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姐姐,你只消把我假扮成你。咱们本来就是姐妹,本就有几分相像。等我跟他回到了南岭,等他和我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就是想后悔,也不成了”
蓝玉心里惊了一下,她没料到蓝馨会迸发出这样疯狂的念头,她想劝说蓝馨,秦虞天是何等冷酷无情的人他岂会因为娶错了夫人就隐忍不发,忍气吞声到那时只怕不只是她,蓝馨和父皇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蓝馨哪里听得进去蓝玉越是劝,蓝馨反而哭闹得越厉害。
最后,蓝馨竟然一把拔下了自己发间的银簪,将那尖端抵在了脖子“姐姐,你还是不是我的姐姐你到底帮不帮我”
蓝玉无法,她吓得手指都冰凉了,她赶忙退后,好言劝慰蓝馨“好好,姐姐帮你,姐姐怎么会不帮你姐姐帮你就是,蓝馨,快把簪子放下来。”
听了蓝玉的话,蓝馨立时破涕为笑,她扔了银簪,紧紧抱住了蓝玉“姐姐,我就知道,在这整个宫里,只有你,才是真心待我好。你比我母妃还好,你是最亲的好姐姐。”
蓝馨的话让蓝玉又是无奈,又是感动。
是的,蓝玉自幼丧母,若不是蓝馨时常帮衬,维护着她,她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未可知。
说到真心待对方好,蓝馨才是真的待她好。她虽然时常骄横,时常胡乱发脾气,但蓝玉知道,她只是小孩儿心性,她的心,却是比宫里许多人都澄净,更善良的。
事已至此,蓝玉也是别无他法,她只恨自己嘴快,为什么要和蓝馨提起这些。
但蓝馨确实和她有些像,毕竟她们有着同一个父亲。倘若她给蓝馨稍稍易下容,说不定她真能蒙混过去。
即便真的给秦虞天发现了,大不了,她和蓝馨二女共事一夫,一同嫁了过去便了。
蓝玉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先绞了块帕子细细给蓝馨擦了脸,跟着便把蓝馨推到梳妆镜前面,拿出一直被她藏在箱底,平时闲着无聊易容时用的面粉,牛皮,仔仔细细为蓝馨易起了容。
半个时辰之后,再看蓝馨,简直活脱脱就是蓝玉在镜子里的倒影。
蓝玉欣慰地笑了笑,她用丝帕拭去了自己额头细密的汗珠,蓝馨早已兴奋得满面红晕,她抱着蓝玉一口一个好姐姐,她看着镜子,眼里净是异样的彩。
“他就在你的寝宫里,你去便是。”蓝玉往后指了指,她当然不指望能长时间瞒着秦虞天。但秦虞天刚才的样子,分明就是动了情。
如果蓝馨趁这机会把身子给了秦虞天,那秦虞天就是再不愿意,也得娶蓝馨。
至于她嫁不嫁,嫁过去是当大房还是二房,蓝玉根本就无所谓。
蓝馨在蓝玉面上亲了一下,兴冲冲地出了宫,蓝玉则因为刚才忙活了半个时辰,趴在梳妆台上,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3、辱杀
蓝玉睡得迷迷糊糊的,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女人在哭叫,还有几个男人在高声大笑。
她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她打了个呵欠,准备继续再睡,但她猛地惊醒了过来。
不对,那哭喊的声音分明就是蓝馨,再说这里是后宫禁地,为什么会有男人的笑声
蓝玉匆忙起身,甚至顾不得披件衣服,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痛彻心扉,她简直不敢相信,蓝馨,她最小的妹妹,从小被她和父皇捧在手心,如珠如宝呵护备至的妹妹竟然被一群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男人团团围着。
蓝馨脸上布满了血痕,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她已是泣不成声。一个身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正跨在她身上,纵情地肆虐。他一边动,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们围着蓝馨的这一群人,根本称不得是人,简直与野兽无异。
“你们放开她放开她”蓝玉什么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但她一介弱质女流,手上又没持着什么兵器,哪是那几个常年驰骋沙场的男人的对手
一个男人不耐烦地甩了蓝玉一巴掌“滚开”蓝玉立时被他甩在了地上,面颊上高高肿了起来。
蓝玉咬了咬牙,她的嘴唇被打破了,流了些血,她隐约猜到了,这群男人是谁的手下。她以往在宫里就时常听说,秦虞天的手下冲锋陷阵异常勇猛,因为秦虞天许他们攻陷城池之后烧杀抢掠,纵情放肆三日。
这里除了禁卫军,再无别的军人,这些男人一个个体格粗壮,身上布满了伤疤,一看便知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悍将。
蓝玉别无他法,她只能攥紧双拳,拔出了藏在腰间的匕首。她知道她就算冲上去也没用,她根本阻止不了他们,说不定还会落得和蓝馨一样的下场。但当初给蓝馨出主意的人是她,她宁可在那群人中间受辱的是她,也好过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宝贝的妹妹受此凌辱。
蓝玉伏低了身子,准备扑上去,然而恰在此时,两名侍卫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压着她的双臂,把她按跪在了地下。
“秦虞天你这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蓝玉忍无可忍,她终于大声哭喊了起来。果不其然,她面前的房门缓缓打开,秦虞天已然换了一身白衣,他半倚在门上,情慵懒,眸若寒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并没有回答蓝玉,只指使着那群男人“还愣着干嘛我不是说了,到死为止。”
秦虞天的话仿若一把尖刀刺进了蓝玉的心肺。她不明白,蓝馨到底做了什么秦虞天要这样对她。她只能全身紧绷,咬牙切齿地瞪着秦虞天“秦虞天,你敢这里是皇宫禁地,她是我妹妹,堂堂大周的八公主”
她知道她的话对秦虞天来说只是对牛弹琴,他若是真的顾及了蓝馨的身份,一开始就不会放纵他的手下这样做。泪水疯狂地滚落下了蓝玉的脸颊。
秦虞天顿了顿,他往下瞥了眼,扫见了蓝玉面颊上红肿的瘀痕。
他如冰的寒眸突然闪过了一道凶光“谁打的”他厉声喝道,方才那个掌掴蓝玉的将士立即战战兢兢在秦虞天脚边跪了下来“卑职方才一时失手,请少主恕罪。”
蓝玉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名将士,他刚刚还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可他见了秦虞天,就像耗子见了猫,什么威风霸气都不见了,他甚至在跪下的时候,连身体都在发颤。
“哪只手打的,自己去刑房剁了。”秦虞天扫了那名将士一眼,他的眼凌厉而又尖锐。那将士已是汗出如浆,听说秦虞天说只是要剁他一只手,他立时瘫在了地上,不停地给秦倚天磕头“谢少主饶命,谢少主开恩。”
然后便来了两个同样粗壮的将士,将他拖了下去。
紧接着蓝玉耳边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全身都僵住了,心口一阵一阵发凉。
她战战兢兢往人群中间望了过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蓝馨咬断了舌头,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她腮边布满了泪,她正看着她,那眼说不清是哀伤还是绝望,却有着一股浓到化不开的仇恨。
是的,她最小的妹妹,最宝贝,最亲近的亲人,被她给害死了,临死之前,她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充满怨恨地瞪着她。
蓝玉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的场景,她甚至能清清楚楚听到她的心在她的胸腔里破碎。
她抬起头来,流着泪,用自己一生之中最为怨毒的眼光盯住了秦虞天。
秦虞天却连扫都没有扫蓝玉一眼,见蓝馨咽了气,他冲那些将士们点了点头“拖出去,扔远点。”
“秦虞天你这禽兽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在将士们将蓝馨的尸体拖出宫外的时候,蓝玉突然发了疯一般挣扎着朝秦虞天扑了过去,但那两名侍卫死死压住了她,她根本就无法动弹。她只能紧握着双拳,泪流满面地怒视秦虞天。
秦虞天已经走进了房门,听到蓝玉的哭喊,他转过头来,看了眼蓝玉。
他勾了勾唇角,睫毛颤动了一下“你硬塞我的东西,我瞧不上,扔了也不行”他白衣玉带,寒眸半启,英气之中,竟然别有一种妩媚妖娆的风情。
他说完,就进到内屋,关上了房门。
与此同时,牢牢压着蓝玉的那两名侍卫也放开了她,往后退进了宫墙的阴影之中。
蓝玉趴在了地上,她眼前是一大滩殷红的鲜血,那是蓝馨的血。她全身颤抖着看着那滩血。她简直不敢相信,蓝馨,她的妹妹,刚才还好好的,笑着和她说要嫁给秦虞天,现在却已经死了,被人拖出了宫,不知道扔在了哪个地方。
可笑的是偌大的皇宫,竟无一人敢出来阻止秦虞天。不管是禁卫军,还是皇妃,抑或是父皇本人。
谁有这个胆子蓝馨不过是一个失宠后妃的女儿,就像她,在这宫中本就无依无靠。而秦虞天却手握重兵,入朝不拜,赞拜不名。
他根本是欺君罔上,是个乱臣贼子
蓝玉握紧了双拳,她跪直了身子,任由泪水滑落下了她的脸颊。她不可能对秦虞天做什么,父皇说过,要她好好跟着秦虞天,寻机动手,现在根本就不是机会。
蓝玉抬手,擦干了眼泪。哭并不能解决任何事,她打小就明白。蓝馨已经不在人世,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收尸,免得让豺狼野狗毁了她的尸身。
蓝玉用尽全力撑起了身体,她一站起来,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她看着面前那滩已经干涸的血迹,忍不住又是一阵干呕。
她往前走了几步,想找个宫女,扶她回寝宫。她以为秦虞天回房之后必定不会再出来。
她听得身后“吱呀”一响,她回头一看竟是秦虞天,手里提着一件雪白的裘衣,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来。”秦虞天打开了裘衣,对蓝玉道。蓝玉拧起了眉,他什么意思他刚刚才当着她的面,命人杀了她的妹妹,难不成他还指望她扑进他怀里,高高兴兴穿上那件裘衣
蓝玉往后倒退了一步,她的视线停留在了那件裘衣上,她发现秦虞天当真很喜欢白色,他身上穿的是白的,头上的发带是白的,手里提着的裘衣,还是白的。
但这些耀目的雪白却并不能掩饰他的肮脏,此时此刻,在蓝玉看来,秦虞天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龌龊,最可憎的人。
可她却不能反抗,否则父皇交代她的事何以达成
蓝玉敛了敛容,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秦虞天,她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一动不动。秦虞天提着裘衣一步步朝蓝玉靠近,他每走近一步,蓝玉的身体就会僵硬一分。
最后,当秦虞天将那件雪白的裘衣披上了蓝玉,蓝玉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秦虞天用裘衣将蓝玉小心翼翼地裹了起来,他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蓝玉红肿的面颊,跟着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涂了一些在蓝玉的面颊。
那不知是什么药,清清凉凉的,蓝玉面颊上的红肿登时消退了下去。
秦虞天一边给蓝玉涂药,一边揉弄蓝玉的头发,不像上一次,他没有拿捏好力道,这一次,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与其说他是在抚摸蓝玉,还不如说他只是把手掌悬空在蓝玉头顶,时不时落下来,轻轻触碰一下。
ot看见了吗”秦虞天笑了一下,他将一大块药膏抹在了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