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凌卫放开凌谦转身,脸上有一丝窘迫,我弟弟有点小孩子脾气,我正在安慰他。
呵呵,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啊。箱子里的东西,清理出来了吗
差不多了,再给我五分钟。
别的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负责的那个摊桌,请加快哦。
没问题。
刚才的小小风波算过去了,凌卫手脚麻利地继续清理箱子。
凌谦也跑过来帮忙挑拣义卖品。
帮忙的不仅是凌谦一个,孩子们也在箱子旁探头探脑,给凌卫热心地指着,卫哥哥,卫哥哥,这个上面有标签哦。
清理出来的义卖品,在早已放置好的临时摊桌上摆放整齐,招来不少路过的客人。
乌尔孤儿院义卖活动请大家过来看看了哦为了可爱的孩子们,请献出一份爱心
一切准备就绪,义卖正式开始了。
善心人捐献的,还有孤儿院职工自己手工制作的义卖品数量很多,孤儿院租赁了八个临时摊桌,莫伯让凌卫和凌谦负责他们摆好的那一桌。
没想到,围了最多人的,生意最好的,竟然是头一次参与义卖的凌家兄弟那一桌。
使用了面具仪遮掩原本面目,化身为平凡人的凌卫和凌谦,不可能像往常那样吸引旁人的视线,实际上,做了活招牌的,是孤儿院那些有着粉红小脸,活泼可爱的孩子们。
被凌卫身上温暖恬静的气质所吸引,他们全挤在凌卫身边,叽叽喳喳地帮忙。
大婶买个花瓶吧,这花瓶是莱丽姐姐做的哦
大叔这个酒壶很漂亮吧买下它好不好不贵的。院长说等义卖有了钱,就给我们买一个星空观测仪啦。
呵,小胖子,你也知道星空观测仪啊
当然知道,院长说有了这个,我们晚上就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星星哦。买一个吧,大叔,很实惠的。
孩子期待又纯真的眼,打动了人们柔软的心,纷纷掏出并不丰满的钱包。
来一个花瓶吧,我女儿喜欢鲜花,这个就当她的生日礼物了。
这个酒壶,我买了。
那边那个花篮,请拿给我看看,谢谢。
虽然小朋友们帮了不少忙,但凌谦一点也不稀罕。
这些讨厌的缠人的小动物,比家里那只叫小涵的无尾熊还烦人,快点都从哥哥身边滚开啦。
摊桌上,俩兄弟分工合作,凌卫满头大汗地负责收钱和找钱,还有包装卖出的物品。
凌谦则负责保护他宝贝哥哥的贞操,呃不,是豆腐。
喂喂小胖子,你那张肥脸不要又蹭到我哥哥胳膊上。
喂喂叫小雅的小妞,少偷偷摸摸拽我哥哥的衣摆。
喂喂小子,反了你啊,竟敢抱我哥哥的大腿想挨揍是吧
喂喂喂那个土包子女人,买东西就给钱,挤在桌子前面东摸西摸是想怎样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已经碰了我哥哥的手两下了。
凌将军屡屡看向对孩子们和客人横眉竖眼的弟弟,色充满无奈。
想说他两句。
但是,想到刚才凌谦伤心失落的模样,凌卫就不忍心再刺激可怜的弟弟了。
何况,凌谦虽然对别人态度不佳,可是,对凌卫可是关照得细心周到。
哥哥口渴了吧喝点饮料,我从冰柜里买来时测过了,二十三度,是最适合在太阳底下饮用的温度,惬意又不会太冰而刺激肠胃。
哥哥,我帮你擦汗。
哥哥,我帮你扇风。
哥哥手酸不酸我帮你揉揉
莫伯很有眼光,选择了绵绵节这一天做义卖,人流量大,义卖情况相当好。两个小时左右,凌卫他们桌上满满的义卖品,就只剩下一小半了,还有不少客人挤过来看。
凌谦正和凌卫说这话,眼角余光一瞥,正好瞥见一只手从人群里伸出来,从桌上拿走一个金质烟灰缸。
凌谦猛地抓住那只手腕,用力一捏。
金质烟灰缸摔回桌面,一声惨叫响起来。
啊啊啊啊放手放手疼死了
凌谦老虎钳子般的手,把隐藏在人群里的身材矮小的男人拽出来。
竟敢偷东西。凌谦松开手,冷冷地说。
这种不入流的小贼,可没有资格和军部高贵的少将做肢体上的接触。
要不是因为这个摊桌失窃现在属于哥哥的责任,凌谦根本懒得抓他出来。
谁偷东西啦感受着身边人们鄙夷的眼,男人揉着被捏痛的手腕,态度出强硬,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卖东西的卖的东西有没有进货证明
你管不着。
管不着哼看看这是什么,你这出手伤人的贱狗男人从口袋里翻出一个证件,傲气十足地往众人眼前一扬。
证件上写着乌尔城市商业管理委员会,一个鲜红欲滴的印章,非常显眼地盖在上面。
瞧见这个,因为好而围过来看热闹的附近的商家,都脸色微变,悄悄退回了原处。
住在乌尔城的许多居民,也露出不屑但是颇为忌惮的表情。
这是什么凌谦冷淡地问。
联邦如此庞大,上百个星系,每个星系都有数不清的星球,每个星球上都有很多城市,每个城市里都有很多委员会之类的玩意。
身处于联邦金字塔顶尖的凌谦,怎么可能听过乌尔城市商业管理委员会
实在是,等级差得太远
居然连乌尔城市商业管理委员会都不知道你这土包子男人嚣张地哈哈大笑,然后笑脸猛地一收,恶狠狠地扫视凌谦,委员会维持着乌尔城的商业秩序,有关商业的事,一概由我们管理。我就是委员会的副会长米飞白今天就是来调查违法商业交易的
乌尔作为一个商业城,商业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命脉。
委员会手上握有商业管理权,可以调整商业街店铺的缴税额度,规定商铺的交易范围,调查所有受到怀疑的商业交易。
在乌尔城里有生意往来的人们,如果得罪委员会,轻则处处被刁难,至少要交一大笔罚款来平息委员会的怒气,重则再也无法在乌尔城立足,甚至连乌尔城的城门都进不了。
因此,在这里经营的商户,还有那些居住在附近城镇,常常要依靠乌尔城采购生活用品的人们,对委员会极为忌惮。
就算被委员会肆意欺压勒索,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就算是商业管理委员会的副会长,也不能偷东西吧米飞白的嚣张,连凌卫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冷静地开口。
这一下,就像踩了副会长的尾巴。
副会长暴跳如雷。
谁偷东西你这是诬陷我拿走这个烟灰缸,是要调查你们的商品来源
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身为高贵的委员会副会长,这条商业街上有谁敢不巴结他
到摆摊上拿几件东西回家用,那是赏这些身份卑微的商人面子,谁还敢冒死要钱
也是副会长一向拿惯了,在人群里瞧见那金质烟灰缸不错,习惯性伸手一拿,转身就走,连个招呼也忘了打。
在他的想法里,这是卖货的商人情理之中的孝敬,当然不存在偷这回事。
他哪里知道,今天在这里摆摊的,并不是熟悉乌尔城潜规则的老练商人,而是乌尔城孤儿院。从前孤儿院实力太差,义卖都在小地方举行,这一次是得到凌夫人的大力支持,莫伯才咬咬牙,花了一笔钱,在商业街租赁摊桌,想尝试看看。
那个金质烟灰缸,是一位家里颇有钱的善心太太捐给孤儿院的,也是凌卫他们这一桌上最值钱的东西。
因为价钱贵,一般人买不起,所以一直摆在桌上。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莫伯挤开围观的人们,走了进来,笑着对米飞白说,这位委员会的先生,我是索尔孤儿院的负责人,这次在这里义卖,是为了
你是负责人很好。我问你,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摆卖的米飞白气势汹汹地问。
我们给了租赁费
给租赁费就可以公开摆卖了吗这里是商业街,又不是荒郊野地你们卖东西,有没有委员会的允许买卖交易许可
这什么这吞吞吐吐的,就是没有啦我再问你,你们售卖的商品,有没有进货证明
莫伯一愣,我们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善心人捐赠的,怎么可能有进货证明还有一些,是我们自己手工做的。
没有进货证明,那这些东西就有可能是贼赃米飞白更加占理了。
好歹也是委员会副会长,规矩他比莫伯他们熟得多,轻易就能找出十几条让孤儿院焦头烂额的罪名。
哼竟敢污蔑高贵的副会长偷东西
米飞白决心不让这些人好过,尤其是那个捏痛他手腕的丑小子,还有那个胆敢直指他偷东西的高大年轻人一定要狠狠修理一顿,让他们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舔着他米飞白的脚趾头求饶
还有你刚才说有的是你们手工做的对吧有没有生产许可证摇头那就是没有啦私下生产,违法销售,还敢公开摆卖,你们胆子不小啊现在我宣布,你们涉嫌违法
副会长气势不可一世,正说得唾沫横飞,忽然后颈一紧,双脚身不由己地离了地。
一耳光把米飞白抽趴在地上,凌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走过去。
啊啊啊你们你们竟敢袭击委员会这是重罪不可饶恕的重罪米飞白简直不敢相信,暴怒地吼叫着要从地上爬起来,厚实的屁股却被凌谦一脚狠狠踩住。
被打的痛,和被羞辱的愤怒,极度刺激了副会长阁下,圆脸一下涨成青紫色。
贱狗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
咔嚓。
下巴一阵剧痛,顿时说不出话。
凌谦随手卸下他的牙关,顺便卸了他的四肢关节。
卸关节这种擒拿术中的基础技巧,对凌谦这军中高手来说,实在简单不过,咔咔咔咔几下,动作流畅,姿态轻松,行云流水一般。
男人在他的手下,就像听从摆布的无声木偶,手脚扭曲出诡异的角度。
痛得浑身剧颤,脸色苍白。
却因为牙关脱臼,一个字也吭不出来。
看见貌不惊人的小青年,居然有这种折磨人的手段,脸上的表情还表现出令人心悸的平静,四周忽然死寂一片。
凌谦把男人像破布袋一样,往外面街上一丢,拍拍手,转身回到凌卫面前,笑得很灿烂,哥哥,那条狗不吵了。
嗯,凌卫点了点头,那么,继续卖东西吧。为了孩子们的星空观测仪,继续努力。
对于凌谦当众动手打人,凌卫反应很平淡。
联邦是军部为尊的制度,以凌卫联邦军部将军的身份,米飞白刚才那番话,已经够得上侮辱威胁联邦将军的罪名。凌谦作为凌卫的警卫官,出手惩戒,有绝对站得住脚的立场。
如果换了另一种情况,不喜欢搞特权主义的凌卫,或者只会对米飞白的不敬一笑置之。
但是,目睹了米飞白对莫伯的刁难和嚣张的态度,凌卫完全可以想像,这家伙平日是如何肆意地鱼肉这些善良怯弱的普通民众。
所以凌谦的出手,凌卫是持赞同态度的。
米飞白已经很幸运,要不是考虑到兄弟俩人此刻是白龙鱼服,凌谦一定会干净俐落地把米飞白弄残弄死。现在只是牙关和四肢脱臼,已经算手下留情。
不过,凌卫和凌谦的想法是一回事,外人的想法,又是另一回事。
那些不了解两人真实身份的旁观者,听见凌卫的话,几乎绝倒。
拜托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了大祸啊
那小胡子小眼睛的青年作出这种事,已经够鲁莽了。令人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