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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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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痞无赖。好不容易将女儿拉扯成人,原以为可以苦尽甘来,谁知道谁知道竟然养了一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为她筹谋打算,她拿了好处却想把我一脚踢开。我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大人,大人,除了您之外,我真不知这世上还有谁能还我公道了”

    陶墨想起之前金师爷的担忧,不想竟然这么快就应验了。

    “你先起来说话。”他先将她扶起,但杨柳氏如何都不肯,还要磕头,陶墨被唬得一跳,连忙侧身让开,道“公堂叩拜因你敬我是官,你叩拜的不是我,是官印。但这里既非公堂,你不必如此多礼。”

    杨柳氏抬头道“大人为民妇主持公道,我自然该谢谢大人。”

    陶墨问崔炯道“刘保夫妇可在家”

    崔炯道“大人未至,不敢私自叩门。”

    陶墨道“叩门,请他们出来。”

    崔炯这才敲门。

    杨柳氏道“他们将民妇赶出来之后,便不曾离开,定然在家。”

    想来刘保与邹琼一直在里间听动静,因此崔炯一叩门,门便被叩开了。

    刘保与邹琼双双上前,见着陶墨低头就拜。

    陶墨腾不出手去搀他们,正想请崔炯帮忙,就见杨柳氏突然弃了他,直接冲过去给邹琼一个巴掌,然后破口大骂起来。

    邹琼哇得就哭出来,整个人缩在刘保怀里瑟瑟发抖。

    刘保瞪着杨柳氏,碍于陶墨在场,却是敢怒不敢言。

    陶墨从崔炯招手。

    崔炯识相地带齐人马将双方隔开来。

    陶墨被她们一个哭一个骂吵得头疼,左看看右看看正束手无策,就见顾小甲悄悄走过来,低声道“公子说,公堂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让大家一起去乘个凉。反正那里有惊堂木,若是见谁太吵,丢过去就是了。”

    陶墨愣了下,随即道“这是你的话还是弦之的话”

    顾小甲嘿嘿一笑道“兼而有之。”

    陶墨听得有理,也不计较他在话中掺了多少水,便叫崔炯将他们带回公堂。吩咐完之后,他看到周围围之不去的百姓,想了想,又道“诸位可曾见到适才发生何事”

    众人齐齐点头说有。

    陶墨道“可有人愿意随我到公堂上做个人证”

    换做他处,百姓于公堂是畏之唯恐不及,独独谈阳县例外。听说要去公堂作证,不少人纷纷答应。

    陶墨便让崔炯将他们一同带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公堂。

    他坐顾射的马车,自然比他们先到衙门。匆匆换了官袍之后,陶墨便对金师爷说明此事。金师爷听了正要说话,就外头禀报说杨柳氏已到门外,正等着升堂。

    没奈何,陶墨又只好急冲冲地上公堂。

    其实在送他来的路上,顾射对他说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清官难断家务事。”陶墨琢磨他的言下之意竟是让他莫要插手此事。他半是不解,半是不敢苟同,遂将此言抛诸脑后。

    到了堂上,杨柳氏与邹琼头上身上比之前更凌乱。

    崔炯在金师爷耳边低语了两句。金师爷转而对陶墨道“她们在路上又争执了一次,那邹琼说杨柳氏贪得无厌。”

    陶墨愣了愣。

    这倒是了。在他看来,杨天远、杨柳氏、邹琼与刘保四人之中,杨柳氏是处境最为凄惨之人。丈夫吞没她前夫留给她女儿的嫁妆,而女儿女婿显然与她又新生嫌隙,为一场官司沦落到举目无亲无家可归的地步,怎得一转眼,她女儿竟振振有词地说她贪得无厌

    金师爷道“只怕这内里,另有乾坤。”

    陶墨点点头,用力敲着惊堂木道“杨柳氏,你何故在刘保家门口哭闹快速速道来。”

    杨柳氏几经事变,却临危不乱,说起话来也是有条有理,“回大人的话,今日大人让杨天远苛刻民妇女儿的嫁妆归还,民妇感激不尽,但是民妇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我女儿女婿拿到大人判词之后,欣喜若狂,立刻嫌弃起民妇来。竟将民妇赶出家门,让民妇去求那杨天远收留不瞒大人,民妇在上公堂之前,已经有了觉悟,与那杨天远夫妻缘分已尽,是万万不能在回头的。可笑民妇一心一意为女儿女婿谋划,到头来去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她说着,恨恨地盯着邹琼,好似要把她的心瞪出来。

    邹琼被她的目光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朝刘保缩去。

    刘保偷偷地看了杨柳氏一眼,沉默不语。

    陶墨问道“刘保,邹琼,杨柳氏所言可是真的”

    邹琼嘴唇动了动,不敢答话。

    刘保道“大人。岳父岳母乃是夫妻,夫妻本该团团圆圆和和睦睦,小人劝岳母回家与岳父团员并无不妥之处。”

    陶墨道“但是她为了你们的事已经与杨天远闹翻,若是回去,杨天远又焉能给她好脸色看”

    刘保道“大人。岳父岳母乃是十几年的夫妻,又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区区小事翻脸无情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小人若是将岳母强留在家中,反倒是罪人了。”

    “狡辩刘保,你好大胆子,到了大人面前还敢狡辩”杨柳氏气得浑身直发抖。

    陶墨皱了皱眉。刘保说的听似有理,实则是撇清了自己与邹琼对杨柳氏的责任,确实十分刁滑。

    陶墨冲金师爷眨眨眼睛。

    金师爷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东家,我看此事还是出在嫁妆身上。”

    陶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金师爷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指点了一通。

    陶墨频频点头,继而对堂下三人道“也罢。你们若是真不能在一起过日子,本官也不能勉强。”

    “大人”杨柳氏惊叫起来。

    陶墨摆手制止她要说的话,继续道“但是杨柳氏一人无依无靠,与杨天远又因嫁妆之事闹翻,实在可怜。本官怜悯她的遭遇,又感动刘保与邹琼夫妇的一片孝心,决定将嫁妆一分为二,一半交与邹琼作为嫁妆,另一半便给杨柳氏养老之用,也算替邹琼尽了孝心。”

    “万万不可”邹琼叫道。

    “这样正是中了她的下怀啊大人”刘保脱口道。

    陶墨皱眉道“何为正中她的下怀”

    刘保自知失言,脸色顿时一白。

    122、番外之争嫁妆五

    金师爷冲陶墨摆着敲惊堂木的手势。

    陶墨顺手拿起来重重一敲,“刘保,你若是不据实以告,那本官迫不得已只能”

    金师爷见他顿住,忙用口型提醒用刑。

    陶墨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道“本官只能收回之前让杨天远交出嫁妆的判决,不再管你们的家务事。”

    此言一出,杨柳氏、刘保和邹琼俱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道“万万不可”

    陶墨道“我是谈阳县的父母官,但不是你们手中傀儡。你们若是有理,我自然会帮你们。你们若是有所隐瞒,想借我之手谋取私利,我却万万不能让你们得逞。究竟如何,你们且想想清楚。”

    堂上顿时静下来。

    杨柳氏等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各种眼色。

    邹琼突然小声道“大人,我愿意将我娘接回去。”

    杨柳氏嘴角一撇,似是十分不愿,却也不说什么。

    陶墨摇头道“刘保还不曾交代他适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刘保道“小人只是一时失言,并无”

    “既然你们不愿说实话,我也只能收回之前的判决。”陶墨拿起惊堂木,正要拍,就看到在堂外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张面孔十分眼熟,不由朝金师爷招招手。

    金师爷道“东家”

    “你看那人可是杨天远”陶墨道。

    金师爷看了半天,苦笑道“大人,我上了年纪,老眼昏花,如何看得清东家若想确认,却也不难,只需传他上堂便是。”

    陶墨一拍惊堂木道“传杨天远上堂。”

    那人果然是杨天远。他是听说案子重审才特地赶来的,后来又听陶墨说要将嫁妆判决作废,心中喜不自胜,自然是乐颠颠地上堂跪下。

    “如今你们四人俱在,有事不妨说个清楚。若是不说,本官也不勉强,只是先前所判不得已要作废了。”陶墨说完,静静地等着他们做决定。

    刘保一咬牙道“大人,其实讨嫁妆一事乃是岳母所出的主意。她恐杨天远拿了嫁妆另娶小妾,这才唆使我们与她一同做戏告状。她还说,若是事成,要我们分一半嫁妆与她。”

    杨柳氏身体一颤,伏地不敢说话。

    杨天远怒从心起,忍不住破口骂道“贱人”

    陶墨拍惊堂木道“不得出口伤人”

    杨天远强忍怒气,却又实在忍不住道“大人。不是小人贪财好色,小人如此做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柳氏嫁入我杨家十余载无所出,我辛辛苦苦养的女儿到底是别人家的,自从嫁到刘保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同我说过话。大人,你说,我如何不为自己日后谋划难不成我娶了她柳氏便活该落得无子送终的下场不成”

    陶墨迟疑道“这”

    刘保见陶墨动摇,忙道“大人千万莫受他蛊惑。那嫁妆本是邹家之物,他强不归还就是强抢。”

    杨柳氏也哭诉道“大人。民妇自从嫁入杨家,一直恪守妇道,无所出也未必是民妇之过。”

    杨天远怒上加怒,“贱人,你说什么”

    陶墨见他们闹成一团,头痛欲裂,连拍三下惊堂木道“肃静”

    杨天远等人这才收声。

    陶墨看向金师爷。

    金师爷也是一脸为难。

    堂下,顾小甲冲他招手。

    陶墨眼睛一亮,干咳一声道“我先离开一下,你们等等。”

    “东家这”金师爷想说可以暂且退堂,但陶墨已经一溜烟得没影了,只得冲还跪在那里的四个人干笑两声。

    到后堂,陶墨心急火燎地问道“可是弦之有什么断案良策”

    顾小甲摇头道“没。公子说晚上有你喜欢吃的红烧肉,让你早点回家。”

    “啊”陶墨呆住。

    顾小甲道“少夫人决定什么时候回来”

    陶墨想了想道“先把案子判了。”

    顾小甲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回禀公子。”

    陶墨见顾小甲扭头就跑,忍不住又叫住他。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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