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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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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的时候,只对她说了一句“阿衡,我想试试。『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阿衡不说话,只是默默点了头。

    她不知rosery为何对言希的事如此关心,但ry寻来的那几个人,每一个都是艺大的学生,对摇滚乐十分通晓。

    “这是玩儿真的”辛达夷对着阿衡咂舌。

    架子鼓,吉他,键琴,一应俱全。

    “嗯,昨天,言希,报了名。”阿衡开口,目光却是投在rosery身上的。

    他正用着完全专业的角度,在认真挑剔着言希唱歌发声。

    阿衡没有忘记,思莞曾说过,陈倦的音乐才能有多么出彩。

    当然,母亲也曾说过,言希幼时跟随她学钢琴时,整整一年,才能磕磕巴巴地弹出一首小舞曲。

    天生长了一双弹钢琴的手,却对音乐的敏锐性出得差。

    因此,为什么,会是言希rosery,分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选定了言希,或者,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言希。阿衡甚至有一种错觉,他在不遗余力地把言希拉向这条路。那一套说辞,言希的兴趣,同学情谊,太过敷衍。

    依言希平日的敏锐,他本该看出,可是,当这少年流连沉浸在精甚至灵魂的罂粟中,已然失去控制。而rosery,显然是清楚言希性格中的这一弱势的。

    他对言希很了解。这超出阿衡设想太多,也太可怕。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清楚这诡异少年的目的。从他的变装归国,对过去的只字不提,以及思莞对他靠近言希的强烈排斥,一切的一切,都像解不开的雾色朦胧。

    “这句是八六拍,大调,先起后收,唱错了。”rosery皱眉,指着乐谱。

    “怎么又错了”言希小声,瞪大眼睛,看着乐谱,像要看出一个洞,表情是茫然无知的可爱。

    阿衡收回思,笑了起来,走到厨房,准备了几杯果汁。

    “陈倦,谢谢。”阿衡把果汁递给那个一身女装的妖娆男子,微笑着打断他对言希的训斥。

    言希眼睛水汪汪地望着阿衡,可怜兮兮地伸出手索要果汁,像极嗷嗷待哺的卤肉饭。

    “阿衡”

    “自己拿。”阿衡微笑,淡淡转身,拉着辛达夷向玄关走去。

    她留给他完全的空间。

    不要遗憾,不要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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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拔的日期在七月中旬,期末考试是在七月初。思莞是断然不会允许言希再次在高一混日子的,这厢思尔中考一过,他便驻扎在言家,每天主动给言希复习功课。

    rosery对思莞的行为一直似笑非笑的,像是早就明白他会如此,也就知趣地应允,期末考后,再练发声。

    “阿衡,你”思莞对着阿衡欲言又止。

    阿衡淡哂,她知道思莞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阻拦言希

    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样不妥,所有人都觉得言希日子过得太舒服吃饱了撑的去玩乐团,更可笑的是竟然还要当艺人,依他的身份,权势和地位,哪一样不是手到擒来,为什么还要如此

    还是,思莞认为,言希只能高雅到不沾染人世尘烟,阳春白雪,被人捧在手心。

    虽然,她也是一直这样期冀着。

    可是,言希是独立的,自由的言希,是言希的言希,既不是思莞的言希,也不是阿衡的言希。

    只有,当他心甘情愿地属于一个人时,才有被拘束依旧幸福的可能。

    但是,她生性如此的愚笨迂腐,在这样的人出现之前,又该怎样保证这少年的平安喜乐

    不能多一分,不能少一寸。

    实在伤脑筋。

    期末考终于考完了,暑假正式开始。言家成了根据地,达夷思莞整天泡在言家,吃吃喝喝,完全脱离了长辈的管教。

    rosery很快又杀了回来,对言希进行第二拨的魔鬼轰炸。

    言希每天摧残着众人的耳朵,思莞有涵养,只躲在楼上不出来,达夷可不管这么多,言希一开口,势必捂着耳朵哎哟哟叫着表示自己的痛苦。卤肉饭大合唱,在主人脑门上绕来绕去,“卤肉卤肉不知所云不知所云”

    言希怒,连人带鸟,一齐往外扔。

    选拔赛的前一天,连阿衡都觉得肉丝美丽同学快被折磨得只有出的气儿了,言希这厢,才找准了调,配上姿势动作,仔细看来,竟让人移不开眼睛。

    “阿衡。”言希望着阿衡,他在寻求她的肯定。

    阿衡舔舔干燥的唇,并不看言希“明天,要准备,水,喉糖。”

    言希轻轻呼吸,大眼睛望着阿衡。

    辛达夷看着两人,觉得气氛尴尬,乖觉地没有聒噪。rosery在一旁只是笑,眼角的凤尾流光尖锐。

    思莞站在二楼,肘倚着栏杆,笑着开口“阿衡,再准备些排骨。”

    阿衡微笑,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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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六点,rosery就带走了言希,说是带他去做造型,让阿衡他们直接去选拔会场。

    c团包下了市立戏院,大肆宣传,要将一夜成名的话进行到底。

    阿衡达夷思莞到时,并未寻到言希,只看到了满眼乌泱泱的人群,坐得满满的。甚至走道上,都布置了塑料座椅。

    听着周围人的交谈,好像是候选人现在已经排了序,分发了号码牌,现在大家都在后台准备。

    阿衡他们估摸着,这么多人,到了后台,也不一定能看到言希,反而平白给他添了压力。于是就在前排走道找了位置坐等。

    说实话,阿衡并不喜欢男子画着过分的妆容,如若相貌不够突出,画出来效果是惊人的恐怖,好比,眼前的几位。

    场内大家的表情,除了那些选手的亲友,蹦起来兀自呐喊,其他人都是青紫不定。

    阿衡开始头疼。她知道言希的好看,却也担心,依着这少年狂傲不羁的性子,不知又会画出什么前卫的模样。

    场内摇滚重音质震天响,他们几个坐在前排,思莞达夷被聒得实在受不了,无奈捂住耳朵,而阿衡,只看着场内缤纷不定的光线,一派沉静温和的模样。

    后面倒也出来了几位模样唱功好的,引起满堂喝彩。

    可是,比起言希

    阿衡轻轻叹气,微闭了双眸。

    结局已经分明。

    她只能如此了吗

    着实让人不甘心。

    再睁开眼,舞台上,已经站定那个少年。

    场下一片欢呼,喧嚣至极,她却双手交叠紧紧贴了膝盖,摈弃了纷扬,耳畔一片清明。

    言希站在了一隅安静的角落,眉眼早已不是平日的样子,画得妖媚而华丽。

    分明是阿衡记得的演唱会上ce的模样,熟悉清晰,惊心动魄。

    火红的披风,纤瘦的身姿,纯白的衬衣,解去的三颗纽扣,晶莹白皙的皮肤。

    梳向后的一根根小辫子,火色的丝带,漆黑的发,干净无尘的眸。

    连微风吹起时,衬衣下摆的弧度都一样。

    阿衡胃有些绞痛,手心已经被汗湿透。

    她记得言希对她说,ce早在98年初,便因为压力太大,而从十三层公寓跳楼自杀。并非不想去

    日本看他的演唱会,只是那美人早已随风而逝,魂梦两散。

    她记得,幼时,邻居的老人说,男生女相,无福无寿,最是红颜命薄。

    她记得,言爷爷临行前,老泪横流,让她无论如何,要保住言希。

    她不懂,什么都不懂,只选择相信了所有的流言流传,却因为言希的渴望,而裹足不前。

    可,蓦地,灯光熄了,全场哗然。

    再亮起时,只照着舞台正中央,四周一片黑暗。

    那里站了另一个少年,画着烟熏妆,美貌魅人。

    是rosery

    他打了响指,音乐响起,是言希练习了千百遍的ce的成名曲feetg t。

    流年。

    少年磁性而带着强大爆发力的声音在舞台响起时,满场的震撼,已经难以言喻。

    陈倦拿着麦克风,声线华丽而张扬,是摇滚真正完美的样子。

    他嘲笑着,望向舞台角落里阴影里站着的那个少年。

    阿衡盯着言希站着的角落,盯着黑暗中的那道黑影,看着黑暗中的那双大眼睛,慢慢变得黯淡,慢慢消失了光芒。

    明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陈倦身上,明明所有人都已忘却黑暗中那一抹的存在,阿衡却看到了他慌张无措,甚至到悲伤愤怒的灵魂。

    他站得笔直,那么美丽,却没有人再望一眼,再也没有。

    阿衡觉得自己的血液在逆流,她有些困难的站起来,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塑料座椅,耳畔轰鸣,一步步向前走去。

    多么怪的幻觉,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喧扰的人群,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阿衡,你要去哪里”思莞担心的声音,被人群淹没。

    她从一侧,走上了舞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手中的座椅砸向陈倦。

    她觉得自己,想要杀死他。

    当音乐戛然,当所有人鸦雀无声,她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舞台角落里的那个少年。

    “言希,回家。”

    少年站在黑暗中,看着她,来不及收起的是眸中模糊的疏离和浅淡凉薄的桃色。

    蓦地,他笑了,姿态柔软地由她牵着手,抬头时,眼底却是一片,小心翼翼的冷漠和尖锐。

    她回望着他的目光,一点点伤心愤怒起来,有些珍惜的东西揣在胸口,踉踉跄跄,找不到呼吸的出口。

    抓住言希的手,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向前一直跑。

    脑中,当时,只回旋着一个念头。

    回家,快些回家,她要带言希回家。

    可,当到了家,阿衡的动作却只余下一片机械。

    直接把言希带到了浴室,打开了淋浴,拿起洒头,用手心试着温度。

    冷的,热的,温的。

    “阿衡,你在做什么”言希一笑,面上,是比平时还要明澈十分的美丽。

    “闭上眼。”阿衡面无表情。

    噢。言希乖乖地闭上眼。

    她拿着毛巾,轻轻地沾了水,擦拭他面上精心雕琢过的妆容。

    “疼。”言希开口,撅嘴。

    “忍着。”阿衡冷着脸,面容带着怒气,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

    眉,眼,鼻子,嘴巴,缓缓地呈现出本真。

    她擦拭到少年的额角,直到望见平日熟悉的那一撮有些稚气的绒毛,呼吸的紊乱才稍稍缓解。

    过了许久,阿衡复又开了口“低头。”

    言希乖乖低了头,阿衡皱眉,一点点解开少年头上的火色丝带。

    “不好看么”言希开口,开玩笑的语气。

    阿衡却不做声,望着自己满手的发胶和发卡,静静地,用水湿了少年的黑发,取了洗发膏,轻轻

    用手心揉着,揉了许久,冲干净了,柔软的黑发上,依旧是发胶的味道。

    难闻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第二次,第三次,依旧是去不掉的似乎带着印记的味道。

    浴室里,安静地只剩下缓缓的水流声。

    蓦地,一声巨响,那女孩扔了手中的喷头。

    “到底哪里好看了一个男孩子不好好地做你的爷们儿,学什么小姑娘,扎什么辫子,丑死了,难看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丑这么难看的人”阿衡吼着,颤抖着,声音很大,大到近乎失控,全然不是平日的温吞和费力。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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