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出人意料的沉静,“睡吧,我陪着你睡。更多小说 ltxsba.me”
当一个人对某个新鲜的话题表现出毫无好心的时候,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你想说什么了,可他的反应,平静得让人害怕。
第二天醒来时,景漠宇已经不在我身边,枕边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正好进来例行检查,见我醒了,笑着说“你醒了景先生说他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才走。哦,对了,刚才有人送来一封信给你。”说着递过来一个白色的信封,没有署名,只有似曾相识的幽香散不尽,挥不去。我好地打开,里面掉出一张印着“荟轩”字样和房间号的房卡。
我问是什么人送的,她说是个年轻的男人。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认识的男人里没有一个有这个嗜好,包括景漠宇。
低头又闻了闻信封上的味道,我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味道是许小诺身上的香水味,虽然只有过两次的擦肩而过,这个味道我却记忆犹新。
她送来这张房卡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又自导自演了什么好戏给我看又或者,这次会有男主角陪她演
看来她真的以为仗着景漠宇的庇护就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以为我不屑跟她计较,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既然她精心设计了一场好戏,我倒要好好欣赏一下,看看她演的精不精彩。下床换好了衣服,我拿起电话,拨通才叔的手机号。“才叔,陪我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才叔和他的几个手下陪我到了荟轩的门外。
雾霾未散的天空,一片阴沉,将荟轩深沉的色调笼罩在一片灰暗当中。
奢华的电梯停在二十楼,走出电梯,空旷的走廊空无一人。走在走廊中,鞋子摩擦地毯的声音听来都是刺耳的。
我听景漠宇说过,这一层全部是荟轩的顶级套房,适合享乐,所以商务活动甚少,发生的大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为了给客人足够的私密空间,服务生只有接到服务的电话才会来。
站在2001号房门外,门卡轻轻一贴,门应声而开。一阵梦幻般的异香从房间里飘出,那种味道很特,暖暖的虚幻,浓郁又不真实。不知为什么,我第一次闻这个味道,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推门而入,第一个印入眼帘的就是椅子扶手上搭着的一件剪裁精致的西装上衣。如果我没记错,正是昨晚景漠宇穿的那件。
我定了定,走向卧室。床上并没有人,窗帘紧合着,笼罩着一床暧昧的光线。
浴室里依稀传出水波流动的声响,我猛然想起景漠宇的习惯,每次我们亲热之前,他都会洗澡,然后尽情品尝着独属于他的甜蜜
盯着浴室朦胧的光线,我的双腿霎时绵软无力。我承认,我有过一瞬间的软弱,我甚至想过离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轻信他精心编制的谎言,享受我自以为甜蜜的婚姻生活――就像以前一样。
我终究没能说服自己,走到浴室的门前。手搭在门上的一刻,我已经猜到了里面会有什么,但门应声而开,我还是被里面四溢的场景惊得僵住了。
二十几平米大的白色浴室荡漾着碧蓝色浮光掠影,七色的花瓣铺洒在水面上,随着水面起伏不定。
听见开门声,景漠宇猛然从水中坐直,一脸震惊,湿透的灰色衬衫紧贴着充满力量的男性身躯,水丝如线从他浸湿的头发上甩下。
一丝不挂许小诺也惊慌失措地攀着他的肩膀从水中坐起,全身战栗,水珠顺着她惨白的脸庞一滴滴坠下
水波清澈通透,可以让人清晰窥见他胯下压着雪白而娇嫩的身躯。
看着这丑陋不堪的肮脏背叛,我一滴眼泪都没有,也没有愤怒,身体好像被掏空了,没有了任何情绪。
原来人最极致的悲伤是麻木。
我闭上眼,想说的只有一句话“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书拿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烧,有点头晕眼花,鼻子都被我擦掉皮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
我爬去歇会儿,一会再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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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掩住他的唇,在他耳边说了那句我早已坚定不移的话“我们之间,到此墨斋小说电子书下载乐园qs]为止。明天,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书拿给你。”
景漠宇浑身僵直,眼底炽热的情欲褪的干干净净,“你说什么”
人到了心灰意冷的时候,什么话都变成多余的,我拉开景漠宇僵在我腰间的手,正准备离开,视线掠过他的身侧,瞥见了仍在水池中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许小诺,倒是想起她送我的那份大礼我还没有还。
我一步步走向浴池边,许小诺惊恐地退后,脸色愈加惨白。
我笑着拿出她给我的房卡,放在水池边。“许小姐,谢谢你送给的房卡,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我俯身,撩起水池中的一片被香料浸泡过的玫瑰花瓣,水珠顺着花瓣滴下,激荡起一圈圈涟漪,一阵阵让人悸动的幽香。难怪景漠宇这样定力的男人,也会被她蛊惑,原来用了这么卑劣的手段。但刚刚的一幕同样不能让人原谅。
“场景布置的真不错,你费了不少心思吧”我丢了花瓣,拍拍手上的潮湿,“艺术这东西我虽然不懂,不过,我想这激情戏,一幕是不够的,一定要演得到位观众才能看得过瘾,你说是吗”
碧蓝的水波映着她纤柔的美,连不着寸缕时悲愤交加都能美得我见犹怜,当真是极品。
“真遗憾,我最近身上不方便,不能跟你好好切磋。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许小姐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销魂蚀骨的,不用这些香料也能让男人抱着不容侵犯的妹妹,欲罢,不能”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在不住颤抖,汇集在心口的那股灼烧感才算冷却了些,我站起身,缓步向门外走。
景漠宇看着我,黑眸竟还闪动着流光溢彩的亮泽。“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识一下”
我偏头,送他一个冰冷的微笑。“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做一回观众”
景漠宇一把扯住我,手指扣得我手臂生疼。“言言”
“放手”自知敌不过他的力气,我没有做徒劳的挣扎。“景漠宇,你放手,这里毕竟是荟轩,都是市有头有脸的人你就算不给我留点颜面,也给景家留点颜面”
他的手松了松,我立刻挣脱,头也不回跑出套房。
电梯门合上前,我看见他准备追出来,才叔拦住他
电梯下行,天旋地转的摇晃让我再也压抑不住剧烈的呕吐和眩晕感。我扶着光洁如镜的电梯门,一波又一波的干呕搅动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发现,心伤就像心脏病一样,纵然掩饰的再好,那也是道无法磨灭的痛楚,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或者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它会突然发作,那种揉不到的疼痛不知何时开始,何时结束。
我再次见到景漠宇,是在b超检查室里,我衣衫半褪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几天前还在我身体里微弱搏动的胚胎,此刻已经无声无息了。
我的世界好像也在一瞬之间,无声无息。
景漠宇不顾医生的阻拦,冲进检查室。他已经换了衣服,崭新的西装看不到一点污秽的痕迹,好像上午的一幕从未发生过,可这改变不了我因为精过度刺激和吸入过量烈性香料而导致孩子胎心停止跳动的事实
清凉的手指拂去我脸上一片狼藉的泪痕。我用力扭过脸,不想再看他第二眼。“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蹲,双手死死握着我的一只手,放在唇边。
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短促而压抑。解释,痛苦,悔恨,自责,现在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孩子已被医生宣告――死亡。
后来的三天,我躺在病床上一句话都没说过,景漠宇抓着我的手说了很多的话,比结婚这几个月加在一起说的都多。
桌上放着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和他折断了的笔。
他紧扣着我的手,告诉我许多事。他说,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护着许小诺,他甚至比爸爸更想除掉她,但许小诺手中有份重要的文件,他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想为一个快要死的女人脏了手。
他说,爸爸一直说他心太软,难成大事。但他真的不想再走爸爸的老路,想要染黑,很容易,想要洗白,太难了这些年,上面的人一批一批换,他们要一批一批的笼络,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为他们派系之争的祭奠品,或者他们想要急速上位的垫脚石。
他说,许小诺送来百合花的那天,爸爸愤怒,他更是怒不可遏,爸爸让他证明他对许小诺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让他亲手除了许小诺,他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他说,他第一次杀人,杀一个柔弱得不堪一击又对他没有丝毫防备的女人,比他想象的要难柔软的身体被他浸在水里,她的反抗越来越无力,他脑子想的全都是我,是我们的孩子。要不是我突然进门,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后续的事情他全部安排好了,我再也不会看见许小诺,听见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他也不会给她收尸
时间只差了几分钟,或者几十秒。
他说,许小诺不会把时间算的如此精准,是天意,天理昭彰,因果循环,他终究是为他犯下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眼前还是晃动着挥之不去的场景,婚礼上的拥抱,十字架链子晃动在白皙的勃颈上,构图唯美的一张张照片,还有景漠宇嘴唇细碎的伤口,最后,是套房里水波荡漾的一幕。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让我看到之后,他才极力解释为什么他不能让这一次从未发生
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想为一个快要死的女人脏了手为什么这些解释听来牵强得都像借口
或许,这真的都是他为心底深处的“不舍”寻找的借口自欺,欺人
后来,爸爸也来帮他劝我,他说的确是他让景漠宇亲自动手,那天景漠宇动手之前也跟他打过招呼,劝我千万别因为误解,伤了彼此的感情。
我摇头,“爸,让他走吧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早晚会查清当年发生的事,你不如现在告诉他,他可能还能原谅你。”
“他怎么会知道你告诉他的”
“是许小诺告诉他的。”
“这个女人”
“不重要了。”我说“我现在觉得她真可怜,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他爱的男人,爱到疯狂”
爸爸劝我再好好想清楚,如果他说,我和景漠宇可能彻底完了。
我拿起桌上放了三天的离婚协议书,上面的财产分割是根据我的要求拟定的,景天所有的家产分成两半,包括景天的股权,这是他应得的。
“把这个交给他,”我把离婚协议书交到爸爸手中。“帮我转告他,他不签也可以,我已经委托了律师,十天之后会起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