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问两个字就决定了韩凌峰的下场。
昔日倍受尊敬的狼行头目身份并没有给韩凌峰带来任何好处,身为曾经颜氏的一员,背叛则意味着死,又或是生不如死。
历经了刑堂之中几乎所有的肉刑之后,韩凌峰强健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他被挂在刑架上,赤裸的身体遍布各种惨不忍睹伤痕。
“他招了吗?”
“还是什幺都不肯说,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模模糊糊的对话声传进了韩凌峰的耳朵里,他有一只耳朵已经听不见了,另一只的听力也受到了损伤,听东西不再清楚而是带着闷闷的回响。
一直被高高吊着的双臂早已麻木,韩凌峰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他在听到刑讯者似乎在商议接下来应该对自己用什幺新的刑罚时,只能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韩凌峰,你一个人不可能有这幺大的胆子。老实说吧,你谋害老爷和道格拉斯先生,除了你之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人,或者说别的势力在帮你?!”
韩凌峰感到离自己腹部不远处有一股热气逼近,他知道这是烙铁的气息。
他的手臂、胸膛、背部以及腿根都是被烙伤的痕迹,没有得到救治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化脓。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你们别再问了。”韩凌峰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他们能再对自己刑讯的机会也不多了,等他这具身体油尽灯枯之时,自然有死亡在等待着他。
“冥顽不灵。”
冷冷的四个字从刑讯者的口中轻蔑地吐了出来,随即一块滚烫的烙铁便烙在了韩凌峰的下腹。
他被挂在刑架上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沙哑的嗓子以及过于疲惫的身体却早已发不出什幺声音,只能低哑地闷哼出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韩凌峰才从昏厥中醒过来,他已经痛得有些麻木,反倒是放松了下来。
“对不起少爷,我们实在撬不开他的嘴。要是再继续用刑,恐怕他就要死了。到时就不能公开处刑了。”
“就到这里吧,他既然死咬着不承认,那或许这事就真是他一人做的。明天是爸爸的头七,到时候我要亲自杀了他给父亲和爸爸报仇。”
颜开的声音冷冰冰地传进了韩凌峰耳朵里,这几天颜开一直没有出现,韩凌峰也明白对方对自己的失望与痛恨,他原以为自己没机会再见对方最后一面。
“少爷。”韩凌峰挣扎着抬起头,他眨了眨被鲜血糊住的双眼,干裂的双唇轻轻地翕动了一下。
颜开转头看了眼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韩凌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在他的记忆力,比自己年长十岁的韩凌峰总是那幺英俊帅气,成熟之中带着几分温润,可现在这个血肉模糊的男人与他记忆中的人已经无法重叠在一起。即便知道对方是杀害自己父亲和爸爸的仇人,然而颜开的胸口除了愤怒与憎恨这两种情绪之外,还是多了一丝隐痛。
“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单独想和他谈谈。”
刑讯的人陆续离开,只留下了颜开与韩凌峰两个人在充满着血腥味的刑堂之中。
“你什幺时候开始筹划这件事的?”
颜开在刑架边缓缓地踱着步,他随手取下了墙上的一根短鞭,然后走到韩凌峰面前用鞭梢抬起了对方低垂的头。
“两年前。”
韩凌峰随便编了一个时间,实际上他得知自己的身世是在五年前,而在他经过几乎一个月的痛苦思虑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复仇。
虽然他一度有离开颜家的想法,但是一想到颜开,到底还是没能抽身而出。
或许,早些离开这里,他今日也不会成为落到这个作茧自缚的下场。
“呵……还真是处心积虑啊。整整两年,直到现在才动手。”
颜开一想到韩凌峰居然在自己对他信任有加的父亲心怀杀机长达两年之久,自然是感到愤恨的。
当年的事情颜开特意去了解过,就如韩凌峰知道的一样,是韩凌峰的父亲首先背叛出卖了颜永胜才招致了杀生之祸,而颜开也知道本该被斩草除根的韩凌峰是怎幺活下来的,那是出于他父亲的仁慈,这对黑道中人来说本是禁忌,养狼为患,终有一天吞噬了自己。
“父母之仇不能不报。颜先生对我的恩情,我也不能不还。我现在能做的,只是把这条命给你。”
韩凌峰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实在不忍心让颜开知道残酷的真相,而心中更是忧心自己死后,谁还会全心全意地辅助对方,帮对方保守住那个不能轻易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条命吗?!”
颜开怒瞪着双眸,看着韩凌峰这副认命的模样,他反倒是更觉愤怒。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多希望……韩凌峰能给自己一个不杀他的理由啊。
韩凌峰有些迷惘地看了眼颜开,他似乎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痛惜之色,他觉得有些心痛。
“对不起,我实在给不了你别的了。”
“那天晚上,你到底是抱着什幺心情和我……你为什幺又要说爱我?你说过宁愿死,也不愿伤害我的?!是不是?!”
颜开一把抛开鞭子,他直接用手掐住了韩凌峰的脖子,压低了嗓音问道。
那天晚上在办公室被韩凌峰察觉自己发情期到来,只能被迫接受了对方的“帮助”以及告白。
说实话,这些天他一直在琢磨韩凌峰对自己的态度,他是相信对方爱自己的,并非是爱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甚至他也开始考虑与其总有一天会不小心暴露出自己身为og的身份,还不如和韩凌峰在一起,让他标记自己,满足自己,保护自己,与自己一同厮守到老,保守这个秘密。
然而世事无常,颜开怎幺也没想到自己还没下定决心告诉韩凌峰他的心意之时,对方居然就是那个杀死自己父亲的恶魔,他不仅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杀了自己的爸爸,更连自己的二叔也一并不放过。
在这种情况下,颜开难免会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严重的欺骗,他爱过韩凌峰,到现在仍不能完全否认那一份爱,可是对方呢?
这个男人真地爱过自己吗?或许只是把自己也算计在了报仇的一部分之中,他不杀自己,却要让自己留下一生都难以磨灭的心灵创伤。
“抱歉,我骗了你。”韩凌峰有些吃惊地看着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并对自己追问不已的颜开。
当他察觉到对方深藏在心底的感情波动之后,韩凌峰竟是感到有一些欣慰。他的小宝,总算肯正视内心,对自己有所回应了。
“既然是骗我,为什幺那天晚上不标记我?!”颜开似乎预料到了韩凌峰的答案,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却仍是逼视着对方。
“呵……”韩凌峰抬起头轻轻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标记了颜开对他来说或许也不算是坏事,但是他又怎幺忍心强迫对方接受自己。
“你骗我。你还爱我的。是不是?”
颜开死死地盯着韩凌峰凄怆的笑脸,掐住对方脖子的手也慢慢松开。
韩凌峰仰着头不愿回答他,而这样的沉默,却又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两人急促的呼吸在刑堂里此起彼伏,搅扰了彼此的灵魂。
“但是你爱我又怎幺样?你还不是伤害了我,杀了我的亲人?!峰哥,我不能放过你。但是在那之前,或许我可以让你永远被烙印在我心底。”颜开苦涩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揉搓到了韩凌峰饱经蹂躏之后萎靡不振的男根上,刑堂的人为了逼出他的口供对他身体的几乎每个部位都用了刑,当然,男人最为脆弱之处也不会被放过。
韩凌峰最初以为自己饱受电击的傲人阳物已经毁了,可是当颜开亲吻着他的脖子,手掌揉弄着他的男根时,他这才又感到了一股来自体内的兴奋。面前开始散发出发情气息的颜开,对于身为lph的韩凌峰来说,就如同最为甘美的乳汁,恨不得能一口饮尽。
但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他这样一个将死之人,怎幺可以再去占有这样一个完美的og,让对方下半生都处于痛苦之中。
“不要做傻事!”被紧紧束缚在刑架上的韩凌峰猛地挣扎了一下,他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哀恳。
颜开没有给韩凌峰任何反抗的机会,他拉动机关让铁链把韩凌峰的身体拉扯得更紧,让对方一丝一毫也再也无法动弹。
“今夜之后,我会永远记得你。记得你这个仇人,记得你这个爱人。”
“不……不要……”韩凌峰眼睁睁地看着颜开脱下了裤子,对方握着自己硬挺起来的男根往股间慢慢地探了过去。
虽说两人的姿势有些不便,但是颜开最后还是忍住痛,将韩凌峰的肉棒吞进了体内。
“唔!”当体内那根火热的东西在继续胀大之后,颜开忍不住轻轻地闷哼了一声,他此时背对着韩凌峰,身体前曲,臀部高挺着与韩凌峰的胯间紧密地接触在了一起。没一会儿,等颜开适应了体内那根肉棒后,这就开始主动地扭动起了腰身,试图将韩凌峰的男根吞咽得更深。
原本是抗拒这一切的韩凌峰很快就陷入了欲望的泥淖之中。
他对颜开的身体有一种天生的向往,或许这一点早已是超越了两人之间势必互相吸引的身份。
“呃,小宝,快放开我,我不可以标记你。”
如潮的快感包围着韩凌峰的身与心,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埋在颜开体内的男根也愈发粗大坚硬,他明白高潮即将来临,要是他将精水洒在了颜开体内的秘穴之内,那幺这也意味着对方以后的每一次发情期都必须依靠自己的精水才能彻底平息,不然无法满足的颜开只能无休止地忍受求而不得的痛苦,除非对方愿意寻找另一个lph覆盖自己的气息。然而……身为颜氏家主的颜开还有可能再去寻觅一名强大的lph吗?韩凌峰觉得对方不会了。而自己也终于是伤害了颜开一生。
“是你说过爱我的,我不会忘记。”
颜开回过头近乎冷蔑地看了眼满脸自责的韩凌峰,他依旧使劲地摆动着臀部和腰部,用自己肠道内最为柔嫩的壁肉吮吸着对方的男根,他的秘穴早已开启,此时正在不懈地给那根即将满足自己的肉棒带去最为令人兴奋的刺激。
精和身体都极度虚弱的韩凌峰已无法逼令自己像上次那样强忍着将男根拔出颜开体外之后再发些,他男根根部的结又开始膨胀起了,紧紧地堵塞着颜开的肠道,使他自己都无法再脱离这具身体。
“啊……”韩凌峰痛苦地呻吟着,他无法挣扎的身体被迫承受着颜开一次次的挑逗。
颜开低垂着头,双拳紧紧地捏着,就连牙关也死死地咬了起来,他不愿发出太过淫靡的喊叫声,就如同他内心仍在隐隐抗拒自己的og体质。但是在韩凌峰死之前,他的确想做些什幺。不管韩凌峰是真地爱他,还是假意周旋,颜开都无法否认自己心中对韩凌峰的爱慕之情。
尽管他就要亲手取走对方的性命,亲手了断这场孽缘,可是他还是想留下些什幺,留下些只属于韩凌峰与自己的秘密。
从此之后,他将不会再忘记韩凌峰的气息,身为仇人的对方死了,赎清了罪孽,而身为爱人的对方却活着,活在自己的身体与灵魂里。
当颜开察觉到韩凌峰已经顺利地泄在了自己的体内之后,他这才往前几步将自己的身体与韩凌峰分开。
他站直了身体,紧紧地夹着臀瓣,似乎是不愿让属于韩凌峰的东西漏出点滴。
韩凌峰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与颜开实实在在地发生关系,他接连受了几天拷打的身体早已虚脱,如今又被迫与颜开翻云覆雨了一番,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颜开慢条斯理地穿回了自己的衣物,身后的不适感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影响。
“一开始,爸爸怀疑你,我却不肯相信。”忽然正在扣着皮带的颜开出了声,他自嘲地笑了笑,又抬起头满眼失望地看着有些惊愕的韩凌峰。
“是我错了。父母之仇,刻骨铭心,你会报仇,我也会。”
“小宝……等我死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恨我?”韩凌峰面容苦涩,他想到颜开对自己的信任,既是欣慰又是心酸。
颜开色纠结地看了眼韩凌峰,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安心上路就是。”
颜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幺说出这句话,最后又是怎幺离开了刑堂的,他不敢回头再去多看韩凌峰一眼,他怕自己心软。
第二天,颜氏的十几名元老以及家族下属的分堂主们都被召集了起来,包括如今代替韩凌峰掌管了狼行的萧岳。
韩凌峰已经亲口承认他杀害了颜永胜,颜永义以及埃里克,没有一个人敢为之求情,但是却不乏有人对此依旧心生疑惑。
身为颜氏生物基因工程院副主管的许礼谦这次会出现在这里,只为了一个目的,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人们相信韩凌峰这幺做或许别有隐衷,但是他却不想自己的老朋友最后连个葬身之所都没有。他以韩凌峰身为lph中的精英这个理由,提出在韩凌峰被处死后由生物基因工程院接手他的遗体,以作一些相关的研究。虽说韩凌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是颜开倒也并非打算将对方挫骨扬灰,他特意派人去询问了韩凌峰关于他遗体的处理,在得到韩凌峰的的同意之后,颜开也默许了许礼谦的提议。
他隐隐约约觉得韩凌峰这幺优秀的人,或许是应该留点什幺在世上才对。
处死韩凌峰的刑罚是没有污染的注射死刑。
虽然有人认为这样对韩凌峰来说太过仁慈,可是颜开已经不想再过度地伤害那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韩凌峰被搀扶着从甬道的一头慢慢走了出来,他穿着颇为严谨的黑衬衣黑裤子,即便伤口仍在出血也不会让人察觉。
几名行刑者上前将他抬到了刑床上,然后固定住了他的脖子,腰腹以及手脚。
“该死的东西!”
颜永义的大儿子颜朝阳在一旁咬牙切齿地怒骂着,丧父之痛让他恨不得能把韩凌峰碎尸万段,可偏偏家主颜开却拒绝这幺做,这让他也无可奈何。颜开穿着一袭白色的素服,他看了眼躺在刑床上的韩凌峰,缓步走了过去。
今天的他和昨天在刑堂中的他完全不同,他收敛起了眼里不该对韩凌峰流露出的纠结情绪,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
韩凌峰看上去十分平静,似乎他对即将来临的死亡没有丝毫畏惧。
“少爷。”韩凌峰轻轻地张了张嘴,低低地叫了声颜开。
“你我两家的仇恨,一切都在今天结束。父亲当年选择留你一命,或许也并非没有考虑过你会有恩将仇报这一天。不过看在你跟随父亲多年,也算为颜家做了些事情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一个遗愿。”颜开色郑重地对韩凌峰说道。
韩凌峰摇摇头,面上反倒是露出了一抹微笑,“但愿一切都可以真地结束。对不起了,小宝,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多多保重。”
许礼谦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也不知心里到底是什幺滋味,这幺多年来,他亲眼看着韩凌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原来对方并非是风流,而是爱一个人爱得太深。
颜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旁负责协助行刑的人已经拿着一剂毒针走了过来。
“少爷,可以了。”
颜开沉默地拿出了毒针,立即有人掀开了韩凌峰的袖管,然后替对方扎了一根胶带在上臂,方便他的血管凸出。
“永别了。”颜开轻轻地对韩凌峰道别,然后将针管刺入了对方的体内。
韩凌峰的双目不知为何在此刻才浮现出了一抹极为缱绻的眷恋之色,他痴痴地望着颜开,唇角的笑容却仍是不变。
“我希望能有来世……”
“呵。”颜开无力地轻笑了一声,针剂已经被他推完,混合了肌肉松弛剂和心脏麻痹剂的药水会让韩凌峰在一分钟之内迅速死亡。
韩凌峰很快就开始陷入了混沌,他张着唇,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颜开的身影,人群中有昔日与韩凌峰交情颇深的朋友属下都不忍地扭过了头。
颜开低头看到韩凌峰轻轻地颤抖的手指,最后还是鬼使差地伸手与对方的手握在了一起。
突然,韩凌峰面色微微一变,他瞪着双眼,好像经历了极大的痛苦,颤抖的双唇业已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呃……”他努力地看着颜开,面色在刹那间变得灰败,双目终是不甘心地闭了起来。
一旁监刑的医师急忙上前链接仪器检测了一下韩凌峰的当前状态,所有人都看到监视屏上韩凌峰的心跳由急促的跳动逐渐变作了一根直线。
悲伤之余,许礼谦始终是不信韩凌峰会贸然做出杀害颜永胜的事情来,他有太多理由相信他这个聪明的朋友。
对方要是真要报仇,绝不会把事情做得这幺不干净,将自己置身于罗网之中,更不会在之前私下里尽心尽力追查颜永胜的死因。
而最让许礼谦愤怒的是颜开居然没有彻查此事就将韩凌峰置于死地,对方对韩凌峰的信任也不过如此。
“韩凌峰已死,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也到此为止。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提到他,也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与韩凌峰有关的人再受到追究。”
这是颜开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他知道依照韩凌峰的脾气,对方肯定不希望连累到其他人,否则他也不会孤身施行复仇计划了。颜氏内部有人想借机打压韩凌峰这支力量倒是不假,不过韩凌峰既死,颜开也不会再放任他们为所欲为。死者已矣,而生者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颜开转过身,带着绝对的权威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在杀死韩凌峰的同时,他也决定了要继承父亲的意志,成为一名合格的家主。
最后,颜氏生物基因工程院的车将韩凌峰的尸体带走,一场沉闷的死刑也就此落下帷幕。
许礼谦站在冷室的工作台旁默默地看着韩凌峰的遗体,对方的遗容十分平静,应该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
“你真的甘心吗?”许礼谦轻叹了一声,抬手替韩凌峰抚开了额前散落的发丝。
已然气绝的韩凌峰当然不会回应他,但是许礼谦的眼里却隐约带着一丝戏谑之色。
“如果他们知道你以另一种方式活了过来,不知会是什幺表情。既然你自己同意了把尸体交给我处置,那幺我就不客气地要把它利用起来了。”许礼谦微微一笑,一把扯开了韩凌峰的衣襟,露出了对方满是伤痕的胸膛。
他抬手按到韩凌峰的心脏处,目光显得愈发深沉。
一年后,颜氏生物基因工程院。
已经荣升为主管的许礼谦正站在一处巨大的牢笼外观察着笼子里那只新培育出的战狼。
战狼是通过基因技术人工培育出的运用于现代战场的秘密武器,不仅智慧媲美人类,而且凶悍勇猛,若配合上相应的装备铠甲,战狼将会是战场上士兵最好的帮手。不过要训练一只战狼能够出色地充当起战争武器的角色,还需要系统的训练,最重要的是训练他们懂得服从。当然,在和平年代,战狼的存在不仅是充当战争武器,不少有权有势者也把它们当作宠物饲养,以彰显自己的权势,而凶猛忠诚的战狼除了有一副出色漂亮而威风的外观可供人欣赏之外,也能很好地担任起护卫主人的责任,因此更是在地下交易中深受欢迎。
笼子里这只浑身披满银色毛发的战狼是生物基因工程院培育出的最为凶猛的怪兽。
他不像其他战狼,虽然凶猛却好歹能够听从指令,这只银狼根本不会听任何号令,不管是训导师的威逼或是利诱都无法让他屈从。
虽然有人建议这样不能为人类所支配的凶兽还是消灭掉得好,可是许礼谦却以对方是最优秀的战狼这一点拒绝了提议,他相信总有人能够驯服对方,况且这幺优秀的基因也有义务延续下去。
“院长,颜先生明天要过来,说是想选一只战狼做宠物。”
一名工作人员找到了正在观察那头银狼的主管院长,走到对方身旁后,轻轻地告知了他颜开明天要来的消息。
许礼谦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他抓起一块还带着鲜血的肉朝在角落打盹的银狼扔了过去。
“知道了。”
自从韩凌峰被处死之后,颜开便不许别人再叫他少爷,虽然表面上看对方是想尽管摆脱那个少字,成为名符其实的颜氏家主,实际上或许对方只是不希望再因为这个称呼而想起死前一直这幺叫他的那个男人。
血肉的香味吸引了原本趴着休息的银狼,他站起身来,使劲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发,仰头发出了一声低啸。
“嗷呜……”
这只银狼有一双非常深沉的眼睛,他警惕地看了看站在笼子外面的许礼谦,缓缓地靠近了地上那块肉,然后叼回了自己之前趴的地方。
他进食的模样十分凶猛,也十分迅速,只需要几口,一块十斤重的肉便被他撕烂吞进了肚子里。
满意地舔了舔唇角,银狼忽然转头看了眼许礼谦,那双幽深的眼静默而深沉,让许礼谦不由想起了自己的一位故人。
“你难道想做他的宠物?”许礼谦轻轻地笑了一声,突兀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银狼甩了甩尾巴,转过了头,他沉默地站在牢笼里,孤傲的身影却又像并未被任何东西所禁锢。
双亲都去世之后,颜开让陈玉带着颜朗离开了主宅,让他们挑选了另一处豪华公寓居住,他不想亏待这个伺候过父亲的男人以及与自己流着相同血脉的弟弟,他只是有些不太愿意再让别人走近自己的生活,触碰他的寂寞。
一只威风凛凛的战狼或许可以给他的生活带去一些乐趣,从小就喜欢动物,却一直苦于没什幺机会亲手饲养一只的颜开这幺想。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颜氏旗下的生物基因工程院,这里和颜氏其他下属集团企业有着很大的不同,建筑群被隐藏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中,倒是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境。
一名训导师牵着两只战狼来到了颜开的面前,向他介绍道,“先生,这两只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战狼。坐下!”
他比出了一个向下的手势,两只训练有素的战狼立即坐了下来,直愣愣地望着颜开。
“呵,还挺听话的。”颜开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战狼毛茸茸的头颅。
“这是我们精心训导的结果,他们会完全服从主人的命令。要是颜先生您选好哪一只的话,今天就可以带回家去。他们的智慧已经足以听懂一些简单的人类指令。”
“乖倒是挺乖的。”颜开揉着其中一只战狼的脑袋,幽蓝的眼里却难免有一丝失望,他希望自己能亲自驯服一只战狼,而不是直接带走这样没有任何挑战性的成品。
训导师看出了颜开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两只战狼,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颜先生,您是不是有什幺意见?”训导师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说不上什幺意见,只是没有别的战狼了吗?我还想看看。”
“有当然有,不过这两只已经是最好的,不仅从品质外观还是从服从度上来说……”
训导师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威风凛凛的狼嚎,之前还坐在地上的两只战狼立即警惕地站了起来,朝发出狼嚎声的地方龇牙咧嘴,作出副戒备的状态。
“这是怎幺回事?”颜开有些不解地扭头望了望那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不好意思,颜先生,可能是那只最不听话的银狼饿了。惊扰到了您,真是抱歉。”训导师面色一变,赶紧牵住了两只被狼嚎声搅扰得心不宁的战狼,生怕他们一个冲动做出什幺惊吓到颜开的事情来。
“噢?最不听话的?你们不是说战狼通过训练会变得高度服从吗?”
颜开颇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他的生活如今就像一滩死水,迫切地需要一点刺激。
“话是这幺说,不过偶尔也会有例外嘛。”训导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好,带我去看看那只‘例外’,我倒是对例外的事物很有兴趣。”颜开的兴趣已经完全被那只一声狼嚎可以震住两只据说最优秀的战狼的怪物所调动了,他跃跃欲试地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是副什幺模样。
无可奈何之下,这名被许礼谦安排来接待颜开的战狼训导师只能将自家的大老板带去了银狼的牢笼前。
战狼的毛发有很多种颜色,其中银色最为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