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年前老首长秘密病倒、政治生涯几乎最危急的时刻,当时言峻驱使沈家为首的几个家族、与他不过几年而已军中人脉,不仅老首长化险为夷,还彻底的清洗了敌对一派,使得京城太平至今。而这整个过程中,言峻一面未露。
所以眼下他这副亲身上阵的架势,令沈远越发觉得肝颤。
徐承骁是行动派,不耐烦多说,直接扭过沈远狠狠按在机身上,强行给他套好了装备,然后与言峻一左一右挟着他扔进了机舱。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颠簸,徐承骁和言峻动作一致做准备,沈远只觉大限将至,抱着头哀嚎“你们不能这样老子还没给老沈家留种大家生死兄弟一场,你们不能看着我们沈家绝后哇”
“行了别装怂了,”徐承骁忍不了他这副窝囊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和我一年的老兵。”
“老子转业十年了”沈远冲他咆哮,“而且老子是步兵步兵”这俩一个是现役特种兵全能兵王,另一个常年给全能兵王们培训,跳个伞都当跳沙坑玩儿的沈远哆哆嗦嗦的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流着泪向天发誓“我要是能活下来、还能不被首长枪毙,一定亲手剥了这俩混蛋的皮”
前方已经到了辛辰震前所住酒店位置,言峻比了两个手势,徐承骁不再说话,猛的拉开机舱的门,言峻抓过沈远的肩膀推了下去。
万丈高空,有惨叫声气壮山河。
高空中三个降落伞先后炸开花,报社同行的摄像师忙将镜头对准,他们的机器已经充上了电能够连线了,这一群都是年轻记者,刚刚已经初步达成共识,不回g市,就地开始报道灾情。
辛辰也跟着同事们往降落方向去,一旁“陆氏”的人忙阻止她“分公司的人已经在想办法送我们走,二小姐还是在这里等吧。”
“多少记者现在正往这边赶,我人在这里怎么反而还要走呢”辛辰背上一只单反,“你给我哥哥打个电话,我来和他说。”
这几个都是跟了陆伯尧许多年的,都知道陆伯尧对这个妹妹多么没原则,不敢惹她不高兴,连忙拨通陆伯尧电话汇报了情况。
陆伯尧当然不同意“更大的余震随时会来,太危险,你不要任性”
辛辰急了“可是身处新闻第一线却要往后撤,不如不干记者呢”
“你本来就不是。掂掂自己几斤几两重,少不自量力”陆伯尧也口不择言起来。事实上辛辰高考之后突逢变故,考上的g大新闻系没有去,出了国也没有再继续念书,不算科班出身。报社能接收她是陆伯尧的暗中安排,自然就不会派她冲锋陷阵,正经第一线记者她的确不是。
通话质量并不好,沙沙沙的声音里,陆伯尧听到她深深浅浅的吸气呼气声,显然是气急了,他知道说错了话,可心里实在着急生气,更硬着声音命令她“把电话给其他人。”
然后叫他们把她强行送回去吗辛辰扬手就把电池拔了扔了出去,背着单反头也不回的追同事去了。
栏目组最终没有去找那几个伞兵。沿路四处是倒塌的房子建筑,被埋在底下的人大多还活着,感受到朝阳的光,能出声的拼命呼救,不能出声的也就着手边的东西敲,凄声遍野,渐渐只留下一个报道记者和摄影师,其他人都去帮忙挖掘救人。
后来摄影师也看不下去了,放了机器上前去帮忙抬一根横梁,那下面压着一个小女孩的双腿,脱了力的救援队员被按坐一边指挥,年轻的都市男女平日里鲜衣怒马,汽车代步健身房运动,此时衣衫破烂形容狼狈,涨粗了脸扯着嗓子喊口号一齐发力,钢筋水泥一寸寸被人力挪动,小女孩的爸爸哭着扑上去把孩子拖出来,辛辰不顾手上鲜血淋漓,回身抄起单反,果断凝固了这一刻。
“辛辰”
远远有声音叫她,辛辰抬头只见朝阳耀眼,迎着金色阳光多日未见的人从高处一跃而下,一身迷彩装备未除,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将她结结实实拥进怀里。
辛辰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言峻的蓦然出现,被他没头没脸的按在心口,他身上的装备绳咯的她脸颊生疼,茫然推推他,却被按的更紧。
“你怎么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他闷声笑,柔声答。
隔着粗糙厚实的服装,听着他心跳如巨雷一声一声,辛辰无法抑制自己心头那株嫩芽抽芽开花,根深蒂固。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第十二章
“辛辰”
远远有声音叫她,辛辰抬头只见朝阳耀眼,迎着金色阳光多日未见的人从高处一跃而下,一身迷彩装备未除,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将她结结实实拥进怀里。
辛辰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言峻的蓦然出现,被他没头没脸的按在心口,他身上的装备绳咯的她脸颊生疼,茫然推推他,却被按的更紧。
“你怎么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他嗤嗤笑,柔声答。
隔着粗糙厚实的服装,听着他心跳如巨雷一声一声,辛辰无法抑制自己心头那株嫩芽抽芽开花,根深蒂固。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迎娶我。紫霞仙子猜到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辛辰呢,她猜中了开头与结局,只是没有想过来的那个人会是言峻。
对他花痴过、游戏过、倾盖如故过,甚至将这份感情与异国他乡一碗红烧狗肉等价过,但事到临头,这人间炼狱,他身披霞光、从天而降,辛辰无话可说,五体投地。
徐承骁原本是奉命来保护言峻安全的,但言峻的身手他太有数了,反倒是沈远那家伙从政后越来越娇贵窝囊,徐承骁皱着眉把他从一棵大树上解下来,拎着一路往酒店坐标方向去。他们到时,恰巧看到太子爷捧着一个女孩子的脸,正吻的难解难分。
腿还软着的沈远悲愤的捅捅徐承骁“老徐你看到了吧这位爷压根就是假公济私来的”
徐承骁默默在拆身上的装备,挽袖上阵,帮忙救人他才不和没出息的软脚蛋八卦。沈远很明确的感受到了兄弟的强烈鄙视,生气的独自跑去找临时指挥所了。等他和省里联系上,果真就如言峻所说的一般无二,所有人都惊呆了,顾不上追问他如何那么“恰巧”就在武扬县,将一应救援事项命令都依仗他现场把关。
言峻当然不是完全来假公济私的,沈远孤身一人连个秘书都没带来,言峻临时受命,集他整个智囊团里所有角色于一身。
偌大的武扬县受灾情况严重,救援工作繁琐复杂,时间又是如此宝贵,雷厉风行如沈远,多智近妖似言峻,也应对得颇为吃力。
这个时候,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专业救援队伍都在想办法进入武扬县救灾,沈远紧急和省里沟通后,里外同时动手,硬是凿开了一条路放救援队伍进来。
辛辰所在的栏目组这两天白天救人晚上搜集资料做报道,病倒下去好几个,言峻就对辛辰说“你们不要再跟着救援队到处走了,这几天下来埋得浅的基本都救出来了,剩下埋得深的得动用机器,那就不是搬搬抬抬的事情了,他们是专业的,你们插不上手。还有一点,眼下进来武阳的记者都在拍各处感人事迹,你们不必要重复劳动,沈副省长特批了都市晚报随访,你们就待在这里,报道省里的第一手最新消息。”
辛辰原本被陆伯尧激得已经铁了心肠,但言峻的话诚恳动听、有理有据,她和栏目组同事商量之后,大家也一致同意。就这样,他们留在武阳的后面十几天,她一直跟在言峻身边。
言峻忙的没时间睡觉,就趁吃饭的时候逮了她,头碰头的吃泡面。
“你吃啊,光看着我干什么美色能管饱啊”辛辰把自己的蔬菜包倒进他面里,“快吃,吃完小睡一会儿,你眼睛红的赶上兔子了。”
言峻两手背在身后,倾身飞快在她脸上亲了口,贼贼的笑。辛辰瞪了他一眼,擦擦脸说“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你也亲的下去。”
“味道是有点怪。”他故意皱眉,凑过自己的脸去,“你也亲我一下,不然我就亏了。”
辛辰叹了口气,起身笑靥如花的偎进他怀里,实实在在的亲了一记,又撒娇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言峻很满意的伸手抱住她,手里的东西托出来,竟是一个军绿色的铁皮盒子,里面青青的绿叶蔬菜和整块牛肉,浇了咖喱汁的白米饭还冒着热气。
辛辰欢呼了一声,言峻把泡面里的叉子拿给她,她包了一大口菠菜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心满意足笑眯眯。言峻用手指擦擦她嘴角菜汁,就这样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吃,也是心满意足。
她吃了几口,忙把饭盒塞给他,言峻笑着连人带饭盒放回凳子上坐好,自己捧起泡面美滋滋的喝了口汤,说“跟着沈副省长那里天天吃这个,我都馋泡面好久了。”
他说得自然,辛辰却执意把牛肉拨给了他,硬逼着吃下去,又喂了他两大口蔬菜。言峻把两盒泡面连汤水都干掉,舒服的在一旁行军床上躺下,伸了个懒腰侧身睡,拍拍身边空出的位置,“过来陪我躺会儿。”
辛辰高高兴兴的跑过去和他依偎在一起,言峻埋头在她衣领里乱拱一阵,惬意的抱着她闭目养,辛辰问他“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武阳的”
言峻闭着眼睛笑,“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跑来武阳”
辛辰心想我那时候都想好跟你古德拜了,说个毛啊
言峻虽看不见她色,也能猜到七七八八,叹了口气说“是不是我多疑了辛辰,我总觉得你压根没有把我当回事儿。”
辛辰心虚的对手指,“你不能要求我对每段露水姻缘都认真负责吧”
露水姻缘勒着她腰的手臂蓦地收紧,差点把她刚吃下去的宝贵蔬菜勒吐出来,辛辰用脚后跟踢他小腿,“那我保证以后一定认真负责”
“你敢”言峻气得差点真勒死她。
她东拉西扯,他也不点破不就是不想说真话、装傻么可以啊反正人在他身边了,来日方长。
他不再说话,辛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见他闭着眼睛情疲惫之极,她伸出手去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头,手指轻划,在他额头轻轻的按。言峻情舒展,辛辰索性轻轻坐了起来,两只手按着他太阳穴慢慢揉。
渐渐他睡颜安静,呼吸匀长,辛辰心里柔软安逸,满满是满足感。
“好了。”他忽然伸出手来握住她的,牵到唇边亲了亲,“你也休息一会儿。”
“你没睡着啊”
“养会儿就挺好,睡也不踏实。”他睁开眼,只小憩那么片刻,已经又是眸光清亮。“天气预报说后天有雨,沈副省长正愁帐篷的事情,我得回去了。”站起来整了整衣领,他又说“你还有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
辛辰摇头,可想想又低声说“是有件事情,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
“说给我听听。”
“你也看到跟着我的那几个人了,他们是我哥哥的手下,地震的时候就是他们救我出来的,晚一点点,我就被埋在那个酒店里了。”她瞥了眼言峻色微变,跳过了这段,“现在我哥哥说这里太危险了,派了分公司的人来接我回去。”
言峻重又坐下,揽了她肩膀,问“你是怎么想的呢”
“家里也地震了,舜舜那么小肯定很害怕,我妈妈也很担心我。”
“你不放心他们,所以想回去对吗”
“其实有我哥哥在,会把他们照顾的很好的。”辛辰眼黯了黯,“言峻,这回来的同事们其实都不是报时事新闻的,但他们都坚持待在这里,做记者的遇上这种事儿,还分什么版块栏目全国甚至国外的记者都在往这里赶,我们反而要走”她声音低下去,“我跟你说过,我爸爸是个记者,我最崇拜的人就是他。如果他遇上这种情况,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留下。如果他还在,一定会同意我留在这里。”
“那就留在这里。”言峻手抚在她背上,力道温柔,“你看,其实你已经分析的很透彻了,并且做出了决定。辛辰,你是个有主见的好姑娘,我绝对相信你的判断。”
辛辰抬头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把言峻看笑了,又逗她“而且我也在这里,你是不是该夫唱妇随”
辛辰想了一会儿,慢慢笑起来,点点头,说“是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