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后所有人看向何煜的目光都变了,不说其他,光是逍遥王府被卲帝亲指为朝臣们和青竹君的“比试场所”一点,就足以说明何煜未来在朝内地位会发生质的变化。
如果青竹君真的在“七日比试”后被分到什幺重要官职,那朝中势力便会再多出一股势力,而这股势力十有八九会偏向于卲帝一方。
如此一来,胜王和宁王一方的势力可就危险了。
只是何煜现在才不关心这个,他只担心往后七天里自己待在哪才能清闲一些,他可不认为青竹君和群臣的比试会安安静静的在府里进行。且不说往后七日会是怎样一副混乱的情形了,光是现在刚下朝,有些个胆子大的就已经耐不住性子来何煜面前试探口风了。
“恭喜逍遥王,逍遥王此次带回青竹君可是大功一件,微臣近日就会前往王爷府上拜会,不知……”
何煜看着面前的带约幺五十来岁的山羊胡大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却偏偏讲人家噎个半死。
“呃……你是哪位?”
那为首的山羊胡忍不住嘴角一抽,好在一旁的安王及时救场,才免了双方继续的尴尬。
“何大人别急,诸位与青竹君比试的一事皇上定会安排人负责的,为了不打扰各位与青竹君的比试,五王爷近日会搬于其他行宫暂住。”
安王一边和那些大臣周旋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将何煜推出朝臣的包围圈。何煜也懂得安王护他的意思,便偷溜着准备离开。
可他才刚刚走出殿门,却被青竹君给拦了下来。
“小王爷走的真急,是要赶着回府上?还是要去别处?”此时的青竹君已经拿回了自己的佩剑,陪着他那副飘然如仙的白衣,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多了几分仙气。
何煜刚从那群老头里钻出来,这又被自己一直都有些烦的青竹君拦下,心里只觉的不舒服,所以没多少好气的回答:“本王要去哪还得向你报告?青竹君要是有空管这个,还不如赶快回去准备准备,别在这七天里出了丑。多少你是本王带回来的人皇上也对你颇有期待,若你让本王和皇上的面子上挂不住,那本王也留你无用了。”
“小王爷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青竹君听到何煜没多少善意的回答也不在意,反而露出一丝鲜有的浅笑,“说来小王爷昨日外宿之地可有人服侍?”
何煜一脸怪的看着青竹君,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幺意思。
青竹君的眼变得有些危险,“看来不仅有人服侍,那人还将小王爷服侍的极好。只不过如此招摇,对小王爷的风评可不大好啊。”
说着青竹君伸出手向何煜的颈边摸去,可他还没来得及碰到何煜的衣领,杨莲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直挡在了两人之间。
之间杨莲对着何煜深深一揖,“还请王爷随奴才到后殿一叙,皇上有事要对王爷吩咐。王府内事项王爷也不必担心,皇上已经派人去准备‘七日比试’的事宜了。”
何煜被悄然出现的杨莲吓了一跳,不过鉴于杨莲帮自己解除了和青竹君之间的尴尬,何煜决定原谅他这一次了。
“有劳杨公公了,本王这就过去。”说完何煜抛下青竹君一溜烟的跑了。
青竹君默默收回自己僵在半空的手,淡淡的看了杨莲一眼也准备离开。
“青竹君,这大殿之前还是注意着言行为好。毕竟,这里可是天子眼皮子底下。”
青竹君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说:“杨公公这句青竹君记住了,只是这话是杨公公自己说的,还是代别人所留呢?”
杨莲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青竹君回答道:“青竹君以为是谁,那就是谁。宫内事务繁杂,咱家先行告退了。”
杨莲话音稍落青竹君就觉得自己背后袭来一阵劲风,只是当他飞快的避开那道劲风顺势转身后,却再没看到杨莲的影子,就连杨莲的气息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看来这皇帝身边也不尽是些废物……”青竹君冷笑一声,握着佩剑的手松了下来。可当他回想起刚刚在何煜颈边看到的那半抹红痕时,睡在身侧的手又一次握紧。
短短一瞬间,青竹君意识到自己心里竟然产生出了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嫉妒”。
这个发现让青竹君再一次确定自己在何煜身边是一项明智的决定,因为他在何煜身边还不到半月,竟然先后有了“恋心”和“嫉妒”两种从未有过的心理和情绪,这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带给过他的体验。虽然这些情绪并不全是美好的,但这种内心渐渐被各种各样的情感唤醒填满的感觉却让青竹君有种异的满足。
继续待在这个人身边你才会变得完整。——一个细小的声音在青竹君心中一遍遍的重复。
大约是因为胜王常年在边塞,胜王府内装潢无不透露着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正如这会客室里绣工精致的挂毯,还有铺着羊绒薄毯的矮榻,以及地上一层华贵的兽皮,还有那些带着浓郁民族风情的金银酒器。
而胜王手中则把玩着一个小巧可爱的玉樽,樽内则是鲜红若血的西域果酒。胜王稍显慵懒的斜倚在会客室的矮榻上。他一腿屈起立在榻上,一腿伸出矮榻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兽皮小毯上。
而此时会客室内除了胜王外,还多着另外三人。
矮榻下的兽皮上,一个面容迤逦的异域少年柔柔的靠在胜王膝前。那漂亮的少年乖顺的垂着头,芊芊十指搭在胜王的小腿上轻柔的捏按着。而榻前没有铺着兽皮的地砖上,正跪着一个瑟瑟发抖面色惨白的中年男人。
宁王则安安静静的坐在矮榻的另一侧,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不敢抬眼去看与自己相距不过一臂之远的胜王。
“你这次太心急了,”胜王像时抚摸着一直猫一样,轻轻地抚摸着靠在自己膝边的少年,“他那模样可不太像是中毒初愈。”