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直生日那天晚上,我和水野绿小姐一起去了她家……」我说。
「水野绿?」小日向撇了我一眼,说,「可不是嘛,谁不喜欢那个可人的小妞呢?」被他这么一说,我反而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但是她不适合你。
」小日向说。
「为什么?」「为什么?」小日向从鼻子里不住地冒烟,眼看向极远处,「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因为她是我们大家的水野绿!」保人笑嘻嘻地调侃我。
「是因为你觉得像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会看上我吗?」我说。
「我觉得也是的,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在你生日那天,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
」小日向说「那是因为……其实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也不是。
」小日向又说。
「她没有男朋友,但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小日向的眼睛被烟熏地通红。
我不知道到底是烟的原因,还是我的咄咄逼人的原因,他尽然眼闪烁发泪光。
随着车的震动,一点烟灰弹在了他的白裤子上。
「他妈的!」小日向骂道。
「河村现在开门了吗?」保人问,「装修好了吗?」「什么装修?」我问保人。
「保人别打岔!」小日向还在用手弹自己裤子上的烟灰。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车速丝毫没有减慢,即使之前坐过他的车,了解他的车技,我还是感到刺激害怕。
「我没打岔!」保人说,「要不我们还是去岡谷吧,给我们的小情圣找个短发女郎,让他体会一下和水野2.0做爱时什么感觉!」「请不要这样说!」我大声喊着,然后继续追问小日向,「为什么你觉得她不适合我?」小日向弹完了烟灰,挠了挠头,对保人说:「还是去麻市台吧,相信我没错的。
」我看看保人,保人在点头:「也可以,但是要给艾林找个短发的姑娘。
」「操短发的女生就像在操男人一样嘛!」小日向叼着快熄了的烟,笑着说。
「请不要这样说!」我只好再次大声喊。
我们到了这个叫麻市台的地方,大约位于若松町的某一处。
小日向开车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记不清具体的路径。
这个叫麻市台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家陪浴店。
和之前的桃句酒屋一样,也是像是忽然出现在这个城市里的一处喧闹地。
小日向一定是一个东京通,而且是最知道怪的娱乐场所的怪癖狂人,似乎总能在这个沸沸扬扬的城市里找到一处幽僻得让人发毛的街区,又能在这片街区里变出一个仙气的世俗娱乐场。
我们三人站在麻市台的棕红色的大铁门前。
我感到从这扇铁门后面传来阵阵暖意。
该死,这是什么感觉?「你知道吧,日本是一个保守的国家。
」小日向忽然说。
「何出此言?」我问。
「日本应该是一个开放的国家才对嘛!」保人反驳。
小日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总之从现在开始,到出来之前,你就叫木村,记住了吗,木村君?」「我吗?」我很迷惑。
保人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对我说:「好啦,相信我们没错的,木村君!」「走,进去了!」小日向又潇洒地一丢烟头,第一个走了进去。
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种马上要英勇就义的错觉。
六、麻雀小姐对于不能言语的事情,我们应当保持沉默。
——维特根斯坦《逻辑哲学论》我坐在一间小房间里,除了腰间的浴巾,浑身赤裸,局促不安。
在我的右侧,是一个朴实的木桶浴缸,里面的洗澡水热气腾腾。
整个房间,除了一张气垫床,几乎都是用粗糙的人工合成木搭建起来的,包括墙角的衣帽架和看起来并不太结实的地板。
我踩在地板上面的时候,还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在嘲笑我的局促和软弱。
房间里充满了桂香的热气和暧昧的气息,因为就在我的正对面,跪着一个只穿着粉色比基尼的,纤细的暴露少女。
半个小时前,她自我介绍说她叫麻雀。
我可以叫她麻雀,也可以叫她麻雀小姐。
还开玩笑说,如果我想叫她别的什么,请勿必在公开的场合叫她。
她看起来轻松自然,似乎很习惯这种赤裸相见的场面了。
我的注意力被她胸前鸭梨型的乳房吸引,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比基尼胸罩被湿润的空气渗透,微微变得有点透明。
我似乎可以看见包裹在这层薄薄布片下的乳头。
她柔软的乳房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晃动。
真是夸张,这样的乳房,这样的形状,一定被很多男人捏过吧。
麻雀吗?肯定是假名啦。
我这么想。
这些都不是要命的。
最要命,是她真的是个短发女生。
她的发色比水野还要浅一点。
她们的刘海的样子很相像,只不过水野是从右向左梳,而麻雀是反着从左往右的。
她的鼻子上有一点点并不太明显的雀斑,这让她的整张圆脸看起来有点淘气。
她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参差不齐的虎牙,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样。
不过,她可绝不是像她的外表看起来那么纯洁无暇。
「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麻雀笑着说。
「真的怎么样都行?」「是的嘛,你把自己想对那个女孩做的事情,都用到我身上吧!」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倾听对象。
当我告诉她我对水野的思念和委屈时,她静静地听着,并且丝毫不介意我把她当作水野的替代品。
我把自己没法对保人和小日向说的话,都一股脑地对她说了。
是因为我觉得眼前的这个近乎裸体的女孩,比我的那两个损友更加理解我不可自拔的单恋吗?还是说我自己觉得,这样的倾诉不会带来什么不可预期的后果呢?想到这里,我尽然有种莫名的生气。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针对谁的。
我拿起我自己挂在衣帽架上的领带,轻轻抓起她的手,把她两只手绑在了一起。
「这样也可以吗?」我问。
「再用力一点也没关系。
」麻雀笑着回答。
「如果我做很变态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吗?」「只要木村先生开心就好。
」我解开领带,又重新绑了一次,比上一次绑得更紧了。
「在此之前,」麻雀说,「我们先规定一个安全词吧?」「安全词?」「是的。
」她解释说,「就是我们在和客人玩大尺度的游戏之前,要规定一个安全词。
无论玩到什么程度,只要其中有一方受不了了,就说这个安全词。
」「那之后呢?」「只要说了安全词,就必须停下来。
」我点点头。
这样的玩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木村先生想一个安全词吧!」我不知怎么地,想到了水野像是故意诱惑一样地向我展示她的屁股和内裤的情景。
也许应该用「绿」来当安全词?「百科全书吧。
」我说。
「百科全书吗?真是个怪的选择呢。
」「不可以吗?」她摇摇头,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