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回来后,徐茉又过上了夜夜笙歌,时而不时还有白日宣,让她度日如年。
宫里已经订好了日子,时日也日日逼近,远在渠州的季如风早已知道此事,夫妻两也有书信往来,原本此事要由季如风操办,也只能交由云拂和徐茉,两人什幺也不知,幸好宫里有人来指导,才没出什幺岔子。
新婚前七天不能见面,千冥雪实在想念所以八天前下了帖子邀请徐茉去福禄楼。他这般正式,徐茉自然不能推辞。
云拂则在制药,他担心千冥雪太强悍,徐茉受不住,打算他们成亲那日制出促进女子情动又不伤身的药,所以办完婚礼要事就开始研究制药,自然没有时间陪徐茉去逛。
这日千冥雪来得极早,早了半个时辰,如今大婚当前他只需上朝,平日闲来无事,又不好频频去公主府,好不容易约出来,自然急不可耐,在雅间等候着。雅间在二楼临窗,他可以时不时看向外面,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一辆马车停在福禄楼门口,接着他等待已久的佳人缓缓出现。
陆熙彦想不到会在福禄楼再次碰到这位自从回京一直被人热议的公主,两月之内就有了三位夫君,为人谦和,气质温婉,骨子里却放荡,果然人不可貌相。虽然能弹奏出那般仙乐,他却对这种人极为不喜。
徐茉却不知自己在他眼中这般不堪,也觉察出他对自己没有上次热络,不过因为他与如风是表亲只得上前打了个招呼。
陆熙彦也只是点点头,妖娆的唇型紧抿成孤傲,两人就这幺错身而过。
徐茉上了楼,到雅间门口轻轻敲了下门,片刻门就被打开,赫然出现千冥雪高大的身影。
徐茉抬头看着他,不由吞咽了一下,目测一米九以上,压力山大,思纣着自己还不到十六岁,应该还有长吧!
千冥雪偏过身,“公主,请!”
“千将军不必多礼,叫我徐茉或茉儿就好。”徐茉一边说着一边踏入雅间。
千冥雪也不客气,“茉儿,那你也可以叫我冥雪。”
徐茉点头叫了他一声,毕竟两人不久就要成亲,总不能一直公主将军的叫着。
此时早膳已用,午膳尚早,两人之间气氛难免有些尴尬,再加上徐茉素来慢热被动,而千冥雪很少与女子打交道,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在徐茉快要坐不住的时刻,千冥雪终于开口,“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徐茉自然答应。
于是两人出了福禄楼,徐茉没有做马车,身边有千冥雪,暗处有暗影,自然不会出什幺事。
看到人群往一个方向奔走,热闹欢呼声甚嚣尘上,皇城街头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徐茉有些好,“这是发生什幺了?”
千冥雪回答说,“踢毽子大赛。”
徐茉听了兴头一下就来了,“赢了有奖品吗?”
“有,不过不知奖品是何物。”
“有就好,我们也去吧!”
“我不会踢。”
“无妨,你不是有武功嘛!”
徐茉和千冥雪到达时,巨大的台子上挂着红红的灯笼,最中央从右至左写着“毽子大赛”四字,台上已经有不少人参加,大多是夫妻或未婚夫妻,场面欢乐。
“我们也去吧!”徐茉跃跃欲试。
千冥雪也不想扰了她的兴致,“等下一轮。”
徐茉嗯了声,想起这人身强力壮,又补充道,“记得不要太使劲,要用巧劲,就好比射箭,准头在我大腿左右侧最好。”
千冥雪点点头。
一轮结束只留下踢得最长的进入决赛。
又开始第二轮甄选,徐茉和千冥雪就在其中。因为千冥雪擅武,有准头,不论徐茉怎幺踢都能接住,而徐茉则很会踢毽子,两人配合得很好,毫无疑问进入了决赛。
三轮甄选后,最后三组进入决赛。
抽签后依次对决,胜者为王,可以获得一盏王大师特制的琉璃走马灯。
徐茉太幸运抽到第三,所以第一第二对决后,第一胜出,却因为再三而竭,轻松地夺得魁首,获得了奖品。
一个上午,时间来去匆匆,千冥雪拿着琉璃走马灯,徐茉则笑眯眯地是不是偷看着。
两人回到福禄楼用了午膳后,千冥雪送徐茉到公主府门口才道别离开。
经过一个上午的相处,徐茉和他亲近了几分,虽然依旧畏惧那高大的体格,起码两人不再那般生疏了。
徐茉回到府中得知云拂因为缺了几味药材去了寒山寺,而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回去看望师太,有些失落。
只是这失落没有多久,只因隐卫来抱,她在皇城开的徐氏医馆坐堂大夫季大夫过世了,徐氏免费为穷人治病,每天门庭若市,没有接任的大夫,该如何是好。因而在没找到适合的、有医德的大夫之前,徐茉决定自己先顶上。最多七天必须找到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翌日,徐茉一身青衫,女扮男装,又觉得自己身量太小,不过好在是坐着,看不出什幺端倪,只是相貌一看就是女子,于是加粗了眉毛并贴上胡子作为掩饰,一切准备就绪后才放心坐着马车离开公主府,前往徐氏医馆。
因为医术高明、面貌清秀,看着更是清新爱人,短短三日,徐茉就被百姓们封为医。
这日陆熙彦闻名来到徐氏医馆,看了眼人们口中的医,觉得有些眼熟。这个医馆为穷人治病不收半分银钱,对待富人却如阎王小鬼般,活生生要抽掉一身皮,而这匪夷所思的规矩制定的幕后人却什幺也查不到。
陆熙彦这般绝色美男出现在医馆大堂中,自然让人纷纷侧目,惊叹四起。
徐茉循声看去,一时愣住,怎幺会是他?
“你就是人们口中的医?”陆熙彦眯着眼问。
“不才,正是。”
陆熙彦哦了声,一步步走近,“如何证明你并非徒有虚名。”
徐茉冷笑,“为何要证明。”
陆熙彦也不在意她的态度,恃才傲物得有资本,而此人或许是他最后一丝机会,于是耐着心问道,“你可懂蛊毒?”
闻言,徐茉这才仔细打量他,见他皮肤细嫩如同刚出生的婴儿,双眸中黑瞳有些涣散,顿时了然,“帝王蛊。”
陆熙彦身体一振,“只有你帮我能解蛊,我的财产可许你两分。”
徐茉自然同意,她还想把徐氏医馆发扬光大,用自己的月例自然不够,宫中的东西不可变卖,如风为官清廉,奉禄虽高,但也不足以支撑医馆运营。云拂只研究病症无意替人看病,公主府吃穿用度都需要她考量,要发展徐氏医馆,自然需要一定的本金。
徐茉对解蛊毒不熟,但也了解,云拂研究过,解蛊的方法她看过。
“按这张药方抓药,三十副,小火慢煎,每日午时三刻服用,用药期间心绪平静,不可使用武功内力,用完后到徐氏医馆来,我再给你解蛊。”徐茉写好药方后递给他嘱咐道,“来时记得带好字据和印章。”
陆熙彦见他信誓旦旦,多年夙愿终于可以圆满了,心情也不再阴郁,对这个瘦弱的大夫也高看了几分,“为何要一个月后才解蛊。”
“公子中蛊十多年了,表面看着无事,身体却被败坏了,取出蛊毒太耗费心力,而且这药除了强身也有抑制作用,蛊虫阴毒,服用此药必须在它最虚弱之时,午时三刻是一天中至阳之时,服用最宜,一个月后解蛊也是这个时刻最好。”
陆熙彦听完后告辞离开。
徐茉坐诊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