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了。
苏护的骨头硬,脸皮也厚。
“唉,我受刺激了,对女人不行了。”苏锦和叹,“我以前还想,过后给你娶个媳妇儿,让你多生两个孩子借我玩玩,如今一看是不行了,我周围这些人,就小小酥一个是正常的,可惜它还不是个人。”
说到这里苏护想起纪延那带着醋味的话。
你家苏爷好,还能生孩子。
苏锦和不能生,无论苏护多努力纪延也生不出来,所以注定就不会有奶娃娃围着他们转的场面。
“苏护啊。”
“苏爷。”
“纪延是个好人,单纯,苏爷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白头到老。”
苏护看着他。
“我过去对小小酥说过,男人要有担当,可不能辜负了媳妇儿。你也是,别伤他。”
苏锦和的脸上,有些许的落寞,转瞬不见,他抬头,吸了 口气。
“苏护,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府,密道。
苏护满眼愕然,他没想到,苏府竟然还有这么个地方。
苏锦和站在密道中,负手而立。
他对着面前的桌案,那上面放着几个没有打开的盒子。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怕有朝一日苏家垮了,就卖了这些救济自己。这里的东西早就让我卖干净了,可惜,苏家也就这样了。”
苏锦和在感慨,苏护不语,静静的听着。
“现下,爷爷留给我的,只有这么个秘密的屋子,坚固如堡垒,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守,”他往边上走去,将盒子逐一打开,打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苏锦和顿了顿,“我给你讲讲我爷爷是做什么的吧”
苏锦和的故事很短,简单扼要,把苏老太爷的生平,苏家的过往概述了遍,他也坦然他之前瞒着苏护的事情。
他出门去做苏家的买卖,这买卖又指的是什么。
这其中遭遇的险情他绝口不提,说完了,苏锦和就把最后那盒子打开了。
“我从外面带回的东西全放在这里了,还有之前赚的那些钱,日后不太平了,想留着点保命用的。苏护,苏爷值钱的东西,苏爷的命,都在这里了。”
苏锦和说着,咣当一声关了盒子。
那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
何惧最近一直在县厅,纪延回去报道之后也跟着他住下了,何惧很忙,身为副官的他自然也闲不下来,而那被何老爷子留下的何棠则清闲很多。
每天无所事事,除了检查就是审阅,要么就是欺负纪延。
这晚,刚被何棠差遣完,纪延含着两泡悲情男儿泪往回走时,就看到县厅外升起冉冉炊烟。
炊烟啊
纪延笑了下,又猛地僵住,他揉揉眼睛,县厅外怎么能有炊烟再说这又是大晚上的。
纪延想了想,心中蓦然一动,于是飞奔下楼。
县厅外,那烟只剩极细一股,几乎不可分辨。
地上有一圈石头,中间放着湿草,这烟就是从这里冒出的。
纪延正看着,突然腰就被搂住了,他迅速拔枪,可惜还没等对准,枪就被人卸了。
纪延哼唧,对他打不过苏护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你找我啊。”
“嗯。”下巴搭在他的军服上,苏护带着鼻音的回了声。
纪延被他那一声弄的心都酥了,他咳,“那就言语一声,你弄这玩意儿也不怕让巡逻的崩了。”
“谁敢。”
纪延哼了声。
“你晚上还住这儿”苏护问。
“嗯啊,少帅最近忙着。”
“去和他说说,今晚上回去住。”
纪延抽了 口气,猛地一转身,速度之快差点让苏护下巴脱臼,“你疯了”
“出息。”苏护嫌弃的看他,现下又不是在工作,他已经休息了,何惧管天管地还能管他在哪儿睡觉,再说纪延又没背着什么重要机密,就算有什么机密,何惧也不会让他这种笨头笨脑的家伙知道吧。
看着着着,苏护突然发现他眼睛有点红,当即又嗤了一鼻,伸手去捏他下巴,“又让那娘们欺负了”
连着两声嘲讽让纪延有些恼火,他一把拨开苏护的手,摁着枪托就走了。
“不就是请假么,纪爷我什么都不怕”
纪延走的气势汹汹,但这话吼的一点底气没有,也不知是在表决心还是在给自己鼓劲儿,苏护抱着胳膊,无奈的摇摇头。
豪言壮志已经说出去了,可真正到地方又开始打怵。
纪延在何惧门前不停的转着圈,何惧这会儿还没睡,仍旧在忙,少帅在里面干活,他这个做副官的要请假,这纪延开始苦恼。
手举了几次也没敢去敲这门。
就在他第无数次深呼吸并握拳后,里面突然传来何惧一声暴喝,“滚,别回来了”
纪延一激灵,随即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他咳了声,对着门敬了个军礼,“那啥,谢谢少帅”
然后人就跑了。
屋里,何惧撂下笔,揉了揉鼻梁。
他不瞎也不聋,军靴落地的声音不管多轻何惧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那家伙在他门口已经转了很久了,转到何少帅已经腻烦。
窗外那条烟柱已经消失了,也只有纪延他们这种蠢货才会用这种办法。
不过,是蠢么
也不是吧。
苏护明摆着就是来找他何惧要人的。
何惧起身,走向窗外。
天黑,夜幕低垂,沉闷压抑。
何惧双手撑在窗台上,眼深邃不已。
纪延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少帅准了假这可真让他受宠若惊不能自已了。
“你找我干啥”纪延心情挺好,“要请我吃饭么”
见他出来,苏护转身往前走去,完全无视纪副官那高兴的脸,淡淡道,“睡觉。”
“我草。”纪副官骂了句脏话,“你找我就为了这事儿”
“是。”苏护坦然。
纪延扭头就走,“你给老子滚”
苏护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在背对他那人耳边小声说,“你不是一直想睡我么,今儿让你睡。”
纪副官的眼睛蓦的一睁,用同样的音量侧头问来,“你说真的”
苏护松手,“不睡拉倒。”
“睡睡睡睡睡”纪延连忙追了过来,狗腿一样的贴过去,“怎么不睡送上门了纪爷还不睡么等着,洗干净今儿纪爷让你好好领教一下纪爷的雄风,保证让你再也离不开了”
苏护斜他一眼,冷哼。
纪副官被他哼的脸一红,“你哼什么哼你等着晚上的”
“哼。”
纪延,“”
第二0四章 无奈的命运
苏锦和站在那密室中,久久没能动弹。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但,已经不同了。
为什么呢
苏锦和叹息,这一闭眼,眼泪吧嗒落地,激起灰尘
“爷,没有,被骗了。”苏护垂头而立,腰杆笔直,若枪杆一般,这声音不大,不卑不亢,不高不低,也没有任何情绪,“苏爷他已经发现了。”
面前的人一声叹息,“他带你去看那些东西,就证明他怀疑你了,可是不去确定又不行,我还想着,悄悄的把事情办了既然没有,想来他也是知道了”
话落,一片静谧。
许久,那人才又叹一声,“苏护,委屈你了,爷对不起你。”“爷,您别这么说,这是苏护的职责。”
那人摆摆手,声音竟是也有几分哽咽,“爷最后还是把你害了,爷还想着罢了罢了,你还有什么心愿,跟爷说,爷帮你圆了。”
“并无。”苏护说。
那人还想说什么,最后看了苏护几眼,转了身。
苏护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爷,苏护以后不能伺候了,您保重。
“苏护,爷对不住你啊”
他又呢喃了句,这时苏护已经起身,但在离开前,苏护又站住了。
“纪副官纪副官的事是我没把握好我对不起他爷,求您,以后帮我照应着点,世道乱,我想让他好好的替我,护着他点。”
“爷答应你。”
苏爷,对不起了,苏护没想着瞒您,苏护一直把您当主子伺候着,最后的时候在您身边,苏护知足了,挺满意,要是有下辈子,苏护再来偿还这辈子的罪吧。
纪延,抱歉,本来只是想从你那里套点东西,是我没把持住。
我对不起你,但我这辈子都是为别人活的,最后我自私一次,就算能重新来过,我也还是会去招惹你。
我走了,你好好的。
还有我没来得及说,我心里有你。
爱着你那没出息的蠢货。
以后长点脑子,别再被人骗了。
你实在是,太蠢了。
我这一生,早已看淡生死,但在最后,纪延,我舍不得你
“纪延你来。”
正和小兵说着话,就听何惧喊他,纪延把手里的东西一撂,示意对方去做,就跟着何惧进了屋。
那天,纪延在何惧的屋里待了很久,后来他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有人看到,纪副官跑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纪延到的时候,苏护躺在那里,血在身下渲染开来,鲜艳刺目。
他走过去,军靴踏地,笃笃有声。
“苏护”
纪延一字一顿的喊他的名,可惜,苏护听不着了。
那张总是板着的脸已经毁了。
那双总是带着嘲讽的眼睛,也睁不开了。指尖对着把枪,就是这枪里打出的子弹,贯穿了他的脑袋,连最后一眼都不让他看到。
见不着没关系,苏护的脸就在他脑子里,这辈子都抹不掉。
只是,这最后一面都没了么
怎么就不等他呢
纪延跪下,捧起那人的脑袋,苏护的身体还是热的,失去力量的脖子一软,脑袋往外倒去。
纪延把他扶正了,染了满手热乎乎的血。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怎么那么好,让我睡你,这算什么补偿我还是提前告别”
纪延抱着他的脑袋,咬牙呢喃着。
“你一直瞒着我瞒我干什么呢你都知道最后一定会这样,你又何必来招惹我呢”
“这也是你主子让你做的么”
“找上我,勾搭我,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少帅什么都没和我说过,我就是个副官,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所以你从我这什么都没打听着吧”
“我问你啊,你替我挡枪,险些被人打死了,这也是你主子让的么”
“你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你主子让你说的么”
“你说我是你的人,我是过么”
“你说做戏要做全套,是为了你主子还是为了我啊”
“娘的苏护你给老子醒了你不是说要负责到底么混蛋你跟我说清楚,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是耍着我玩,如果你是为了你主子我马上就滚,滚的远远的如果不是娘的苏护”
纪延咆哮,眼泪决堤。
他抱着苏护的脑袋嚎啕大哭。
“你怎么就不能等我你明知道会这样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么你都要走了你都不跟我说句实话么你干什么啊混蛋”
“你就不算个爷们我用不着你负责,老子睡你了,老子负责你一个人跑这来是什么意思,你躲着谁呢你命就这样,老子认了,老子陪着你,让老子送你让老子给你收尸都不成么”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啊”
“苏护你他娘的就是个混蛋”
“苏护我干什么要认识你啊”
“苏护老子这辈子都不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