找我做什么,也根本发不出声音。我不是没有见过天风丑动情的美态,但是,独自面对这样的他,却还是破题儿第一遭。若不是脑海中存有雨扶风的阴影,以及天风丑在众弟子,包括我自己的心目中都备受敬爱,我一定即刻扑上去了。
沉默延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天风丑移开眼睛,向我伸出手臂,手指轻轻勾了勾。
理智的最后一根丝弦就此断裂
“呼”从虚脱般的极乐中稍稍回复,我满足地长出一口气。
怀中的身体温热,肌肤细腻坚实、四肢充满了弹性和力量。纵然已在刚才的疯狂中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我依然不想放手。无奈有些事并不是想就可以我终究没有雨扶风的非人禀赋,一度紧密联接的部位,不受我控制地松脱分离,温暖润滑的液体沾在我们的肢体上。我的头脑渐渐回复运作。
天风丑眼睛睁着,目光专注地在头顶的帐子,仿佛那里蕴涵着世间最精微的奥妙。只是额发掩映下梦幻般的紫薇花,和依旧不受控制地震颤蠕动的肌肉,都清楚明白地显示,所谓的“专注”不过是虚假表像,他并没有如我一般获得满足。想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天风丑会这样肯定是因为药物的缘故。极乐宫的各式秘药,无不是造来满足雨扶风需要的。那位大爷又岂是容易满足的
我不禁大是汗颜。想当年我初到极乐宫,受那整套玉势的调教,就多亏了风丑帮我,还曾因为我的缘故害他被爷处罚。现在角色调转,我却全没想过怎么帮风哥,反而只顾满足一己私欲,趁虚而入大占便宜我滑低身子,吻上那汗水洇湿的胴体,立刻掀起又一阵波澜。
接下来的两天,五个女弟子已在寅、卯两弟子陪伴下,陆续把苏州城郊逛得差不多。天风丑身上的药性完全发泄掉之后,又再恢复常态,每日大半时间留在房中打坐。对我还是没有太多好脸色,幸好也没有更加冷淡。我虽然心痒痒地不断回味那种极乐,却也只能自己躲在屋里暗中解决,到底不敢过于造次去纠缠他。
这几天里徐长清又下帖子请过雨扶风一次。我拿给天风丑时,他没有再问我的意思,径自拿起笔来写帖子回掉,不知是编的什么籍口。此外还有几个本城仕绅也送了拜帖来,其中有几个居然是直接写给“王紫稼公子”的。我派仆役调查了一下,才知道是那天在酒楼里和长清一起的几个人。想是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以及我和长清、雨扶风的瓜葛,纯粹是冲着我的相貌来的。我自然也编造种种理由予以婉拒。
第三天雨扶风终于出现,完全不提他失踪这几日跑去哪里做了什么,当然也没人敢去问他。天风丑汇报了几天来众弟子的活动,以及收到的拜帖、处置的方式,并不曾提起我对他做过的事,不知是否因为当时众人都在的缘故。虽然他不说,我也完全不指望雨扶风会不知道。且不说这位爷无所不知的诡异能力,天风丑肯定是被下了药的,除了雨大爷,又哪有人能给天风丑用那种药物药性要怎样才可以发泄,他当然也清楚。
那天晚上天风丑服侍雨扶风。我在自己房里竖直耳朵整晚,也只听见两人交欢的声响。难道雨扶风竟然不知道我和天风丑的事
雨扶风回来的次日,来了三辆油壁香车。五个女孩子被打发上车,分由天风丑和卯、寅弟子陪着去了。看那精致的车辆、以及女孩们登车时满面凄楚惶惑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满心震骇
这还是我第一次意识到,雨扶风一样会舍弃他的侍寝人。这五个女子就这样离开极乐宫了吧。雨扶风是把这些美人儿送人了还是转卖了或者择配遣嫁她们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今天走的是这些女子,什么时候会轮到我
女孩子们离去后,雨扶风就叫仆役带我去净身清洗。我满心的感慨立时烟消云散再没一丝剩下。大上午就这么吩咐,想必不是兴动情浓。定然是和天风丑的事犯了
客栈里毕竟不如极乐宫方便,好些凑手的器具都没有,两个仆役花了往常一倍半的时间才将我洗得满意。到雨扶风房里时,他正坐在桌旁,就着不多几样清淡小菜独酌,脸上已经有了一两分酒意。
见我进门,雨扶风伸出手臂,待我走到近前,就搂着腰肢把我抱进怀里,一只手掌早从衣袍开口处伸进去,摸上我净身后赤裸的腿儿。脸贴上我脸笑吟吟地问“我出去这几天,紫稼有没有想我”
这话我却没法回答。想他吗时至今日,无论我的身体灵魂,哪一处没有烙上他的印记即使在最混然忘我的极乐中,他的阴影也依旧不曾淡去可是,这是他意之所指的“想”吗我乖顺地伸展双腿任他摸弄,咬着嘴唇没有回答。雨扶风低头咬啮我颈侧的细嫩肌肤,似真似假地生气道“好啊,有了风哥就把你爷忘了真真是小混蛋”
我心中剧震。虽然知道是瞒不过,亲耳听见他说出这话来还是由不得我不怕。想当年我只不过对天风丑动了动心,替我受罚的天风丑就给他干到昏过去,今次当真做出事来,想那处罚再怎么严重都有可能。嗯,当年长清因为我和婢女私通把我送了人,雨扶风说他“傻”,那么他是不会拿把我送人做处罚了不知会不会是象两年前对天风丑那次,也给我脸上刺花什么的刺花也就算了,反正平时也看不出,可千万不要也判我几天枷禁,受尽欲火煎熬啊
骂了几声“小混蛋”之后,雨扶风强着我喝了七八盅看似清水,尝来香醇的陈年梨花白,喂了一粒药性并不十分强烈的春药,嘴里放了嵌口,那话儿上束了环扣,后面塞进一只玉球和大号玉势,叫我去墙角儿跪着,一直到晚上。
空着肚子服下春药又戴上那么多零碎儿罚跪整天当然很是难过,不过只要想想自己犯下的事,这“惩罚”竟是轻松得不敢相信了。我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可是想到天风丑那次被抓回去,雨扶风至少拖了一个多月、直到大家都以为没事时才宣布对他的处罚,我就无论如何也乐观不起来。
这天午后,雨扶风带了寅、卯两人,去赴二株园袁靖安公子的诗会。
自从玩儿失踪回来,雨扶风一直情绪低糜,整天躺在屋里,什么也不做。徐长清等以前有交往的文士来拜,也只推有病不见。就连那床榻上的事儿,都明显地兴致大减,那些喝酒吃饭的请帖,都是直接由天风丑或我回帖婉谢。只是这袁袁靖安不同于旁人,就是雨扶风,要在那个圈子里厮混,也不能太过驳这个人的面子。
袁家是苏州仕绅中的首领,簪缨世家。袁老爷子乃是当今太傅、文坛领袖。长子袁而,字靖安,天生清贵高华、才情卓萦,十四岁进学,十七岁中举,名动天下。不想中举那年秋天,与一班仕子去虎丘游玩,失足滑倒,顺着山坡摔滚了一里多地,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断了一臂一腿,在床上躺了一年多。耽误了大考不说,右臂还落下毛病,僵木不很听使唤,阴天下雨时时疼痛,原本一手好书画也大受影响。
经这一番打击,袁大公子心灰意冷,就此弃了科举入仕的念头。满腹才情都转去研究园林建筑、花鸟虫鱼,把他家一个二株园挖挖补补,十几年下来,竟作成江南第一名园。每日里便与一班清客文人在园子里吟诗听曲、饮酒赏花,倒也闲散风流。
当年我还在蝶舞楼时,曾在些酒宴欢会场合见过袁靖安几次,倒是一个真正有学问的人。对我们这些侍候的人,也都温和客气、彬彬儒雅,并不召人讨厌。我也不知道雨扶风是早就与袁靖安有交情,还是想要籍机见识二株名园,总之看到袁家的帖子,就一振数日的颓风,欣然决定赴会。
雨扶风去后,客栈里只剩下我和天风丑,以及几个仆役。如果没有召唤,那些白袍仆役向来就跟不存在一样,几乎可以说又是我和天风丑独处。我当然还是有心没胆不敢去招惹他,乖乖缩回自己屋里看书加胡思乱想。却不想呆没多久,“咯咯”敲门声响,竟是天风丑走来找我。
“紫稼,我要出去走走,你也来吗”一身淡青色劲装,天风丑一手扶着门框,对我说道。身后院子里阳光烂漫,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一对眼睛,仍旧透出冷淡清澈的光。
我脑袋“轰”地一声,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天风丑竟主动找我一起出门莫不是做过那事,就真的不一样了早知如此,我
“紫稼”天风丑的声音把我惊醒。我眨一眨眼,张开嘴巴,一时不知要怎样回答。我当然愿意和他去。不过,简单的一个“好”会不会太生硬了让人觉得我心中勉强,他会不会高兴呀或者我应该说不等我想定,天风丑已经不高兴了,声音冷硬起来“不想来算了,我自己去。”转身就走。
“啊不我去我去啊”我大急,脱口叫道,从床上一咕噜滚起,趿上鞋抢出房门。匆忙中抓在手里的外衫拖在地下,绊得我一个踉跄,急忙抢前两步,勉强保持着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