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打、打字、点钞三项,翻打是第一项。
而事实上翻打比赛是相当快的过程,比赛从开始到最后整理出所有人成绩总共用了一刻钟。
不出意料的,我赢了,而且赢得很轻松,因为所参赛的人员,只有我的时间在两分以内。一分五十一,不是我最好的成绩,却足以傲视其他人。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还受到了董事长的接见,那个总是要远远望着的人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用一种领导者鼓动人心的口吻对我说,“好好努力,省里比赛还要靠你们,这么年轻,以后路还长呢”我们支行的大行长跟在董事长身后,他对我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后来甚至特许给我一天假期休息。以前,豪不谦虚地说,他应该从没注意过我这号人,正眼看我也是从上次支行比赛开始。高哥曾经说过,被领导发现是往上爬的第一步。
完成这一步之后,我就有点不耐烦。要不是还得等着打字和点钞公布成绩,我早就溜号了。暮雨就在外边等着我呢瞧着认识的不认识的很多人都来给我道贺,我只想赶紧去找我的暮雨,我要亲口告诉他我赢了,我想听他夸奖我真厉害,然后跟他一起溜达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加班了,没太多时间写文更新速度变得更加不靠谱儿
、八十五
推了行里所谓的庆功宴,我直接奔到离总行大厦不远的街边小公园。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那是暮雨工作服的颜色。他见我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伸手扶住我。
我看到浅浅地笑意在他眼角眉梢蔓延开,我看到风缠绵云缱绻,天蓝如洗,小城喧闹着演绎如此美好的红尘俗世、百态生活。
那家伙早晨去上班儿的时候若无其事的,今天比赛的事儿提都没提,出门之前一个字儿都没多说一个眼儿都没多给我。比赛完了,我发信息给他说完事了,没说比赛成绩,结果不到十分钟他就回了条信息说他在总行附近等我呢。
“你不是上班儿呢吗”我问。
“溜出来会儿,没事儿。”他不在意地说。
我笑,死孩子,明明就惦记着我比赛的事儿,早晨还故意装得那么无所谓。我伸出两个手指,“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的。”暮雨毫不犹豫。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
“你让我选的。”
“我先说好的行吗”
“我知道你赢了,你可以去省里比赛了,说吧,坏的是什么”暮雨揉揉我的头发。也是,我这得瑟地就差把这消息写脑门儿上了,暮雨看不出来才怪。
“十一过长假过完,我得去省里封闭集训半个月,然后才比赛。”我撇撇嘴,“有个屁好训的直接比完各回各家多好,不知道组织者都怎么想的。”
暮雨反应不大,“这也算不得什么坏消息。”然后拉着我去街边打车,他说我昨晚睡得不好,让我回去再补补觉。
明天又不用上班,他直接送我回到他那里。我纠结了一路,直到他送我上楼让我睡觉,我终于忍不住问,“喂,封闭半个月啊,半个月看不见我,你不会太想我吗”
“恩。”他点点头,抓起我的手亲了亲,说道,“没办法,谁让你这么厉害。”
我飘飘然,起身抱住他。他犹豫着轻轻回抱我,小声儿说“我衣服上脏”
这话说的,太挑逗了。我闷闷地笑出来,“那就脱了呗”
我当真去解他工作服的扣子,暮雨攥住我的手腕,“别闹了,我马上还得回去上班儿,不能离开太久”。
“哎,你不奖励我一下吗”我故作委屈。
“想要什么”他问。
其实我就那么一说,真是想不出来要什么,想不出来有什么,能比你更好。我不知道你给了我什么,只知道那些东西支撑起了我鲜活的人生。
我扬起头在他唇边咬了一下,暮雨的眼晃了晃,几乎是本能的追吻过来。我扯着他躺倒在床上,他有些顾虑又舍不得放开,就那么浅浅地安抚般的回应我。这我能干吗我想要更多更甜美,舌尖不屈不挠地纠缠着,手也伸到他的衣服下一通乱摸,不出所料地,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呼吸越来越重,投入而直白热烈地吻生生勾搭出我几声破碎的嗯嗯啊啊。
他在我舌尖小小地磕了一下儿,我哼哼两声,然后瞅着他笑。他捏着我的脸抱怨“安然,你故意招我。”眼期待又克制。
“恩恩”我就是。
“我真得上班儿呢”他嘀嘀咕咕地,声音很软,没什么说服力。
“恩,去吧”我故意把手从他肩膀上拿开,举起来。看吧,又不是我不放手,是你搂得紧。
“那你推开我”他忽然来这么一句,“你不推,我放不开。”
“”有这么自欺欺人的吗我白了他一眼,发现他清澈的眼瞳里全是笑意。死孩子这是跟我耍赖呢这是。只不过,他这个赖皮的样子也太迷人了吧
我随便拿根手指戳戳他肩膀,说道“起开。”难得他有心思这么玩儿,我怎么也得配合一下。
结果他还不乐意了,挑起眉毛责备道“真推啊”
我忍不住乐出来,假装不耐烦地训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这么难伺候呢你起开起开,上班儿去吧”我知道暮雨对工作向来认真踏实,这种投机耍滑的上班摸鱼那是杨晓飞的行事风格。 我有点恨恨地想,死胖子把暮雨带坏了。
因为头沾着枕头,我还真觉得有点儿困为了今天的比赛,我的小心肝紧张得昨晚半宿都在打鼓,由此可见我是多么没见过世面。
“那你睡会儿”暮雨也不闹了,在我额头亲了一下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我说。
暮雨点头出门,锁门的声音很轻。
我蒙上被子欣然入梦,吃得饱、睡得着、有人爱,多充实的日子。
小李有时候也挺没人性的,就说上班那天旁的人不是恭喜我的就是赞美我的,那女人倒好,用讨债才有的傲然口气对我说,“安然,国庆放假前咱先把你答应我的事儿给办了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
小李急了,你怎么意思过河拆桥是吗
我赶紧摇头,哪能呢吃顿饭而已,有嘛啊就明天晚上吧我拍板儿了。
小李说行,你作陪啊,我还得叫着曹姐。
我想既然暮雨都说没什么,我也就别瞎担心了。就暮雨那个样貌,我这样的担心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除非把他脸给花了。
结果没想到那个败家女人把饭店定在金沙银贝,一个火锅店。原来暮雨还说要请小李的,后来我劝他算了,那个地方随便吃吃就是千八百。这么下本儿,看来这女人真是迷上暮雨了。
坐在一个大包间里,四个服务员围着我们四个人转,一会儿倒饮料一会儿夹菜。桌子太大,我们四个人只占了桌子的半面。小李很无耻地靠近暮雨坐着,曹姐挨着小李,我挨着曹姐。偶尔抬头看一眼暮雨,发现他没有我想象的拘谨和无措,居然显得自然。小李旧事重提的说自己那个文明服务标兵荣誉都是暮雨的功劳,暮雨摇头说是名至实归。切,就那什么标兵的奖金总共才一千块,付这顿饭钱都不够,这理由太假了,太假了。
我看着人家相谈甚欢有点郁闷,自己无聊地拿筷子使劲戳那些个躺在冰沙上仍在蠕动着的鲍鱼。
身边儿的曹姐问我“安然,你怎么啦没精打采的”
“昨天没睡好。”我扯了一句。
“其实,我觉得小韩虽然没什么钱但是人真是挺不错,长得好看又肯干。”曹姐瞅着那俩人压低了声音。
我苦笑,更低地声音跟曹姐说,“小李是不是脑袋灌水了,怎么就看上韩暮雨了呢怎么看小李那都是一个大小姐,暮雨就一穷小子。现在哪还有女的找对象不第一个看经济条件的千金小姐会爱上穷书生唱戏呢么。”
“小李不是那种只看钱的小女孩儿”曹姐倒是老维护小李。虽然小李经常跟我得瑟着说自己上面有人,但就我所知小李是总行从北京某正经大学明媒正娶的招聘来的,当然这并不影响她确实有些背景和关系。她家在外地,现在上班儿也是借住她亲戚家。平时相处也能看出来,那样犀利的性格,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儿,那点火就着的暴脾气,还有那花钱如流水的气度,她必然是个从小养尊处优、要嘛有嘛的孩子。
不在乎钱,应该是吧,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不缺钱。
“恩,她不是贪财的人”我点头承认,“她只是好色而已”我抬头看向暮雨,发现他跟小李都正瞧着我,“干嘛”我翻个白眼儿,把一只活着的鲍鱼丢进滚滚沸腾的火锅汤里,“杀生啊真是罪孽鲍鱼,你要是在天有灵记得找那个叫李琳的报仇。”
话音未落,小李拿起桌子上一个鲍鱼壳就作势要冲我丢过来,我想躲,结果暮雨比她更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小李愣了,曹姐愣了,我也愣了。大伙儿都僵了一下儿后,小李羞羞答答地挣开暮雨的手,低着头说,“我就吓唬吓唬他,没想真砸他”
靠,那厮肯定是怕暮雨觉得她太彪悍才给自己找借口。
暮雨大概也觉得有点儿逾矩,扯道“我是怕误伤曹姐。”
曹姐哈哈笑起来,指着我说“安然,你看你这人缘儿混的”
我扑倒在桌子上,半真半假地叹气,“我伤心啊真的,我伤心了,没人关心我”那俩女人再次笑到一堆儿,暮雨无奈地看着我演戏。
我后悔了,看着小李跟暮雨东扯西扯的,从身高到星座,从家里到工作,从他过去到他未来,我发现我真是低估了小李的交际能力,那么意图明显又能那么不着痕迹。而暮雨基本有问有答,就是那种问一说一问二说二,绝不把问题扩展开来的回答方法,我知道他其实是没兴趣,不过,在别人看来,应该更像是不解风情的青涩腼腆。
死孩子,怎么能这么招人呢
、八十六
看着别人明目张胆地觊觎自己的东西,又没法说那东西是自己的,这感觉是相当憋屈的,我只能拼命地吃来泄愤,烫得我嘶嘶吸气。
曹姐偏偏给人添堵,一个劲儿地跟我秘密讨论那俩人其实挺般配的什么什么。
般配个鬼啊,那是你没看我跟暮雨坐一起
我正郁闷着,就听暮雨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便出去接电话。
趁暮雨不在,小李本性毕露。
“我以前觉得暮雨平时看上去有点冷冷淡淡的,想不到接触起来这么好相处,你说是吧,安然”她笑咪咪地,叨着筷子头,摸着暮雨抓过的那只手腕子,那个姿态像在回味,又像在想入非非,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问我干嘛我怎么知道。”我不给好气地说,心里这个怨暮雨。你说你干嘛拦她,就算让鲍鱼壳子砸中了,我这皮糙肉厚的,能怎么地不行,回去我得让他拿84消毒液好好把手洗洗。
小李大概很开心,无视我的冷漠表现,继续在那里yy,“我觉得他本质上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其实不太会拒绝别人”“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笑起来特迷人”曹姐点头,附和道“连安然这烂脾气都能受得了而且还能做成朋友的人,性格肯定是不错的”
扯我干什么我脾气是不好,可是从来不敢对着暮雨撒,特别是在最开始时,那绝对是我不屈不挠、死皮赖脸、千辛万苦才把人拐到手的。但凡我松把劲儿,人现在结婚证儿都领了,还能让你这么调戏。
等了一会儿,不见暮雨回来,小李跳起来,“我去看看暮雨。”
我也想去,结果刚站起来就被曹姐按住了,“安然,你别这么没眼力劲儿行不平时不挺机灵的吗”
小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回头瞟了我一眼,表情那个得意啊,恨得我牙痒痒。
最终我也没出去,无奈地坐下来,死命地往在火锅里加东西,死命地往肚子里灌啤酒。这次我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