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就觉得那样也是很开心的,哪怕吃穿用度都不是最好。他以前也想过和薛彤一起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只是那时遭到了程天行的反对。程天行明明知道他这样囚禁薛彤只会离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远,仍然不断误导他,实在可恨
薛彤提了几句家里的事情,她没有直接说要龙泽带她回去,凡事总要循序渐进,他只要愿意和她沟通,很快会明白的。整个上午他们都背靠着床头说话,一个话题快结束了龙泽又会提出新的话题,两人从薛彤以前的生活聊到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从国家政治扯到火箭上天,龙泽知道的事情比薛彤多得多,他只是有些骄傲,像初出茅庐的少年,胆识有余,对人的了解却不够。薛彤建议道“泽,人和人之间互相尊重就行了,有句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要想着这句话和人相处,他们都会喜欢你的,不要老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
龙泽淡淡地笑笑。
薛彤继续道“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是很幸福的,你也说了人不一定要去追求很多东西,我现在就觉得大家都平安就够了。”
“嗯,每天买点菜,做做饭,如果和你一起,感觉也不错。”龙泽脸上一派和煦。
“有些事不行就算了,也不用逼别人或是非要得到,就像程天行,虽然他想杀你,害你受了伤,但是既然那么麻烦就不要勉强了,你要是过得好好的,就足够气他了。”薛彤不想龙泽冒太大危险,程天行既然了解他,防备一定很严,她劝道“帮他挣了钱就挣了,他至少帮你弄了个身份,就让他成天操心,和那些人斗去。”
“他的事以后再说。”龙泽不想提那个人,“我还要好一阵才能恢复,那次回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我要买船,后来我联系了国外的一家公司,定了一艘,定金也转账过去了,不过当时说要四个月以后才能交船,我再跟他们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提前把船送过来。还有,我没盯着你,你也不要乱跑,离我近点,万一有什么人来了我也能照应你。”
“我知道了。”薛彤看了看时间,“我该去做午饭了,多熬一点骨头汤,你要多吃一点,赶快好起来。”
薛彤从他怀中挣扎出来,下床穿鞋,“我下楼做饭了,你要吃糖醋里脊还是糖醋排骨”
“里脊吧,小心别切着手。”龙泽提醒道。
“我才不会,你总是唠叨这个,多烦人。”薛彤穿好鞋,“先下去了。”
“你说谁烦人”龙泽一把拽住她,又把她摁回床上,“你是不是以为我受伤了,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说着龙泽一只手探入她的衣服,在滑腻的皮肤上游走。
薛彤挣扎着求饶,“我烦人,我烦人,行了吧放开我,要做饭了。”
龙泽停了手,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才放过她,“今天就算了。”
他一放手,薛彤连忙站起身跑出几步远,嘴中嘟囔,“都成伤员了还成天不正经。”
薛彤嘟囔着走出房间,龙泽看着她的背影浅浅笑了一下,眉心间又笼上一抹阴影,人心险恶,远比他的力量来得强大。程天行和他撕破了关系也好,不然他还不知要被蒙蔽多久,执着地在一条路上走多远。薛彤没有讨厌他,那便是最好的,一切都可以重来。
目前他只想快点好起来,这种行动不便的弱态让他生气,尾巴软哒哒地从床沿拖到地上,他那引以为傲的速度无法展现,跟个废人一样成天呆在床上,虽然薛彤劝他算了,但要如何咽下这一口气。以后做事多思量,吃一堑,长一智,他总能让程天行付出代价。
薛彤只希望在龙泽养伤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龙泽很聪明,以后他会更加成熟,无论对他还是对她都是好事。
她走进厨房,拉开冷藏柜的门,眉头微皱,她没跟龙泽说这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按照往常的惯例,薛彤躲在外面那几天就该送来新鲜的食物,但出了事,以后都不会有人给他们送。本来冷藏室的东西也是不少,但前几天没人在别墅,不知是电源被关闭过还是冷藏室出了问题,有一间冷藏箱的东西全部坏掉了,薛彤只好扔掉,剩下的食物两个人撑不了几天。
午饭后,龙泽继续午睡,她出了门,去了一趟阿宋他们的住处,漂亮的白色三层小楼,门没有锁,没了人安静得诡异,午后的阳光照在外面亮堂堂,她一个人走进屋还是觉得脊背发凉,客厅中空酒瓶横七竖八扔在地上,一旁的桌子上扔着鞭子和手铐,散落着一些子弹壳,若是没有必要,薛彤也不愿意进屋。
这里以前是有女人打扫和收拾,薛彤猜测大概是像她这样迫于无奈的人,不过上次龙泽教训两人时就勒令他们把人送走,三个月内都不许接人过来,算是一种惩罚。她看了看屋子,直接进了厨房,宽大的厨房碗碟摆放杂乱,屋子北面是冰箱和冷藏室,只是打开门薛彤微微失望,这里的东西也不多,大概他们准备撤离海岛,并不打算继续常住。
她找来一个篮子,将食物装起来,全部搬回了他们的住处,一共走了四趟,穿过前院的花园,走出大门,在两栋楼之间搬东西,距离不算近。等她一件一件放回冷藏室,全身都出了汗。大概体格健壮的男人更偏向肉食,蔬菜不少,肉类却剩得不多,她清点一下,也坚持不了多久。所幸米面的量还是充足的,她寻思片刻,自己省着点就好,龙泽受伤严重,她不想他操心,等过十来天他好一点再告诉他。
龙泽依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有时醒过来会和薛彤躺在床上聊会天,晚上依然把她抱在怀中,只是尾巴没有再把她圈住。他在床上揉着薛彤的脑袋轻声在她耳边说多呆在房间里,要看电视在他房中看就好,不会吵到他睡觉,他醒来看不到她总会觉得不安。两个人的海岛更加安静,安静得薛彤不敢到处乱跑,她窝在卧室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小,或是在旁边的书房找本书打发时间
55白菜
龙泽时睡时醒,薛彤知道他睡觉的时候身体恢复得比较快,到了饭点也不主动叫他,一般都是把饭菜温起来,等他醒过来才把饭菜端上楼。对于他吃饭的习惯,薛彤觉得无奈又好笑,龙泽带点霸道,一定会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不管她吃没吃过,都要她在旁边,似乎有人看着他胃口会更好,常常饭后拦着薛彤不让她收拾,清清浅浅地吻上一下。
龙泽吃饭的样子没有刻意的优雅,随意自然,嘴角带着点隐笑,便是吃饭这样简单的动作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他会把她辛苦做出来的饭菜全部吃完,满足而惬意,看得薛彤的心底暖暖的,像是随风飘荡的种子落地生了根,藤蔓找到了依靠的大树,没有着落的心渐渐有了依靠。
长长的白色尾巴有时也会撩动一下,薛彤偶尔伸手轻轻摸一下,软软的坚韧,可以筑起她安稳的世界。
龙泽的身体慢慢好转,睡醒后睁开眼,外面的阳光黄澄澄,他滑下床,拉开窗帘,阳光泄进屋内,明亮而温暖;落地窗外,一池水明澈如镜,花藤,绿树和草坪像星星一样闪耀着光,好像绿叶之中有一条绿色的光线,飞鸟的翅膀也闪起金光,他伸了个懒腰,慵懒惬意,继续在屋中睡下去真是浪费如此美好的阳光。他对着外面浓绿微微勾了勾唇线,下午在庭院的躺椅上晒晒太阳睡睡觉也是一种享受,最好还把薛彤拉在身边。
也是到吃饭时间了,他缓缓下楼,最近几天都没有跟薛彤一起吃饭,倒是想念从前在餐桌上的时光。餐厅天花板上垂下漂亮的水晶荷花灯,和客厅相隔的地方摆了盆景,他看到薛彤坐在椅子上的背影,纤细而单薄,但她在那里,就像有阳光照进心窝,暖暖的。
他走路一向是没有声音的,直到他站在身边,薛彤才发现他,一脸讶异,“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好了不少”
“我又不是残废了,当然能下来,只是躺着养伤较快而已。”龙泽平和一笑,“现在好很多了。”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端着的碗和桌上的饭菜,脸上的平和转为迷惑不解,“薛彤,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乳白色的长餐桌上只摆了一个清炒大白菜,分量也不多,看看薛彤碗中的饭,明显是刚上桌,他指了指那碟菜,“你中午就吃这个吗”
以前他们俩一起用饭时一般都是五六个菜,碗碟明亮,菜色丰满,可如今一个孤单单的素菜盘子摆在三米长的漆木餐桌上,顿时显得寒碜无比。
“我一个人够了。”薛彤淡淡解释,手上还拿着筷子,碗中白米饭才刚刚开动。
“够什么够”龙泽嗤责,眉眼下垂,他和薛彤相处这么久,两人的口味互相都清楚得很,“再说,只吃素的多没有营养。”
“多吃素食好,电视上都这么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以前怎么不见你多吃素菜你不是每天都做好几个菜的吗”龙泽唇角冷冷一抿,忽然想到什么,直接滑向了厨房。
几分钟后龙泽出来,面带薄怒,“薛彤,冷藏室里没菜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面对着龙泽的脸色,薛彤的声音小了很多,“我想过几天再告诉你,现在你身体不好,养伤重要,这些小事不想让你操心。”
“那你怎么一个人吃这个我一个人吃那么好。”龙泽责问道,厨房里的保温箱还有熬好的鸡汤,炒好的菜,是留给他的。
薛彤细声解释,“你比较喜欢吃肉,现在你是伤员,更要吃好一点。我是无所谓的啦,女孩子吃多了肉会长胖,到时就不好看了,减肥又很麻烦”
她的声音在龙泽凌厉的目光中越来越小,龙泽直立着身子俯视她,活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你继续编”
阳光透过大窗户投进餐厅,嵌花地板反射着明晃晃的光,龙泽站在餐桌旁,气势凌人,胸口一团浊气被他压制着,他不该也不能对她发火,带着脸色瞪着双目看着她,骨子里的骄傲让他生出气愤,觉得这是对他能力的蔑视;但看着偌大的桌子上盘子里清清白白的菜,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是暖是乱亦是酸,他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想责备她两句却觉得最该责备的人是自己,闷声闷气问道“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吃的”
薛彤的头被埋入他的胸膛,被他抱得紧,几乎透不过气来,嗡声答道,“也没有”
“乱说。”龙泽带了凶恶的口气,出了口又后悔了,不自然生硬地放软声音,“薛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我只是觉得你受伤了”薛彤脸庞紧贴他的胸膛,皮肤贴着皮肤,几乎能听到男人沉稳的心跳声。
他觉得他的怒意来得如此肤浅,心头点点浮躁顿时烟消云散,她是在乎他的,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暖洋洋,像是春日暖阳照在四月暮的嫩草尖上,龙泽唇边浮起些许笑意,眼中的光芒如同旷野中的星辰一样闪亮。他在她的头顶低低道“薛彤,我在你的心里对不对”
他也不待她回答,松开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着她,秀挺的鼻梁,还有玫瑰花瓣柔润的双唇,她的眼睛像高山湖水一样明净,他在她清澈的瞳中看到了自己,只有他一个人,于是他展眉笑了,手指拂上她的脸,像是画画一般欲伸手扫过她的五官。指腹刚触及她温润的面庞却又觉得唐突,在那张美好的脸面前突然觉得自己爱得如此浅薄,她对他是用了心的,她所能给的全部都在这里,可是他呢他给过她昂贵的项链,漂亮的衣服,可在那碟一清二白的大白菜面前却寒碜得难掩襟肘,他所给予的,不过是他信手拈来的东西罢了,那些凡物,不过是一点点金钱,轻而易举得连他自己都看不上眼,却期望用自己随意投下的温存来换取她的爱,当真是可鄙。
他叹了口气,忽然顿悟了她为何不爱他,在过往的日子里,他所付出的于他而言不过是毫末,他禁锢了她的自由,随举随落地片面给予温柔和爱恋,他喜欢她,就要她交出全部,凭着这份虚妄在她身上不断索取。薛彤眉宇间的深藏的无奈被他视而不见,他想要的不过是愉悦自己而已,何需嫁祸到程天行的蒙蔽,究其深理不过是他自私。
他所谓的爱,少了付出,苍白得可笑。
对着粉嫩的唇,他没有吻上去,极轻极轻道“薛彤,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好吗”
龙泽眼中期盼的光华无声地蛊惑了她,薛彤失了,几乎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薛彤这片刻的沉默却让他如坠冰窖,连眉目都纠结痛苦起来,声音轻如烟尘一片暗哑,“难道真有那么难吗”
“什么”薛彤回,一副懵里懵懂。
“你”他微微启口,话到嘴边却闭了言,他恍悟她刚才没听见,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