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郎是何人?”宁乔刚巧问罢,一时不察,犀香已燃尽。01bz.cc恍然间只觉得头疼欲裂,待识缓将过来,自己依旧禅坐在屋内,汗湿衣襟。只觉得精力已耗大半,抬手都难。歇息了片刻,宁乔起身开窗,天已泛白。他这才开始细细回想离魂时所见之事,只觉得宛若诡异大梦一般,百姓口中称颂的大义克己的秦超秦将军竟是个畜生不如的小人,可那个红衣女子究竟是谁?他曾怀疑过秦克的侍妾海棠,此女身上的确疑点重重,然而那女子并非海棠。可她为何会留在秦府变成鬼魅?
宁乔深想不及,又费费力,不多时便昏睡过去,直到天色大亮才起。宁乔装束一番出了房,没走几步路,便见有一物直冲他面门而来。他伸手接住,手中物乃旧相识,是那绯色铜钱毽子。想到前些天一直肿着的眼睛,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方士,你没事吧!”小鬟慌忙跑上前查看,一副焦急不已的模样。
宁乔温温一笑,安抚道:“我没事,这毽子是你的?”
小鬟摇头道:“是娘子的。”说罢便接了过来。
不远处果真有一人冷眼望向这边,海棠依旧一身红衣,宁乔目光触及那身红衣顿了顿,又想起昨夜诸多事情。离魂实在伤,他现如今还未真的休息好。
小鬟似是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忧心道:“方士可是身体有恙?脸色这般差。”
宁乔揉了揉头道:“确是昨夜没有睡好,本来想出门醒醒,谁曾想困意更浓。我还是回屋休憩片刻。”
小鬟立刻回曰:“方士注意身体为上。”待宁乔往回走,她才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慌忙跑到宁乔跟前说道:“少家主一早便受命出门,怕是又要起战事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话音未落,秦府的管家就远远斥了一声小鬟。那小鬟似乎知道自己出言不妥,红着脸低下头,跑开了。
秦府管家是个青年门客,听说既会文又会武,颇得秦将军赏识,平日一直都在外院,宁乔也是第一次见他。那管家所言与小鬟大抵相同,只是内院又派进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妇,说是为了府中安全,可宁乔也知是在防着自己,他也不在意,吃了些早膳便回房睡了个回笼觉。
门“滋啦”一声被拉开,一阵强光让他不适得醒了过来,他捂了捂眼睛,缓了好一会才坐了起来。他又看向屋外,惊讶不已,这入夏时节竟然下起了雪来,银装素裹,冰封万里。
一小炉搭在门外的回廊间,咕噜噜冒着热气。红衣女子背对他坐着,饮着茶道:“蜀郡向来很少下雪,这次的雪难得一见。方士乃高人,有何言?”
宁乔听出了女子的声音,还未问原由,只觉得思绪乱如麻,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女子又言:“府中之人皆不可信,方士想要知道真相,甚难。”
“海棠?”宁乔看着她的背影,说道:“你如何在此处?”
海棠微微侧了侧身,低头笑了,宛若雪色中的一抹精魅,将人看直了眼。
“不是你在想我吗?你想我,我便出现了。”
“你身上的确疑点颇多。”
海棠又乐了,起身翩翩走到他身边坐定,将头靠在他胸前喃喃道:“方士真是嘴硬得很。”她离得他特别近,她喉间带伤,喃喃说话时的气音竟不觉得难听,反而像是撩人的钩子,直将人把魂勾出来。宁乔只觉得身子仿佛不是自己了的一般,像是随着冰雪冻成了冰,心里却似火烧猫挠,躲不过也反抗不了。
“明明是你让我出现的,却一副假正经的模样。”海棠略带娇嗔,又伸出手从他面颊上划过,那双手细腻微凉,在他颈边画圈,又缓缓从他领间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