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身体虚得很,你动作小点,当心头晕啊”
他搂着她,后怕的顿了顿,又后悔至极的埋怨自己“都是我上个月没带你去复诊,不然怎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是哪一次怀上的,我早该听你话戒烟戒酒的,我怎么那么该死呢”他越说声音越低,头埋在她肩头长发里,渐渐没了声音,呼吸却滞重起来,辛辰从未想过言峻也会有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心里一颤,推推他“你别吓我。”
言峻立刻调匀呼吸,片刻就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只好下巴抵在她头顶不让她抬头看,却听到她柔声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好事多磨吧可我现在好好的躺在你怀里,你就别怪这怪那的了,你不高兴了我心情也好不起来的。”她捅捅他硬邦邦的腰,哀求的撒娇“峻哥哥”
言峻“嗯”了一声,爱怜的低头吻她额角。
辛辰趴在他怀里奋力的仰起头来,言峻也正低头看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花朵一样的脸蛋,星子般明亮的双目,在他怀里情愉快的望着他,言峻心中满满的,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吻她,辛辰回应,却始终心不在焉的双手护着肚子。
言峻实在高兴,咬着她唇低低的笑,问说“辰辰我要当爸爸了我真高兴”
辛辰被他吻得情动气闷,哼哼唧唧的邀功“那你要谢谢我”
“对多谢你。”他居然当真。握着她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人从床上轻轻滑下去,跪在了她床前,执着她手,满目真诚“辛辰,你令我这一生再无憾事。”
辛辰也是心满意足,双目弯弯,对着他微微的笑。两夫妻在渐亮的天光里脉脉无言,言峻伸手抚她有些憔悴苍白的脸,眼前如有春风十里,心驰荡漾,轻抚着她,温声低低念道“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言太太”他凑近,与她四目相对、呼吸相闻,温柔又充满喜悦的唤她。辛辰心上像被熨帖过一样,平整又暖和,握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心满意足的亲了一口“嗯言先生”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辛辰提出要回家过年。
她不知道,言峻心里却清楚这孩子得的有多么不易,何况她的身体不止是怀孕难,怀上后流产的风险也比一般人大许多,医生甚至建议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让她住院卧床至胎儿三个月以上。言峻不舍得那样禁锢她,可也不敢接她回家过年,人多事多,若是她或者孩子有个万一,还让不让他活了
他还没完全想好应对措辞,言影山就亲自出面与辛辰说,要将年夜饭改到医院来吃,他亲自参加。辛辰住的病房应有尽有,餐厅开阔得能摆开几张大圆桌,容他们一家几口实在已算宽敞,辛辰没意见。
周素知道自己要当姑姑后激动的不行,把年夜饭的事情大包大揽了去,按着辛辰原本剧本的大方向走,加上她一贯出手,办得有声有色。
首长在医院吃年夜饭这样大的事情,当晚就从各个渠道传了出去,大年初一年早饭刚吃过,各路人马纷纷致来贺电,恭喜太子荣耀升级。
太子正在启奏太子妃要将年前强抢来的哈士还回去。
辛辰倚在床头边吃苹果边问他“一定要把它送走吗其实又不用我来照顾,养着又有什么关系呢”
言峻还没回答,一旁沙发上正安静翻漫画书的辛杨就抢先说“可是它有时候会突然叫起来,吓着小宝宝就不好了”
辛辰其实是知道辛杨喜欢,为了他才挽留的,说“哪有那么脆弱啊再说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养在院子里吓不着我的。”
辛杨和姐夫对视了一眼,家中的两个男人都为孕妇大人的固执感到头疼。
言峻试着说“这样好不好我们三个先回去,等我们宝宝满了三个月,你身体情况稳定了,再把狗接到家里去。正好我趁这时间把院子打理一下,和辛杨一起看看给盖个什么样的小屋子给它睡。”
辛辰是担心辛杨觉得家里有了小宝宝就不重视他了,想了想这样也不错,就招手把辛杨叫到他床边,商量着问他“你觉得这样好吗”
辛杨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说“我觉得很不错。”他回答得郑重,老气横秋的,言峻与辛辰都笑起来。
孟青城的恭贺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恭喜太子爷贺喜太子爷我说,赏我个干爹当当怎么样”
言峻说你等等啊,将电话拿开一些,他向辛辰汇报说“言太太,孟青城同志申请给咱们的宝宝当干爹,请您指示”
辛辰正和辛杨讨论狗屋的款式,不耐烦的打发说“他只能申请干妈的名额。”
言峻恭声答应,回话给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老婆还是嫌你太娘不如你当干妈怎么样我们宝宝干爹的候选人都是英俊美男,一定有你喜欢的那一款。”
孟大公子大年初一被打击的心碎了一地,如遭雷劈,差点就要变身孟嘤嘤。
“哦对了,那只狗你明天来带回去,替我养三个月。”言峻又补了一枪。
只听电话那头,几天前还因为不情愿出让爱犬而挨了揍的某人,哀怨的幽幽唱起“当初是你要狗狗,要走就要走,如今又要用借口,把它送回来”
言峻被雷得直打哆嗦,迅速掐断了通话。
正月十五的前一天言峻带着老婆孩子和小舅子返回了g市,与陆家一家过元宵佳节。
宁馨知道女儿怀孕后第一时间就要飞往北京,因为小季禹过年期间一直不太舒服,才未能成行,她等了近二十天才等到女儿站到面前,激动的直攥辛辰的手,问她食欲如何,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晨吐,听辛辰说一切都好,她开心的说“那一定是个男孩子我怀舜舜和季禹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可当初怀你啊,天天吐天天吐,在床上躺到你生下来”
辛辰莞尔,摸着肚子幸福的说“我也希望是儿子。”她希望孩子像言峻,自己不够好,言峻却是完美的,生一个像他一样温柔强大的儿子,该有多好啊
陆伯尧的女朋友梁佑晨也在,笑吟吟的问“那言峻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辛辰看了眼不远处正和陆伯尧谈笑风生的丈夫,笑着轻声说“他没说,但我知道他一定想要女儿。”
我不够好,你来到我身边后才日益圆满,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像你,最好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你,这样我就能贪心的拥有两份挚爱天下美满夫妻,大抵都会这样想吧。
梁佑晨看着辛辰幸福光彩的侧颜,忍不住也抬头去望不远处的陆伯尧。英俊稳重的男人正举杯,浅浅抿了一口酒,喉头微微上下一动,她看得入迷,冷不防陆伯尧不经意的投来目光,与她眼交汇,他只浅浅勾了勾嘴角,她却深深沉溺。
辛杨与舜舜疯玩一下午连午觉都没睡,晚上因为辛辰有身孕家里没有准备焰火,安静的晚餐导致两个小家伙没吃几口就歪七扭八的都困了,陆震就提议说大家都忙了一个新年,不如今天早些休息。
言峻一家出门,陆伯尧也要送梁佑晨回去,正好同行。往车库去的路是长长的一条直道,言峻一手抱了睡着的辛杨,一手牵着辛辰,十五的满月光亮皎洁,从路旁树枝中投下细碎月光在路上,不规则的斑斑点点,辛辰调皮的垫脚避开阴影,每一步都踩在月光之上。陆伯尧原本正听挽着他手臂的梁佑晨说话,渐渐目光就移向她,直到那边言峻轻声呵斥辛辰“好好走路”
趴在言峻肩头酣睡的辛杨在梦中含含糊糊的重复“好、好、走、路”
辛辰捂着嘴直笑。
陆伯尧就垂下了目光。
月色中言峻的车闪着红色转向灯出了大门,往他们自己的家去了,大地宁静,陆伯尧默默站了一会儿,忽转头问身边安静的女孩子说“佑晨,你现在还想嫁给我吗”
梁佑晨目光温柔似水,看着他柔声问道“你现在是在向我求婚吗”
陆伯尧笑了起来,她又说“上一次是我求得婚,可你拒绝我,说不愿意看我用自己换我爸爸的公司那现在呢你向我求婚是因为什么爱吗”
梁佑晨的眼睛并不是大而明亮的那种,是另一种令人心宁和的美丽,陆伯尧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不愿意骗她“你可以拒绝我。”
“我不愿意,”她说,“我不愿意拒绝你,哪怕不是因为爱,能和你过一辈子也是很好的事情。”
陆伯尧勾了勾嘴角,牵起她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申请端午节放假一更陪小侄子玩的贿赂小番外
太子荣耀升级,第一时间兴奋的向好友炫耀。拨通了郑翩然的电话,告知了他即将升任表姨夫的喜讯,并且表示为了普天同喜,要送他们家一只名贵的纯种哈士。
郑翩然很平静的说“你等一下”,然后就听电话那头他在问辛甘“你喜欢哈士吗”辛甘不知道说了什么,郑翩然“哦”了一声“陈伯,去收购几家宠物店,先养一百只。”
言峻看着自己脚边孤苦伶仃的哈士,遥想郑翩然那边的一百只,无奈的挂了电话,拨给了远在c市的陈遇白“小白我要当爸爸了”
“”
“喂听到了吗”言峻听到几声模糊喘息。
“嗯。”
“你在干什么呢陈遇白”
“当爸爸的途中。”陈遇白语气依旧冷静自持,呼吸间却夹杂着隐忍微喘。
“”言峻想想楼上自家只能看不能吃的孕妇大人,默默的挂了电话,摸摸脚边无处可送的哈士,一人一狗凄凉的对望
、第四十九章
辛辰爸爸葬在市郊一座山上,山顶风景秀丽,临湖眺海,俯瞰半城荣华起落。辛辰刚和言峻结婚那会儿,刚刚得知了辛杨的事情,她心中父亲的形象天塌地陷,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临去北京拜见言影山前,言峻坚持陪她来祭奠,刚刚结成夫妻的两人从山脚下慢慢走上去,并肩一路谈心。
到山顶墓群前时,辛辰力竭,最后数十步台阶是言峻抱了她上去的,那时节正值晴朗冬日万里无云,从山顶一直能看到远处的海平线。长风浩浩,墓群安静,人世间的恩怨情仇那么渺小,辛辰在晚冬的温柔寒气里深深呼吸,问抱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新婚丈夫“很多年以后我们都老死了,你希望留给我们的孩子什么样的印象”
言峻步伐稳重,低头微笑对她说“我希望她记得我是她父亲,永远记得我爱她。”
辛辰一时默然。
人这一生总会做错许多事,但错误与爱并不违背,无论做错了多少事,他们都还是真心爱你的父母。
此刻辛辰牵着辛杨的手站在初春的风里、父亲墓前,默默了片刻,将那日情形完整的回忆一遍,鼓起了勇气,温声对满脸疑惑的辛杨说“辛杨,这是爸爸,他去世之后葬在这里。”
辛杨那双和辛辰几乎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瞬时瞪大,惊疑不已的望着她。辛辰小心的蹲下来,摸摸弟弟脑袋,告诉他“你叫我姐姐,因为我们的爸爸是同一个人。我们的妈妈不同,你是你妈妈带大的,我妈妈也就是舜舜和季禹的妈妈,你已经见过了。”
辛杨眼里盈起了眼泪,怯怯的忍着不掉下,单薄的声音有些颤,害怕又期待的问辛辰“为什么妈妈不同”
“爸爸先和我妈妈生下了我,后来他们分开了至于为什么分开,大人总有大人的原因,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解释不清楚人的感情很难解释清楚,就像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鸡翅膀”辛辰抚着他被山风吹乱的柔软头发,耐心的慢慢的解释给他听,“不管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分开、或者为什么在一起,总之我们都有爸爸妈妈,他们都很爱我们,不管他们在哪里。”
“我爸爸在月球上”辛杨忽然打断她,眼泪也忍不住了往下直掉,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与姐姐说话不好,更加急得啜泣起来,低下头用手背擦眼泪,抽抽噎噎的说“是我妈妈告诉我的,等我长大了爸爸就回来”
他这么小,和他差不多年纪的舜舜还在众人怀抱里撒娇,不知世事,辛杨却要接受父母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