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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打细算【花满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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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暮雨把饭热了,他还是没什么胃口,鉴于我那么期待地看着他,他就勉强吃了点儿。

    吴越一边儿插科打诨地扯东扯西,暮雨脸色比昨天好点儿,安安静静地看着我跟吴越闹腾。

    十点多的时候,曹姐打电话给我,问我在不在宿舍,要来看看我。我说不用,她说都已经开车出来了,我只好报了暮雨这里的地址,结果就听到旁边小李的声音,“正好连韩帅哥也一起看了”。因为这次是请得长假一星期,我把出事的大概经过都告诉了曹姐,她们都知道暮雨是为我受的伤,我出现在暮雨家自然而然。只不过我只说了自己的皮外伤不严重,没说暮雨是怎么个情况。

    显然不明就里的小李进门儿放下手里的水果就开始数落我,“安然,你说你没事儿往人工地跑什么,没事动人家电源干什么,还连累暮雨也受伤了,你这人就手欠这下好了,你也伤了吧,你这不得十天半月的上不了班儿,扣奖金还是小事,万一爪子残了看你找谁哭去”

    这噼里啪啦地一顿,我是习惯了,没见识过的吴越瞪着眼睛瞅着她,小声儿跟我说,你这同事挺有主母风范啊我没搭理他俩,因为我看见曹姐坐在暮雨身边,本来亲切的表情在看清他的伤后掩饰不住地僵硬下来。

    纱布再厚,也盖不住缺少一根手指的事实。

    暮雨抱着胳膊说,养养就好了。小李只朝那边儿扫了一眼,脸色也变了。

    曹姐不愧是比我们大几岁,生生地把震惊压下去,顺便给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拿几个苹果问道,厨房在哪呢我跟暮雨同时站起来,曹姐说,“安然你带我们去”

    “你昨天不是说没事儿吗不是说他就帮你挡了一下儿吗他的手那是没事儿”小李关了厨房的玻璃门开始质问我。

    我低着头沉默,大体情况我都说过了,太细致了我也没法说。

    “那他的手”曹姐最后确认似地问我。

    “小拇指没了”声带的振动在胸腔引起某种轰鸣,这几个字在我身体里无限地回响,骨头缝里都是密密麻麻的疼。我揉着太阳穴,曹姐那深刻惋惜的表情让我看不下去。

    小李瞪着我,眼凌厉,“安然,你还真是害人不浅好在只是小拇指,养好了不太影响做事只是这个人情我看你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曹姐拦住小李刀片似的话,“安然,暮雨是跟杨晓飞一块住是吧他的手这样,杨晓飞还得上班儿,谁照顾他啊”

    “我啊,我照顾。”这话我没过大脑就说出来了。

    小李鄙视地哼了一声,“你别说你手伤了,就算你手没伤你说你能照顾人谁信啊”

    她的话还真是提醒我了。暮雨这个样子确实该有个人照顾着。如小李所说,我显然不行,暮雨也不可能让杨晓飞歇班儿,花钱请个小时工啥啥的连想都不要想。

    那俩女人一边感慨一边洗水果切水果,我就站旁边认真的琢磨如何照顾暮雨这事儿。水果弄好了端到客厅,暮雨示意性地吃了两口。吴越问我受伤的事跟家里说了没,我心里一动,真是笨,要说照顾人,谁能赶得上我娘亲啊我立马就决定了,我要带着暮雨回家,我要让我娘帮我好好疼疼这倒霉的孩子。

    曹姐和小李没逗留多久,她们跟吴越一样都是上班摸鱼出来的。吴越那边管得不严,我们单位可是烂事儿一堆等着曹姐回去处理呢。

    她们前脚刚走,金老板后脚就到了。

    他自然是看暮雨来的。金老板知道我跟暮雨关系好,而且因为暮雨在他手下干活,很多情况下我都会有意的关照他。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我是冲着谁。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被称为林经理的人,穿着打扮很讲究,身上带着无法忽视的气场,一看就是那种久居高位的人,可惜我不认得。

    金老板望着暮雨,胖脸上的纠结遗憾不像是装的。暮雨问了问工程上事情的安排,金老板说反正进度也干得上,让暮雨好好养伤。林经理话不多,只是几句安慰,暮雨包括金老板对他,怎么说呢,看着都挺恭敬的。

    吴越帮着给客人倒水,然后悄悄在我耳朵边儿问我,“认得那个姓林的么”我摇头。

    他说,“我有点儿印象,他叫林旭,是盛安建设集团的项目部经理,以前一块儿喝过酒,他肯定不记得我这个小喽啰,我们领导跟他熟。”

    “哦盛安我知道,市两大建筑龙头之一,他们单位在我们银行开户,这个林旭怎么啦”

    吴越白了我一眼,“你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想跟他拉关系吗盛安很多的工程给谁不给谁那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我就是觉得弟妹面子还挺大的吗,居然劳动这么个大人物亲自过来。”

    “可能顺路吧”我知道暮雨现在做的是盛安承建的小区,不过倒是不认为他能跟这么高层的人物有什么往来,毕竟中间还隔着金老板呢,他只是负责做事的。

    这俩人走得时候,暮雨没要金老板给的两千块钱,他说这不算工伤。林旭留了张名片给暮雨,自己在名片背面手写了个电话号码,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他。暮雨倒是挺认真的把号码存在手机里了。

    吴越贼兮兮地问暮雨怎么认识林旭的,暮雨也不隐瞒,说以前他们就是挂靠在盛安建设集团之下的,万达快竣工那会儿,有次施工的把什么弄错了,没法走线,要拆了重起,当时时间很紧,拆了重建肯定无法按期完工。事情闹得挺严重,惊动了盛安项目部。出错的这块儿不是金老板的活儿,暮雨只负责盯着金老板的地盘儿,他是纯属帮忙地去看了看,拿着图纸琢磨着给那边儿出了个主意,结果一试就成了,省了很多费用,最后还按时交工。后来林旭林经理专门去找暮雨表示感谢,俩人就算是认识了。

    吴越崇拜地看着暮雨,“想不到弟妹这么厉害”

    暮雨被他一句一个弟妹说的有点懵,转头看向我。我早就习以为常,隔着沙发靠背抱住暮雨的脖子,“那是自然,我的眼光能差得了吗”

    暮雨被我得瑟的口气逗笑了,浅淡的温柔蔓延开来,无声地包裹了我,我沉溺其中不想清醒。

    吴越假惺惺地咳嗽两声,“安然,你注意点儿影响行不”

    “切,老子关起门来谈恋爱,管毛影响啊”我继续搂着暮雨腻歪,吴越看不下去了,“得,我惹不起你,还是躲远点儿这都中午了,我去给咱买点饭去你俩想吃什么”

    暮雨表示没有要求。

    我说“看着买吧,记得带份鸡汤回来。”

    暮雨从受伤就没怎么吃过东西。伤口疼,是一个原因,另外,他心里也难过,虽然他不说,不闹,表现得像不在意一样。他也是人,不是木头,好端端的忽然就残缺不全了,谁受得了我们说话时,他会望着右手小小地发呆、走儿,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偏又不能安慰,不能说破,他撑得那么辛苦,我也得表现得没心没肺。

    可是,当吴越披上暮雨的外套关门离开后,当屋子里就剩了我和暮雨俩人后,我觉得那层伪装在安静的呼吸声中轰然碎落,只剩柔软到不能碰触的灵魂。

    我扔抱着暮雨不肯松手,他是我的所有,我未来一切的快乐和幸福。他完美无缺,无可替代,这个温柔沉默的爱人总让我心痛到极致又满足到极致,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更爱他一点儿

    那人额角蹭了蹭我的脸颊,我扭头,他便顺势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更深入地吻之前,暮雨说了句让我很汗颜的话,他说“少抽点儿烟”

    太亲近了,啥都瞒不过

    、一百

    吴越买饭回来以后背着暮雨跟我说,“安然,弟妹那外套不行啊,就这降温的天气,风一打就透了,冻得个我你这对象当的也忒不合格。”两句话说得我饭都没吃好。

    医院给暮雨开了两天输液的药,上午一伙儿一伙儿的人过来也没时间出去,下午要去诊所输液,暮雨厚衣服穿不上,这么单薄肯定不行。再说了,他那厚衣服还被吴越批得一无是处。

    吃了饭我说我得回宿舍拿点东西,让吴越等我回来了再去上班儿。

    其实我是直接跑去商场转了一圈儿。羽绒服都不行,因为袖子瘦,不过羽绒坎肩还是可以的,实用,室内穿正好。外套不好找,要暖和、袖子要肥,款式也不能太差,整个男装区转下来就看上一件,价都没问直接买下来。

    吴越翻着我买来的衣服,不住点头,“这还差不多”

    我说行了行了,你赶紧着上班儿去吧,我还要陪着暮雨去输液。吴越不放心,说就算我腕子上的伤不重,老是动来动去的也影响愈合。最后还是把我俩送到门口的社区医疗中心,嘱咐我半天有事儿就给他打电话保证随叫随到才走人。

    “罗嗦”我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转头对暮雨说,“我这伤根本没事儿,他就是纯粹小题大做。”

    暮雨扯了下新外套的领子,淡淡地说,“有人更夸张。”

    “谁啊”我装着不懂他的所指,伸着脖子四外张望了几下,“谁啊谁啊没这么个人,别瞎说”然后揽着无语的某人进门去找大夫。

    诊所很清静,跟我们对角的床位上是一对老夫妻,吊水的是老大爷,老太太给剥着桔子,絮絮叨叨着什么。

    暮雨输着液,我坐在他旁边上网,继续给吴越找礼物,最终我俩商量着选定一块手表。

    付款时网页直接跳到了暮雨的支付账号,ry3344xxx。

    看着这串字符,我忍不住咧嘴偷笑。

    其实,除了这个账号,还有他的手机链,他的自制洗车卡,他给的玉豆角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在我的生活里留下一笔又一笔甜蜜的痕迹,那些一旦想起来心就会被幸福填满的点点滴滴。

    “怎么了”暮雨碰碰呆愣的我,“密码忘了”

    “不是。”他那些个密码没有我不知道的。我熟练地输入,看着屏幕上蹦出付款成功的对话框。

    “暮雨,咱们认识多久了”我问。

    “一年两个月。”他回答。

    “是么”我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好像已经半辈子了呢”我指指房间另一头的那对老夫妻,靠近他耳边说到,“再过个几十年咱也就变成那个样子了,又老又丑”

    暮雨捏了下我的脸,说“那不是挺好的么”

    平平安安,相伴一生,自然是好。

    “暮雨,跟我回家吧”

    我把今天的想法跟他一说,他犹豫了半天,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纯是给我妈添麻烦。我说麻烦什么啊,那是咱妈,我一个人回去她也是照顾,带着你她捎带手也照顾了,再者你这伤说什么都是为了我,你得给我个补偿机会,不然我心里难受。

    暮雨没再说话,最后点点头。

    其实,我明白,补偿这种话说出来简直就是种轻忽怠慢,怎么补偿啊谁还能把手指还给他我就是想让爹妈都知道,这个人为他们的儿子做了什么,那样血淋淋的付出,不是谁都肯给的,我受了人家的情,就注定欠着人家的,拿一辈子来还怕是都还不清。

    晚上把这事儿跟杨晓飞一说,杨晓飞立马表示赞成,“我这还发愁你俩伤员怎么照顾呢,这样正好,去吧去吧”

    当天晚上暮雨吃了止疼药睡下,睡得也不安稳,辗转反侧的。我一点儿也睡不着,一直看着暮雨的手,怕他翻身时压着碰着伤口。早上四点多暮雨睁开眼睛,我一冲他笑,总算也睡了六个小时呢。

    睡眠灯的光黯淡得像是蜡烛,却清晰地照见他眼中摇曳不定的水光。

    “安然,你睡一会儿。”他说。

    “我不困呢你接着睡吧”

    暮雨撑着身子坐起来,背后倚个枕头,避开我的伤处把我揽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将我的头按在胸口,“睡一会儿,听话。”

    我本来确实是不困的,然而伴着耳朵下面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倦意忽然就淹没了我。

    醒过来的时候九点多。我在暮雨怀里睡得太过舒服,口水都流出来了。

    今天行程还挺紧的。我们先去医院换了药,然后给暮雨输液,其间总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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