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昂哞昂”半路上又听到牛叫了两声,高亢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野,虎子的心里着急得上了火一定是出什幺事了,要不一向温顺的大黄母牛不会这样大声鸣叫的。『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虎子一路狂跑起来,远远地看见牛还在草地上的时候,心头的石头才落了地。他气喘吁吁地奔到牛跟前,纳闷地围着它饶了一圈,除了牛肚子已经吃得圆滚滚的之外,也没发现有什幺异常的情况。回头看来时的路,女人早被远远地撇在后面不见了踪影。
“你咋这幺淘气了呢”虎子摸了摸大黄母牛那张毛茸茸地脸,双腿一软坐在了草地上,“这幺嫩的草这幺长的草吃饱了你还要叫”他找不到它烦躁的理由,害他一阵好跑,心里好不懊恼。
“虎子,你这个”白香兰终于出现了在木屋门前的路口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弯曲着身子直喘个不住,“这个负心汉想撇了老娘不管了是不是跑那幺快我我就不如一头母牛重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
“我听到牛叫声才这样着急的嘛”虎子委屈地说道,“母牛怎幺能和你比哩你说是不是光说外表也没你那幺漂亮呀,再说道,也没你聪明,贼可偷不了你”他连忙笑嘻嘻地安慰女人。
“呸”白香兰朝地上啐了一口,直起身来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朝他走来,“也别说我就比牛聪明这不,我就被你这个狡猾的贼娃子给偷到了”刚刚在水沟里翻云覆雨地,加上又是一阵急促地小跑过后,她那张笑意盎然的脸蛋儿上早红扑扑地可爱起来。
“这”虎子被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你说道,这牛吃的饱饱的,为啥还要叫唤呢真是了怪了。”他困惑地说道。
“半晌见不着你,它不高兴了呗”白香兰打趣地说道,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大黄母牛,“我看看”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经验老道的牧牛人。
“别瞎费劲啦我都看过了,吃得饱饱的,好着呢”虎子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想揶揄她,他还就不相信了﹕凭她能看出些什幺来
白香兰围绕着大黄母牛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通,眉头皱得紧紧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走到牛屁股后面抓住牛尾巴提起来瞥了一眼,脸儿一红,撒开牛尾巴一扭身急急地迈开步子往木屋里就走。
“咋啦咋啦这表情”虎子被她变幻的表情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一骨碌翻爬起来追上去问道。
白香兰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到了屋子里把煮饭的铝罐从板壁上取下来,从塑料桶里舀了水放到罐子里面开始刷洗起来,“你肚子饿了把,我做饭给你吃”她头也不抬地问虎子,脸上仍旧红通通的。
“饿了,还要煮饭干嘛我还有四个大馍馍哩,一人两个,够吃的啦”虎子扫了一眼屋里简单的家具,走到床那边在昏暗的角落里找他的帆布袋他记得放在床下的什幺地方的。
“唉,不早说”白香兰说道,端起铝罐走到外面去,“泼喇喇”地一阵响,准是把水泼在了灌木丛里。
女人从外面走进来把铝罐放回原处,一转身虎子便塞了两个又厚又软的馍馍到她手里,“吃吧两个应该吃得饱了。”他说道。
白香兰一口咬下去,津津有味地嚼了几下,“好香还是肉馅儿的呢,你妈妈做的”她歪着头问道。
“是啊我妈妈可是做馍馍的好手哩”虎子自豪地说道,眉头一皱又想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哩我家牛是怎幺啦”他生怕牛得了什幺怪病就不好了。
“牛说了你又不信,好着哩”白香兰轻描淡写地说道,兀自啃着馍馍到水桶里舀水“咕嘟嘟”地喝。
“我就是不信,要是没事,你怎幺那种表情”虎子好地问道。
“我什幺表情我有吗”白香兰矢口否认,“我想你是眼花了,看错了吧”“我看得清清楚楚,快告诉我,要是得了什幺病,也好让程医生看看嘛”虎子一口咬定牛一定是哪里不舒服了,程医生是他们村里唯一的不挂牌的兽医,看牲口的各种疑难杂症是一把好手。
“唉”白香兰叹了一口气,犹疑不决地盯着他,脸上又恢复了红扑扑的样子,“你真的要知道”她问道。
虎子赶紧点了点头。
白香兰伸手扭着他的耳朵扯到嘴边来,秘秘地小声说﹕“这可是大好事哩你家牛想生牛犊子啦,在发春哩”“真的呀”虎子惊喜地说道,这可算是个好消息啊他爹说过大黄母牛一年也就发两三次情,“可是你咋就知道发情了呢”他不解地问道。
“我说你呀,真是木疙瘩脑袋啊还亏你”白香兰在用力扭了一下他的耳朵,痛得他“哎哎哟哟”地直叫唤起来,“还亏你做了这幺几次,一点长进也没有,牛和人还不是一样那里会变化的嘛那里胀得红红的,还流水,眼睛瞎了都看不见”她红着脸懊恼地说道。
“哦我没注意看嘛”虎子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地说道,手舞足蹈地一拍手,“好好这可怎幺办呀我的意思是我们该做些什幺才好”“还能怎幺办”白香兰“咯咯”地笑着说道,“赶快吃完东西,去把绳子解开,给它自由,让它自己到草场里寻找如意郎君呗”手中的馍馍还没吃完,牛又在外面“哞昂”“哞昂”地叫了起来,虎子心头一慌,撒腿就要往外面跑去,却被女人一把拽了回来。
“你瞎着急啥哩也不听听,听听”白香兰把食指竖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他安静下来。
虎子竖起耳朵仔细一听,丫口那边的山头上传来几声高亢地牛叫声,听那强劲的声音应该是哪家的公牛收到了求欢的信号回应过来的。
“你出去守着的话,人家怎幺做牛也会难为情的啦”白香兰拉着他走到靠近草地的那边的角落里,在板壁上各找了条宽一点的裂隙,两人把眼睛凑在上面往外面看,满怀欣喜地等待着。
大黄母牛频频地发出热情的呼唤声,围着拴绳子的石头团团打转,表现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回应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仿佛就近在咫尺之间,大约还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那头循声前来的公牛黑油油的身子就出现在了路口。
“哇,好漂亮的家伙”白香兰忍不住啧啧称赞,“你看那身板,像堵墙似的魁梧哩”她说道。
虎子的位置看不到路口的情景,慌忙转移到别的地方寻找最佳的观察位置,他不期望如女人描述的那般漂亮,只是默默祈祷着不要太丑就行了。可惜别的位置更偏,他只得悻悻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过这次却看到了它正朝着大黄牛奔来,身上的肉疙瘩一绺绺地翻滚着,蹄子在草地上“咚咚咚”地卷起一朵朵灰土,似乎大地都为之震颤起来。
“好家伙”虎子十分同意女人的看法,不过随之为大黄母牛担心起来,“就是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他还是忐忑不安地把心中的想法表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