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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应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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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温芯

    男主角:雷枫樵

    女主角:何湘滟

    内容简介:

    雷枫樵一直相信,恋爱无罪,忠诚则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

    他主持电台节目“花花世界”,也忠实地扮演游走爱情边缘的花花公子。

    直到遇上这个女人──何湘滟。

    她一下子是个挑逗人的兔女郎,一下又是精明干练的保险业务员;

    三度交手,她却设计他继承父亲留下的破农场,让他沦落成邋遢的农夫!

    瞧瞧,挤牛奶、清扫猪圈、整理果树,这是向来夜夜笙歌的他该做的事吗?

    可多与她相处一天,他就多为她心折一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这颗终年流浪的心,是不是要停泊在她身上了……

    正文

    第一章

    “啧,真不敢相信,居然又有人要跳进婚姻的坟墓了。”

    雷枫樵感叹,手指弹了弹刚刚收到的喜帖。而且这回自投罗网的,还是他最好的朋友,唉,真傻。

    他不忍地摇摇头。

    “是谁的喜帖啊?雷。”一旁准备着音乐cd的年轻助手好地抬头问。

    “这可不能说。”雷枫樵打开喜帖,戏谑地以手指抚过烫金的三个字。“秘密。”

    “为什么?”

    因为他可是个影歌双栖的大明星啊!雷枫樵俊唇一挑,黑眸湛亮。要是那些女性歌迷影迷知道他要踏进坟墓了,不伤心得泪流成河才怪。

    不不不,伤女人心这种缺德事让裴逸航自己去做就得了,他可犯不着先行替他宣布喜讯惹来一身腥。

    “真的不能说吗?”他诡异的笑容益发挑起助手的好心。

    “不成不成。”他摇手,煞有其事地将粉色喜帖搁回信封,放入公文包收妥。“出卖好朋友可是天理不容的啊!”

    “这么秘?”见他坚决不肯透露,助手也只好耸耸肩,放弃追问,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电子钟。“时间快到了,我先出去。”

    雷枫樵比了个ok的手势算是响应。

    不一会儿,播音室外两名助手隔着玻璃墙朝他挥了挥手。他会意,戴上耳机,推高音轨。

    墙上“on  r”的灯号亮起。

    “嗨,各位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雷。”低沉性感的嗓音透过麦克风流泄。“又到了我们花花世界的时间。首先请大家听歌,裴逸航最新创作的单曲恋爱无罪。”

    音乐扬起,裴逸航以揉合着狂野与醇厚的独特唱腔唱起带着点摇滚味道的情歌。

    雷枫樵放松上半身躺向椅背,闭眸听着。

    说实话,比起那些以一张脸走红的偶像歌手,他这个好朋友唱得还真不错,旋律谱得好听,歌词也有意思。

    恋爱无罪,爱一个人怎会有罪?

    说得好!这世上最不容争议的就是爱情了。

    恋爱无罪,天涯海角把你追。

    嗯,男人就该有这种魄力。

    恋爱无罪,愿为你永恒地醉。

    这就不必了吧?永恒可是很沉重的负担呢。

    恋爱无罪,恋爱无罪……

    待歌曲来到尾声,逐渐淡逸后,雷枫樵熟练地推高音轨。

    “听众朋友们,刚刚是裴逸航的恋爱无罪,好听吗?”询问的声调蕴着淡淡的慵懒。“接下来是爱情水晶球单元,首先cll”n的是……“他瞥了一眼助手贴在玻璃墙上的字条。”台南市的陈小姐。陈小姐,请说。“

    一阵凄惨的哀泣声。

    “喂。是……雷吗?”

    “我是。”

    “雷。”一听见他的嗓音,呜呜啜泣顿时成了嚎啕大哭。“呜呜呜,雷,我男朋友……背着我劈腿!”

    “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亲眼看见他们了。”

    “在哪里?”

    “宾、宾馆。”

    “你的意思是,你看见你男朋友带别的女人上宾馆?”

    “对……呜呜。”

    “那你打算怎么做?陈小姐。”

    “我也……我也不知道,所以打来……问你啊!”她抽抽噎噎地。

    “你们交往几年了?陈小姐。”

    “七、七年了。”

    “论及婚嫁了吗?”

    “我本来想……今年结婚的。”

    “万万不可冲动,陈小姐。你男朋友背着你劈腿,你怎么能就这样甘心嫁给他呢?”

    “那我该怎么做?”她可怜兮兮地问。

    “当然是报复。”雷枫樵低笑。“我建议你也带个帅哥上宾馆去。”

    “什么?”

    “有来有往,这样才公平啊。在现代这种花花世界,谁规定只有男人可以劈腿的?”

    “……有道理。”

    “那就祝福你找到个好情人喽。”切线后,雷枫樵按下另一通电话的钮。“接下来是台北的王先生。王先生,晚安。”

    “雷,我良心很不安。”一道略略紧张的锐嗓。

    “哦?”

    “我有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可我最近忽然发现,我好象爱上另一个女人了。”王先生懊恼地自白。“她是我办公室同事。”

    “很年轻吗?”雷枫樵问,眸中闪过了然。

    “她是七年级生,比我小十几岁。”

    “正常啊。活泼可爱的小女生哪个男人不爱?”

    “可是……我跟她发生了关系……”

    “食色性也。”

    “我该怎么办?应该跟我女朋友说吗?”

    “我的建议是,在坦白招供以前不如先想想你到底要谁。”

    “我……”王先生默然,彷佛陷入挣扎,好一会儿,才黯然道:“我两个都想要。”

    “既然如此,那就别说了。”雷枫樵俊唇嘲讽一勾。“想想,你女朋友要是知道这件事,可能跟你善罢干休吗?聪明人都该瞒到底。”

    “是这样吗?”王先生犹豫地问:“你是说,我可以脚踏两条船?”

    “这个嘛,我可不想担上教唆的罪名,你还是自己决定吧,王先生。”语毕,雷枫樵干脆俐落地切线。“我们再来听歌,今年葛莱美奖最佳r∓mp;mp;b女歌手,beyonce的dnrously  love,嗯,中文应该可以翻成危险爱情吧。”沙哑的笑声低低滚落。“朋友,爱情可是很危险的哦!”

    爱情是危险的。

    在距离台北都会遥远的乡间山区,一个女人躺在草地上,一面凝望星空,一面听着收音机传来的歌曲。

    爱情是危险的。

    原来这就是他的观念?恋爱无罪,可对伴侣忠诚却是项不可能的任务?

    樱唇一牵,划开淡淡嘲讽。

    花花公子雷枫樵原来患有婚姻官能恐惧症。

    这样的他,纵使会爱上女人,也不可能对她许下相守一生的承诺吧。因为他并不相信所谓的永恒。

    这样的男人,会受什么样的女人吸引?一个同样对婚姻不屑一顾的女人吗?抑或一个游戏情场的花花女郎?

    如果能实验一下,一定很有意思。

    正朦胧想着,一阵铃声响起,机械和弦与附近的自然天籁相比,显得极不协调。

    她吐吐舌尖,彷佛很抱歉自己的手机铃声破坏了乡间的静谧,急忙接起,按下通话键。

    “喂,我是何湘滟。”

    “何小姐。”电话另一端传来偏高的男性嗓音。“我是老胡啊!”

    “老胡,晚安。”何湘滟笑着打招呼。“怎么样?你帮我想到什么办法接近雷了吗?”

    “你知道大明星裴逸航吧?”

    “当然知道啦。你不就是他的经纪人吗?他怎么了?”她好地问。

    “他最近要结婚了,他的朋友想帮他办个最后单身派对。”

    “这么说雷也会去喽。听说他们两个人交情不错,对吧?”樱唇浅抿。

    “当然。”

    “你可以弄张请帖给我吗?”

    “小姐,你听说过单身汉之夜邀请女性宾客参加的吗?”老胡失笑。

    “对哦。”她忍不住也笑了,沉吟数秒。“那我应该怎么混进去呢?”

    “你应该知道,唯一能被邀请参加单身汉派对的女人就是……”

    “蛋糕女郎!”她灵光一现,想起单身汉之夜总会安排的节目:一个穿着性感的兔女郎从巨大的蛋糕盒里跳出来……

    “没错。”老胡顿了顿。“怎么样?”

    “我愿意!”她热切地点头。“请让我报名。”

    “要跳艳舞哦。”老胡试探。“还必须穿得很暴露。”

    “我无所谓。”她满不在乎。

    这么一点点代价便能让她接近雷,还能令他对自己留下深刻印象,值得!

    “那就这么说定喽。”

    “嗯,谢谢你啊,老胡。”

    挂断电话后,何湘滟随手翻了翻她搁在草地上的几本书。

    《爱情教战守则》、《花花公子语录》、《单身万万岁》、《看谁先说爱》等等,光百~万\小!说名,便可知这些全是雷枫樵的作品。

    好一个游戏情场的大众情人啊!

    她摇摇头,重新躺下,放纵自己沐浴于满天星光灿烂下。

    收音机里,再度传来沙哑性感的男声。“听众朋友,欢迎回到花花世界,我是雷!”

    雷。

    她微笑,在心底亲昵地唤着他。

    雷啊雷,兔女郎就要去找你了,到时你可千万别吓一跳啊。

    “说真的,你吓了我一跳。”

    派对现场,雷枫樵望着等了整晚,好不容易能私下说点话的好友,眼中蕴满某种诡异的同情。

    认出他异样的眼,裴逸航剑眉一扬。“干么这么看我?”

    “我看你究竟是哪根经错乱了,居然自愿跳入婚姻的坟墓?”雷枫樵耸耸肩,啜了一口威士忌,杯中半融的冰块随着他的动作清脆一撞。

    “其实我也没想到要这么早结婚的,只是那时候,可能气氛太好吧!”裴逸航微微苦笑。“求婚的话就这么冒出来了。”

    “都是月亮惹的祸。”雷枫樵以张宇的歌做结论。

    “没错,真的可以这么说。”裴逸航偏头想了想。“结婚大概就是一时冲动吧。”他无奈地摊摊双手。

    “你小心点,被温雅听到就完了。”雷枫樵笑着警告他。

    “她应该不会介意。”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忽地加入两人。“我看她自己说不定也很犹豫。”

    “相良!”两个男人同时惊叹。“你居然来了?”

    “我不能来吗?”于相良瞪他们一眼,坐上吧台边的椅子,将随身携带的笔记型计算机小心翼翼地搁在台上。

    裴逸航呆然看着他的动作。“你该不会连来参加pry,都要上网打联机游戏吧?”

    “不然你们要我做什么?”于相良反问。“我又不爱跟人喝酒胡闹。”他y郁地瞥了一眼周遭情绪已hgh到极点的男人们,然后收回视线,打开计算机。“你家应该是无线网络吧?逸航。”

    “是啊。”

    “那太好了,省去我接网线的麻烦。”

    wndows开启,现出一张色彩明亮的桌布,是个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的女人。

    “等等!这不是卡通人物。”眼尖的雷枫樵首先发现不对劲,扯了扯裴逸航的衣袖。“你看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不是3d卡通人物耶。”

    “哪个女人?”裴逸航也大感好,刚倾身凑过来看,于相良便将屏幕往下一盖,遮去了桌布。

    “你们别靠过来。”他尴尬。

    “干么那么小气啊?看一下会死?”雷枫樵逗他。

    “是啊,该不会是女u的照片吧?”裴逸航跟着损。

    “怎么可能?”于相良回头,愤然瞪两个好友一眼。“别把她跟女u扯在一起。”

    “她?她是谁啊?”

    “刚刚只看了一眼,不太认得出是谁,不过好象很漂亮。”

    “是相良的梦中情人吗?”

    “有可能哦。”

    两人一搭一唱,试图将于相良至爆发边缘,可没想到他却意外地沉静,掩着屏幕,熟练地在触控板上移动指尖,再掰高屏幕时,画面已转成了他最近正在攻略的线上游戏。

    他旁若无人地开始玩起来。

    裴逸航愕然瞪他。“相良,你……”

    “算了吧,逸航。”雷枫樵阻止裴逸航发出抗议。“这个oku肯来参加你的轰趴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因为是你我才来。”于相良低声接口,镜片后的眸依然专注在计算机屏幕上。“否则我宁愿待在家里。”

    “我知道能让你这个御宅族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不过你也不能光是在这儿打游戏啊。”裴逸航无奈地翻白眼。

    “相良专门开发游戏软件的,玩线上游戏也算是一种市场研究啊。我看你就别管他了,逸航。”雷枫樵权充和事佬,跟吧台后的酒保比了个手势。“给我这个朋友来一瓶海尼根。”他转向于相良。“至少跟我们喝点酒,算是哀悼逸航从此扬帆远扬,苦海无边。”

    于相良闻言,嗤声一笑,裴逸航则是大感恼怒地瞪了雷枫樵一眼。

    “你这什么意思?说我结婚是跳入苦海?”

    “跳入苦海的是温雅吧。”于相良接口,黑眸熠熠,似乎有意报方才一箭之仇。“跟这种龟毛男结婚以后有得她受的。”

    “说的也是。”雷枫樵一拍手。“如果是我,就没办法嫁给有洁癖的人,只是家里稍稍乱了点,就像只疯狗胡乱吠人。”

    “你那叫一点点乱根本是狗窝!”裴逸航怒斥,两束烈火眸光一转,于相良也逃不了炮轰。“还有你!我要是住在那种垃圾山里,肯定没两天就生病住院!”

    龟毛男发飙了。

    雷枫樵与于相良交换满是戏谑的一眼。

    说真的,他们俩一向觉得裴逸航形象反差大得惊人。谁能想得到屏幕上狂野放荡的浪子,私下竟是个挑剔到极点的洁癖狂?

    温雅敢嫁给他,也算得上女中豪杰了。

    “敬温雅。”

    “敬温雅。”

    两人改变致敬的主题,举杯相互碰撞一下,一口饮尽杯中酒。

    裴逸航狠狠瞪视两人,正想说些什么时,满室灯光忽地一暗,一直放个不停的吵杂音乐也停了,所有人亦同时停止了交谈。

    宽敞的室内,一片静寂。

    “怎么回事?”雷枫樵悄声问这场“轰趴”的主人。

    “我也不知道。”裴逸航皱眉。连他也对这意外的一幕摸不着头绪。

    三人正面面相觑时,客厅中央的水晶灯慢慢亮起,映出一个足足有一人高的蛋糕盒。

    蛋糕盒系着缎带蝴蝶结,一圈圈缀上了粉色玫瑰,浪漫至极,也荒诞至极。

    倏地,在场的男人们眼睛一亮,全数绽出期盼光彩。

    “是兔女郎吧。”雷枫樵微笑,拿手臂推了身旁的裴逸航一记。“谁帮你请的?”

    “我怎么知道?”裴逸航不悦地蹙眉。“也许是我的经纪人老胡吧。”

    “干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不高兴吗?”雷枫樵嘲弄他。

    “你知道我不爱这一套。”裴逸航瞪他一眼。

    “放心吧,如果够漂亮的话,我代替你上。”雷枫樵眨眨眼,半真半假。

    说话间,水晶灯已明灭数回,吊足了观众胃口。好不容易,当厅内的男人们开始坐立不安地扭动身体时,音乐响起了。

    是“危险爱情”。

    雷枫樵挑眉,听着最近在他节目上播放过多回,俨然成为节目招牌的歌曲,好心逐渐被挑起了。

    是什么样的女人,会选择这样一首带点感伤的抒情歌做为大跳艳舞的主题曲呢?

    他跟酒保再要了一杯威士忌,一面啜饮,一面看着那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慢慢掀开的蛋糕盒。

    首先跨出的,是一条包裹着黑色网状丝袜的长腿,这条腿,修长匀婷,性感得足以疯任何一个男人。

    然后,是一条细白如搪瓷的藕臂,腕上挂着一串手铐,一端紧紧扣住皓腕,另一端,叮叮当当地摇晃着。

    望着那不停摇晃的一端,男人们心猿意马,气息粗重起来。虽然明知今晚的主角不是他们,可他们忽然都怪异地期待起来,期待自己是那个被套牢的人。

    正当他们一个一个都举起酒杯狂饮,试着抚平喉间莫名干渴时,兔女郎终于走出来了,摇摆着圆翘丰臀,烟视媚行地扭动着肢体。

    抽气声此起彼落。

    众人都傻了,他们愣愣地望着那两只可爱的白色耳朵下娇美精致的容颜。

    那是一张天使的面孔,跃动着调皮莹光的眸,端巧俏丽的鼻,以及她微微挑起,看来十足甜蜜的唇。她笑的时候,甚至凹陷了颊上深深的酒窝,一颗小小的虎牙若隐若现。

    好甜!

    这么甜、这么纯、这么可爱的女人,即使穿上兔女郎的服装,即使扭动着魔鬼身材跳艳舞,他们也无法联想到堕落一词。

    “简直像卡通人物。”于相良低声评论。“她就像纯爱电玩游戏的典型女主角。”

    电玩游戏的女主角?融合清纯与性感的典型?

    雷枫樵又啜了一口酒,玻鹧郏蚰歉隹诤乓欢溲藓烀倒澹7伦爬伺诺呐恕br

    音乐换了,现在回旋在室内的,是比才的“卡门幻想曲”。

    她伸展双臂,踩着高跟鞋的脚尖灵巧地跳跃着;好一会儿,她像是累了,娇柔的身躯微微往后一仰,倒入某个男人怀里。

    男人兴奋不已地搂住她,而她对他搧了搧浓密的眼睫,甜甜一笑。待男人喘不过气之际,她站直身子,两束盈盈秋水直朝雷枫樵流过来。

    她在看他。

    那明亮妩媚的眸底,波光潋滟,纵使隔着数尺的距离,他仍能强烈感受到她的邀请。

    不,不是邀请,是挑战。

    他兴味十足地望着那微微噘起的红唇,以及她有意无意朝他的方向晃动的手铐。

    她想铐住他吗?想征服他吗?

    他嘲讽地微笑,俊眉淡淡一挑。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不以为然,纤长的食指抵住唇,好娇好娇地笑,就好象一个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的女学生,那样天真无邪的笑。

    那样的笑容令雷枫樵胃部一沉,握着酒杯的手指也慢慢收紧。

    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女人,其中亦不乏美丽性感者,但在短短几分钟内,便能勾起他征服欲的,她还是第一个。

    黑眸闪过兴味的光芒。

    或许他该接下她的战帖,或许,与她来段罗曼史会是很好的生活调剂。

    最近,已经不太有女人能勾起他的欲望了,谈过太多恋爱的结果,便是对情欲愈来愈无动于衷。

    可他,却被她挑起了,不论生理或心理。

    他啜着酒,看着她款摆盈盈腰肢慢慢舞向他,像黑夜的女慢慢舞向她的臣民一般。

    她落定他面前,水雾氤氲的眸凝定他,玉手一抬,抢过他酒杯,漫不经心地往后一拋。

    玻璃碎裂的声响很快便被挑逗的音乐声吞没。

    她微笑睇他,藕臂抬起,挂上他肩颈。

    “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他哑声问,瞪着那双下眼皮贴上晶蓝亮片的媚眸。亮片闪闪,有意无意挑动他的心。“今晚的主角可不是我。”

    她疑问地扬起秀眉。

    “是他。”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裴逸航。

    “喔,不好意思。”她抿唇一笑,声嗓正如她给人的印象一样,宛若风铃般动听。“真可惜,我也很喜欢你呢。”柔荑落下,性感地抚过他胸膛,调皮地扯了扯条纹领带。

    然后,她翩然旋身,退离他怀里,柔柔地偎向裴逸航。

    “晚安啊,准新郎。”她仰望裴逸航,一面低喃,一面轻轻抚摸他俊逸绝伦的脸孔。“今晚,我可是你的礼物哦,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她吐气如兰,出口的是绝对诱惑。

    裴逸航身体明显一僵,而旁观这一幕的雷枫樵更忽然有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想分开这两个人,想将她拉回自己怀里,除了他,不许任何男人碰触她,即使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他紧咬牙关,片刻无法呼吸。

    这排山倒海的妒潮来得太突然、太张狂,教他措手不及。

    他只能绷紧每一束肌r,凝聚全身所有的自制力,命令自己别当着这许多人面前做出可笑之举。

    花花公子雷枫樵跟自己的好朋友在单身汉派对大抢兔女郎——这八卦要是传出去肯定笑掉所有人大牙!

    他不能丢这个脸……

    “你打算怎么样享用我呢?”她沙哑地问裴逸航,拉住他的手贴向自己胸口。

    只差一吋!只差一点点就碰到了她那柔软浑圆的r峰!

    雷枫樵狠狠瞪视那只可恶的大手,熊熊燃烧的智只差一步,便越过了抓狂的警戒线。

    “我不想享用你。”在这令人口干舌燥的一刻,裴逸航居然做了令众家男子瞠目结舌的举动。他推开她,甚至还拿手帕拂了拂自己胸前,彷佛刚刚碰他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什么意思?这么性感又可爱的女人,他居然不要?简直令人发指!

    “逸航!你疯了!”

    “这么棒的女人,你不要我要!”

    “对啊,你太不识相了!”

    众男人怒上心头,一个个围上来,激昂愤慨的表情彷佛方才裴逸航侮辱的人是他们。

    “嘿!你们冷静一点,好吗?”见眼前这般阵仗,裴逸航既慌张又无奈。瞧他们一个个想将他分尸的恶狠样,他该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在最后单身之夜惨遭狼群啃咬的准新郎吧?

    眼看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一声爆炸陡地轰然响起,震动了厅内诸人。跟着,室内的灯光再度灭了,陷入无尽闇黑。

    “怎么回事?”众人慌乱起来,窃窃私语。

    该不会又玩什么噱头吧?

    雷枫樵正猜测时,一具柔软的娇躯忽然倒向他,软玉温香抱满怀。

    不必问,他也知道此刻偎在他怀里的必是今晚勾去无数男人心魂的美丽兔女郎。

    “怎么啦?怕吗?”他低问。

    “嗯。”她软软地应,藕臂勾住他肩颈,娇颜埋入他厚实的胸膛。

    “别怕,我会保护你。”他好笑地拍了拍她背脊。

    她闻言,娇娇一笑,扬起头在他耳畔细细吐气。“我知道。”柔软的樱唇轻轻擦过他敏感的耳垂。

    他一颤,惊觉胯间竟已起了生理反应。

    只是这么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啊!竟然就准确无比地挑起了他欲望。

    这个女人,不简单。

    第二章

    那个女人,很不简单。

    摄影棚内,雷枫樵坐在与主持人相对的沙发椅上,两只手臂闲闲挂在把手上,表面恍若轻松地等着导播喊开麦拉,脑海思绪却是汹涌起伏。

    那晚派对的爆炸声,后来证实只是裴逸航的未婚妻温雅一时妒火中烧,拿来吓吓一厅男人的小把戏,并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惊天动地的,反而是她的突然消失。

    就那么短短两分钟,当室内灯光再度亮起,逗引众家男子六无主的性感女早巳芳踪杳然。

    她到哪儿去了?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如此来去无踪?

    连续几日,满腔疑惑在雷枫樵胸臆间反覆缠绕,教他焦躁不已。

    从没这么在意一个女人,从不曾为了一个女人如此魂牵梦萦。

    她究竟是何方圣?

    铃声乍响,他掏出手机,瞥了一眼萤幕上人名,湛眸异光一闪。“逸航,怎么  ?蜜月假期中居然还有空打电话来?”

    “你说呢?”裴逸航不答反问。

    “该不是为了我吧?”俊唇一牵。

    “就是为了你。”裴逸航没好气地。“人家新婚夫妻甜甜蜜蜜度蜜月,就你会不识相半夜扰人清梦。”

    “不好意思喽。”情知好友是指前天深夜他那通按捺不住的急电,雷枫樵低声对好友道歉,拇指抵住唇,笑得像个淘气的大男孩。

    坐他对面的女主持人偶然一抬头,见他这副模样,本来就因为要跟他对谈而紧张的心情更加仓皇失措。

    天啊!怎么会有男人甜成这样?教她想一口吞了他!

    她饥渴地望着雷枫樵。

    他却毫无所觉,追问线路另一端的好友。“怎样,你有她的消息了吗?”

    “当然。”

    “她是谁?”

    裴逸航沉默几秒。“在告诉你以前,我想先尽一个朋友的责任。”

    雷枫樵眉峰一耸。“怎么?”

    “那女人不是好惹的。”裴逸航沉声道:“她是只黑寡妇。”

    “黑寡妇?”雷枫樵讶然,怪好友竟然把那么甜美的女人形容成致命的毒蜘蛛。

    “听说只要她看上的男人都会被生吞活剥。”裴逸航警告他。

    “怎样生吞活剥?”他兴趣来了。

    “榨干他们身上所有的钱。”

    “哦?”

    “她是个保险业务员,雷。”

    这倒新鲜。“那又怎样?”

    “听说她是顶尖的业务员,年薪上千万。”裴逸航若有深意。“你认为她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你是暗示她到处跟男人上床?”

    “只是听说。”

    “谣言不可轻信。”雷枫樵微微一笑。

    “但是空不来风啊,雷。”裴逸航劝他。

    “嘿!你以为我是谁?”雷枫樵翻白眼,对好友的担心不以为然。“我可是稳坐排行榜宝座的情场浪子啊!”凭他的资历和手段,会怕一个花花女郎?“如果谣言是真的,我跟她也只能算是棋逢敌手,好戏刚刚开锣。”

    “这么有自信?”

    “当然。”雷枫樵信心满满。“说吧,那女人的芳名。”

    “……何湘滟。”

    何“香艳”?“好名字,好极了。”他赞叹。“你说她是个保险业务员?”

    “嗯哼。”

    “给我她的电话。”他说,星眸笑意满满。“我想是我该保个险的时候了。”

    他想保险?

    电台名人,花花公子雷枫樵想保险?

    何湘澄盈盈一笑,收回凝睇在男子性格帅脸上的目光,扶了扶只有谈公事时才会戴上的银边眼镜。

    他不是真的想保险吧,真想谈保险的人不会约她在这间讲究隐密的沙发酒吧相会。独立的厢座以及周遭恬静又浪漫的氛围,明显点出了这个男人的别有用心。

    他低下头,拿着原子笔在她给他的调查表格上潇洒地书写,偶尔遇到困扰处,他会以手撑着侧脸,拇指浅浅送入方唇之间。

    是故意诱惑她吗?或者只是他习惯性的小动作?

    “我非得告诉你我的年薪吗?”他忽然扬眸,送来两道笑意灿然的眼光。

    她的心微微一晃。

    伤脑筋呵!她好像也逃不过这情场浪子的无边魅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最好能勾选一个。不必很精确的数字,只要给我个范围就行了。”她解释。“这样我才好为你做一个比较完善的规划。”

    “是吗?”他直起上半身,若有所思地把玩着原子笔。“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

    “什么意思?”

    “你都是用这种方法探知男人的资产底细吗?很方便嘛。”他似嘲非嘲地赞道

    “不必旁敲侧击,也不必学某些女人死缠烂打,正大光明就能掂出一个男人的分量。好方法!”

    他是在讽刺她用这种方法选择该钓哪只凯子金龟吧。

    何湘滟浅浅抿唇,甜蜜的情丝毫看不出对他此番发言有何不悦。“多谢夸奖,雷先生。”她细声细气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掂你的分量的。”

    “哦?”

    “你不在我有兴趣调查的名单之上。”她直率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没把你当凯子。”她说,收回他方才填写的表单,一面浏览,一面淡问:“雷先生想保什么险?”

    “不急。无解释清楚你刚刚的话。”雷枫樵倾向她,俊眸紧盯住她。“为什么我不能荣登你的调查名单?”言下之意,似乎颇为此感到自尊受损。

    她轻声笑了。“因为我大概算得出你的资产底细。你做广播节目,出书,演讲,上电视节目,一年大概能赚几百万吧。”

    所以年薪千万的她,根本没把他看在眼底。

    雷枫樵呼吸抽紧,嘴角歪斜,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感到如此吃瘪。

    他开始觉得这场恋爱游戏不太好玩了……

    “雷先生是不是从来没保过险?”她问,一面打开笔记型电脑,摆出专业架式。

    “没有。”

    “那请你先看电脑萤幕,我跟你讲解一下。”她轻轻转过电脑。

    “何必这么麻烦?我跟你坐同一边不就得了?”决定挽回劣势,他站起身来到她身旁坐下,手臂环上她背后沙发,以一种占有性的姿态将她圈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邪佞的手指,有意无意滑过她莹腻的颈间,挑逗着她。

    “对我这样的保险新鲜人,你会建议我投保什么呢?”俊唇低俯,轻轻在她耳畔吹气,正如她那晚曾经对他做的一样。

    “这个嘛——”她微微不安地扭动身子。

    他可以感觉到她体肤的温度升高了,耳际细细的寒毛悄悄竖起。

    看来她即使对他没有一点“兴趣”,起码有一点“性趣”。

    他得意地微笑。

    “我想,意外险是一定要的。”好片刻,她终于开口说道。

    “意外险?为什么?”

    “防止你被众多前任女友们追杀。”她转过头,媚眼蒙胧。“你知道,你很可能随时走出门就被某个女人开车追撞,死了也就罢了,最惨的是死不死、活不活,搞得一辈子必须坐在轮椅或瘫在床上。所以意外险是一定要保的。”她正经八百地。

    “是吗?”他下颔一阵抽搐,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她这番像诅咒又像嘲讽的建议。

    “寿险当然也是要的。我的建议是,保最低额度就行了,受益人可以填你的朋友,到时你好让他拿这些保险金帮你收尸殓葬。”

    好啊,居然咒他死!他悄悄握拳。

    “医疗险也不能少。”她无视他喷火的眼,继续道:“为了方便做某些事,我想你住院的时候一定想住单人房吧?光凭全民健保的给付额绝对不够用,所以医疗险一定要保。否则到时候大众情人沦落到跟大家挤鸟笼病房,搞得蓬头垢面,可就见不得人了。”

    “谢谢你周详的考虑啊。”他咬牙切齿。

    “对了,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为你争取一些特殊保险。”

    “什么样的特殊险?”

    “你可能听说过,有些人会为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保险。”她解释。“比如说手部模特儿会为自己的双手保险,女明星可能为自己的胸部保险。至于你嘛,也许可以为——”视线精准地落向他胯间。“那里保个险。”

    为他的“小弟弟”保险?

    他惊骇地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竟会提出这种建议。

    “我能……请教为什么吗?难道你的意思是——”灵光一现,俊眸漫开邪雾。“你认为我那个部位非常具有保险价值吗?”

    “我只是觉得你那里被人剪掉的风险比一般人高一些。”何湘滟无辜地回望他。“你总不希望万一发生那种事,你却只能自认倒楣,得不到任何赔偿吧?毕竟那可是会让你失能的啊……对了,”她像想到什么,双手一拍。“这应该也能算一种失能险吧。”

    “……失能险是指什么?”雷枫樵铁青着脸问。他不明白自己此刻怎还能像个正常人一般跟这个女人说话?坦白说,他有当场掐死她的冲动。

    “失能险是保一个人因为某些意外,失去了工作能力。比如一个靠嘴吃饭的人忽然哑了,再也没办法靠着花言巧语赚钱,在他失能的这段期间,保险公司每个月会固定支付给他一笔钱。”

    “我懂了。”他死瞪她。“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失能险跟我那里有什么关系?”

    “失去那里对你来说,不也等于失去工作能力吗?毕竟你可是要靠它来谋生的啊。”她偏头望他,大大的眼睛眨呀眨,情看起来好天真,像小女孩一样可爱。

    但她可不是什么小女孩,她是个魔女!一个让人意欲除之而后快的魔女!

    耐性宣告用罄,他陡地伸手用力捉住她。她惊呼一声,挣扎起来,他却顺势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你……想做什么?”她颤唇问,明眸闪过惊慌,表情却力持镇定。“这里可是公共场所,我随时能叫人来。”

    “你要叫就叫吧。”他依然霸道地压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我相信他们会原谅一个男人教训一个过于牙尖嘴利的女人。”

    “你想怎样?”她咬唇。

    “怎么,你怕吗?”他嘲弄地眯起眼。

    她倔强地回瞪他。

    “好,够胆量。”他称赞,凝视她一会儿,眼蓦地深沉。“我喜欢有胆量的女人。”他以拇指抚过她柔软的唇瓣,拿下她的眼镜。

    “你、你干么?”

    “这么美丽清澈的眼睛,不应该用镜片遮起来。”他沙哑地说。

    她心跳一停,正想开口抗议,他陡地低下头,方唇不由分说攫住她。

    这是一个吻,货真价实的吻,虽然她强撑着不肯让他撬开自己的唇瓣,他却仍拿灵巧的舌尖来回梭巡、试探,终于,她因他纯熟的挑弄逸出一声叹息,他立刻把握机会,长驱直入。

    他含住她柔软的舌尖,温柔又调皮地卷绕、纠缠着。

    她顿时喘不过气。

    他也不容她喘气,趁着她深藏体内的情欲迷蒙苏醒之际,唇舌滑过她曲线优美的肩胛,隔着薄薄衬衫烫上她盈盈挺立的娇r。

    她懊恼地呻吟,残存的理智明明警告她应该马上推开他,可熊熊燃起的情火却烧昏了她。

    她想要他,想要他的唇吻遍她每一寸肌肤,想要他的手爱抚她全身上下,想要与他l着身紧紧相贴,让技巧高超的他来滋润她体内如沙漠般的焦渴。

    老天!她想要他啊!

    可她……不能要他。这样的擦枪走火已是过分,如果她再纵容他继续,她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她绝对、绝对不能要他——

    她使劲推开他,直起上半身,将散乱的秀发随意拢了拢后,伸手拙上胸前松落的衣扣。

    她故意慢慢拙着,拿这样的动作折磨他的意志。

    然后,她将笔记型电脑收好,提起公事包站起身。

    “我想我们今晚就谈到这儿好了,雷先生。”她朝他嫣然一笑,暗暗掇拾细碎的呼吸。“我们可以改天再约时间——如果你真心想投保的话。”她补充一句,盈盈转身。

    “等等。”他唤住她。

    她回眸。“还有事吗?”

    “我很好,为什么一个年薪千万的保险业务员会选择到单身汉派对上扮兔女郎?”

    “你说呢?”她甜蜜地反问。“当然是因为想藉机钓到凯子金龟婿啊。”

    “那你找到了吗?”

    “很可惜,没有符合我条件的。”她好无奈地摊摊手。

    这女人!

    “你真的很懂得刺伤一个男人。”他摇头。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她举手触额,俏皮地行了个礼。

    “我的心好痛!”他手捧胸口,东施效颦,又是蹙眉,又是叹气。

    “你会痊愈的。”对他夸张的表演,她只是嘻嘻而笑,毫不同情。“晚安喽。”玉手随意挥了挥。

    他没再阻止,坐倒在沙发上,默默望着她身材姣好的背影。

    一个难缠的女人。也许是他这辈子遇上最不好对付的一个。雷枫樵想。

    几秒后,他视线落下,这才发现穿在身上的黑色衬衫,钮扣竟全松开了。

    什么时候被解的?他竟然毫无所觉?

    他寻思数秒,忽地展眉一笑。

    可怕的女人啊,他原以为只有她才在那场激吻中失落了魂魄,没想到自己也是。

    这让他,更想得到她了。

    他想得到她。

    她知道,完全可以确定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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