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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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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停行走着,绕着座位做无用功。

    言希是懒人,觉得这情景不可思议。

    他大步走了过去,微微咳了一声。

    阿衡抬起头,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肩上的背包,好像又鼓了许多。

    阿衡猜想,他兴许是买了一些特产。

    依旧是来时的步骤,检票,上车,找座位。

    可是,阿衡失去了来时的兴致,窝在车厢中,打起了哈欠。

    再次抬起腕表时,已经九点钟,火车外的夜色愈加浓厚。

    “我,困了。”她对着言希,睡意朦胧。

    中国人的“困了”等于西人的“晚安”。

    “不行。”少年平淡开口。

    阿衡打哈欠,揉了揉眼,问为什么。

    少年挑了眉,纤细的指节在小桌上轻轻敲过“我怎么知道”

    哦。

    哎,不对呀,凭什么你不知道还不让我睡呀。

    阿衡迷迷糊糊地想着,意识开始涣散。

    她觉得自己像个婴孩一般,徜徉在母体中,温暖而宁静。

    白色的世界,纯洁的世界。

    忽然,世界急速地旋转,转得她头晕。

    再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双大得吓人的眸子。

    “醒了”少年松了双手,停止摇晃。

    阿衡懵懵地望着窗外,依旧是黑得不见五指的夜色。

    天还没亮。

    她望着言希,吸了吸鼻子,委屈了。

    少年大眼睛水汪汪,看起来比她还委屈。

    “温衡,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凌晨出生”

    少年断了语句,从背包中掏呀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个个头小得可爱的奶油蛋糕,捧在手心中,平淡一笑,

    “但是,少爷勉为其难,祝你生日快乐。”

    ch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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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站到温家大门前时,心底是忐忑不安的,回想这几日的行程,着实是过分了些。

    “怎么不进去”少年伸出套着手套的厚厚的手,摁了门铃。

    阿衡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一步,忍住了逃跑的欲望。

    开门的,是张嫂。

    “巧了,我刚才正和蕴仪说着,今天煮饭要不要添上你们的,结果说着说着你们就回来了。”张嫂笑着开口,回头望了望客厅。

    “大家,知道,我们”阿衡小声问言希。

    “又不是离家出走,走之前已经和温爷爷打过招呼了。”言希精不佳,长腿向玄关迈去,想到什么,顿了顿脚步,问张嫂“张嫂,我家老头和李妈在吗”

    张嫂点头,拉着阿衡的手,笑着说“自然在。每年过年,咱们两家都是一处过,这么多年的习惯,还能改”

    阿衡吁了一口气,她倒是抱着离家出走的心思,可惜枉作小人了。

    这么说来,言希之前应该就知道她的那点儿小心思,只是懒得搭理罢了。

    阿衡由张嫂牵着手,有些郁闷地换了棉拖鞋。

    她本来,还想,回来时,满屋的警察商讨着怎样找到她,爷爷会唉声叹气,妈妈会伤心,思莞会皱好看的眉毛担心着她的安全,尔尔会泪眼汪汪,结果

    唉,好失望

    “想什么呢”言希似笑非笑,戏谑地望着她。

    阿衡噤声,脸红了。

    进了客厅,热热闹闹的气氛,爷爷和言爷爷正在下象棋,棋子摔得酣畅淋漓,看到他俩匆匆问了几句,继续大战;妈妈和李伯伯在厨房中包饺子,李伯伯望见言希,欢喜慈爱得嘴合不拢,从锅中捞了两块正煮着的排骨,一块放在了言希嘴中,一块喂给了阿衡。

    温母问了阿衡的行程,得知她回了乌水,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对着言希,反倒亲昵得多,拉着少年的手问个不停。

    阿衡望向四周,却没有看到思莞和尔尔。

    她上了楼,到了思莞门前,门却虚掩着。

    阿衡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思莞坐在书桌前,正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

    他转了身,望见阿衡,表情有些凝滞,随即,不自在地开口,

    “回来了旅途还顺利吗”

    阿衡点点头,虽然有些尴尬,走到少年的面前,轻轻低头,扫了一眼少年的书,微笑着问他“你在,看什么”

    思莞微抿唇,轻轻开口,语气是一贯的温和有礼“没什么,看着玩儿的。”

    两人僵在了那里,不知说些什么缓解过于尴尬的气氛。

    “我带了,白糖糕。”阿衡讪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纸包。

    她临行前,特意给思莞买的,觉得言希喜欢吃的东西思莞也定是喜欢的。

    少年诧异,盯着那团东西。

    阿衡望着自己的手心,面色却不自然起来。

    白糖糕,在口袋中捂了一天,油全部浸了出来,挤压得变了形,难看至极。

    “应该,能吃”阿衡声音越来越小,垂头丧气起来。

    思莞皱了眉,面色不佳,但依旧耐着性子“快吃午饭了,这些零食你先收起来吧。”

    哦。

    阿衡缩回了手,满手是油,黏黏的,难受至极。

    那白糖糕,烫手的热。

    她有一种冲动,扔了白糖糕,洗干净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温衡,你可真不厚道。”轻笑声在房间中想起“枉费我昨天一夜不睡,陪你过生日,你却窝藏白糖糕,留给别人。”

    是言希。那少年倚在门框,冷笑起来。

    阿衡呆。

    脸色益发尴尬。

    呵呵被发现了。

    “拿过来。”言希懒洋洋地勾了勾食指。

    “不能吃了。”阿衡抱着白糖糕,汗颜。

    一双纤细白皙,骨肉匀称的手伸了出来,轻巧地抢了过来。

    那双手,麻利地打开纸包,一块瘪瘪皱皱的糕状物体露了头,含羞带怯。

    阿衡愈发汗颜。

    言希淡淡撕下一块,走到思莞面前,霸道开口“张嘴。”

    思莞诧异,但还是乖乖张了嘴。

    平日,被言希欺压惯了,没有反抗的潜能。

    “闭嘴。嚼。”言希把手中的油抹到思莞的外套上,漫不经心地下令“一,二,三,咽。”

    思莞强装淡定,僵着腮帮子嚼了起来。

    言希冷笑,双手插入口袋中,看着少年,大眼睛冷冽似水。

    “怎么样,能毒死你丫不能”

    思莞梗着脖子不说话。

    “死孩子,真不知道好歹。”言希缓了色,叹了口气,勾了思莞的肩,孩子气的惋惜“白糖糕,多好吃的东西呀。”

    阿衡愧疚了,弱弱举手,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开口“言希,我,还藏了一块,本来,留着,自己吃,你要不要”

    思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望着她,似乎揉了冬日的第一束的阳光,融了之前的冰寒。

    阿衡也笑。

    言希翻白眼。

    切,温家的,都是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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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一直未见尔尔,隐约得知,她又被送回了原来住的地方。

    这其中,她占了几分苗头,已经不得而知,但是思莞之前看到她时的态度,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99年,是阿衡同温家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大年三十,贴门对儿的时候,大人们忙着搓麻将做饭看电视,便让他们三个去贴。

    言希懒得动作,她又不够高,活儿便落在了思莞身上。

    “低了低了。”言希开口。

    思莞手臂往上抻了一点。

    “高了高了。”言希眯眼。

    思莞收了小臂。

    “偏了偏了,往左一点。”

    思莞向左倾斜。

    “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太左了”言希斜眼,气鼓鼓的。

    阿衡看了半天,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话

    “言希,你是斜着,站的。一开始,思莞,就贴对了。”

    站得斜,看得歪。

    思莞哀怨地望着言希。

    “哦。那啥,你随便贴贴就行了,我一向不爱挑人毛病的。”言希淡定,拍拍背上的灰,从倚着的门框上起了身,轻飘飘进了屋,高贵无敌。

    思莞撅嘴。

    “阿希,每次都这样”那少年,明明是埋怨的话语,却带了三分的无奈和七分的纵容。

    还不是让你们惯出来的。

    阿衡心想。

    只是,当时,这孩子,死活都不曾想到,之后,她会宠言希宠到骨髓里,比起思莞之流,又何止胜了千百倍。

    不过,此刻,言希不在,对联儿倒很快贴好了。

    思莞蹭了一手的金粉,回洗手间洗手,留下阿衡收拾糨糊之类的杂物。

    她低着头,却听到了脚步声。

    抬起头时,心中不知怎的,温暖熟悉起来。

    那是一个男子,一身海军军服,身材健壮挺拔,风尘仆仆,两鬓染白了几丝。

    他望着她的眼睛,是疼爱温柔的。

    “你是阿衡吧”男子肤色古铜,像是经历了长久的海风烈日,但那目光,是深邃正直的。

    阿衡点了点头,心中几乎确定了什么,激动起来。

    “我是温安国。”男子笑了,眼角有着细纹,有着同思莞一般的纯粹温厚,和她每每望入镜中时的那一抹韵。

    阿衡笑了,跟着那男子一同笑。

    他的大手揉乱了她的发,问她“怎么不喊爸爸”

    阿衡顿了,眼泪几乎出来,止住了,抬起了眼睛,望着那男子,小声却有了沉甸甸的归属感。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她不停喊着,望着他,眼泪被挥霍,目光却没有退缩。

    这喊声,几乎让她填了天与地的落差。

    第一次,毫无原因的,她相信了,这个世界,有一种信仰,叫做血缘亲情,可以击溃所有合理的逻辑。

    她的父亲,是第一个,真正接纳她的亲人。

    所有的温家人,为她仅仅留了一条缝,偷偷地以保护自己出发,遥远地观望着她,适时地戴着合适的面具,而这男子,却对着她,毫无保留地敞开了心。

    “吃中午饭了,阿衡快进来”张嫂在厨房遥遥喊着。

    “正巧,回来得及时,没被门对子贴到门外。”男子笑了,温和地看着刚贴好的对联儿。

    随即,他伸出了手,温厚粗糙地生着厚茧的大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暖得浸了心灵。

    “跟爸爸回家,吃团圆饭。”

    阿衡轻轻回握了父亲的手,像是新生的婴儿第一次明亮了视线,抓住了这陌生世界的第一缕光。

    她的父亲,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再一次走进了家门,让她有了足够的勇气,而不是以仰望的姿态,面对爷爷妈妈和思莞。

    他们望见了谁,又终究以哪一瞬间的契机,淡化了她身上所有与温家的格格不入,重新审视,以着堂堂正正的模样,无论几分厌恶或是几分喜欢。

    于她,只有这样的对待,才是公正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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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回来,是在大家预料之中的。他每年只有一次长假,便是过年的时候。

    不过,全家人依旧欢天喜地。

    吃年夜饭前,放炮的时候,思莞点的拈儿,言希跑得老远。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阿衡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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