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陡然传来:“相爷、将军,找到了,那个机关,在水潭下面很深的地方,有个磨盘样的凸起嵌在石壁上。”
韩锦卿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试着按下去,或扳动它。”
纪卓云站在韩锦卿身侧,冷峻的色间难掩欣喜。
在暗道的另一侧,上官容钦和顾轻音已经在黑暗的甬道中前行了很久。
顾轻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又被春药幻象耗了志,此时脚步已然有些虚浮,若不是上官容钦始终紧紧拉着她的手,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阿音,我背你吧。”上官容钦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忧心道。
顾轻音摇头,“我没事,上官,继续向前就好。”
上官容钦心知无法勉强她,便更用力的抓紧她,脚步却是放得缓了。
一片昏暗中,上官容钦温暖的手掌是她全部的希望,他不放手,她便会跟着他走下去,哪怕耗尽所有心力。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眼前渐渐有了光影,呼吸间也不再是沉闷陈腐的气息。
“阿音,”上官容钦轻柔道:“我们应该可以出去了。”
顾轻音“嗯”了一声,声音细微,“上官,我的脚......”
上官容钦忙回身扶住她,将她圈在怀里,轻叹一声,“别再硬撑,让我背你,出去就没事了。”
顾轻音只觉脚心火辣辣的疼,也不知在暗道里踩到了什么,这次她没再反驳,顺从的让上官容钦将她背起来,“可是,你这样会不会太累?”她的手臂环着他的颈项,小脸贴在他肩头,轻声问道。
上官容钦的嗓音温润清朗,他道:“背着你,不会觉得累。”
明明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可顾轻音似乎就能看见上官容钦清雅出尘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她,让她心头暖意融融。
上官容钦背着顾轻音加快了脚步,走了不多时,果然出了幽暗狭小的暗道,一缕银色清辉自极高处洒落,上官容钦环顾四周,他们正置身于一个天然的石洞,四周怪异锋利的山石堆积而上,在最高处形成一个圆形小孔,月光正是由那里射进洞来。
两人在暗道中也不知晓时辰,见了月光,才恍然已是第二日夜里了。
“上官,”顾轻音道:“这里很不一样。”
她同样在四处观察,终于出了黑暗的甬道,心中不免有些兴奋,“这里会是出口吗?”
上官容钦的目光再一次缓缓扫视过四周,最终落在他们正前方的一潭碧水上。
顾轻音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疑惑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暗潭。”
上官容钦像是在看着水面,又想是在沉思,过了片刻,道:“阿音,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他动作轻缓的让顾轻音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叮嘱她好好坐着,不要起身。
顾轻音点点头,她见上官容钦走到几处山石边摸索,料他定在寻找出口,便只一径坐了片刻,又干脆将无法行走的右脚抬起来,仔细看了看。
却见鞋底上嵌着好几片碎瓷,也不知是几时踩到的,她缓缓的将鞋脱下来,毫不意外的看到白色的袜底上星星点点的鲜血印记。
她想将袜子也脱了,但终究顾虑着上官容钦在场,她这般行事太不端庄,正想着,受伤的脚蓦地被上官容钦抬起来。
“怎么伤的?”他问,看了她的脚底,长眉微蹙,“脱下来,我随身带了伤药,效果不错。”
他说着,便要动手帮她,顾轻音小脚一缩,低低道:“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上官容钦眉眼上挑,带着柔和笑意,故意道:“怎么,还怕我看?”
“我......”顾轻音有些不自在,咬唇道:“我可不想耽误你找出口的时间,再不出去,我怕自己会饿死在这里。”
上官容钦看着她,敛了笑意,“不会的,阿音,我一定可以带你出去,”他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递给她,“你自己上药,仔细些。”
顾轻音见自己不过是玩笑了一句,他便这般郑重其事,不觉有些赧然,怔怔看着他卓然清绝的背影。
第227章暗潭相逢
上官容钦转身便向潭水的方向行去,她起初没有在意,直到上好了药,见上官容钦仍站在潭水边,且似乎正在脱外袍。
“上官,你做什么?”顾轻音尽量大声道。
上官容钦动作未停,“我怀疑潭水中暗藏机关,必须下水查看。”
“不要,”顾轻音猛的站起来,也顾不得脚下传来的剧烈痛意,“谁知这暗潭中有没有危险,不要下去。”
“这里没有其他出路了,”上官转过身来看她,色静淡,“出口机关定就在这潭水下,阿音,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顾轻音忧心忡忡,她自然相信上官容钦,但她真的害怕他去冒险。
“那至少,让我过去,我要在潭水边看着你。”她坚定道,忍着痛意一瘸一拐的向上官容钦走去。
上官容钦哪里舍得她这般受罪,立刻走过来打横抱起她,俊雅的容颜映着月色清辉,“好,就让你坐在潭边,但,不能再不管不顾的伤了自己。”他的目光带着怜惜,落在她的一双脚上。
顾轻音点点头,信赖的看着她,两人视线相交,俱是浅浅一笑。
这时,潭水方向忽然传来轰然巨响,两人侧目看去,但见暗潭对岸的一面石壁竟自下而上缓缓开启,带起潭水如水幕般倾泻而下,原本静谧无波的潭面翻出滔天大浪,随着石壁的上升,一座石桥自水底缓缓升起,架在两岸之间。
上官容钦抱着顾轻音飞快的后退了丈许,以免被大浪打湿,他看着顾轻音震惊的小脸,轻声问道:“阿音,你没事吧?”
顾轻音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石壁移动的巨大声响,伴随着水柱倾泻直下震动耳膜的声音,细密的冰凉的水滴飞溅到她脸上,令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隔着水柱形成的巨大幕帘,她看到对岸站着两道身影,均是高大颀长,一人着锦衣紫袍,一人着黑衣软甲。
她分辨不出此时的感觉,只觉眼眶一热,鼻尖微酸,整个人都轻微的颤抖起来。
上官容钦更紧的抱住她,略一低头,和缓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