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谐息没有,说不是,人还没死呢”
苏锦和眼骤然一瞪,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蓝少翔揉揉他的头,“宝贝儿听话,多吃点东西,应少爷把你交给我不是让你受罪的,这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以后就没好日子了,我先去打听打听,你等我好谐息。记得吃饭,一想有用着你的时候,你这样子要怎么帮忙好了我走了。”
蓝少翔说完,拿着帽子风风火火的走了,门关上没两秒他又把脑袋伸回来了,“我刚说什么你记得么”
“吃饭。”苏锦和重复。
“乖。”蓝少翔这才放心的走了。
苏锦和无奈的笑了下,然后这笑容凝固,他手握成拳,额头轻轻贴了上去,蓝少翔这一句话让他重拾希望,没死么
会么
应该会吧。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就死了。
第二二三章 美好的心愿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褥,目光灯管下面是挂滴流的架子,还有穿着乳白色圆环的蓝色帘子。
他眨了两下眼,倏地坐起。
这是在哪儿
左侧是塑钢窗户,通透的玻璃外是林立高楼,再看面前,手背上插着滴流管子,身上穿着那种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床头放着各种仪器,感应夹在他的食指上,后面的液晶显示器一切正常。
他反复看了很多遍,没错,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没有古韵十足的床榻,也没有那青砖红木,他是在现代,而非那个混乱的民国。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店里出了意外,然后跑到民国去了么
他还认识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那个保守的年代竟然到处都是喜欢男人的男人。
他就在这些男人中周旋,摸爬滚打。
他被迫去盗宝,去的净是些古古怪怪的地方,见了鬼,中了邪,还拿到了不少宝贝。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人是在利用他,他们根本不喜欢男人,他们只是想让他去那些地方而已。
圈套和设计,最后他幡然醒悟。
然后
他抬眼看,这是现代,是他生长的地方,刚刚想的那些都不可能存在,是梦么
如果是梦的话也太真实了,包括这撕心裂肺的感觉。
每一个画面都那样真实,就像他亲身经历一样,他觉得头疼,去抓自己的脑袋,他没摸到头发,倒是碰到了厚厚一层硼带,再往上摸,头顶光溜溜的,新长出的头发有些扎手。
这是
他正愣着,门口走进个人,那蓝色的帘子被他哗啦一声拽开了,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闭了下眼,这时一道过于冷漠的腔调响起
“不是说了不要挡帘子么空气流通不懂你第一天来上班”护士被骂的直缩肩膀,骂完一回头,发现床上的人是坐着的,四目相交,彼此都是一愣,“咦,醒了啊。”
这张脸和他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
他脱口念出,“何惧”
那穿着白大褂的眼中有疑惑闪过,“你认识我”
他的胸卡在口袋里,还没拿出来,这个病人也不是他的,他只是代班而已何惧打量着病床上的人,他不记得认识这号人。
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在看到何惧的一刹那他就,开始发抖,他语无伦次的问,“我,你,我,我这是怎么了”
“车祸,”何惧说,“被人夹三明治了,好在车速不快,你就是撞了脑袋何惧说着翻开他的病例,照着某处念道,“脑部受损,有可能短暂失忆或记忆力衰退记忆错乱等”
“所以这是哪一年”
“穿越剧看多了吧唐宋元明清您是哪个朝代的人”
被何惧一噎,他脸微红,带着泪花的模样看着挺可怜的,“所以现在是”
他说了年份,何惧翻了个白眼。
“恭喜您还在这个文明时代。”
他茫然的去摸脑袋,他撞到头了
所以那些是车祸后遗症么
所以他还在原来的年代,还是原来的自己么
正想着,病房门被人风风火火的推开了,何惧蹙眉转身,一前一后进来俩人。
第一个穿着英伦风的衬衫休闲裤,一双浅棕色皮鞋上露出一小块脚踝,整个人清新帅气,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那人冲到他前面,嬉皮笑脸的就要拿烟,这烟盒刚一漏出来就被何惧瞪了回去,他连忙嘻嘻一笑没事儿人一扬的冲着病床上的人说,“哥们,对不住了啊,我那天着急了,油门开大了。”
“东路”
被点到名字的人一愣,又麻利的点头,“对,东路,你知道啦”
然后他去看何惧, “不是人一直没醒么有人和他说过怎么回事儿了不对呀,不是说没人来看过他么,再说你是谁啊,你不是他医生他,纪医生人呢”
何惧没等说话,后面的人已经不耐烦的走了过来,他将一沓修车单甩到苏锦和面前,“新车,保险还没上呢,这事儿怎么办吧我知道是他撞的你,但您这车头可是结结实实的顶我那车屁股上了。”
哗啦一声,纸铺满床,上面是他熟悉的单据,看到这些他脑海中冒出的竟是一张张的借据。
他捂着脸,肩膀开始抖动,呜呜咽咽的哭出声音。
怎么就哭了啊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去看那保修单,多少钱的玩意儿啊把人吓哭了。
何惧看到个不算多的数,身为医生他当然要站在病人的角度,于是皱眉道,“今儿这样吧,等他情绪稳定点你们再来看,还有你,人不是没死么,那点钱就等不及了”
“和你有关系么怎么着,你打算济个贫替他赔了”嘴上说着,手已经麻利的去捡床上的单号,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的手腕突然被攥住了,带着眼泪的掌心,湿漉漉的贴着他,这让他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他哽咽着喊,“应泓”
应泓顿住,“怎么你连我也认识被撞的时候灵魂出窍了顺带着看了场实况转播”
正说着话,隔壁的窗帘哗啦一声响,“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众人齐齐回头,隔壁床上,一个吊着腿的病号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
“嘞,这不是那个什么大明星么”东路说着就往病房门口看去,“这大明星还住这种普通病房啊,您这是过气了还是过气了还是过气了”
应泓看向何惧,问的是另外的问题,“残了”
“没,”何惧遗憾的耸肩,很可惜他只是骨折,不严重,“当然如果我努努力,也差不多能让他跛个脚什么的。”
东路终于把那盒烟掏出来了,“那就劳烦医生了。”
何惧没收, “这是我应该做的。”
古劲“”
相同的脸,似曾相识的对话,脑海中那些画面再度清晰,他们是如何欺骗他,又是如何将他扔下赴死。
他一捂脸,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真好,都没死,都还活着。
原来那是梦啊。
一场噩梦啊
这一哭,泪水呛人,他直接被呛醒了。
苏锦和猛地坐起,满脸的泪,面前却是再无那几人的存在。
还是蓝少翔的屋子,还是这个年代,他没有回去,那些不幸也没能幸免,仍旧发生过,梦里的一切才是假的。
苏锦和蜷成一团,脑袋埋在膝盖间,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就好了。
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他只是出了场车祸,车祸醒来,一切都恢复原样。
他们是陌生人不曾相识,也不曾有感情的羁绊,更重要的是,不需要背负任何事情也无需担心生命。
有各自的职业,有各自的人生。
何惧是医生,应泓还是那么小气,嘻嘻哈哈哈的东路,还有成了大明星的古劲
多好啊
苏锦和正难受着,门轻轻响了两声。
“苏锦和,你睡了么”
是蓝少翔的声音。
蓝少翔走了几天,一直没有音讯,如今听到他的声音苏锦和恨不得立即冲到他面前,可脚落到地上的时候他又迟疑了。
蓝少翔到底带回了怎样的消息
他想听,又不敢听。
他怕自己再失望一次。
他已经没力气去承受第二次打击了。
“没睡的话我们聊聊,关于他们的事儿。”
间隔分秒,蓝少翔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在门外站了会儿,一直没见里面有反应,蓝少翔松开了把手,刚要走,背后的门就开了。
苏锦和站在门前,手死死扶着门把手,“来聊吧。”
或迟或早,都得知道不是。
苏锦和害怕,但他不想逃避。
蓝少翔笑了下,笑容懒懒的,苏锦和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蓝少翔明显喝多了,连笑容都有些迟缓。
“我喝得有点多,没事,脑子还好使,进屋说。”
蓝少翔拨开门板,率先走了进去,他也没用苏锦和让,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床上。
床很软,他弹了几下。
蓝少翔看起来很疲惫,满眼的血丝,几乎看不到眼白,他抓了抓头发,用力的抬头。
“不算好消息,但也不坏,这是要命的事儿,我说完了你听完了,做梦都不要梦到,知道么”
苏锦和愣愣的点头,蓝少翔这一句话就让他的心吊了起来。
“这是要密,军方严防死守的秘密,现下不是出乱子了么,口风就松了点,重要的内容没探到,但还是有点有用的消息”看着苏锦和,蓝少翔的声音突然低了许多,低到几乎只有嘴唇在动,没发出任何的声响,“应泓和东路没死,但是,被抓了。”
苏锦和的身体一抖,蓝少翔连忙把人嘴捂上,没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他搂着他,俩人之间是浓浓的酒气,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别激动,先听我说,他们没死是没死,军事要犯,比死还麻烦,应少爷这次真要栽了。”
第二二四章 他们的情况
消瘦的脸颊衬得那视眼睛大的骇人,苏锦和死死的瞪着蓝少翔,情绪激动到一定程度骤然冷却,他从混乱之中猛地找回了理智。
从他们走,他就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他不喝酒,却是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蓝少翔的那句没死,让他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就连那死气沉沉的眼睛都恢复了清明。
蓝少翔看看他,放了手。
苏锦和没吵也没闹,没激动的热词盈眶,也没揪着他惊声尖叫。
苏锦和很平静,“你都听说什么了”
蓝少翔乱七人糟的扯了扯领子,他夸张的一皱眉头,想了想道,“这事儿,挺复杂的,牵扯的人太多,还都是军方的人”
蓝少翔那天直接去了长南,找了个熟悉的长官,他没表明来意,就是每天带着人花天酒地,这酒喝多了,嘴就没个把门的了。
这是重要机密,那长官也不是太清楚,但唐仕勉把事情搞砸了,闹得人仰马翻不说,这何武锡又不依不饶。所以多多少少他也知道一些。
唐仕勉是上面特意培植的人,不同于他们,唐仕勉没参军,他就是个文人,连枪都端不稳当的人,他没实战经验,但玩起阴谋诡计却是相当了得,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到他这里都能很快解决,就没有唐仕勉破不了案,查不出的东西。
唐仕勉用极短的时间查出了何家耗费十几年才得出的结果,他甚至更胜一筹,将所有的一切都处理的明明白白,只剩苏锦和那一处。
用那长官的话说,唐仕勉没杀过人,他没尝过穷途路的滋味,所以他不知道人被逼急了会有怎样可怕的反应。
唐仕勉把事情想简单了,当时手忙脚乱又疏忽不断,“东路中枪,他的命是唐仕勉抢回来的,从死人堆中扒出来,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