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想起来最后看到的那张脸,金色袖口,金色图腾,
索性离开学还有两天。
过了假期,赵水光老老实实背起书包回学校做她的好学生,一开始心里是害怕的,尤其是英语课,去个办公室送本子还要抖和下,但一个月的观察,谈水墨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的。
赵水光这年纪是不无风花雪月的幻想的,现在的情况乱得她都来不及去幻想什么了。
赵水光不笨,她知道自己是个准考生,在这风头浪尖上,忙于学业是首要的。虽然她是爱玩的点。平时胡混,但她知道学习好才是以后一切美好日子的保证。“苏”在学期间她是不会去了。
之于谈水墨这辈子被投怀送抱的机会多了去了,吻过的美女从东方到西方,干柴烈火的也不是没有。赵水光这出只是唇碰唇牙齿撞下牙齿,在他谈水墨的看来根本不是个吻,简单来说他是被个酒鬼非礼了,巧的是,那个酒鬼还是他的学生。
他难道能更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计较。到了谈水墨的这种境界是不会关心这些,充其量记住了班上这个叫赵水光的女生。
下课时,希妙打了电话来“希望下周回去”赵水光站在走廊上靠着扶手,旁边是高荀和米妮趴那唧唧喳喳说话的声音,赵水光“哦”了声。希妙有点恼“赵水光同学,你真当我是八婆啊。你看看这几年你两都变什么样了,就不能好好谈谈吗。算了,我不管了。”喀嚓一下挂了。“怎么拉”高荀点了下,赵水光才回,希妙是真气了那么大的声音,米妮笑说“碰着情敌了,老实说啊”赵水光很无奈说“什么啊。欠钱了高利贷”三人哄笑回教室。
赵水光想起那句“现在你两都变什么样了”她什么时候都不记得以前什么样子
放了学和米妮去车棚拿推了车出来,老远看到了熟悉的人。
自从接了希妙的电话,心就躁动起来。
已经不记得多久前了,他也是这样在校门口等着,边和朋友打招呼说话,等她走近了总是能立刻回头笑“走吧”走了十几步就接过车龙头,他抱怨过“这样多麻烦”她说“这样不容易发现”他勾了手拧她耳朵“就那么委屈你”又坏心笑“呆子才不发现”
初中的恋爱总是更打游击战一样,怕老师发现,家长知道,同学之间的指指点点,于是想尽办法的躲避众人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呵护,却终究难抵过时间
今天,他走到她面前,接过龙头回头说“走吧”
赵水光还在琢磨要说什么,听希望这么一说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走着走着,她仔细一想这个希望现在也太狡猾了,没有尴尬,没有寒暄,没有争吵,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让她挑明了说也不得翻脸部承认也不得。
算了,就当是个老朋友,也是会牵挂的,
“加拿大好玩吗”想了下,她问,
希望愣了愣,淡淡的说“在哪都一样。”有点哭笑不得,这个赵水光,还是一样脱线,正常人都会问问你还好吗什么时候走啊之类的吧。
旁边有女生过,隐隐约约听到“那不师大附中的希望吗”“他那时”一片低语
赵水光抬头看希望的侧脸,不驯的眉眼,高挺的鼻,这是大家眼里的希望吧
看起来很傲气的男生,其实一笑起来会有两颗小虎牙。
希望问“为什么到十中”转头看她,这样的眼是如此熟悉。
她说“待得太久了,换个地儿。”这是真话。
他很想问“你真的要把什么都忘记吗”
十中和附中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同样出色的两个学校,所以学生初升高都不会选择离开原来的学校。她却跑到这来,离开有他们共同回忆的地方,一切又关他的联系,他问过,连当时班上的交好女生她都不怎么联系。
希望很气,但不能做什么, 因为先离开的是他。
这次回来,他是想见赵水光的,但想想是她不要他的,17,8岁的男生,又傲气如他,不是拉不下身段,而是怕她忘记他。
“上车”他跨上去,一米八几的大男生骑在女式自行车上,微弓了腰特别好笑。
赵水光还在犹豫,希望说“你再不上来,我带你车子,书包全跑了”
她咕咕噜噜斜坐上车。
两人一路无语。
其实想的是同一件事,初中时他也骑车带她,她一坐上去,他就说“最近有胖啦。重啦”
可每次她一说要减肥,他却闹腾着要吃什么,揪了她一起去。
“你没把家也换了吧”希望问
“什么啊,没有”她嚷嚷
两人笑。总有点没变的东西吧。
他慢慢地说去加拿大的事,第一年学校旁边的森林发现一只小棕熊,镇民赶紧放回去因为熊妈妈肯定在附近。他说前年从图书馆出来在操场上看到极光,他说在他家旁边有个每天都一大早遛狗的胖太太。她就安静的听,这才是真正的希望啊。
到了她家前边的巷子,停下。两人都没有下车。
赵水光在后边说“谢谢。”
不是谢谢你载我到这里,而是谢谢你陪我度过的那一起度过的青涩时光,游离在枯燥的学业之外,另一番妙镜像,谢谢你无私的支持过我,关心过我,谢谢你让我知道另一个从来没去过的感情世界。谢谢你回来看我,勇敢地面对过去的我们。谢谢你陪我长大。
她知道希望是懂她的谢谢的。
希望没有回头,说“小光,”三年后再听他喊,她突然又流泪的冲动
他说“将来,我是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要我帮忙,我不论在哪在做什么都会立刻来的”
赵水光从后边伸手抱了抱希望,说“希望,你幸福”
这是她最后一次拥抱希望,多年以后想来希望的话,她会温暖地笑,那是一个少年多么固执的承诺,虽然过了一两年后到了大学她就明白这是永远不可能的承诺,既然不和你在一起,连联系都是一种多余,无法对你回报,又怎么可能再要求你为我去做些什么。
希望的番外
乳白色的子弹头火车轰得一声在灰绿色的土地拉开一条线。
“尊敬的旅客,无锡站快要到了,请您好拿行李准备下车。”
希望拿着行李站进下车的队里,本是看着窗外的,车一顿所有人都一冲,那熟悉的脸突然就撞入眼底,
没有去记分开的时间,因为都以为这辈子或许是不可能再遇到了吧,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了,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在身边的笑,已经不再去想起,一转身却发现记忆却好好地躺在心底,不曾离开。
还是微卷的发,比之上次分开留长了许多,微张的嘴,他再清楚不过的睡颜。
好几次放学他去打球,她总是等着在教室里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等他回来就只看见红彤彤睡熟的脸还有书上的印的一滩口水,他总是觉得很好笑,外表很乖很文静的人其实很懒还有一肚子的小聪明,外面人老以为她受委屈,其实总是她在欺负他,但这也无妨,他都喜欢。
他会边看她睡觉,边写会作业,收拾好东西,再喊她。,
拿餐巾纸垫在她嘴边,她会不舒服过会就醒了
他就抖抖纸巾说“滔滔江水”
她本是又羞又恼的,气得都忘了,瞪着眼张牙舞爪地和他抢。
就三步的距离,他转头去看她,曾经的伤痛都不重要了,这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拥挤的车厢里,她就安静地睡在那里,戴着耳机,靠在旁边女生的肩上,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前面人流动了动,他又敢忙往前捅了捅,伸出手,差点擦过她的发,觉察到她旁边女生怪的注视,状似不经意地抓住她座位的靠背。
希望有点恼怒,气她就这样听着音乐睡着。他很想知道再看见他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否有和他一样忐忑难安的心情,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思绪纷飞。他很生气,恨不得换手去掐她的脸,他以前做过很多次的。
可是他却又害怕她醒来,他要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她诧异的眼,像看个好久不见的陌生人一样吗他做不到。
他就这样低头看她,她就熟睡在他的手边。
“咚”的一下,车子到站,人流开始动起来,直到后面的人开始推挤喊“往前走唉”
他动了下手指,一抬头看到站台上妻子的笑脸,有点恍惚。
他开始往前走,站到门口不争气地停住,侧身让人先走,他回头去看她,她还是那个姿势,他早知道的,她一向很能睡,只要想睡哪都能睡着。
“希望”她的妻子在门边喊他,他笑,走出火车,握住妻子的手。
“咚”的一声,火车毫不留情地前行
赵水光在听到有人叫希望的时候,一皱眉就醒了,侧头看到旁边的过道上,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聊天,其中一个直摇头连喊“希望不大,希望不大哦“
赵水光就觉得自己好笑,这样已经是条件反射了
表妹晨晨看她醒说“老姐,刚过无锡的时候有个狂帅的帅哥就站我们旁边我还和他对视了下呢”
赵水光可惜死了连说“真的啊,真的啊,你怎么不喊我呢”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分钟前那个人是怀着如何复杂起伏的心绪凝视过她。
人生那么长,世界还那么小,总有一天我们会一不小心擦肩而过,你在这里,我在那里,没关系,因为我知道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缘分。
水果糖香
就这样,希望再一次走出赵水光的生命,划下很深的痕迹,至少这次好好说了再见,以后的一切就交给时间。赵水光的头发长长了,还是微微的卷,蓬蓬地在耳朵后面,相反于时下高中生流行的柔顺的直发,但舒服对于赵水光就是流行。希妙还是白天学校晚上酒吧地打混。
“刘嘉伦,今天周三我要去誊分,不和你一起走了。”赵水光边发短信给刘嘉伦边往谈书墨的办公室走。临近模考了,学校的测验也多起来,每周三下午老师都去交流学习,各科的课代表都要留下来。
谈书墨的办公室是独门独立,所以每次都是赵水光一人被发配过来。
天色渐晚,夕阳散在红漆的办公桌上,红红的光晕在女孩微微苍白的脸上,微嘟的嘴,毛绒绒的卷发被阳光漆成金黄色。
谈书墨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发现办公桌上睡倒了只小仓鼠。
谈书墨和赵水光的渊源除了那次的“恶作剧之吻”,就只是几次的错身而过。
上课的时候她会开下小差,被点名了又在周围同学的挤眉弄眼下安全过关。她作业写得却很工整,字不是很好看,但却很认真。见了老师很很恭敬地喊“老师好。”走过老远又听到她唧唧喳喳的声音。有几次车子从学校旁的小路驶过,看到她边吃冰淇淋边和班上几个女生打闹。这样的一切都是所有17,8岁高中女生平时所作的。
赵水光微微动了动醒了,抬头一下子看到一双黑亮的眼,吓了一跳,赶紧站进来喊了声“谈老师好。”
谈书墨觉得有点好笑,被一只小仓鼠一本正经地喊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