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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师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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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放开我,宁玄予。”

    魔君陛下听她叫他全名,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一阵凉意,连带着身子都僵了僵,但是一想起倘若这次又顺着她的脾气,只怕以后想要碰触她就只能在梦中了,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冰凉。

    “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这次我说了算。”

    他几百年魔君的脾气浮出水面,一直装模作样的乖徒弟的形象土崩瓦解。浑身气势冲击得黑色广袖猎猎生风。

    宁长闲垂下了眼睫。

    洛如意带着几个师弟扛着扫帚走下山门,心中很是不爽,他训斥身边的师弟,“师兄我好好地把隐身术交给你,以为你能往正道上用,结果你们做了什么”

    他几个师弟拿他偷偷教的隐身术偷窥师妹洗澡,结果被师妹逮到了,师尊大怒,勒令他带着这几个师弟扫五年的山门才能将功抵罪,洛如意委屈地想挠墙了。

    “偷窥就偷窥,还能被逮个正着,不知道躲着点么一个个都是猪脑子”洛如意巴拉巴拉地发飙,直到身边的小师弟拉拉他的袖子。

    “师兄,那个好像是长闲师叔诶”

    洛如意顺着山门的台阶遥遥望去,果不其然是师叔和黑衣银发的魔君陛下,长闲师叔背对他们,看不清楚色,但是能看出来她面前的魔君陛下色不虞,脸色沉的厉害,似乎再一言不合下去两人就能吵起来。

    身边小师弟拽在如意的袖子询问那个男人是谁,洛如意顿时自尊心满涨,他得意洋洋地说,“白衣服的是长闲上仙,你们的师叔,这个你们都知道,至于那个黑衣服的嘛”

    “是师叔的相公对吧”

    洛如意一口口水呛住,捂住嘴巴才没咳出来,“你,你何出此言”

    那个师弟无辜地往前边一指,“你看,那个黑衣男人抱着师叔诶,而且他的眼,就跟你生清水师妹的气时候一样的”

    如意狠狠踹了那小子屁股一下,这次再回过来仔细地看魔君陛下的情,他挠头,玄予师兄你收敛点吧,再这样下去整个子归都会知道你恋慕自己师尊的事情了

    那厢不知道宁长闲说了什么,魔君陛下才不怎么情愿地松开拥抱她的双臂,两人一道继续朝子归山上走去。

    洛如意带着众师弟扛着扫帚从拐角处迎上前去打招呼,宁长闲看到他流露出个温暖的微笑,看得出她不会想到这几个臭小子趴在这里偷窥了许久,而在她旁边的魔君陛下对于他们则是懒得计较。

    “长闲师叔好”洛如意说道,对于她身边的魔君陛下,他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要知道他是厌恶他叫师兄的,而就是这个犹豫,他身后的呆瓜师弟们二兮兮地开始行礼。

    “长闲师叔好。”说罢,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参差不齐地继续说道,“师叔公好。”

    洛如意扛着的扫帚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宁长闲眼睛飞快眨了两下,没有说话。

    而魔君陛下沉思了下,似乎这个称呼很讨他喜欢,亦没有反驳,行礼的小弟子们没有注意到他们首席师兄的表情,洋洋自得地咧着嘴巴笑的天真无邪。

    宁长闲抬步走了,她身边的魔君陛下也跟了上去,而洛如意则啪地一下坐在台阶上。

    “师兄你怎么了”

    洛如意摸了一把汗,“别打扰我,师兄在想我等会儿怎么死”

    、45可怜夭卿

    宁长闲返回子归后一刻都没有停留,就拉起偷懒的长汀和长平开始继续交代子归事务,他二人这些年将子归折腾的半死不活,弟子减半又减半,宁长闲恨不得揪住他们的耳朵好生教训一番,如今她总算有些时间,自然看不得他俩清闲。

    而魔君陛下则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她的身影,转身拦住了正准备离开子归的无极老儿和送他离开的湘寺。

    湘寺笑眯眯地跟魔君陛下行了礼,他站在无极老儿身边,似乎还是那个悲悯众生的医者。

    魔君陛下心中了然,他虽然知晓宁长闲此举确实是为了湘寺好,但是他真的痛恨她对不忧这个法术的依赖程度,再看同样中了不忧的湘寺,心中对他产生几分同情。

    师尊他永远不知道,记忆无论好坏都是最值得珍惜的,将痛苦的记忆选择遗忘当真是懦夫行径。将纠结的记忆抹去更是对过往经历的亵渎。

    魔君陛下恨铁不成钢的抚着额头纠结。

    宁长闲打了个喷嚏。

    长汀立刻狗腿的凑上去问“师姐你怎么了”

    宁长闲给他顺了毛,没回答。

    长汀继续道“嗷嗷师姐你看你身体都不舒服了你先歇会儿吧我俩真的于心不安啊于心不安啊不安”

    宁长闲悠悠挑起眉,“休想偷懒。”

    被识破的长汀只能垂头丧气地继续跪坐在垫子上打瞌睡。

    无极上仙捻着胡子喝了一口茶,掂量再三问道,“可是小长闲她亲口说的”

    “自然。”宁玄予点头,“师尊从不说谎。”

    “这倒是当真没有想到,情花毒的解药竟然是这么一会儿事,不过说来,双修和情障,以毒攻毒或者相辅相成,说来不过一念之差,双修解情毒,可真是绝配啊绝配,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没想起来”

    宁玄予突然像抓住了什么重点似地,“您说什么”

    “绝配啊绝配,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没想起来”无极上仙重复。

    “不是,上一句”宁玄予微微向前倾着身子。

    “双修和情障,以毒攻毒或则相辅相成,说来不过一念之差。”

    “一念之差。”宁玄予喃喃念着这几个字,突然理解了当初宁长闲对情花妖祖问题的答案。

    情花妖祖八卦兮兮的问题,“你不肯根除情花毒,可是因为抵触双修”

    以及宁长闲那敷衍的答案,“并非如此。”

    似乎福至心灵,他理解了她的犹豫和难以抉择,拿着青玉茶杯的手松开有握紧,他终于下定决心请教道,“师尊从未教过我双修之术,我对此一窍不通,现如今的情况您也知晓,还望无极上仙赐教。”

    宁玄予口气极诚恳,无极上仙笑眯眯地啜着杯子里的茶水,想起上次魔君陛下低声下气地乞求他的时候也是因为他的师尊。

    哎,小长闲呀小长闲,有这么个徒弟,你是该高兴还是该烦恼。

    因为一段感情而执念入骨的孩子,他无极可真是不忍心毁掉,也就小长闲有那么狠的心吧,可惜偏偏,这是她最疼的徒弟,哎哎,人说天道磨人,看来也折磨仙呀

    无极上仙感慨了一番,揉了揉鼻子说,“这双修之术,说来也简单不过,喂,小子,你凭什么找我来问双修之术,你凭什么认准我肯定知道”

    事关他老儿的尊严呀

    魔君陛下想了会儿,犹豫开口。

    无极老儿直接把他堵了回去,“别扯什么我德高望重之类的虚的”

    宁玄予到嘴边的话活生生地咽了下去,他认真看了无极老儿一眼,道“当真要我说出来吗”

    无极上仙挫败。

    “罢了罢了,我给你讲就是。”

    无极上仙这一讲就讲了三个时辰,直到天边太阳落了下去,周围的光线都成了橙黄色,才停下,灌了两杯凉透的茶水。

    “我那还有几本书,改天支使徒儿给你送来。”无极上仙说道,起身准备离开。

    宁玄予诚恳地道了谢。

    无极上仙有些不放心,啰嗦地嘱咐道,“你师尊这人,子也倔,感情俗世她看透了里边的苦楚却愣是没看到点甜蜜,你说她不懂情,她却也懂,可你说她懂吧,她却又真的不懂,说来好笑又可悲啊。”

    宁玄予却不赞同他的说法,“师尊她对感情根本一窍不通。”他很光棍地下了这么个结论,还带着委屈。

    无极上仙哈哈大笑,“当年我同小长闲还有乐安酿制醉春秋的时候,几番失败总是找不到那个味道,我觉得缺了点苦味,乐安觉得缺了涩味,可是偏偏调和在一起,那苦涩味道又压过了酒的醇香。”

    宁玄予挑起眉,不知道无极老儿扯这些作甚。

    “于是你师尊提议,往酒里加了最后一个材料,情人泪。”无极上仙啧啧嘴,“起初我和乐安并不赞同,万一咸了可不又毁了一垆酒,可是当时没旁的办法,姑且按你师尊的说法一试,熟料,那苦那涩当真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

    宁玄予想起他带着曾经还是小包的宁长闲前往幽海的那次,晚宴上小包贪杯醉了酒,在那边湘寺感慨醉春秋的原料的时候,嘟嘟囔囔地接了一句,“情人泪。”

    “所以你师尊可不是不知晓感情的滋味,只是”无极上仙悠悠地下了结论,“片面了。”

    她在悲悯沧桑的时候更多看到了苍生无奈,看尽有情人悲散,于是只觉得人间感情苦楚尽显,仙人一向自负,更何况她自己得出的结论更是不会轻易推翻,于是造成今天这么个后果。

    临近夜晚,宁长闲正在书案前写着什么,魔君陛下在她身边磨墨,低眉顺眼地看起来柔顺极了。正当这时候,夭卿推门进来。

    他进门的时候还是狐身,这些天不知道钻在哪里身上皮毛黑一块白一块,身后的几条被魔君陛下烧秃的尾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没一点九尾狐的骄傲和气。

    夭卿转圈变成了人形,他揉揉鼻子冲宁长闲说道,“喂,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宁长闲停了笔,放在砚台上,这才抬眼仔细看着夭卿。道,“你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只怕子归就要被妖怪围山了。”

    夭卿撇撇嘴,嘟囔,“又不是我要他们来的。”他自知也拖不过去,只好讷讷地准备打道回府。他不像宁玄予,有个正儿八经陪在她身边的借口,他夭卿真是太可怜了。

    夭卿想咬尾巴。

    “那我就走了。”夭卿说,他想转身,可却怎么也转不过去,那头故作柔顺的研磨“丫头”魔君陛下狠狠给他丢了个冷眼。

    夭卿心一横,说道,“不过,我走之前,我还有件事情想说。”

    宁长闲摆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其实”他吞吐了一会儿,咬了下牙,终于勇敢了一点,“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是都是,有些喜欢你的”

    魔君陛下差点捏酥了手中的墨锭。

    话刚出口,夭卿就有些后悔了。

    他说这些做什么难道还指望这个冷心肠的女上仙回答一句,其实我也喜欢你原来我们两情相悦啊,得了,他是九尾狐又不是梦魔,早就不做那不合实际的梦了。

    妖卿很生自己的气,他撅着嘴巴没好气的加了一句,“你信吗”

    宁长闲已经垂下了眉眼,她捻起毛笔蘸饱了墨,手指微微顿了下,平静回答道,“不信。”

    夭卿宛如被晴天霹雳劈了下,他问的是她信不信信不信又不是问她喜不喜欢他说一个信字还能省一个字呢她居然就那么干脆的说不信

    夭卿脑袋终于从一片空白回复过来,他转身破门而出,心里酸涩得像吞了满肚子半生不熟的桃子。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嘤嘤嘤

    、46魔君威胁

    宁长闲只好笑地看着夭卿跑出去的身影和半盏被他踹坏倒在地上的门,淡淡一笑,没怎么把他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魔君陛下挥袖将吱呀乱响的门扶正,默默换了个墨锭继续研磨,他看宁长闲一篇书信写到一半,突然问道,“师尊怎么看刚刚夭卿的话”

    宁长闲手下没有任何停顿,字迹依旧流畅潇洒,“他,只是瞎闹罢了。”

    彼时正在山下挠树皮的夭卿冲接他回去的众妖无理取闹地发着小脾气,丝毫不知晓自个从出生起这些年头一遭心动被人归咎成了胡闹。

    魔君陛下蓦然有了兔死狐悲的哀叹,他小声问,“师尊难道就没想过,他那话是真心的么”

    虽然他顶不希望夭卿是诚心诚意的那死狐狸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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