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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浓浓撇撇嘴,“不要,我要吃皮蛋瘦肉粥。”
“我给你煮好不好”
雾浓浓摇摇头,“不好,你煮的不好吃,我要吃那家的。”其实她何尝吃过宁墨煮的东西,但是理所当然地就拒绝了。
冬天的夜里,十二点之后的事情,宁墨还要开车绕半个城去给她买那皮蛋瘦肉粥。
雾浓浓想起前尘往事,忽然眼睛有些酸了。
这时,宁墨已经打开了她家的门。
雾浓浓这才清醒过来,“啊,时间晚了,你回去吧,我已经好了。”
以前的宁墨虽然对雾浓浓爱护有加,对她的一众苛刻要求全盘受纳,可是从没对她“百依百顺”过。
如今也没变。
他只是径直走了进去。
雾浓浓看见他皱眉地看着家里乱七八糟放的衣服,杂志。
没办法,雾浓浓虽然在外面受了些苦,可是家里的事情上,她母亲一直还是过着“富家太太”的生活,总有不同肤色的“工人”帮她们打理。
雾浓浓将大拇指的指甲放在牙齿下,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墨的洁癖她却是也知道的。
家里必须是一丝不苟的,连沙发布上都不能有一丝褶皱,如果不是他那么有钱,估计也找不到那么敬业的工人,满足他的苛刻要求。
“饿了吗胃疼不疼”宁墨开口说的完全是其他的事情。
雾浓浓赶紧点点头,胃不是不舒服,只是实在没胃口,可是她家就厨房干净了,因为她从来都不用,所以她倒是不介意宁墨进厨房。
“你去床上躺会儿吧”
其实雾浓浓本身并没那么不舒服,只是当别人太着紧的时候,自己也会真的觉得娇弱些了。
所以雾浓浓乖巧地去床上躺着了。
“我出去买点儿东西。”宁墨在外面说着,雾浓浓只听到关门声。
见宁墨出去,雾浓浓蹦蹦跳跳地心才算安静下来,赶紧下床,把周围的衣服收拾起来,扔到洗衣机里。再把那些杂志归位,好歹算是收拾出个屋样了。
这还不算什么,雾浓浓还趁间隙去冲了个澡,换了一套美美的内在美,才算作罢。
宁墨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雾浓浓刚躺上床。
“你开的洗衣机”
“嗯。”雾浓浓这才想起来,对啊,她干什么收拾屋子,她不是在生病么耳根后升起粉红色,她理了理头发。
宁墨今日出地好相处,居然没往下追问。
雾浓浓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总不能承认,是为了他才特意打扫的吧。
“有水喝吗”宁墨开口问。
“呃,没有。”雾浓浓这才脸红,想起来还没问他要喝什么。可是她家里实在没东西给他喝,宁墨不爱喝饮料,除了他惯喝的茶,就是白水。
偏偏,雾浓浓家里这两样都没有。
“我看看我包里有没有。”雾浓浓想起自己登山包里可能有水,结果发现只剩下半瓶了。
“你包里有吗”雾浓浓转头问。
“你翻一翻吧,我忘记了。”宁墨道。
雾浓浓打开宁墨的包,略略翻了翻,就看见那包里的水壶了。
正是那个雾浓浓在产品目录上看中的限量版熊猫水壶。
上面镶着施华洛世的水晶,看起来bgbg的,哪里像是男人会用的。何况宁墨的水壶明明就挂在背包上的,有什么人要带两个水壶在包里
宁墨何时忘记过东西
雾浓浓拿起熊猫水壶在手里晃了晃,递给宁墨。
宁墨没接过去,笑笑,“你渴不渴”
雾浓浓应该很感动的,这水壶明显是宁墨要送给她的,可是偏巧在这个时候,雾浓浓想起了海伦,想起了机场的那一幕。
可怕的联想力。
“我不渴。”雾浓浓心里想的是,如果他的心既然这样,为什么他同那海伦还拉拉扯扯的。
“我去熬粥。”宁墨起身去了厨房。
雾浓浓躺在床上,听着厨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后宁墨盛了两碗粥出来,并两碟看起来颜色鲜嫩的素菜。
“可以吃饭了。”
雾浓浓赶紧起身,这些饭菜光是闻起来就觉得有食欲,举起勺子舀了一勺那粥,米粒糯糯地,馨香无比,那皮蛋和瘦肉的味道弥散在整个米粒之间,味道浓淡相宜,入口即化,比起她常吃的那家粥店,味道还要美上一分。
“你做的”雾浓浓才知道宁墨的手艺确实不错,“这味道和那家粥店的差不多呢,只是比它更糯些。”
宁墨的耳根升起一丝可疑的粉红色来,他弯着眼睛,淡淡地笑了笑。
可是雾浓浓的胃口实在太坏了,一小碗粥,吃了三分之一就吃不下去了。
她轻轻将碗推到一边。
宁墨望着她的眼,有一丝黯然,也放下了手里的碗,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饭后宁墨泡了一杯雾浓浓惯用的奶茶给她,自己端了一杯白水静静地坐在她面前,再递给她一碟削好皮,切成小块的水果。
“你以前认识伍又”宁墨“不经意”地问雾浓浓。
雾浓浓心想,这才算是入正题吧今晚他表现这么怪,她就说宁墨怎么会好心起来。
“嗯。”雾浓浓点点头,“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三天也该算是一段时间吧
雾浓浓低垂眼眸,只看见宁墨握着水杯的手指有一丝泛白。
雾浓浓再次看见自己杯里的奶茶,是卢域爱喝的那种,后来她自己也喝习惯了,总是在身边放着那茶包。
而宁墨居然也学会了泡这种奶茶。
“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雾浓浓赶紧解释,可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和伍又还藕断丝连。这种感情里,牵扯上朋友,会增加很多可变的因素,雾浓浓不想太复杂。
“嗯。”宁墨的尾音里带着笑,雾浓浓有丝诧异地抬头,他果然在笑。
“那些后来被伍又伤心又伤身的女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感激死你,那么早就帮她们报了仇。”宁墨笑出声。
雾浓浓也笑了出来。
对于伍又在那之后的种种,雾浓浓从没同情和内疚过。雾浓浓属于支持“冤有头债有主”的那种类型。
一个人自己受了伤,便要让天下其他人也同样受伤,本来就是变态的想法。
一如当年的李莫愁。
雾浓浓对李莫愁可提不起丝毫同情心,只是至少人家莫愁姐姐一直还保持着身体和心灵的纯洁,而伍又则什么洁都没有。
男欢女爱,合则聚不合则分,哪里有那么多的内疚与亏欠。
这里只有输赢,没有对错。
一如如今的宁墨,即使当时宁墨那样做了,如今看见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内疚,雾浓浓也不觉得有丝毫的不对,只能说他她赢了。
至于输赢,总是有胜有负,风水总会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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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墨扶了雾浓浓到病房,伺候她脱了鞋子盖上被子,“你休息一下,我们等结果。”
结果出来得很快,护士送过来的时候,雾浓浓发现宁墨接过那纸的手,居然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他略略看了看,走过去坐在雾浓浓身边,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浓浓,我们有孩子了。”
雾浓浓抓过纸来,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的孩子我跟你又没有”雾浓浓抵死不认。
宁墨笑了笑,“嗯,难道我爸爸生日那天,我酒后失德欺负的不是你”
雾浓浓脸一红,不过他把所有东西揽在他身上,她倒是找了台阶下,“你也知道是你欺负我”
宁墨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着望着她,那眼睛里的水潭几乎要淹没雾浓浓了,于这件事上雾浓浓自然不能纠缠,否则难堪地就是自己了。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的孩子”虽然时间出来说是怀孕大约五周,可是那第二日雾浓浓就飞美国了。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的孩子”宁墨说话间将雾浓浓的靠枕垫高了些,让她坐着更为舒服。
虽然相隔了很多年,对于雾浓浓他还是了解的。
当年事事走在潮流尖端的雾大小姐,并没有像她同年龄的那些t gr一样,在某方面也开放。
在宁墨向她求婚后,在那个月亮惹火的晚上,宁墨才诧异地发现,她真的如同她的长相一般纯美。
从这方面来讲,雾浓浓一直都是保守的。
可是宁墨这样漫不经心的举动明显就是告诉雾浓浓,其实这个问题他只是随便说的而已。
“才不是你的孩子。”雾浓浓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愤恨地脱口而出。
宁墨笑得更欢快了,“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雾浓浓不解。
“我更肯定是我的孩子了,是不是,浓浓”宁墨不让雾浓浓反驳,贴着她的耳根子道“浓浓,那晚我的舌头是不是有酒香味”
雾浓浓面红耳赤。
末了宁墨还补充了一句,“那晚你的小嘴倒像是盛满美酒的酒杯,甜津津的。”
雾浓浓狠狠回报了宁墨一个枕头。
宁墨收住笑容,“要不要回家去住,明天我们再来医院做全面检查”
雾浓浓一直都觉得宁墨如果要对一个人好,一定能迷死那个人。
比如他就看出了自己不愿意住医院的想法来。
即使这里像豪华宾馆,没有任何药味,可是雾浓浓还是不喜欢医院。
雾浓浓点点头。
“要不要洗个头”
自然要的,从山上回来洗了澡,可还没有时间打理她的一头秀发,想起这个就烦,每次弄头发都要两、三个小时,雾浓浓早就不耐烦这头头发了,只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没剪。
“我约一下你喜欢的那个发型师,jck u,是吧”宁墨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
直到两人到了美发店,他才道“浓浓,孕妇可不能感冒,你这头发是不是要剪一剪,洗头太容易感冒了。”
雾浓浓有一丝惶恐,“剪头发”
jck也在旁帮腔,“雾小姐,最近短发可是流行趋势,你脸型这么好看,剪出来一定漂亮。”
雾浓浓没说话,只是看着宁墨,他不是喜欢这头卷发吗其实雾浓浓自己倒是真想剪的,没有宁墨照料她的头发的那些日子,她曾无数次自己拿起剪刀,可最终还是没忍心。
“替她剪了吧,我觉得当年的赫本头很适合浓浓。”宁墨一直是很有品位的,雾浓浓曾经怀疑过,如果他不去搞什么金融,当一个造型设计师估计也能过得风生水起的。
同宁墨在一起的时候,雾浓浓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是只有倾听权,没有发言权的。这次也不例外。宁墨先才的问句,大概只是为了响应维护“人权”的号召吧。
雾浓浓愤愤地闭上眼睛,宁墨很有耐心地坐在一旁看报纸。
jck u则在雾浓浓耳边八卦最新的名媛绯闻,以及恭喜雾浓浓与宁墨的重修旧好。这倒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主,难怪雾浓浓一直喜欢他做头发。
到雾浓浓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罗马假日里偷偷逃跑的公主,仿佛便出现在了镜子里,jck的手艺很到位。
雾浓浓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新造型,笑弯了眼睛。
主要是新鲜啊,十几年没这么新鲜过了。
宁墨在她右颊上亲了亲,“嗯,至少年轻了十岁,我好像闻到奶香味了。”
瞧瞧这话,说起来滴水不漏。既不是说你以前老,只是说你如今年轻得像有奶香味的十来岁,即使加个十岁,也正是二十岁左右的风华正茂。
雾浓浓连回嘴的余地都没有。
回到雾浓浓在学校的住所时,已经快凌晨了。
话说不管男女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适当的矜持还是应该保持的。
尤其是身体上的矜持。
“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