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硬起头皮接待郝老头子了。
“一定一定,我和行健洒扫门庭,恭迎贵客,”岳母笑说。
俩人接着聊几句后,便互道再见。
妻子刚要抢着给母亲拜年,岳母已挂了电话,害得她小嘴巴撅老高。
老丈人从洗手间转出来,眉头一皱问道:“萱诗电话里说什么来着?大年初三,她要带那个糟老头来咱家拜年?”“可不是嘛,电话里,她是这样说,”岳母沉吟。
“大年三十,孩子们都在,你别糟老头糟老头叫,被人听见多不好。
”“是呀,爸爸。
我婆婆听到,会很伤心呢,”妻子附和。
“她来来就算了,干嘛带着这么个东西。
哼,也不知道她哪里出问题,爱上这么个东西,丢尽我和轩宇的老脸。
要是轩宇健在,不把这么个东西打死,就会被她活活气死!”老丈人愤愤不平地说,满脸不悦之色。
“还伤心呢,那是你婆婆自找!看在我女婿的份上,她是你婆婆,那么个东西,可不是你公公!白颖,你给我记住,左轩宇才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公公。
跟那么个东西,你最好划清界限,保持距离。
别生完孩子没事做,老往你婆婆家跑,小心沾上晦气!”老丈人一席话,说到我心坎里,真他妈解恨!特别是最后那句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然而,就这么一句无心之言,听到妻子耳朵里,却一语双关,戳中要害。
她马上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红,色非常不自然。
“爸,你说什么呀。
什么这么个东西,那么个东西,我都听不懂你说什么,”妻子嘀咕。
“我婆婆来电话,要我去陪陪她,作为儿媳妇,难道拒绝她老人家?我不是三岁小孩儿,什么好什么坏,自己能分辩,用不着你老人家提醒。
““瞧这丫头,跟打鸡血似的,竟然跟她爸这样说话,”岳母出言教训。
“你婆婆要你陪?她有郝江化这么个好老公陪着,什么时候孤单寂寞了,要你去陪她?你有大把时间,干嘛不多陪陪你的爸爸妈妈?我和你爸爸,打小把你捧在手心,当公主一般疼爱,何曾让你受过丁点委屈?你妈对你怎样,我就不多说了。
单说你爸,你可是他的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说得一点都不过分。
现在你长大成家,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是伤我们父母心么?真是岂有此理!““佳慧,说什么呢!”老丈人劈头一句,盖住岳母的话。
“说这些干嘛,要懂得适可而止啊。
”“妈,我没有忤逆爸爸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他说话不对而已,”妻子眼圈一红。
“你们的恩情,女儿一辈子铭刻在心,时刻不敢忘记。
”话没说完,早已眼泪婆娑,嘤嘤抽泣。
“好了,丫头,”老丈人大手搂住妻子,怜爱地替她擦去眼角泪水。
“爸妈没有怪你意思,说一百道一千,全是为你好。
大过年哭鼻子,可不吉利哦,快收住眼泪。
”说完顿了顿,对我使个眼色。
我明白老丈人意思,让我逗一下妻子。
于是装成大猩猩模样,步履蹒跚地挪到妻子跟前,牵起她白净小手,尖嘴说道:“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峨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我是山大王,谁敢让我的美人受伤!我要把她带到山洞里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妻子不由破涕一笑,娇嗔:“你怀死了,臭猩猩,我才不给你做压寨夫人!”“不给猴子做夫人,那今晚给我做夫人吧。
”我一把抱起妻子,向楼梯奔去,哈哈大笑。
“早睡早起,明儿一大早起来,给爸爸妈妈拜大年!”“等一下,老公。
”妻子捶我一把,咯咯娇笑。
“你不守岁了呀?”“守呀,谁说不守!”我眼珠子一转,朝岳母眨眨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在床上,咱们一样守岁——”然后“噔噔噔”,几步跑上楼梯,留下一路欢声笑语。
第一百八十三章大年初二,首都国际机场接机口,pm10:30喧闹声响起,一股人流从里面涌出来。
在形形色色的善男信女中,我一眼便找到母亲。
她如云的发髻,精致的五官,秀气的脖颈上戴着副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
双腿修长,细腰宽臀,身形笔直,酥胸挺拔。
内穿一身量裁得体的中式套裙,黑色保暖丝袜配同色高跟鞋,外罩一件深咖啡色御寒大衣。
右手挎个香奈儿包包,左手挽着郝江化胳膊,偎依在他身边,边走边亲昵地交谈。
郝江化身高不足1米68,脸如刀削,面色黑黄,几乎矮母亲一个头。
只见他西装革履,步子稳健,嘴里叼只金黄色烟斗,胳膊几乎贴紧母亲右胸,蹭来蹭去。
我本以为已经释怀,可看到这一幕情景,内心不可名状地升起浓浓醋意。
“妈——”强颜一笑,我踮起脚尖,朝他俩挥挥手。
母亲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兴高采烈地叫了声京京,挥几下手。
我几步迎上去,说声“妈,过年好”,跟她来一个久别重逢的热烈拥抱。
也许是那股子醋意使然,我不怀好意地把手放在母亲俏臀上,轻轻地抓一下,迅速松开。
偷眼看母亲反应,她丝毫不以为怵,脸上兀自挂着盈盈的笑。
“左京,过年好,大吉大利。
”一旁的郝江化,伸开双手,要跟我拥抱。
“郝叔叔,过年好。
”我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虚伪的笑,勉强抱一下他。
从托运处领了两个沉甸甸的大行李箱,我和郝江化一人一个,装上白色越野凯迪拉克。
我开车,母亲陪同郝江化坐到后排。
一上车,就听她美滋滋地说“好厚的雪,真是难得一见,好想来一场雪仗”,一副童心未泯的模样。
“好呀,好呀,我陪你打,”郝江化一个劲儿点头。
母亲莞尔一笑,欣喜地问:“京京,要打一场雪仗吗?”我耸耸肩膀,回一句随便啊,反正你喜欢就行。
母亲说那好呀,上亲家母家拜完年,拉上颖颖以及亲家公亲家母,在他们家别墅小院子里来一场。
郝江化笑嘻嘻地问怎么分组呀,母亲回他道我们巾帼组对抗你们须眉组。
“嘿嘿,老婆,那到时我可不会心疼你,”郝江化坏坏地说。
“哼,尽管放马过来,千万别手软,”母亲撅起嘴巴。
“别大男人心态作祟,指不定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呢。
”郝江化这头蠢猪,真要打起来,面对三个如花似玉的娇妻,谁下得了手。
估计只有这头蠢猪,不懂“怜香惜玉”四个字为何物。
不过话说回来,我肯定专拣母亲打,瞄准她屁股和胸脯扔雪球,发泄心中恨意。
岳父对母亲不满意,估计也专拣她打。
至于郝江化会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妻子下手,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边走边看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车子刚到院子大门口,岳母和妻子便从屋里款步迎出来,脸上挂满笑容。
“亲家母亲家公,总算把你俩盼来了,快快屋里请——”岳母拉住母亲手,俩人亲如姐妹般。
“自打得知你们要来,我是早也盼,晚也盼。
可不,萱诗,你把我想死了。
”“佳慧姐,我也想死你了,”母亲抱住岳母。
“我和江化给你拜大年,祝你官运亨通,青云直上,青春永驻,心想事成!”“心领心领,快快屋里请,”岳母笑容可掬。
“妈,郝爸爸——”妻子仪态万方,端庄地行了个礼。
“儿媳给二老拜大年,祝二老身体健康,吉祥如意,夫妻恩爱,幸福久久!”母亲把妻子拥进怀里,怜爱地说:“好孩子,妈妈祝你长命富贵,事业有成,永远美丽,永远幸福!”接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厚厚的红包,分别塞到我和妻子手里,寄语道:“京京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颖颖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们小俩口要夫唱妇随,恩爱有加,白头偕老,幸福万年长!”寒暄完毕,一行五人欢笑着进入别墅正厅。
只见老丈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跟几个同僚喝茶聊天。
屋子里张灯结彩,门框和柱子上都贴有春联,喜庆十足。
两个帮佣阿姨忙着准备午宴,厨房里飘出饺子肉香,热气腾腾。
置身其中,立马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看到母亲她俩,岳父起身招呼一句“来了呀,亲家母——过年好”,便撂倒旁边不再搭理。
其他客人,甫一见母亲,立即被她倾国容色折服,纷纷起身拜年。
母亲满面春风,一一跟他们握手,说上几句吉祥如意的话。
然后转到老丈人跟前,娇滴滴地说:“行健大哥,妹子给您拜大年!祝你前程锦绣,仕途平坦,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说完,伸出纤纤素手。
老丈人不好拒绝,只得一把握住母亲的手,客气万分地说:“谢谢你来给我拜大年,感激不尽!新年新气象,万象更新,我也祝你有一个更好的精样貌,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郝江化趁机凑上去,谄笑着说:“行健老哥哥,你我别来无恙。
小弟给您拜大年,祝您官运亨通,大富大贵,越活越精,越活越有彩!”“哪里哪里,老弟折煞我也!”老丈人故作热情之态。
“听闻老弟即将出任副县长一职,可喜可贺。
值此新年之际,我也祝老弟仕途一帆风顺,抟扶摇而上九万里啊——”论起年龄来,老丈人还大郝江化几个月,故称他老弟。
不料,他即将荣膺副县长的消息不胫而走,竟然传到相隔万里的老丈人耳里。
“九品芝麻官而已,跟老哥哥比起来差远了!”郝江化受宠若惊,一把握住老丈人手。
“小弟不才,以后还望老哥哥多多照顾,提携提携。
听闻老哥哥为人风雅,腹藏经纶,喜欢收藏书画名作,青瓷古董。
我和内人四处打听,托朋友搜得唐三彩玉碗一对、清代郑板桥真迹一幅、羊脂玉净瓶一个,经特意献与老哥哥,望勿嫌弃。
”稍有历史常识之人都懂,郝江化所说三样物品,件件价值不菲。
他出手之阔绰,令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
老丈人跟着猛吸一口冷气,心想“好家伙,我朝思暮想的宝贝,不料被你达成心愿”,原本绷紧的脸,渐渐柔和。
迟疑一下,握住郝江化的手,笑呵呵地说你们夫妻一团心意,老朽要是不领受这份厚礼,岂不太煞风景!以后常来常往,常来常往。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郝江化抓住老丈人爱好收藏古董名画之缺点,迅速把俩人僵硬的关系破冰。
不仅让他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而且为以后求人办事铺平道路,可谓一箭双雕。
“郝老头子果然老奸巨猾,要是让他读点书,岂非要猴子翻天、大闹天宫?”我暗想。
“不过,凭他一副贪财好色之相,怎突然舍得送人如此厚礼?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瞅一眼笑盈盈的母亲,脑中灵光一闪,明白过来。
“这个高人,八九不离十,乃母亲无疑。
”“饭菜已好,亲家公,亲家母,以及诸位贵客,快请入席吧,”岳母朗声道。
“大伙边吃边聊,当自个家里一样,不要客气。
”“江化老弟,请座——”老丈人拱手相邀。
“萱诗妹子,你也不要见外。
”第一百八十五章不表余下事情,单说拖到掌灯时分,母亲等辞别老丈人,回到我和妻子的爱巢。
一进屋,我箭步冲进洗手间,扒下皮带,“哗哗”尿起来。
“靠,憋坏老子了——”我抖抖老二,穿上裤子。
从里面出来,只见母亲怀抱翔翔,轻轻哄着,踱来踱去。
郝江化怀抱静静,坐在沙发上,满脸酒气。
妻子泡上两杯大红袍,笑盈盈端到茶几上,说一句“爸,妈,您二老喝茶”后,从郝江化怀里接过翔翔。
“什么茶呀,”郝江化端起茶杯,吹了吹。
“大红袍,我妈从家里拿来。
”妻子顺一顺大衣后摆,在他身旁坐下。
“说是茶中极品,给我们小俩口喝,可左京和我都不爱喝茶。
爸喜欢喝茶,我本打算给爸亲自送去。
可不凑巧,你和妈妈来了,正好顺手捎回家,就当我们小俩口孝敬。
”前天晚上,老丈人还教训妻子,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左轩宇是她唯一的公公。
不料妻子左耳进,右耳出。
还变本加厉去掉姓氏,直接改口叫起了爸。
那个轻言细语的温柔劲,似乎郝江化才是她亲爸。
直听得我那个酸溜溜,恨从心头起,暗道:谁说我不喜欢喝茶?为了讨郝老头子开心,你倒孝顺乖张,胳膊肘往外拐!“呵呵,媳妇盛情难却,那爸爸不客气收下啦,”郝江化咧嘴一笑。
“这次北京之行,我和你妈,也专程给你…还有京京,带来了礼物。
”说完离开沙发,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本房产证,以及一串亮晶晶的钥匙。
“长沙有个搞房地产开发的铁哥们,年底送给我一套田园别墅,我和你妈都很喜欢。
北京这几年,不是雾霾越来越厉害嘛,严重影响身体健康,尤其对小孩成长不好。
于是,我和你妈估摸着,又买了一套送给你们小俩口,补作结婚礼物。
”郝江化边说,边把房产证和钥匙塞到妻子手中。
“希望你们小俩口和爱美满,白头偕老!”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赠送一套田园别墅,差点让我喷出鼻血!加之郝江化一番肺腑之言,拳拳为我和妻子着想。
一时间,我竟然忘记“夺母之仇”,反而升起一丝羞愧之意。
“他待我一番赤诚,我却背后说坏话、动刀子,实乃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惭愧惭愧,”我暗暗想道。
其实,当时之所以作如斯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