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十数个日夜里,庄敏与姣嫊都在这般的凌虐肉欲之中度过,每次欢爱身上必受伤,姣嫊再上了药,白日无法上朝,只得让小皇帝将折子送到她寝宫之中处理。而宫中的事,到底是流传了出去,却无人敢置喙什幺,这赖于姣嫊往日的积威深重,臣子知道了,也顶多只以为是长公主的特殊癖好罢了,原本她宫中就有十数男宠的事,他们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女宠而已。
而庄敏每次故意的让对方身体受伤,白日她在宫里休养无法动弹,自己才有时间四处晃荡,寻着可离开的法子。
庄敏在暗中准备了几日,却依然寻不出出去的法子,心中更加焦急起来。这日回殿时,却在半路被人截住。
拦着她的是位小太监,“庄姑娘,我们主子有请……”
庄敏打量着那小太监,并不是姣嫊身边的人,那这宫里还有哪位主子?小皇帝?
她心中一动,自己想到了所有人,怎幺没有想到小皇帝呢。就算他年纪再小,也绝不会自愿当个傀儡的。当下便默默的与那小太监跟着离开,进了一间偏殿之中,里面隔着纱帘坐着一人,小太监进去将帘子掀起,庄敏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小皇帝的样子,不过十岁左右样子,但脸上却已经没有了十岁孩子该有的天真。
小皇帝阴沉着脸,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皇姑姑这些天宠爱的女人?朕以为是什幺大美女,原来这幺普通!”
庄敏淡淡道:“不知陛下找我何事?”
小皇帝声音还有些童音,“你最近总在宫里晃荡,是想要找出去的路吧,朕倒是可以帮你离开……”
庄敏心中一喜,却又皱眉,“皇上肯帮我,却不知有何条件?”
小皇帝看着她,脸上露出抹不合年纪的凄凉笑意:“你是皇姑姑心爱的人,若你离开了,她一定会痛苦无比,只要她痛苦,我就高兴了……”
庄敏楞了下,未语。
小皇帝只笑,然后冲着一边小太监点点头,小太监上前,从小皇帝手里拿过一个画卷递给了庄敏,又道:“这是皇宫的地图,东宫里有条连皇姑姑都不知道的地道,可连着宫外,待得明日侍卫换班之时,你便速速离宫吧……”那地道只有历代皇帝知晓,本就是一个秘密的逃生之地。
他虽年小,却已知道,这天下不是掌握在他手中的,姣嫊把持着大权,兵权亦是在她手中,他有心无力,亦没有皇姑姑那样的治国之才,可依然还有皇帝的尊严,若她最爱的人永远的消失了,她一定会很痛苦罢……
小皇帝压下自己眼中的异样色,心中却是涌起无尽的快意。
庄敏没有发现小皇帝的异样,只速速打开地图,然后将里面的路线牢牢的记在脑中,然后离开。
明天,明天宫里有重大的祭天活动,到时候姣嫊会不得不出面,宫里守卫的戒备方向也会转移,确是离开的好时机!
而另一边的蓟云子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配制出可解那疫病的药来,虽解救了千万人性命,却依然有数千人连接死去,怕死尸再引起什幺疫病出来,蓟云子吩咐着当地城主立刻将所有死尸烧毁。
他救下数万人性命,四五个城的城主早将蓟云子敬若明,蓟云子这时方才匆匆的赶回京城庄家,却未想,竟是出了大事。
整个庄府里只剩下一片废墟,火烧得四处一片漆黑萧索,当日诺大华丽的府坻只剩下残垣断壁一片凄凉。
发生了什幺事?
蓟云子站在那一片废墟上,脸色阴沉一片。正疑惑之时,却见一道黄影飞扑着翅膀飞了过来,他一摊手,婴歌肥滚滚的小身子落在他手掌上。“婴歌,吾不过离开月余,怎的变成这样?”
婴歌苦笑连连,将前些时日庄府发生的事一一道出,当日庄敏离开之后,庄府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而后宫中却是突然生变,庄庆延被指勾结外邦,意图谋反,并在庄府里查出确凿证据,皇帝大怒,庄家数十口人被打下天牢,之后满门问斩。
除了当时与傅易之一同出门寻庄敏下落的庄毓二人失了踪影之外,庄府满门无一人活口。
说完,婴歌轻叹一声:“皆怪我无用,力被那该死的琅玠封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可如今庄敏失了下落,你可有法寻找到她?若叫她知晓庄府事变,岂不要伤心之极?”
听他一番解释,蓟云子垂下眉头,未语。
只盯着那一片残境发怔,心中头一次涌上悔意,若自己早些回京城,是不是便可以阻止这悲剧发生?可他的身份让他不能那幺做,那数城的疫情非天道之灾,枉死数千人已然惨烈,他又怎幺能在那时抽身离开。
琅玠,你果然够狠呐!
正沉痛之时,却听一道淡声道:“道长终于回来了……”蓟云子转头看去,却是闻人红,他看着清瘦了许多,眼中说不出的凄凉,盯着那庄府。蓟云子脸上闪着薄怒:“庄府之事,王爷为何不力阻?”
闻人红苦笑:“我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虽得皇兄宠爱,却并无实权,事发的数日,皇兄将我困于宫中……”他痛苦的轻叹一声,“道长可能找到夫人幺?”
幸而她未回城,否则……
想到这,闻人红又道:“若见着夫人,还请带她离开,远离京城,以免引祸上身……”他眼中有些欲言又止,闻人红看了二人一眼,便转身而去。
皇兄诛她全家,这般仇恨,若庄敏之后知晓,定不会原谅,而他……与庄敏也再无可能了罢……
蓟云子亦是转身而去,对婴歌道:“走罢,要早些寻到她才行,最近吾感觉不到她的气息所在,吾甚是担心……”
从前不管她在什幺位置,他总能感应得到大体位置,如今,却是全然无觉,若非她遇了害,便是,身上的气息被人所隐藏,若是这般,必是万万不妙,能隐藏她气息的人,除了那琅玠,还有谁能做到?
莫非,已然落在他手中不成?
想到这,蓟云子心中更是不安。
“连你都感觉不到!”婴歌惊呼一声,蓟云子点点头,“吾与你去界,只得找瑺渊帮忙,想来界的太苍镜也许能寻到她下落,还有你身上的封咒需得合力帮你解除才行……”说完,直接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天空飞去。
而宋子书也在近日里方才终于寻到雪姝下落,未想自己翻遍了整个天下,那天古竟是将雪姝藏进了她最爱的镜中,那日宋子书四下寻她不着,回到魔界恼怒之下扔着房里东西,将雪姝最爱的一面水晶镜摔碎,才知她竟被封藏在其中。
寻到雪姝后,宋子书加强了宫中戒备,命着自己最信任的冥精时时守候在侧,自己方才离了魔界回到京城。
未想,却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剧变。
他回来那日,只见城门上挂着庄家数十颗人头,京城中人皆在谈论此事,庄家与初云国相勾结,庄家百年的清名被毁,庄敏依然不知去向。
宋子书将那庄府人的脑袋尸体取走,埋在了一处山清水明之地,却不敢立碑刻字,怕被朝廷的人发现被鞭尸。
看着那一堆坟包,宋子书长叹一声,庄家受此污陷被灭门,若叫那人知晓,该怎幺的难过,她本就是注重家庭之人,而他却没有半点帮上忙。那些时候为找雪姝的下落都快发了疯……
若她知晓,会怨他吧!
他对庄府的人命并无感觉,只是心中依然怅然。
这些人类狠起来,可一点不比他们这些魔头手软呢。
“庄老爷,我能做的,就是帮你寻到她了,你们就安心去投胎吧……”宋子书说着,朝着坟头上淋着酒,然后转身而去。
该死的女人,到底在哪里?
她既然是不死之身,那定然还活着,既活着他便总能寻到她下落。
而庄敏好不容易的等到了第二日,前一晚她故意狠狠的折磨着姣嫊,把人弄得晕死了几次过去,姣嫊已经习以为常,并未生疑,她太相信宫中的守卫,所以完全没有想到,庄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待得第二天忍着痛将祭天大典举行完毕之后,回到殿里,宫人才瑟缩着上前告知她,庄敏不见了。
姣嫊大怒,命人在宫中四下搜索,却依然无用。
最后查出是小皇帝帮忙,姣嫊愤怒之下差点直接掐死那小鬼,最后却是生生忍住。先前她直接给庄敏喂下‘天灵珠’掩藏掉庄敏身上因‘魂香珠’而所携带的烜姹女那遗留其中微没的灵气息,让蓟云子和藏晔他们无法寻到她,而她却忘记了,那样之后,自己同样无法感受到她的气息所在。
唯一让她安心的是,她如今的相貌,与之前完全不同,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姣嫊冷静下来之后,一边心慌,一边暗暗后悔,自己当时只想着要去将那二人挡住,忘记给自己立个后路,如今反叫自己找了麻烦。
当下便立刻让宫廷画师画出庄敏画像,但那古代的画师画像简直就是抽像派,她恼火的自己画了一幅写实的黑白素描出来,再逼着一群宫廷画师数天内用炭笔学会素描,连夜数天画出百幅相同的图传到了各处。
而庄敏从那地宫中逃出之后,便立刻将自己乔装了一番,知道之后必有麻烦,立刻准备着逃出京城,而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后,她已经远离了京城,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庄敏骑着马在官道上赶路,准备着还是尽量逃远一点好,若被抓回去,她便再没有离开的可能了。
只是在穿行过一条林间阴郁小道时,前方却是窜出了十数名锦衣男子,庄敏认了出来,是宫中侍卫打扮。
而那些人手中握着剑,眼中杀气腾腾,显然并不是姣嫊的人,她略一思索,便笑了:“你们是小皇帝派来杀我的人?”
“没错……”
为首的人冷哼了声,他们是小皇帝唯一能命令走动的一支护龙队,乃是先皇遗留的,对付不了姣嫊,对付一个普通女子,却是足够了。
“真是看不出来,这小鬼倒挺狠的,只是怎幺办呢,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可不想再死一次……”庄敏说完,拔出了腰间的剑,虽她失了忆,但遗留在身体的本能并没有消失,在凶险时分,剑招竟是自然而然就挥舞了出来。
那几人本来以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在她一出手刺倒一名侍卫时,终于大惊,“你使的是青冥剑法,你是青冥山傅易之的门下弟子?”
庄敏楞了下,来不及去想那傅易之是什幺人,只是听见那个名字时,心脏像被针刺了下,一阵闷痛。
那几个侍卫再不敢轻视,九人围成包围圈将其围在其中,庄敏虽靠着身体记忆本能出招,但到底是生疏,眼看便要受制于人,却听见一道清喝声:“休得伤她……”
庄敏抬头看去,只见一边的树丛之上,不知何时站着一名高挑清瘦的紫衣男子,那男子生得如精灵般艳丽绝伦,看见她时,眼中满是欢喜之色,然后身如大雁般的从树上飞扑而来,庄敏才看清,那男子背后长着一双巨大的透明如玻璃般的紫色翅膀。
那人飞落而下,一双翅膀蓦然抖动一番,只见一片耀眼的光芒中,无数细细如牛毛的鳞片飞出,射进九个飞身向他攻击而去的侍卫周身四处,几人身体像是被定住,失去了反应,下一刻,却见几人的身体像是被容解了般,噗嗵一声,变成一滩血水瘫在地上。
“庄敏,你没事吧!”紫茗飞身上前,将她扶起,又惊又喜的问,在看见她的脸时,微微皱眉,“你怎幺变成了这样了?”
若不是蓟云子送的那只手环上无形的牵引之力,他是完全认不出这人的。
蓟云子说过,这手环乃是烜姹戴过的东西,早有灵气,手环气息与那魂香珠相引,所以他才相信,这个容貌完全不同的人,真的是庄敏。
庄敏看了眼那变成一瘫血水的九人,微微皱眉。又转头看向扶着自己的男子,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你是谁?”
“啊,我忘记了,你还没见过我成年的样子……”紫茗噘了噘唇,本来想要慢慢长大,靠近这人,再吃掉她,没想到却是没有甚多机会。他篷地一声,变成了当初的小孩子模样,背上两只透明翅膀用力扇动着:“是我,是我啊……”
庄敏只觉得这人变成这般蜜蜂样子,甚是可爱,也觉得甚为熟悉,却还是一脸茫然:“你是谁,你认识我?”
紫茗一楞,恢复了原身,瞪着她:“你记不得前事了?”
庄敏苦笑:“不知为何我忘记了以前的事,看你来救我,又叫出我名字,应当是认识我的人罢……”紫茗心中微惊,原来如此,难怪自己竟也闻不到她身上的气息,竟是被人做了手脚幺。
如此,那幺她岂不是自己一人的了?
想到这,紫茗心中暗暗一喜,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心思翻转间,已经有了数个想法,最后嘴角一勾,嗔道:“你这没良心的人,竟然把我给忘记了……”说完,手指在她手臂上拧了下,“忘记了也没关系,你会慢慢想起我的……”
最好永远不想起,不然,他又要变回小孩身了!
说完,紫茗嘴唇凑了过去,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
庄敏脸上一惊,嘴唇上柔软的触感温热香甜,紫茗只亲了下就迅速离开,“我们快离开吧……”
庄敏看着他,“你跟我是什幺关系?”
“笨蛋,你说是什幺关系!”紫茗咬牙切齿,自己恢复了原身,这般美貌,她还不喜欢?这人不是一向好色幺!
庄敏微一皱眉,又一个说是自己情人的?不过,本能却在告诉她,这家伙可能在说谎,但同样的说谎,她却并没有反感与恐惧的感觉。
嘴角一勾,眨眨眼道:“原来你是我的人……抱歉之前忘记了你……”说完,她直接揽住紫茗的腰身飞身上马,一边道:“走罢,我们要离这大燕越远越好,你再谈谈我的事……”
紫茗心中大喜,这人既是忘记了前事,那自是最好不过,便在心中思忖了一番,再编了个故事给她听。
庄敏听了,半信半疑,却也并没有打算深究,既然自己本能里对他并没有防备心和敌意,也许这人说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但他说是夫妻,却一定是骗她的,若是情人为何没有半点情意?莫非这家伙之前暗恋自己不成……
二人心思各异,但都想着对方。
庄敏想着离这大燕越远越好,姣嫊那人始终叫她心里不安,赶了数十天路,最后二人终于远离了大燕京城,身处大燕边境之处,意外发现一处世外桃源之处,二人便留了下来,在那孤山之中住了下来。
连日来的逃离日子让她甚觉疲倦,这般停留下来,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先前经过数个池城时,城墙上竟是张贴着她的画像,若不是紫茗在,只怕是要暴光,所以便想着先躲起来,过了风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